第一百零七章 唐海,海棠?
此时已经到了午休时间,学生们都去了食堂,屋子里都空无一人。
程采夕和唐安将蓝海棠架到一间教室之中,扶她靠着墙根坐下。
程采夕往外看了看,见那黑衣人没有追来,稍感心安,对二人说道:“你们俩呆在这里,千万不要妄动,我去抓那贼人!”
唐安见她转身就要走,道:“大小姐!”
程采夕顿住身子,回头瞪他一眼,道:“干嘛?”
这土匪,还真是不知好歹。唐安撇了撇嘴,道:“你多加小心。”
程采夕愣了愣,没想到这个老是和自己过不去的家伙竟然还会关心自己。
自从母亲过世以后,像这样的关心来的实在是太少了一些,所以她才会把自己伪装的那么坚强。若是程云鹤能多给她一些温暖,她何必像现在这样唯有宝剑伴身才会有安全感?
一句“多加小心”,让程采夕心里暖暖的。沉默了一会,她还是扭过头去,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
人已经消失在门口,却飘来一句:“你也是。”
唐安会心一笑,这个大小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臭死要面子。说一句谢谢很难么?
“唐…”
蓝海棠有些微弱的声音传来,唐安这才想起身边有一个伤员。暗骂自己糊涂,唐安蹲下身子,问道:“夫子,你好些了么?”
蓝海棠此时委顿在地上,小脸煞白,不住的喘着粗气,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看上去异常痛苦。
唐安看了看她受伤的肩膀处,如今已经是殷洪一片,如同在白色的雪地里展开一朵妖艳的玫瑰一样,看起来触目惊心。
但是蓝海棠却没有去管伤口,而是死死捂着胸口,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心中暗暗叫苦:这该死的病,早不犯晚不犯,偏偏这个时候…
“夫子,你要做什么?”
蓝海棠嘴唇都已经白了,额头上溢出一层细密的汗水,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想到自己的口袋里还有两粒药丸,无力的抬了抬手,指了指自己大腿处的裤兜。
“咦,夫子你这是…”
唐安就算再聪明,怎么可能想到她是要用药治病呢?将蓝海棠这番“复杂”的动作琢磨半天,终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一定是箭上有毒!夫子你别怕,我马上给你把毒吸出来!”
蓝海棠心中大急,可是如今身子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有一双惊恐的眼睛,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警告唐安:你别过来!
唐安哪会知道她的心情,笑道:“夫子你不要紧张,我知道你爱干净,这用嘴吸毒虽然有点恶心,却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考虑。况且咱们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避讳的?”
“呜…呜!”
蓝海棠简直快要疯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聪明的唐安竟然会这么笨!若是让他看到自己的身体,那…那今后她该如何是好?
唐安笑笑,道:“时间紧迫,还请夫子原谅学生唐突。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呜…”
蓝海棠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向从容的才女竟然被逼到了绝境。她又羞又急,却偏偏没有任何办法,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竟是急的哭了出来。
泪水的意义未必是难过,还有可能是痛苦。
唐安心中泛酸:一个铁血铮铮的汉子,流血流汗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想不到竟被“毒”折磨的掉下了眼泪,看来不能再等了!
不理会无声挣扎的蓝海棠,唐安“嗤啦”一声撕开她肩膀处的衣服,一道细长的伤口便暴露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而伤口旁边的皮肤如同凝脂一般,白皙光滑,竟是比女人还要细嫩。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来,让人心神一荡。
真可惜啊,夫子要是个女人该有多好。
唐安心中暗道,手上用力,将那伤口再撕开了一些,探头往里一撇,皱眉道:“夫子,你胸口缠着那么多绷带干什么?就跟木伊乃一样。难不成…你以前就受伤了么?”
蓝海棠紧紧闭着眼睛,已经认命了。罢了罢了,若是真的被她轻薄,我唯有一死了之以护清白。
虽然打定主意,可是听这到混蛋傻乎乎的问题,蓝海棠仍是眉毛跳了跳,险些吐血。这个混蛋,他竟然连束胸的束带都不认识么?
“夫子你身受重伤仍旧带病上课,这种精神实在是无法用言语形容!夫子你莫要担心,我先给你吸出毒血,再检查一下你的伤口,就算是寻遍名义,我也一定要把夫子给医好!”
唐安一脸正气的说道,继而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子对着那殷洪的伤口一口便咀了上去。
蓝海棠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几万只蚂蚁爬过一样,整个人都轻轻颤动起来,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羞不可耐,恨不得立刻便咬舌自尽。可惜的是,她现在连咬舌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这个混蛋施为。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跟一个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被他揽在怀里,甚至还有了“肌肤之亲”,让她的内心不受控制的激荡起来,如同平静的湖面翻起了惊涛骇浪一样。虽然心中无比抵触,可是浓重的男人气息扑鼻,嘴唇与肌肤接触时的刺激,又在她心中涌起一种别样的感觉。
“呸!”
