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陵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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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陵祸-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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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松开咬着封眠胳膊的嘴:“背上,笋……”“这样不够快,我还是去找苍蝇!”耗子往前方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苍蝇出现了。耗子搜出苍蝇要走的打火机,打了几次打不着。
  苍蝇过来围观我的情况:“孩子你把自己绑这儿干什么,摆酷?”他抱头跑到蚊子旁边:“你们别那么凶瞪着我啊,我就玩了几下它就没油了!”
  我听得想吐血,此时我背上有三根笋的笋尖已经戳进肉里几厘米了。耗子耸肩,狠狠刮了一下苍蝇的鼻梁,手伸进上衣口袋中,摸出一个小长方体,开始鼓捣起打火机。这是在加油?
  “能用了,拿去。”耗子试了一下,可以打着,便抛给封眠。封眠扬手接住,打着,开始在我手腕处的缠婆婆上烤。他拿捏得恰到好处,我没有感到任何被烧灼的不适。缠婆婆渐渐从我的手腕处松开去,埋入土中。如法炮制后,我的脖子和双脚也被松开了。封眠扶起我上半身,让蚊子帮我捏捏僵硬的脚踝。
  “这回多谢你,封叔。”我有气无力地摸摸后背,痛得身体一震,又跌在封眠身上。“我帮你处理一下,忍着点。”封眠似乎是在找双氧水,想帮我消毒,但我们的医药箱已经遗失多时了。
  封眠思考了一下,俯□。我后背的血窟窿被湿软温热的东西抵上,是他的……他的舌头与我的后背亲密接触着,舌尖和伤口默默嬉戏,发出轻响。他的唇形应该是极好的,嘴唇在清理的时候若有若无地轻触着我,我感到一阵酥麻,正打算厚着脸皮多享受一会儿的时候,他的唇舌离开了,肌肤也开始跟着他嘴唇温度的离去而冷却。
  我开始有些迷茫,这种感觉虽然不错,却着实陌生。我对封眠这个人,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熟悉,眷恋,像苍蝇说起玄时脸上的那种表情所显露出的心情。这是种怎样的感情?
  蚊子斜眼,摊手:“睡美人你也不嫌脏。蟑螂啊,他为你牺牲到这个地步,你就以身相许了吧!”封眠舔干净我背上伤口以及周围的泥土沙粒,摆手:“不嫌不嫌。”又对我说:“用不着以身相许了,我自个儿乐意帮忙。”这二人开始对笑,我的疼痛减轻,也跟着笑了起来,却不想苍蝇做了个鬼脸,像在嘲笑我回避着什么。
  耗子用干净的布条替我简单包扎了一下,最后还在我的胸前打了两个蝴蝶结,这让我认清了他的恶趣味——蝴蝶结控。脖子被缠后还在隐隐作痛,行走间两只手缠了上来,轻轻揉着。我微弱地呻吟:“封叔,你是不是学过盲人推拿,很专业……啊,好舒服。”他静静地凝视着我,让我心头一动。
  但他没有说什么煽情话,也不是对我伤口的安慰,只是向我陈述一件对我们现在来说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事:“穿过这片竹林,就到了。”




7

7、Part6 火祸 。。。 
 
 
  夜幕降临,蚊子打起手电,苍蝇配合气氛,点燃自制火把,一行五人终于走到了陵墓前。
  月色寂静,虫声呜咽。
  蚊子和苍蝇开始活跃地上蹿下跳,划拳决定谁带头。耗子环着手臂露出欣喜的笑容,好像被二人感染了,一点也不害怕。
  封眠对我说:“年轻人,有活力真是好。”他笑着眨眨眼,眼角有一丝纹路流淌出来,显得很可爱。
  “你也不老啊。”我随意应答着,不觉心生感慨:这几天中,最没用的恐怕是我,不像耗子那样能果断决策;不像蚊子可以勇敢地冲在最前,永远是阳光的Number 1;我也不是苍蝇那样的人,他可以为紧张的气氛带来一点欢愉,有时还能让我们笑场;同样的,我也没有封眠那样的经验。一个学法律的大学生,在这个充满了自然法则的地方,我竟显出万分无能为力。敌人在暗中虎视眈眈,面对不可预知的他或他们,我不能强势地回击,甚至不能保护好自己……“男人”这个词,第一次如此沉重地压在我的心口,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想着自己是否拖累了众人,脚步放慢了下来。背上传来温热的抚摸。有“长辈”的关怀,有时真的不错。我释怀了。
  封眠撤回了他的手,提醒我们,入口的通道已经被人进入过。
  “考古,也只是合法形式的盗墓,终究是掠夺了死者的财富,打扰他们的安宁。”耗子点起一支烟,喃喃道。
  封眠却笑了:“规则的存在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活着的人啊。”他接过耗子递来的烟,深吸一口,微微咳嗽起来,这表明他并没有抽烟的习惯:“阿朗,你们准备好了么?大家下去吧。”
  苍蝇灭掉了开玩笑而点起的火把,把自己那只手电筒也打开了。他一边询问着:“这次快的话,我们进去半天就能做好研究性任务回去了吧?”
