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也不对么?啊,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你杀了我,心中有愧,想娶我来弥补吧?”
“……”
三殿下黑着脸转身起来不理她了。
“其实你也不用在意那么多啦,”庄小北看着他的背影,依稀间有了悲凉的感觉,好心想要安慰他,“我本来也是一直把你当宠物的,你不用对我负责啊,我很能看的看的。”
三殿下的后脑勺上,斗大的一滴汗滑落。
正在这时,房梁上突然传来“噗”的憋笑声。
三殿下头都没抬,直接扬起手指,刚想要施展法术,冥沙如轻燕般的身影落了下来。
他的一身紫衣,以被血染成了暗黑色,中间透出浓浓的血腥味。他对着床榻上的庄小北打了个招呼,转而笑嘻嘻的看着三殿下。
“原来殿下以前有这么香艳的遭遇,卑职竟然错过了。”
冥沙的轻功向来是无人敢于攀比的,毕竟人家的前职业是梁上君子。
三殿下有些恼怒,冷色道:“冥护卫既然这么无聊的话,去帮庄姑娘找些干净的白布吧,限你半柱香之内赶回来。”
“白布?”冥沙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看向庄小北,眨了下眼睛想要询问些原因,却看到她躺在床榻上,身姿还有些别扭,顿时明白了大概。
“三殿下,您不会让卑职去找女人用的……”
“没错。”
冥沙的脸顿时一片死灰。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偶看到有朋友问这文文什么时候完结,嗯,《无良》到这里,还差几万字吧,加上番外的话,嗯,差不多是这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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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血
“三殿下,这种事情卑职不擅长啊。”冥沙开始冥思苦想的找借口。
“这种事本王就擅长了?”
“呃……卑职刚刚舍身完成殿下您下的命令,劳累不堪,正准备回去好好休息呢,您看要不王妃的事情,还是请您这个做夫君的……”
“冥护卫劳累不堪了还有体力飞身到房梁上?”
“……”
冥沙的嘴巴张张合合,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咬着牙望向门外,一脸悲壮的朝外走去,神情如即将上战场的勇士,为大义而献身的样子。
正在这时,庄小北起身喊住了他,“冥护卫身上的那么多血……受伤了么?”
“没,”冥沙回头,有些不自然的慌张。
不是他的血,那么他身上干涸的大片大片的血印,会是谁的?
“这血,是师父的么?”声音带着些颤抖,却又不得不问。
冥沙的表情瞬间变得认真,带着些难言的苦涩,他看了看三殿下,犹豫了片刻,没有出声。
三殿下低头顺目,浑身的霸气荡然无存。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你告诉我,冥沙,那是不是师父的血?”
……
“师父受了那么重的伤,伤的那么深,可是,他是神仙啊,他会医好自己的,但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那么多的血?”
……
“还是不愿说么?冥沙,告诉我,快告诉我,师父到底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死,一剑穿胸啊,平常人肯定当场毙命的,可师父是不会的,他那么聪明,不会让自己死的,对不对?”
庄小北独自说着,像是在求证,更像在安慰自己。
泪水就这么很平静的,缓缓的流着,一滴一滴……如浮花落地,宁静的让人难以呼吸。
“王妃,切莫太伤心了,二殿下……他就这么死了的话,也太过于便宜他了,他做过那么多坏事,还没遭到报应呢,怎么会……”冥沙看不过去他的眼泪,忍不住的劝道。
“你是说,他会没事的,对么?”
“……是的。”
“那就好,拿就好……可是,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那么多的血。师父流这么多的血,会要命的。”
“这个……”冥沙向三殿下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无奈三殿下依旧不语,只是深深的看着庄小北的哭咽,一直看着,眼眸的颜色深到辨不出颜色,只能嗅到重重的失落和不易察觉的寂寞。
像是一把尘封千年的古琴,被人不经意拾起后,奏出了绝妙乐曲,却又被人抛弃到了黄沙滚滚的大漠。
被掩埋,被遗忘。
此番,只是在这一瞬间被人拈起,只是这瞬间的昙花。
“冥护卫,”三殿下转身向外缓缓走去,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本王吩咐你的事都办了么?”
“回殿下,都办妥了。”
“好,带庄姑娘去皇室地坛。”
冥沙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解,随即又恢复了过来,低头领命。
他走到床榻旁,低头看着一脸期待中带有一些莫名的庄小北,道:“王妃还请稍等,待卑职取来干净的衣物,稍稍换洗过后,再去地坛。”
“地坛是什么啊?为什么要带我去?”
“那里是魔界皇族祖先安眠的圣地,,至于为什么要去,等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卑职先行告退。”
说完,冥沙“嗖”的一声,身影如紫色的烟雾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待他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包袱。
庄小北翻开一看,里面竟是一身黑色的华丽锦缎的衣袍,金丝滚边,银丝绣图,微敞的领口,做工精细的剪裁缝制,庄重而不失娇媚。
绝不是普通婢女妃子的衣物。
庄小北看着惊呆了,“冥沙,你从那里找来的这衣服?”
