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进将枪移动下来,也是对着他背部射了一颗子弹进去。透过了狙击镜,向前进看到那人痛得翻过了身,在那里打滚惨叫,吓得那个指挥官急忙躲到了灌木丛下面。直到这个时候,草丛里才又都没有了动静了。这种惩罚性的打击很奏效,不听话,我就处罚你。
到目前看来,越军们适应性还不错,在再一次付出了惨重代价后,现在都乖乖的呆在那里了。此时他这把枪也是开到了第八枪,那么,很可能只有一颗子弹在里面了。他刚才听到这岭上开了两枪,刚才那把枪打了九颗子弹,这一把枪也应该只有九颗。
必须得要马上找弹匣,他朝着左边回过头去,不由啊哟一声叫唤,原来牵动得下颌连接脖子上的伤口痛。他刚才包扎时用急救包将衣领隔开了,但现在扭回头,当然感觉到疼痛了。那名死在山岭上的越军,在他身后五六步远的地方。他迅速爬过去,在他身上搜到了四个弹匣。
回归原位以后,他迅速用枪扫瞄了一下狙杀地,还好,没有人敢动弹,都还在草丛里。透过狙击镜居高临下看那些草丛真是不错,慢慢的移动过来,他开始重点扫瞄观测那个指挥官的藏身点。约摸过了一分钟,只见他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右手高举中手枪,在那里一摇二晃,人头却看不到。这人就是不老实!他扫瞄下来,看到这个指挥官的后面一点的地方,隔着那丛灌木,有一个家伙调转了身,在那里用望远镜向他这里观测。
没看见这些人有狙击枪啊,向前进不明白他拿望远镜看着边干什么。
啪的一响,那家伙正一点一点的往上搜索,看得起劲,突然趴下在地一动不动了。向前进这一次很有耐心,瞄得很准,子弹几乎是由这家伙的脑门心穿透过去的,他死得最为安静,不像其他人惨叫凄绝,疼的满地打滚。
他赶快换了个弹匣。
这种射杀的感觉简直太妙了。所有敌人的生命都控制在自己手中,一个排呢,压制的头都抬不起了,向前进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现在他控制着整个战场的局势。谷里山岭上的枪声渐渐稀落下去了。不管那边的战况如何,这里他做得相当不错。
他决定将那个基层指挥官解除掉指挥权。要解除他的指挥权很容易,自己虽然不是他的上级,但是解除的方式和解释表述有多种。他的解除就是终身制的那种,他想要让这个指挥官终身不可能再碰枪,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个指挥官在那里试探了好几次,向前进都忍住了,没有威慑性的开枪。他要等这家伙完全露头,有百分之百把握再解决他。
岭上枪声已经完全稀落下去了。这时候他应该趁机溜走了。可是他有点贪心,这个基层指挥官这一刻对他很有诱惑力。
“干掉他就马上溜走,去找战友们,决不再逗留。”他想,到现在为止,四周仍毅还是很寂静的,没有人为的其他声音。他静下了心来。等了有那么两三分钟的时间,他放过了好几个突击进谷里的越军,他想要引诱那个越军指挥官出来。
果然,在确认了安全,没有危险了后,那个指挥官慢慢从那块大石头后站了起来。他向着这边山岭上狐疑的看了两眼,然后手一挥,喊了句什么,立即又有好几个越军从后面草丛里站了起来,快步向他靠拢。
“站着别动,你只要停留两秒钟就好了。”向前进像在祈祷似的。他太专注于前面了,而且也太贪心,还犯了狙击手的长久呆在一个地方连续开枪的大忌!忽然身后岭上的草丛里响起来枪声。他毫不迟疑,立即向着那名指挥官开了一枪。这一枪打歪了,子弹击中在他身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火星子迸了出来。
身后的子弹打在周围的草丛中,他回不了头了,前面是悬崖。慌乱之中,他又立即向岭下的指挥官开了一枪。枪声的刺激性更大,身后的越军已经哇哇怪叫着冲了下来。
这些人是刚才自相残杀那些人,已经循着草丛倒伏迹象找来了。他们气疯了!
