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宇——!”
背后传来沈忆琳的声音。
老天,我是在干嘛?哪有和女朋友散步,还把女朋友丢在身后的?
“你有心事?”
“没事!没事!”我心虚地道。
“对了,明天和后天别找我,我不在家的!”
“为什么?去哪?”
“我参加一个研习会,大概要后天晚上才会回来。”
“好吧!”我有点心不在焉,是为叶轩那一句话的缘故。
星期六刚好是教师节,再加上星期日,正好连续放了两天假,我想如果再窝在家里,百分之八十会碰见老妈,看来,我最好出去溜溜。
正准备出门之际,电话铃响。
“喂!”
“请问……江晓宇在不在?”电话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虽然很长的一段时间不曾听过,但是我不会忘记,因为那曾是令我怜爱的声音。
“我就是。”我哑着嗓子回答,心情有些激动。“咪咪,是你吧?”
“还记得我?”她笑了笑,声音中有些许凄凉,随即隐藏消逝不见。
“你好吗?”
“马马虎虎。你现在有没有空?”
我愣了一下,是不是该据实回答?但,我还是说:“有。”
“不介意请我看场电影吧?”
“当然!”我回答得很干脆,看场电影而已,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沈忆琳不会吃醋吧!
“那我在我们以前常去的那一家电影院门口等你。”
“好!”
将近一年不曾听到、见到咪咪,不知她约我有什么事?
我骑着机车追着耳边呼啸的风来到电影院门口,找个寄车的位子后交了钱。在台北如果不把车子放在有人看顾的地方,保证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颗螺丝都找不着。
抬头看看四周,立即看见咪咪站在门口朝我招了招手。我缓缓地走向她,一边仔细地打量她。她瘦了许多,也更成熟了。
陌生和尴尬介于我和她之间,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却也不能默不作声。
“看哪一部电影?我去买票。”
“无所谓。”她耸耸肩。
情人再相见,谁会相信我心中竟无一丝的激动?事实与小说里的情节总还是有一段差距,谁说旧情会复燃,破镜能重圆?即使能重圆、能复燃,也只是少数罢了!随便选了部喜剧片,买了票入场。
我正襟端坐,就像小学老师教的——抬头挺胸,背打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大银幕上放映的是什么片子,我一点也没看明白,只是由此起彼落的笑声想起这是部喜剧片。
黑暗中,咪咪递过来一张硬纸,长方形的卡片有点像是帖子一类的……
“我就快结婚了!”耳边响起咪咪的声音,总给我一种好遥远、好遥远,摸不着边际的感觉。
“是吗?恭喜你!听说他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企业家。”
“谢谢!他很疼我,真的,而且,他愿意待我的儿子如同亲生的一般。”
她的儿子不也是我的儿子吗?我只能诚心地祝福她。
无缘的儿子,将来可得代替老爸我补偿你妈啊!
“知道吗?”
“什么事?”我转过头看着咪咪。
电影院内微弱的灯光也能令我看清她的表情,有伤心、失望、了解、松懈、痛苦……好复杂的表情,我无法理解她的心思。
“刚才如果你要我留在你身旁,不要嫁给那个企业家,我会答应的;但是,你没有。现在,一切都太迟了!我不该存有幻想的,希望愈大,失望也就愈深,也许自我选择放弃你的那一刻起,就已谱下我俩感情的句点,再炽热的感情也会冷却、褪色,再深的创伤也会痊愈,日后再相遇,也许我们巳成陌路人了。”
如果再重来一次,让我仔细地考虑之后,再来面对咪咪,我相信我仍不会要求她留在我身旁的,我相信。
两行清泪滑下她的脸庞。
我递上手帕。
她摇摇头。“不要对我如此温柔,我才能把你从我心底连根拔除!”
“The End”银幕上打出字幕。
“好好保重自己!”这是我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电影散场,我和咪咪被如洪水般的人潮冲散,从此,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么说也许太无情,但却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站在阳光底下,我恍然大悟,为何旧情人相见,却无一丝的感情起伏?原以为在我的内心深处,仍深深地爱着她,如今见了面才明白,炽热的情、缠绵的爱,一切的我,为……全都只是过去的幻象啊!
找了个公共电话,投下一元硬币,我按了沈忆琳家的电话号码。
“喂!请问忆琳在家吗?”
“她去研习会,要明天晚上才会回来,要不要留话?”一个妇人的声音回答,大概是沈忆琳的母亲吧!
“不用了,谢谢您!我明天再打好了,再见!”
挂断电话,我突然好想好想见到沈忆琳。明天,明天我一定要跟她说一句话,那就是——我爱你。
跨上机车,“咻”地一声飞射出去,心中对沈忆琳的爱全都觉醒,一切一切,我都要重新开始,而且从一开始,我就会以全部的爱来爱她。
通过转角,迎面而来的不正是老妈和老爸!
老妈似乎老了许多,有点沧桑和忧愁!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似乎释怀了。
也许,老妈还想挽救我和她之间日趋恶化的关系吧?
是该给妈一次机会,同时也给自己一个希望!
叶轩的签名在书尾依然龙飞凤舞。
合上小说,封面上《十八岁的情愁》几个字映在眼前,我有些感触,情字这条路为何会如此难走?……
我苦笑……却不知……不知销售量可好?
后记 晨希
年轻不要留白。
拿起笔,却突然感到脑袋空空,不知该写些什么,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么一句来。
唉!原谅我吧!
每当我写完一篇长达十多万字的小说之后,总会有一段时间的消沉。为什么呢?
妹妹瞄了我一眼,习以为常地道:“怎么,‘产后忧郁症’又发作啦?”
我丧气地趴在桌上。“你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算了吧!”妹妹冷嗤一声。“反正又死不了人!”
一点同胞爱也没有!我只好自力救济了!
前几天听到妹妹转述她老师的一句话,在此,我认为有订正的必要。
他说:古代的小说是无聊的人写给无聊的人看的东西!
我听了之后十分不服气。身为一个爬格子的人,我必须声明一点,写小说并非无聊的事;看小说的人也不是无聊的人。
写小说是因为有理想;看小说则是有梦、有希望。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治疗“产后忧郁症”的最好方法就是——再生一个。
期待我的下一本作品问世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