吐掉含在嘴里的献血,唐安仔细看了看,皱眉道:“血是鲜红色的,这…没有毒啊!”
蓝海棠银牙都咬碎了,暗道当然没有毒!我根本就没中毒!你这登徒子!
唐安想了想,指着胸口的“绷带”道:“莫非…夫子你是旧创复发?”
蓝海棠睁开双眼,冷冽的看向他。若是真的被看到身体,她绝对不会再活下去。她真希望唐安能及时悬崖勒马,可是唐安一门心思放在解开绷带上,根本没有看她的眼神,让蓝大小姐为之气结。
好不容易解开两道,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唐安愣住了。
绷带松散开来,蓝海棠胸前的束缚得以解脱,一道白花花的乳沟呈现,美的让人不敢逼视。那完美的胸型,白皙的皮肤,无不刺激着唐安的感官。就算他再蠢,此时也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眼前的夫子根本就不是娘娘腔,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试探着撕了撕蓝海棠鼻子下面的八字胡,竟是一撕即掉,展露出了那绝代无双的美丽容颜。配上此时衣衫不整躺在自己怀中的柔弱模样,简直比最美的天使还要纯洁,比最动人的妖精还要放荡。
唐安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脑海中如同过电影的闪过无数画面:从她刚到学堂来的阴柔模样,到她发带散落时的紧张,再到她从不愿意和男人亲密接触…
这一切的一切其实早有暗示,只怪自己太过迟钝,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夫子你…”
唐安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眼前的这一切太让他震撼了。仔细回想了一番,难怪方才进屋的时候程采夕要叫她“蓝姑娘”,原来她真的是个女人。
她姓蓝?蓝海棠的蓝?
唐海…海棠!
眼前的女子,居然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未婚妻…蓝海棠?
唐安彻底呆滞了,讷讷张大嘴巴,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妈的,这下麻烦了!
第一百零八章 人质:李墨玉
唐安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时,他饥寒交迫,身无分文。想要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原计划找到自己的未婚妻。可世事多变,遭遇了一系列打击,让他早已将这非分之想压到了心底。
谁知道造化弄人,竟然在这种阴差阳错的情况下让他见到了她。
蓝海棠虚弱的躺在她怀里,撕掉伪装的她面色苍白,秋水般的眼眸慵懒的一瞥,便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生涟漪。
若按唐安以往的性子,必定会狞笑两声,说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然后生米煮成熟饭,但现在他却不能这么做。
不为别的,因为眼前这人是“唐海”。
她贵为天之骄女,却扑下身子到书院这种地方教书育人,还对唐安青睐有加。为了论学大会,她甚至放弃自己的时间,天天来辅导自己这个一穷二白的小书童,想来便让人感动。
最可笑的是,与自己的梦中情人朝夕相处,唐安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还傻乎乎的把自己来京求亲的事说给人家听。心中苦笑道:唐安啊唐安,这世上没有比你再蠢的人了。
气氛有些凝固,两个人僵在那里,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还好唐安脑子灵活,留恋的在那白嫩的蜜桃胸脯上狠狠又看了两眼,然后装模作样的把衣服合上,一脸正气道:“唐夫子,我看你的伤势并无大碍,多多修养就会好了。”
蓝海棠俏脸通红,心砰砰跳的厉害。早就知道唐安为人的她,怎会看不透这混蛋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明占了大便宜,此时却还装傻充愣卖乖,真是恼死人了!
虽然心中气恼,但蓝海棠眼下却是四肢无力,咬牙呢喃道:“药…”
她声若蚊呐,让人根本听不清楚。唐安看了看她的口型,又见她的手指颤抖着往腿上指了指,会意道:“夫子,你是不是有旧疾啊?难道药放在这里?”
这个呆子终于看明白了,可惜却来得晚了一些。蓝海棠恼怒之极,却没力气和他发怒,只能无力地点点头。
唐安一只手托着蓝海棠的玉背,另一只手笨手笨脚的摸索一番,心猿意马之下,一个不慎又摸到了人家弹性十足的大腿,让蓝海棠死死咬着下唇,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手感真好啊!
唐安心里赞叹,表面歉然笑道:“不好意思,意外,意外。”
唐安生怕再唐突了佳人,落实了自己登徒子的恶名,小心翼翼地从裤头里掏出一个荷包,翻出里面装着的两粒红色药丸,问道:“是这个么?”
