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他只是见招拆招地应付自己的要求,压根儿没把这封信放在心上过。
他唯一提及这封信的时候就只有刚才了……
但是,从眼前的结果看来,那似乎也是是他拿来钓自己上钩,要自己乖乖听从他的摆布的饵食而已。
看到信封背面的属名,是瑟緁专用的车夫沃夫捎来的,篁苍昂可以断言信里的消息百分之百一定是有关休拉尔家的事。
只有沃夫知道他们两人在这里,若非重大事件,他绝不敢在瑟緁主动联络他来接人前打扰他。
说难听一点,休拉尔家的事情压根儿就与篁苍昂扯不上关系,他最多只是这个家的总管,而现在更只是个奴隶。
既然最重要的当事人瑟緁都毫不在乎,身分不过是他的秘书的篁苍昂大可以放手不理。
可惜的是,这么多年下来养成的习惯与责任感,让篁苍昂根本没想过要将这些事之不理。
「但这搞不好是很重要的事……」
「我的命令跟这封信,哪个比较重要?」
这跟那压根儿是无法比较的两回事吧?
瑟緁耍脾气的口吻让篁苍昂张大了嘴,瞬间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但他明白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首要之务。
「既然连沃夫先生都认为必须捎消息来,一定是要紧的事。」
他想尽可能用道理说服瑟緁。
完全无法体会他的苦心,瑟緁的眉扬得更高了。
「你既然那么想看就看啊,我又没说不行。」
冷哼了声,瑟緁银蓝色的漂亮瞳孔狠狠地扫了下在篁苍昂手中的纸张,似乎恨不得能用眼神烧掉它。
既然勉强算是获得瑟緁的首肯了,一心想先看一下信件内容的篁苍昂决定努力将那在自己背脊及腰部以下的抚弄当做是蚂蚁在爬。
将折成三折的信纸翻开,篁苍昂迅速地扫视着信上的文字,他咬紧牙关,尽可能不去理会逐渐往敏感地带揉去的手掌。
「唔……」
胸口冷不防地被舔了一下,他反射性地缩了下身体想逃避,却因坐在瑟緁腿上,能闪躲的空间有限而受到相当的局限。
接着,那存心不良的双唇摆明就是要打扰他,瑟緁居然张口含住他胸前其中一
朵早已艳红挺立的花苞。
「别……」
篁苍昂下意识地拉住在自己胸前不住晃动的亮金色长发,试图将瑟緁扯离自己。
但他的努力没有成功,瑟緁的双唇竟开始进一步地吸吮起来。
瑟緁会这样百般阻挠他读信,不过是出于无聊又可笑的醋意;更何况还见到篁苍昂宁愿咬着牙,就是铁了心也要无视自己的撩拨,更让瑟緁痛恨自己竟会输给一张纸的事实。
「瑟緁!」
才咬着下唇、红着双眼努力将前几段应该是重点的部分看完,瑟緁抚在他身后的手已开始不安分地下滑。
猛地抓住那在自己身后,显然即将进入自己体内的手,篁苍昂坚决的摇了摇头。
「你要反抗我?」瑟緁不悦地皱起眉心。
又来了!
篁苍昂叹口气地忖道,才庆幸这几天都没听到这么霸道的语气,瑟緁就又故态复萌地以那种曾令自己心惊的语调说话。
为什么瑟緁要这么对他?