  耗子点头。我在苍蝇眼中,发现了失落的面影,虽然是片刻,转瞬他又恢复成单纯开朗又有点怕黑的大男孩。每个人,都有他不想被人分享的秘密吧?或许不是不想分享,而是不能够,暂时性的,或是永远埋在心底。我没有揭穿他,克制住自己的好奇。
  苍蝇跟在最后,耗子和蚊子,我与封眠一对一地搀扶着,顺着人挖出的石阶向下走去。墓道里有很多岔路,奇怪的是大部分都被人刻意封住了。我们顺着唯一的通道走了许久,然而手电照在墓中的情景,让我们的双目都不禁瞪大了。当然,还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尸体。还是看上去新鲜的焦尸。十几具的样子,手抠着石壁,有些蜷缩着,死状痛苦。我心中警钟大作,拽住封眠让他停下,我们不能再往里面走了!
  一个声音从尸体堆中幽幽传来:“想活命,现在就回去吧。”
  “小白?”蚊子脱口而出,耗子严厉地瞪了他一眼。玄站在一堆死人中间,依旧是纤尘不染的模样。他被小白这个叫法寒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镇定:“连你都这么叫啊?不过,我是不会让你们再乱来的,这也是为了你们好,请你们回去。”
  为我们好?我有些相信。如果是他放的火,肯轻易让我们离开么?
  “如果我们不呢?”刚才一直处于僵直状态的苍蝇突然开始了咄咄逼人的架势,“我不相信这会是你做的!他们……不是你烧死的,如果是你烧死的,那么封……”
  封眠的左手突然攥紧了我的肘部,勒得我阵阵作痛,他的双目炯炯直视着玄。为什么,他和苍蝇二人都对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都知道什么,非常笃定。我没有在封眠的眼中看到任何对玄不利的讯息,没有丧失盗墓的同伴而想要复仇的凶狠。相反的,他的目光是慈爱的,虽然比看着我时差了一截,挺诡异。封眠的身份,又是有待商榷,他到底是盗墓贼,还是……
  玄沉沉一笑:“是不是我放的火这个问题,现在就不要纠结了。这还是其次,如果你们现在不走,下场,恐怕也是如此。”蚊子耐不住性子打断了他的话:“什么其次不其次,你把话说清楚,凭什么让我们无功而返,你自己不也是在这里面的?”
  “那不一样,我住这里,对这里足够了解,再怎么样也不会威胁到自己的性命。”玄干脆把话挑明,但我并未感到有多震惊,最多只是对防火杀人的失望罢了。我拍拍蚊子的肩,走上前笑道:“你说过你是‘守林人’,其实,是那个‘陵’吧。不过,守陵就可以伤及无辜了?不,他们倒也不是无辜……总之现在是文明社会,这样做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糟糕,我好像把话说过头了,现在还真没有是他防火的证据。
  玄本来表情淡薄,被我一诘问,反而笑得很欢,这让刚想扬眉吐气一番的我想到几件让我毛骨悚然的事,那就是之前蚊子撞“鬼”,日本实习生被吊死,石阵鬼打墙,封眠被人装进棺材里,我险些被竹笋杀死在竹林中……该不会都是他干的吧?!我慌张地想要退开,被他一把抓住衣领。他是想把我第一个扔出他的视线?