向前进没有了退路,他赶紧把身边的AK拿在了手中。想要转身反击,突然之间他觉得右边大腿后面肌肉像被什么虫子蜇了一下,紧接着又蜇了一下。他反手一摸,血!这下他慌了,赶紧向旁边打了个滚。那些越军边打边冲下来,已经逼得很近了。向前进不敢停留,赶紧抢过一把狙击枪来,连同AK…47一起抱着,向岭左边的斜面缓坡滚下去。还没有滚下去一仗,临空悬崖,他恐惧的叫了一声。
掉下去的那一瞬间,他脑袋里一下子变得一片空白。
4。
越南人冲到岭上悬崖边,发现岭上躺着一个自己的狙击手,西方人称之为SVD的狙击专用枪扔在了一边,又打中了“自己人”,心里那个悔,一个个气得跳脚。下面山谷尽头的岭上断断续续则又传来了枪声,很显然,刚才这个倒在岭上的自己人是在支援进攻。在自己的地方,再一次误伤了自己人,帮助敌人逃脱,是不可原谅的,责任重大!一个指挥官急忙着写记录。
一个士兵看到左边草丛倒伏一片,就跟着下来。大家在上面等着他,下面看不见底,被树枝藤蔓遮住了,于是这个兵赶紧往回去,报告了情况。指挥官写好了记录后,又再一次带领了几个人在悬崖边上查看了一下,发现还是找不到下去的路。不知那个被逼奋勇跳崖的自己人怎么样了,一定要把他救起来。指挥官叫大家退回去,集中在岭上。
现在那边还有枪声,不容迟疑,他赶忙着带领大家从原路退回去,退到从那边山谷里上来的地方时带领大家迅速下了山。
一大部分人进入林子,顺着枪声去了,只有两个兵顺着那边崖底摸了过来。他们得到命令,一定要查看到自己人到底怎么样了,没死的话,要尽量施救,否则被他活着回去告一状,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他们恨透了穿着他们军装的“自己人”,一切都是“自己人”惹的祸。有时候自己人真的很难分辨,这也怪不了他们。
他们只是前线特工,就懂得装扮成解放军,而河内陆军总司令部的直辖特种部队,有时候就更是完完全全的解放军,一人两套服装,大家都会说两种语言,习惯于浑水摸鱼。这一次,如果打死的是他们中人,那个责任就更大了。
他们搜索过去,发现了一个满脸血污的自己人躺在一丛杂草里面,果然是两套服装的,赶忙用手去鼻子根下试了试,还很暖,可以施救。两人不敢大意,转头见旁边摔在地上的是两把枪,枪还没坏,一个赶紧捡起来,又搜索过去,不到一丈远,发现还有一个自己人,已经死了很久了。
两人于是急忙回过头来施行救助两套服装的总司令部的特种兵向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向前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抬着走,他迷迷糊糊,想挣扎起来,可是脖子很痛,尤其左臂,根本抬不起来,可能骨折了。他只能努力半睁着眼睛,模模糊糊看了一眼就又昏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觉得有很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尤其脸上,最能感觉得到这种温暖。他不想努力睁开眼睛,觉得那要花费很大的力气。他懒洋洋的享受着这种温暖,感觉到仍然是有人在抬着他走。
但很快这种温暖的感觉就不存在了,他的耳朵里听到了越南人的说话声音。
听到越南人的说话声,他的第一个意识就是“敌人!”他赶紧睁开眼来,同时想要伸手去摸枪。枪没有摸到,却很清楚的看到眼前一个越军肩上吊着青藤在抬着担架。
见他醒了在动,抬着他的那个越南军人说了句什么话,行进停了下来。“不好,做了俘虏了。”他还有点昏糊的神志在当俘虏的意识下立即变得完全清醒了。
惨!他明白过来了,担架上的人就是他自己。他被他们抬着走,这是怎么回事?他显得紧张万分,心中狂跳不已!屋漏偏逢连夜雨,左臂的骨折处在刚才的摸枪动作中生发出的剧烈疼痛,现在也感觉得到了,他只得死命咬着苍白的嘴唇,咬出了血印。
他现在身体还相当虚弱,他的左臂骨折,右腿两处枪伤,而且失血过多。昨天从悬崖上摔下去,虽然被藤蔓树枝挂住减小了势能的转换,但还是摔得立即昏死。腿伤及脖子伤口裂开,昏迷中失去了太多的血。若不是这两个越军搜索过来看到,觉得还有点鼻息,帮他止了血,他早就报销了。
现在这两个越军抬着他们认为的陆军总司令部直辖的特种兵在山谷中走了大半个早上了,从昨天到现在,抬得很辛苦。
那两名越军将他轻轻放下地来,这人看起来年纪轻轻就做了陆军总司令部直辖的特种兵,他们是很佩服的,昨天一场误会,将他打下悬崖,全都要怪自己的指挥官,莽撞了一点。昨天大部分人马追过去了,现在不知逃走的解放军侦察兵小分队被全歼了没有。如果逃脱,无疑自己的指挥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大家也都会挨批评。现在唯有对这个自己人好一点,心里才能过意得去。
“你醒了,同志?”停下来了以后,担架后面的那名越军居然用中国话问道。他走过来给他检查伤口。“哎呀,同······同志,你真是好样的,大难不死啊。你别说话,不然你脖子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你真不赖,看上去那么年轻有为,不知这次你们在前线的特种兵有多少参加了追捕。中国兵也学得你们这一套了,两套衣服,可惜他们国家太大,云南边境上参军的人少,没有几个会说我们越南话。”
“你应该经常出入中国吧,装的真像是个中国人,连说梦话都用中国话了。特种兵跟我们特工比起来就是不一样,要是河内总司令部的人看得起我,也把我选去严格训练,连说梦话都用中国话那就好了。”前边那个抬担架的兵在一块岩石上休息,这时候接过话去说。
越军的特工都会说中国话,不会的不会被选派作特工。不然他们对我后防线的渗透袭扰就不会总是那么容易得手。
现在怎么办,自己动弹不了,这样被他们当作上宾抬回去后方,那可真就难得脱身了。