瑟緁难受地想,篁苍昂好不容易才稍微融化在自己的爱抚中,也渐渐开始响应他的需索,转眼间他却又有种拉开距离的漠然感。
「我没那个权利。」皇苍昂毫不掩饰地喟道,「但我想你应该先看看这个消
息。」
硬是将信递到瑟緁面前,篁苍昂担心地望着他。
等到他瞥了眼信件,然后斜倪着自己,再不甘不愿地开始读着信上的讯息时,篁苍昂才松了口气。
要是瑟緁真打算无视到底,他也拿他没办法的。
「再不处理的话,进军意大利酒厂的机会可能就要失去了。」
「我知道。」
瑟緁的神情仍是毫不在乎,完全没有篁苍昂预期该出现的紧张表情。
「你不在乎?」
篁苍昂还记得当初瑟緁花了多少精力在这件事上头,更别说这个案子是从去年就纳入投资案的重大计画之一,花费在这上面的时间、人力和成本可不是一句算了就能真的算了的。
「反正现在开始也太慢了点。」
「但从沃夫先生的说法看来,对方似乎愿意再多给我们一些时间。」篁苍昂仍试图说服他。
「啧……」
他的坚持让瑟緁有些不耐,但他并没立刻加以反驳。
知道他是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篁苍昂的日光再度回到信上,将剩下的琐碎问题仔细地看过。
一会儿之后……
看完信的篁苍昂视线不经意地扫过署名旁的日期,剎那间他的眼睛因讶异而瞪大了。
「我们……在这里待了那么久了?」
他记得瑟緁最初曾说只待一个星期的。
但从信上头签下的日期推算,沃夫驾车将两人送到这里,已经是二十天前的事了。
来到「芭尔莎夫人行宫」的当天,原来就距离月底的会晤不到两星期,更别说当时还有许多末竟的工作。
一直没注意到这三个礼拜的日子会教人完全感受不到地飞逝,真的彷佛只是瞬间而已。
或者也许该说,从进到这间屋子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有余裕去留意时间的流逝。
才刚进门就被瑟緁饿狼似地扑倒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连思考发生了什么事的机会都没有,紧接而来的就是一连串激狂到令他丧失理智的掠夺。
最开始的两、三天他还有印象,因那时他对瑟緁侵犯自己的事实仍相当震惊,也因身体不时的疼痛而处于恐惧状态。
对瑟緁的侵略仍有抗拒反应的同时,篁苍昂也期待这样的日子能早一点结束,那时他尚清楚时间流逝的速度。
然而,痛楚很快就消失了。
起初瑟緁的侵入只带给他无可言喻的剧痛,不知何时竟也能让他产生忍不住摆腰相迎的快感。
现在回想起来,他仍无法确定自己的身体之所以能那么迅速地忘却不久前才令他痛不欲生的痛,接受了瑟緁毫无节制的索求,甚至还不时有所响应的原因,究竟是不是出在移至这个房间后,瑟緁从床边取来的润滑剂。
不过既然这是间专为私会而设计的屋子,那么会设想周到地准备这些东西,也似乎不是那么不可思议。
伤口在不知不觉间早已愈合,那带着橙橘香味的润滑剂像是兼具治疗与催情功能一般,很快地让他的身体沦陷在瑟緁撩起的欲火之中。
转眼间,他便失去了时间感。
在只有高潮与快感的世界里,他只晓得不断地迎合他。
最初,他的确是因对瑟緁的作为过度震骇而措手不及,才会毫无反抗被他得逞;搂着,瑟緁在他反应过来前,以让人无法抵抗的强势主宰了他。
那强悍地贯穿他身体深处、狂乱地在他体内摆动的侵入,带来的是一波波
如潮水般不断涌现的愉悦。
光是瑟緁的气息拂过颈骨的感觉,就令他忍不住轻颤。
煽动他的唇舌与指尖更是挑逗得他失神,在他忍无可忍地扭动身躯求饶之前,瑟緁总不轻易让他满足。
当那些令人忍受不了的强烈痛苦消失后,他开始注意并感受到一些先前无暇去感觉的事实。
触碰着他的手指最初经常是再温柔不过的试探,然后在他开始有反应时,才会更进一步地点燃他的欲火。
就像是希望他也能享受到温存的乐趣与欢愉,瑟緁的爱抚尽管急切,却总带着挑逗撩情,引领他情不自禁地攀向高潮。
之后,当两人交欢时,瑟緁的激昂更是有如狂澜,将他一同卷入只看得见五彩缤纷的漩涡之中。