  “先别急。”耗子道,“我们会离开的,但是我戴上眼镜时,发现一件事:我们人缺了。”众人随他看去,数人。我,蚊子,耗子,封眠,玄。嗯……苍蝇呢,哪儿去了?
  “糟了!”玄将我随手一丢,急急向陵墓更深处赶去,同时扔下一句话,“放火的人连自己人都烧,你们也有危险,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蚊子看着封眠把我的胳膊重新抓回来,无奈地说:“苍蝇进里面去了?他平时胆儿那么小一点,怎么今天……诶,你们说,苍蝇是不是认识那个小白?”
  耗子摇头:“看玄那么着急的样子,不是宝贝墓里的东西就是担心苍蝇,看这情况更偏向后者。苍蝇大概不会有事,我们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我不解地望着耗子,可他却懒得再开金口补充上一两句了。封眠扶着我的胳膊开始按揉我的手肘,语气略带灰暗:“我闻到硫磺的味道,是从在刚才进来的地方传过来的。”
  现在不是考虑封眠的鼻子为什么会那么灵的时候。不管几人怎样努力,被堵住的几条路上的石门和石块是纹丝不动的。我们只好往那条唯一的出路走,不知道通不通。越到其中,氧气就越加稀薄。头晕目眩还不够,空气里隐隐约约传来焦灼的味道,连我都闻到不妙的气味了。那个玄在这里居住,也是件苦差事吧……
  眼前突然出现了岔路。望着岔口,蚊子坚定地让我们走左边。
  “为什么?”我还是想问一问,是不是男左女右?
  “跑!”蚊子没解释,抓着耗子就跑。我向右边的岔路张望,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封眠拉起我:“别看了,那小子没看错,是死路。去右边。”
  那火舌好像预感到了我们的逃离,开始加速向我们逼来,如猛虎扑猎,蛟龙过河。火光肆虐着,像是有灵魂一般,向着我们奔跑的路程行进。
  耗子跑时不慎被石块绊了一下,眼镜顺势飞出老远。这下可好,他相当于半个瞎子了。蚊子扶着他继续跑,但跟不上我和封眠的速度。我们先他们跑到拐弯处,封眠拉着我向更深处跑,我扭头看了一眼后面二人,火光将他们整个身子都照亮了。
  白皓之,文泽澜。我咬着牙,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再累,也比不上生命受到威胁时的恐惧感与不甘。终于,火不再朝更深处燃烧,也许是氧气快被耗尽了吧。封眠打起手电,与我一起等待那二人,他们大概能跟上来,只要没有窒息或是再次摔跤。但愿他们平安。
  我好奇地提问:“封叔,你队伍里的这些人都被烧死了,你好像不伤心……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是啊,我是知道。”他柔和的五官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有清冷的效果,多了几分森然的鬼气。我向旁边缩了缩,他一挥胳膊揽住我整个肩膀:“怕了啊?你是不是在想,我不是个好人?不过,我并不是第一次来,也对你们撒了谎。那晚逃出去我确实没有救他们,因为我没想到他会……后来被塞进棺材差点闷死,也太大意了……”他的目光不再望向我,悠悠地,像在自言自语:“他们是盗墓人,不是专业的考古学家……而我呢,唉。当时也没想到,那人的心能这么狠。还好,我找到出口逃了出来。”
  他的坦诚没有使我感到害怕。可能我从心底里相信他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人的事情。人的信赖感,有时候是很奇妙的。
  他说的其他几点我不是很懂,但我抓住了最后一句话:“这么说,这里有出口?”“是。”他稳稳地点头,“不过就快被封住了。”
  快被封住了?还是有出口的?“怎么回事?告诉我吧。”我满心雀跃,我们可以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了,再也不用进来做什么要命的课题!封眠向我靠近,将唇贴在我耳边,呼出的气弄得我的耳朵痒痒的。我正想抬手挠挠,封眠却将一块浸过什么的布捂住了我的口鼻。布上的味道,该死的熟悉,似乎就是那次小向导被吊死时,我在帐篷中醒来,嘴唇上残留的味道。那次,也是他?他究竟是……
  眩晕前,我心中的迷惑到达了最大值。封眠,为什么?我还是不应该选择相信他么?