“呃,卑职随便在魔皇的衣柜里拿了一件,三殿下说不能让你的身体……就是那个女儿家常到亲戚被别人知道,卑职不能公然去问下人要,并且让王妃穿下人的衣服,拿不失辱没了皇族尊严么,魔皇以前的妃子又那么多,肯定有还没处理完的衣服,所以喽!”
所以就去魔皇那偷了一件。
顺手还多拿了一件干净的丝质内衫,撕成条也能用来垫一下。
这就是当过小偷的好处啊。
庄小北也顾不及抹泪了,满头黑线的让他们出去,自己则躲到内间换衣服。
因为一直都是自己打理自己的一切,所以换个衣服并没用太长时间,而且这衣服看似华贵,但穿上去并不麻烦,设计者摒弃了繁琐的花式,简单而凸显不凡。
丝质的内衫也让她分利用了,虽然觉得这样很浪费,但有总比没有的好。
脸上的新娘妆因为哭的太多而全都花了,她随意的用清水洗了下脸,之后走了出去。
三殿下和冥沙在房门口看着换了衣服后的庄小北,脸上同时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但三殿下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转过眼睛不再看她,说了句:“跟在本王的身后,去地坛的事不能惊动别人,特别是那个碍事的老头。”
而冥沙在他们去的路上还一直处在震惊当中,完全迷惑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自言自语,“我这算不算是不经意间拆开了一个大事啊,天……”
庄小北虽不明白他们为何会这样,但也隐约的感觉到了一些事情正在慢慢的被揭开,像似找到了线索,但又觉得什么都不是,反倒越想越糊涂。
去地坛的一路上,都是三殿下在撑开结界来隐藏他们的行踪。
一直到了地坛的入口处,庄小北才惊呼此建筑的宏伟,气势磅礴。
白玉雕成的门柱,盘龙祥云交错向上盘曲着,巨大的玄石建成的石桥通向地下,上面布满了翻腾的似龙又像蟒的神物。
它们盘叠着睁着巨大的眼,狠狠的盯着进来的人,让人不由得浑身发颤。
桥的扶栏上,每隔几步路就有一个用白玉雕成的端坐的小兽,眼神也都是直直的,像是在审视着每个从这里经过的人一般。
直到地下的地宫门口,一扇巨大的玄石做成的门矗立着。
三殿下走到门口,抬手在手掌上划出一道血痕,贴在门的环扣上,道:“伟大的祖先,子孙为了我族昌盛,前来寻求您的庇护,子孙当以血起誓,不负祖先不负魔殿。”
随着一阵巨响,玄色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
三殿下收回手掌,给他们使了个眼色,冥沙很默契的点了下头,迅速带着庄小北闪了进去。
门里是一个宽敞的大殿堂,墨色的墙壁,壁上悬挂着无数个夜明珠,将这里照的通明。
相似的画面浮上庄小北的脑海,挥之不去。
宫里,闪烁摇曳的火把,师父的背影,健壮的手臂将自己护在身后……
是不是从开始,师父就不曾如表面那般放荡不羁,是不是,他一直都在努力着,可以让自己活的更好,或是,让自己看不到他的悲伤……
生存,是件很辛苦的事。
若是自己活不了的话,至少让身边的人能继续的好好活着。
没有遇见,也就没有舍不得。
前方的尽头,是一座巨大深紫色木台,上面排满了灵位。
木台的前方,是一个圆形的白色莲花座,上面雾气迷蒙,花香四溢,但这香气中却是淡淡的血气。
庄小北跟在冥沙身旁向那里走去,只是冥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走近了莲花座,他才皱紧了眉头,有些自责的跟随后而来的三殿下说道:“他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更新啊更新;电脑中了好厉害的木马 T T
先说明;小北不是啥转世啊长的像谁啊之类的;三三和冥沙看他看惊悚了不是因为这种原因 昂~
64 选择
冥沙看着雾气飘腾的莲花座,上面明显的是有人躺下去过。
刺眼的血红色在上面撩绘出妖娆的画面,血迹随着洁白的莲花瓣边流下,颜色鲜红,还没有干涸。
只是座中早已没了人影。
庄小北看着冥沙,眼中的疑惑不断加深,像是想到了一些,但又不敢确定,心中甚是迷茫,同时也是焦虑不安。
冥沙仔细的看着莲花座,皱着眉头,低声说道:“这里有种新鲜的仙气味道,怕是有仙人偷偷进来把他带走了。”
“不可能。”三殿下从后面走过来,面色凝重,语气确定的说道,“魔界的边境把手森严,怎么可能让神仙在没有魔界的允许之下就自由的来走。”
“可是……若不是这样,卑职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别的可能性。”冥沙百思不得其解。
三殿下的眼眸暗了下去,在夜明珠璀璨的地坛里,犹如妖魅的幽幽鬼火,闪烁着不为人知的神秘色彩,“神仙来去不得,兽总可以的吧。”
冥沙顿时愣住了,“若真是如此……”
“他不是在自寻死路么。”
庄小北看着他们俩,心中的那个猜测愈发她坐立不安。
魔界皇室祖先的地坛。
冥沙身上的血迹。
师父独立在黑衣人包围中那淡淡的笑。
莲花座上的斑斑血痕……
这些无不向她诉说着一种可能性。
庄小北颤抖的抓住冥沙的衣袖,声音沙哑的问道:“你说的,是不是师父刚才在这里?那些血是不是他的?”