还留着欢愉感觉的地方瞬间热了起来,而光是想到这种事身体就会有反应的事实,更是大大地吓了篁苍昂一跳。
几天前,这种事对他而言简直是有如这辈子做过最恐怖的恶梦一般,令人胆寒心惧。
然而,教他作梦都料想不到的是,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原本教他吓出一身冷汗的行为,现在今他一想到就全身燥热。
那是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转变,在不知不觉间,瑟緁加诸在他身上的这项锁缚,已不再让他有最初那种无边的恐惧。
身后的伤痕复原之后,他逐渐对瑟緁的挑弄习以为常自然是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但另一个更重要的理由……
仔细一想之后,篁苍昂不由自主地感到错愕。
他直到此刻才察觉到,尽管一开始瑟緁即祭出那张卖身契要他服从,对待他的态度及语气也经常是一副不容反抗和高高在上的样子,但实际上那碰触他的双手、亲吻他的唇瓣,却都只是想撩起他的反应。
虽然起初两天他感受到的是生不如死的剧痛,之后却渐渐在瑟緁充满热情的爱抚下产生了愉悦的感觉……
「才三个星期而已。」
瑟緁忽来的咕哝适时打断篁苍昂越来越令人脸红的联想,他大梦初醒似的顿了半秒钟才发现瑟緁正在对自己说话。
「什么?」
「我们只在这里住不到一个月。」
「呃?」
脑子还有一半没清醒过来,篁苍昂压根儿搞不清楚瑟緁说这句话的意思。
瞥了眼他慢半拍的反应,瑟緁叹了口气。
「我是说,我们也没待多久啊。」
又花了一秒钟,篁苍昂混沌的思绪才逐渐清明起来,了解他的回话是针对自己刚才那句「待了那么久」的自言自语。
「喔……」
本来打算只待一个星期,却连住了三个礼拜,还不够久吗?
不晓得该如何回答才好,篁苍昂索性轻轻颔首算是响应。
「那么,我们也该回去了吧?」他用眼神示意,并指了指还捏在瑟緁手中的信件,「为了这件事。」
看得出来瑟緁尚未完全死心,他嘀咕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屈服于现实问题而不得不妥协。
第七章
下垂至地板的窗帘拉起,几乎将占满整片墙的落地窗遮住,只剩下离床铺最远的那端,还露出约一个手掌宽的缝隙。
破晓的晨曦透过这个缝隙射进房内,告知仍在丝绒大床上缝卷的两人天快要亮的事实。
「瑟……緁!拜托……停……止!」
凌乱不堪的床铺上,薄被与床单因受到两人粗鲁地拉扯、卷动和辗压,不是掉落到床下,就是有一半拖在地板上。
被数度贯穿到几乎要麻痹的地方,再次遭受毫不留情的狂暴侵略,早已喘不过气的篁苍昂只能哀哀地替自己求情。
「再下去……明天……啊啊……」
「明天……怎样?」
瑟緁俯在篁苍昂耳畔轻笑着,一边用力地律动着自己的腰,感受那将自己紧紧箍住的炽热,一边还不忘延着他耳垂的轮廓挑情地轻舔。
「唔……啊!」
这一招的效果十分迅速,因为篁苍昂那被他抱住的身子明显地一震,容纳他的部位亦同时绷得更紧。
被猛地紧缚的快感如同电流般迅速窜遍全身,让瑟緁在更卖力地摇摆时,亦忍不住地吐出火热的呻吟。
「啊……」
房里充满淫靡的气息,床架被摇晃的声响、床单被搓揉的沙沙声、两具成熟的男人躯体相互摩擦与撞击的声音及压抑不住的呻吟不断地响起。
豪华而宽敞的主卧房里,在应该宁静的破晓时刻,却处处充满再撩人不过的引诱声色。
「瑟……緁,够……啊……你够……了……呜!」
篁苍昂平时凛然而沉稳的嗓音,在这种时候产生了奇异的变化,隐含一种显然被欲火烧得发疼的泣声。
就是这种娇吟声,让瑟緁每每在情欲发泄过后,照理说应该已得到某种程度的满足时,再次无法控制自己。
五年来,日日夜夜仅能咬紧牙关忍耐的痛苦,与如今只能获得生理上的解放而逐渐累积下来的饥渴,让瑟緁再怎么需索篁苍昂的身子,仍无法填满自己心灵深处的大洞。
对他而言,永远、永远都不够。
「真的……不……行了。」
清楚地感觉到瑟緁已昂扬了一整夜的火热,又在自己体内重整旗鼓地冲刺,篁苍昂不由自主地回过头看他,一双因一夜都不被允许合上而充满血丝的黑眸惊恐地圆睁着。