  “抱歉。”他拿开了布巾。随后,轻落在我唇上的感觉是什么,我已经无意识去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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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Part7 地祸 。。。 
 
 
  颠簸感一阵阵传来,我被震得快要吐出来,只得将眼睛打开一条缝儿。我望着封眠离开的方向,许久,嘲讽地竖了一下中指。他究竟还瞒了我们什么呢?我对他的感觉,说不出的奇怪。或许,潜意识里,我已经相信他了,这可不是好现象——我算到这陵墓里必有蹊跷,却没想到封大叔自己遁走,还搞偷袭。我擦掉唇上余下的药水(他大概是把安眠药之类的溶在水里灌给我了,很可惜我的体质是属于吞十多片依旧失眠的那一类)。药物给了我吗啡一般的清醒感。封眠,我最后信你一次,也算是信我自己……
  这是一场社会实践,却被没经验的我们弄得如此心惊胆战,各种危险接踵而至,似乎冥冥之中的不可抗力将我们步步紧逼。这陵墓的出口在哪里,通往何方,墓中缺氧却引起毫无征兆的大火,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正想着,有脚步声走近的声音。我喜出望外:“蚊子,你们终于跟上了——”
  的确是两个人,而他们不是蚊子和耗子。
  玄,苍蝇。我这才看见了蚊子和耗子,在他们后面,被捆在一起,好像失去了神志。
  “苍蝇,你们这是在搞什么?”我本来是想质问他为什么和玄一伙儿了,不过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
  玄将捆在一起的二人扔到我身旁,反问道:“我才要问你们搞什么,跑得这么慢?这两个家伙差点就没命了,叫你们早走,偏不听啊。”
  像是角色对换,与玄并肩站在一起的苍蝇异常沉默,气氛很僵。过了大约三分钟,苍蝇才道:“解玄,和我一起离开吧,这儿总有一天要出事的,听说再过不久就要……”
  “我又何尝不想,但这是痴人说梦!”玄闹着脾气般,背过身跺了跺脚。苍蝇靠近他,摸了摸他的头:“小玄,别担心,你就和我走吧,不然……”苍蝇冷笑着指向我,半开玩笑道,“我就把他杀了。”
  我向被施了定身术,愣在原地:“你们这是闹哪样啊,我都听不懂了!”不好,听这口气,他们看来是想和我算总账了。
  “你别装,”苍蝇冲我摇摇头,“皓之确实是白虎族的,而你……”
  “拜托,别说下去了!”我疾声制止道,“拜托……”是,我承认我是玄武遗族后裔,不过那又怎样,千八百年前的恩怨和我又有什么相干?
  苍蝇诡异笑道:“你心里知道就好。另外,我做了件事:让老板娘扮成雨女吓住蚊子,但你们不走,非要继续社会实践,没办法;但章朗你是这个村里的,关于你的事也由玄告诉我了。你这回回来,也是来看你大伯的吧?”
  原来玄早就认识我,只是没有点破。我想起了大一入学时,这姓司的带着另外两个人,把我生拉硬拽进考古专业选修课,现在想起来,原来苍蝇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你们想怎样?”我警惕地盯着这二位。
  “是时候换个人守陵了,你逃了那么多年,也该回来尽一尽孝心了吧?我和玄离开这里,守陵人的位子还给你,别客气!”
  “不行!”我和玄异口同声。开什么玩笑,守在这种地方,不被吓死也会被憋死。这次回来,我打算只是看看大伯,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被玄和苍蝇发现着实有些尴尬。
  话说回来,玄又在这其中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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