冥沙沉着脸,片刻之后,轻轻的点了下头。
师父真的在这里。
庄小北的大脑“轰”的一声,全乱了。
“师父为什么会在这?”庄小北有些哽咽的问道。
冥沙看了眼三殿下,有些难言,不自然的将头别了开去,没有出声。
她像是明白了一些,看向三殿下,眼中的泪悄然滑落。
“是本王命冥护卫将皇兄带来的。”三殿下只是看着莲花座,紧缩眉头,没有看她一眼,但像是明白了她想问什么似的,直接回答了她。
“三殿下为什么要把师父带到这里来?为什么师父还会流那么多的血,为什么不让宫里的御医去给他治疗,而让他到这里来?”庄小北似有些哭诉,更有些非乎寻常的激动与不理智。
这些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
三殿下是师父的弟弟,新兄弟怎么会害自己人呢!兄弟之间,应该是有着想当然的信任的,三殿下带他来这里,想必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魔界的皇室祖先守护着子孙后代,千秋万代,不曾变过。”三殿下静静说道,语速不快不慢,平静的有些让人害怕,“这莲花座是世代相传下来的,它有着比魔界更早的历史,祖先们曾在这上面打坐练功,年数长了,莲花座也被沾染上了灵性,只要是皇室正统血脉,在这上面,自然会被它保护住。虽不可能治愈伤痛,但护住心脉保其性命还是不难的。”
“您是想把师父带到这里来,可以保住他的性命?”师父的性命,现在要依靠外物来保护了么?
“嗯。”
“师父的伤难道很严重么?虽然伤在胸口,但他是神仙啊,可以自己用仙术来治疗的。”一种不祥感悄悄爬上心头。
“刺伤皇兄的剑上淬了毒,叫做连心生。那种毒对于凡人来说,只是简单的一种草药,但对于魔界的人来说,就是一种致命的毒药,见血封喉。”
“……”
“安为笑早以做足了准备想要皇兄的性命,你以为他会笨到用把普通的剑去刺一个前魔界皇子么?那种剑伤别说皇子不把它放在眼里,任何一个魔界的子民也都不会把它放在眼里。”
“……”
“安为笑算准了直接刺杀皇兄根本是不肯能的事,皇兄各种邪魔法术全部精通,再加上做了注天的徒弟后,仙术的造就也是与日俱增,小小的一个死士,想要直接去杀他,无异于以卵击石,除非有一种可能性,”三殿下转眸,看向庄小北,“就是你。”
“……”
“杀了你,总比直接杀皇兄来的更容易。并且,以皇兄的个性,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徒弟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所以,安为笑本是来杀你的,为的就是算准了皇兄不会坐以旁观,而皇兄也是没让他失望的挡住了那个死士替你接下一剑而已。”
“师父的伤……”庄小北的泪水肆意的流淌下来,打湿了身上的衣物。
“还好他早以脱离魔界去了天界,注天的仙术早以名响天下,皇兄身为他的弟子,学术也绝对是精湛的,用仙术治疗自己的话。还是能抵挡一阵子的。但……这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想要治愈伤口,不能全部依靠仙术,所以,本王让冥沙将他带到了这里来。”
冥沙专注的看着莲花台上的血迹,接着三殿下的话说道:“没想到的是,我将二殿下放到这里的时候,他早以没了意识,但我前后离开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竟然离开了,没有了莲花座来护住他的心脉,除非是注天在他身边,帮他疗伤,否则,纵使他的法术精湛到了非凡的境界,仍是于事无补,四界里能解这种毒的人,屈指可数,可惜此时都不在他身边。并且,他现在又没了玉牌,想要去注天那里也是不可能的。”
“卑职真不明白啊,”冥沙抓着头发苦闷的说道,“二殿下他为什么要离开啊。”
庄小北默默的擦着眼泪,那断了线的珠子像是怎么也流不完,直到让她擦的有些麻木,根本忘记了这眼泪为什么会流下来。
“师父离开,是因为他的骄傲,”她泪眼滂沱的看着三殿下,字字如刀割一般,让她的心里凭空出现了道道伤痕,“师父是不会让自己落魄的一面出现在别人面前的,他永远都是以鲜亮的一面示人,没有谁发现过他的不开心他的伤痛,谁都没有,包括我……”
庄小北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些话,让她有些惊异的难过,这些像是早以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