见蓝海棠无力的点点头,唐安这才放心,轻轻将那药丸送入樱唇之中。没过多久,蓝海棠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蓝海棠转危为安,唐安也跟着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可是忽然想起刚才的尴尬,却又心里叫苦,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夫子”。
提亲?别闹了,自己只是个小书童而已,就算是做到了书童中的霸主,在人家眼里也还是个下人。
像往常一样?更不可能,自己刚才可是看到了人家的胸脯。这个年代的女人,就算你隔着衣服看也会骂你是流氓,看胸脯和毁了人家清白没什么两样。
哎,老子真是手贱,送她去看郎中不就得了,干嘛那么热心肠非脱了衣服看看?好心办坏事,狗咬吕洞宾,以后谁再见义勇为做好事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低头看去,只见蓝海棠眼神空洞的看向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虽然她气色好了一些,但药效要发作毕竟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仍旧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浑身上下没有力气。
想来想去,唐安还是决定打破这这该死的沉默。笑问道:“夫子,你得的是什么病啊?我知道市集上有一家回春堂,店主忠厚老实妙手仁心,周围卖菜卖豆腐的小贩有病有灾都找他。不如改天我带你去看看,保证药到病除。哎哎,夫子你怎么又哭了?”
蓝海棠想起刚才的经历,只觉得悲从心中来,无声的闭上了眼睛,泪水像是止不住了一样。
想想也是,古代女子视贞洁如同生命,以失节为最大的耻辱。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而且眼界高绝,一众才子都入不了她的法眼,谁知道自己期盼幻想的白马王子还没出现,倒是让这个猥琐的小书童占尽了便宜,她如何能不气?如何能不恼?
就在唐安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窗外一个陌生的女子朗声喊道:“蓝姑娘!”
唐安心中一惊,知道说话的必定是那黑衣女子。脸色严肃的对着蓝海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脑袋靠着墙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蓝姑娘,你无需躲藏了,难道你觉得今天还逃得掉么?”
黑衣人认定了蓝海棠还没走远,说的极是从容。“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也该考虑考虑奴家身边的这位李墨玉李大人吧?他老人家为唐国鞠躬尽瘁一辈子,难道你想他因为你而枉丢性命么?”
“哼,要杀便杀,何须多言!老朽这一生无愧于心,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此生再无眷恋。若以老夫为质,姑娘怕是找错人了!”
唐安心中一惊,想不到这黑衣人如此狡猾,竟然抓了李墨玉当人质。这老家伙为人正派,两袖清风,乃是国之功臣,且于蓝海棠和唐安都有知遇之恩。用这样一个老人做诱饵,真是阴毒之极。
蓝海棠脸色焦急,若非身子不能动弹,恐怕早已推门而出了。眼带乞求的看了看唐安,似是要让唐安带她出去,用她的命换李墨玉一命。
这个傻丫头,就怕你就算出去了,那黑衣人也未必会信守承诺。唐安飞快地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耳朵,又指了指鼻子,那意思仿佛是:什么事听我的!
黑衣人并不理会视死如归的李墨玉,笑道:“本来奴家也不想用这等卑鄙的法子,奈何蓝姑娘你身边有个滑头小子。对那个家伙,小女子可是大大的信不过。思前想后,唯有请李老走一遭了。不过你可以放心,只要你肯现身一见,奴家立刻放了他老人家,如何?”
“休想!”李墨玉怒喝一声,“蓝姑娘,老夫已是风烛残年,你却是风华正茂,更是我大唐的希望,切不可为了老夫这把老骨头,中了这贼人的奸…”
“李老,您年纪大了,话说太多对身体不好,还是歇歇吧。”
李墨玉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也不知那黑衣人用了什么法子。只听她又笑道:“蓝姑娘,小女子说话算话,你只要现身一见,我立刻放人!”
黑衣人说的轻松,唐安此时却并不轻松。
从洛神节到现在,这么长时间都不能冲淡那黑衣人的杀意,蓝海棠如果露面绝无幸理可言。而自己占了黑衣人莫大的便宜,对着人家两个“馒头”又抓又揉,只怕结果会比蓝海棠还要惨。但矛盾的是,李墨玉现在却被当成了人质。
这个老家伙一直对他不错,忧国忧民,是一个将毕生都献给国家的好人。若是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唐安自问做不到无动于衷。可想到黑衣人一身鬼神莫测的功夫,自问又没有本事阻止她。
思来想后,始终找不到一个办法可以解决眼前的难题。
怎么办?
“蓝姑娘,奴家耐心有限,你若想拖延时间,就不要怪奴家心狠手辣了!奴家数到三,你若再不出来,奴家便杀了这位对你们大唐鞠躬尽瘁的李大人!他是死是活,全都在你一念之间!”
沉默了一会儿,黑衣人似是想从空寂的院子得到回应,可四周仍是静悄悄的,唯有轻轻的风声。
黑衣人眼睛转冷,从腰畔拔出一柄弯刀,架到了李墨玉脖子上,大声道:“一!”
第一百零九章 唐安智斗黑衣人
“一!”
洪亮的喊声传来,唐安听在耳中,急在心里。看了一眼同样满脸焦急的蓝海棠,只觉得脑海中一根弦紧紧绷了起来。
若是让蓝海棠出去,必定有死无生,或许连李墨玉也难逃一死。可是不出去,难道他能亲眼看着尊敬的师长被活活杀掉么?
这是一个选择题,可哪一个答案都充满了矛盾。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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