“阮文雄,你看好他,我去找点吃的。那边树上好像有野果,我去搞点来,特种兵一定也饿了,吃点东西,好让他尽快复原。他左手的夹板好像松了,你再捆绑紧点。”那个在岩石上休息的兵又说。
“好了,土狗你去吧,我晓得了。果子要采大一点的,爬到树梢上去,莫偷懒,昨天在地上捡几个就回来,吃得你娘的酸掉牙。现在特种兵醒了,要采最大最好的来。”
休息的土狗就去那边山上采野果去了。
现在一对一,脱身倒是个机会,然而动弹不了,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身子还虚弱得很,脱身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今天阳光真是不错,向前进冰凉的身上,越来越有了暖气。他的身上衣服开始冒热汽,时间还很早,大约是早上###点钟,如果一直是这种太阳,到中午浑身上下就可以全干了。
整个山谷四周都在升腾着雾气,白丝丝的蒸发着,脱离开林梢。白雾空隙中的天空,也变得一片湛蓝,格外惹人喜爱。
照着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的处境不会有危险。只是不知道现在距离国境线有多远,这两个越军抬着他走了多长距离。他们一定是抬着他向南边走,如果走上大路,出了丛林,那就更不好办了。他想自己的伤,看样子不是很严重,右腿还能够动,只要等精力渐渐复原,那么最多也就三两天,应该可以自己走。到时再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挨回国去。
正在心里这样盘算着,忽然听到山谷外传来了一阵叽哩哇啦的声音,又是一群越军。山上采果子的土狗最先发现了人,急忙溜下树来,抱着果子向这边跑,边跑边向山谷外用越南话大声喊着。
山谷外的一个班的越军特工就向这里走进来了。向前进心里特别紧张起来,怎么办?要是被这些人看穿了那就完了。
“四班长,你们排怎么样?有收获没有?解放军的侦察兵小分队呢?”土狗老远就问。
来人中一个声音边走边答:“没有,那些人有点厉害。我们排死了几个弟兄,我班里也倒了一个。听说昨天三连的一个排被一个狙击手压制射击,硬是没有通过开阔地,贻误了战机。那次本来可以干掉他们的,谁知道他们的狙击手那么厉害。我们也派了狙击手了,不知怎么搞的,好像没起到作用。”
这话正打中了要害,土狗干咳了一声:“这个,这个······四班长,吃果子。”
“不吃了,我们刚才吃过了。噫,怎么你们还抬着个人?不像是你们班的,伤得好像不轻啊,我看看怎么样了。”
向前进本来紧紧闭着眼睛,哪里敢睁开来看他们,这一次更是紧张的不行,背脊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惨!很惨!脸上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哎呀,是个解放军!”这个班长那么一说,立即他手下的兵们哗啦啦踩过草丛围上来,枪口赶紧指着他。向前进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土狗和阮文雄赶忙将众人分开拦住:“别开枪,千万别开枪,误会了,你们误会了,不要看他里边穿着解放军的服装,他是陆军总司令部直辖的特种兵,昨天被我们误伤了,连同那几个狙击手也被我们给打了。”土狗一心急,把刚才那个班长说的派出的狙击手不起作用了的原因也说了。
“怎么回事?”
“说起来都是误会,我们当时追赶那队侦察兵,跟着草丛倒伏的印子追到一个山岭上,哪里晓得那里的人却是我们的狙击手,正在那里狙击已经跑到下面山谷里了的敌人
,不知道是哪一部分的人正在跟他们接火,那几个狙击手本来在帮忙,却被我们排长下令给打了。”
那个班长说:“把枪收起来!这次你们排惨了!连带总司令部的特种兵都给弄成了这个样子,打自己人那么厉害,搞不好统统要吃花生米哦!惨,很惨!”
阮文雄和土狗都慌了,赶忙问:“四班长,会不会你说的是真的?统统都要吃花生米?我们只是小兵,听从命令而已,排长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应该跟我们无关吧?”
四班长皱了皱眉头,说:“嗯,有可能!那要看这个特种兵回去怎么汇报了。再说,这次解放军的侦察兵要是解决了还好,解决得不好,你们还是难脱干系。依我看,现在关键是这个总司令部的人,你们也小心点么,不管怎么误杀自己人也不要误伤到他们。你想想,这种事情,直接就让总司令部知道了,你们还有好果子吃?平日犯点事,到了营里团里日子都不好过,何况这一次?总司令部啊!总之,你们排惨了!还好误伤他的人不是我们。我看我们还是得赶快走,免得惹火烧身。弟兄们,走!”
土狗怔怔的站在那里:“四班长,真的走啦?不吃果子啦?”
四班长回头说:“你自己捡大个的撑个饱吧,明天就没你的好果子吃了。你以后看见我莫老远的就四班长四班长的喊得那么亲热,我跟你不是一个连的,没有任何关系。弟兄们,走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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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班长带着人走了后,这里阮文雄和土狗还站着在那里。两人被四班长恐吓后,想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都有些担心。
看到向前进一直紧紧闭着眼睛,只当他又晕过去了!看来伤势是很严重的,要是人活不过来,那么每个人的责任就更大了。
“不晓得是谁开的枪,打中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