「瑟緁,再……下去,明天……」
趁着他回过头来,瑟緁迅速地偷得一吻,之后舌尖转了个方向探入他的耳内,成功地截断他的话。
「现在已经是……」他伸手抬起篁苍昂的下颚,并将他的头转向透着晨光的窗口,「你说的明天了吧!」
瞪着照入窗内、染亮地板的光芒,篁苍昂用力地摇着头。
「不要了,求……求你……」
沙哑得宛如哭泣的哀鸣、一声声上气不接下气的低喘、以及不时浮现的短促嘤咛在瑟緁耳中比任何女人的莺声软语都更令他心旌神漾。
蓦地高张的情欲立即反应在瑟緁的举动上。
毫无预警地,他抬高了篁苍昂的臀部,以便让自己能更轻易地深入他、恣意地掠夺。
总是猝不及防地加诸在他身上的粗暴狂猛令篁苍昂忍不住掉下眼泪,但不愿就此让瑟緁称心如意的他,并没有降服得这么快。
「瑟緁。」做着派不上用场的挣扎,他拼命地蠕动,想表达反抗之意,「拜托你……适……可而……止。」
他努力挤出的话得到的却只有反效果。
「你以为……」瑟緁抓住他不住摇晃的动作更加狂肆,「自己现在是在跟谁说话?」
「呜……哇……」
最后,在瑟緁的用力冲刺之间,他叫喊到失去声音。
他的腰部以下完全不听使唤、瘫软无力,至于上半身则是僵硬得彷佛不像自己的。
这是回到休拉尔家的这两个星期来,每天清醒时必定发生的状况。
回到史坦福街上的住所,瑟捷对他的渴求并没因先前在「芭尔莎夫人行宫」纵情过整整三星期而有所收敛。
他的索求依然是强烈到时常令他昏厥。
相对于瑟緁彷佛永无止境的强烈欲求,他则经常在半途失去意识。
不用费心思考,他也晓得这是因为回来之后,生活不再只是做爱、吃饭和睡觉的缘故。
和以前相较,他的工作量虽有明显的减少,然而这多出来的时间却让他比先前更耗费心神。
回到家中的这半个月来,他的每一天都差不多是这样过的。
中午起床清理身体之后,丰盛的午餐总得花去他不少时间才能结束。曾经有一次,他嫌吃顿饭要两个钟头太浪费时间,想随意解决就赶紧上工,却被瑟緁威胁他要是敢这么做,那个下午两人就会在床上度过。
所以尽管经常觉得有些麻烦,他仍乖乖地陪着瑟緁慢条斯理地享用精心烹调过的午餐。
午餐之后,等两人稍稍养精蓄锐,一整个下午就是集中精神、专心工作。
到了华灯高挂、贵族名流争奇斗艳的夜晚,瑟緁拒绝所有他曾非常热中参加的晚宴,待在家中的目的不用说就只有一个。
两人就是这样,做爱做累了就倒头呼呼大睡,养足精神后又开始缠绵,直到隔天正午不得不起床准备工作为止。
算一算,从「芭尔莎夫人行宫」回到家中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一边检视着手中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篁苍昂一心二用地思考着这段日子以来瑟緁的反常行为。
跟瑟婕做爱就像吸毒一样,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上了瘾。
但他并不觉得那是瑟緁特地带他到行宫去的理由。
即使他一开始因过度震惊而将瑟緁视他为奴隶的话当真,也相信了他之所以侵犯自己,不过是要他深切体认自己的身分,那也仅止于最初。
纵使他有意忽视,但连续这么多天下来瑟緁怀里拥抱的都只有他,即使不明说,他也充分感受到被需要的感觉。
何况,那双爱抚他的手早已称不上是侵犯了。
如果只是单纯地为了满足欲望,特意费时又耗资地到行宫去,不管找什么理由都说不通。
想问瑟緁为何会这么对自己,因为假使只是如他一开始所说的,自己只是个奴隶,两人根本毋需跑这一趟。
更遑论两人一待就是三个星期,不分日夜地交缠缱绻,最后瑟緁还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不甘不愿地答应回来。
综合上述原因,篁苍昂归纳出一个可能性。
这是他推论所有可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