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律师与小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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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律师与小结巴-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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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林誉航感到奇怪,闻问进门的时候犹豫不绝,不会是里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让他想躲在自己身后吧。 
“小阅……标本。”门开了,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闻问将东西递上去,“这个……大哥哥,送,送的。” 
小姑娘颇有气势地睁着漂亮的凤眼瞪了闻问一眼,然后打量了林誉航颇久,吓得闻问向后倒退了一步贴在了林誉航身上。林宇航护住他,心里暗暗好笑,这不会是闻问害怕自己这个小妹妹吧——还真是够有趣的。 
“谢谢。”小姑娘刹那间绽出微笑,脸上顿时明艳起来,“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需要这个明天参加市中学生辩论赛。” 
真是天地的差别,哥哥说话老是结巴,妹妹却是辩论赛高手,哥哥瘦小得像只受惊的兔子,妹妹却盛气凌人地像个骄傲的公主。 



林誉航颇有兴趣地进了这个家的门,闻问的父母是和善的中年人,看见林誉航,便把他当成闻问的朋友来招待。 
“平时闻问都没有什么朋友,今天你来了我还真是吃惊。”闻母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微笑的脸上闪过欣慰的光亮,“今后还请你多帮帮这个内向的孩子。” 
林誉航点头——如果以后他们还会见面的话——今天,只是一个偶然——或许叫做缘分。 
闻父是个“家庭煮夫”,此时正在厨房将锅碗瓢盆敲得叮咚响。只不过,他转过头来看见林誉航眼中的惊讶和欣喜却说明他十分欢迎这个“闻问朋友”的到来。闻问究竟是个内向到什么程度的孩子呢? 
林誉航转头看了眼闻问,发现闻问正一脸微笑地看着林誉航。林誉航心里一惊,一种似曾相似的不安弥漫开来。 



“笨蛋闻问!叫你出去你就这样出去了!连衣服也不多穿一件!”闻阅从卧室里拿出一件外套,一把扔到闻问的头上,却仍然盛气凌人地转过头,表示对哥哥的轻蔑。 
闻问却呵呵地笑着将衣服拿下来,说:“谢谢。” 
头发被衣服弄乱了,蓬蓬地像个棕色的毛栗。 
林誉航明白了,这个骄傲的小公主,其实还是相当地喜爱自己的哥哥的。 
看着闻问傻呵呵的样子,伸手将他的头发理好,动作温柔得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林誉航看了下表,又望了一眼拥挤,温暖却又宁静的小屋,笑着说:“真是和睦的一家。伯父伯母 ,那我走了。小妹你可要对你哥哥更好一点哦,他可疼你呢。”伸手想像对孩子一样摸摸闻阅的头,却被闻阅躲开,眼神里闪出一丝警惕的光。 
林誉航一笑,这在一些家庭虐待的孩子眼里是常见的神色,在这个温馨的家庭里出现,还真是有点怪——或许是因为天生个性。不过……林誉航发现了一个事情,闻问和闻阅和父母长得都没有什么相似,这是怎么回事呢?不过林誉航并没有对此多想。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路上好走哦!”闻母清脆温柔的声音从楼道上传下来。 
如果能生活在这里,或许……林誉航嘴角一笑,却摇摇头,不让自己想下去。 



还没走出小区,林誉航却惊讶地发现闻问正喘着粗气跑上来,脸上带着有点怪异的红晕。 
“林……先生,我,我……请在我,我家吃晚,晚饭。” 
月色照耀在闻问身后,这个瘦小的身体似乎被赋予了什么魔力。 
林誉航不安地看着他,想拒绝——比如像拒绝别的女人一样推脱自己工作忙或者有约会什么的——不过他最终没有说出口,他说。 
“好啊。” 
不知道是什么,到底是这个小小的蓬蓬的头颅,还是那个温暖的家,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吸引力。 



闻问在听到林誉航要送他回家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出自己的兴奋。为什么呢?他不明白,但是他觉得不要拒绝让自己快乐的事情总是正确的选择。 
当林誉航在帮他整理乱发的时候,闻问感觉内心泛起从来没有人给过他的感受。是被人呵护着吗?他从来没有觉得被人整理头发会生成这么舒适的感受。闻问是内向型的人,他总是对自己内心的感受十分敏感。他深切地体味到一种被成为“喜爱”的情绪。 
所以,当林誉航离开的时候,他竟然顾不上一直忌讳让父母担心的口吃的症状,焦急地告诉父母希望留下林誉航吃晚饭的愿望。在得到父母同意之后就飞快地跑了出去,连外套都来不及穿。 



闻问总是对自己所喜爱的东西坦诚着,尽管,他还不知道,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和他同性别的人。
5 



这已经是林誉航第三次被秘书卜妮放在桌子上的咖啡所吓到了。 
卜妮略有担心地看着林誉航,问:“林律师,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林誉航抬起头,从有点纷繁的思绪中找回现实,笑了笑以示安抚:“没事,只是May太缠人,让我没法睡好觉而已。”然后眨了眨眼睛,成功地让在感情是极其单纯的秘书红了脸。 
卜妮这时候放心了很多,虽然老板不过是个年纪和她相当的人,不过她还是非常信任他的能力——虽然最近一段时间,老板看上去总是有点心不在焉。不过,既然只是床第间的事情,那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林誉航啜了口咖啡,却意外地发现这样的苦涩似乎原本是不适合自己的。原来的自己喜欢的牛奶和巧克力——说他是幼稚也好,怪异也好,毕竟他不是那个瘦小的闻问——相信他吃来这些甜的东西会格外地合适,而不应该是咖啡这样似乎过于晦涩却高雅的饮品。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喝咖啡的呢?林誉航突然数不出来,但是脑子却似乎在某个方面开了窍,他突然想起来,原本程清就是极其喜欢喝咖啡,尽管他经济条件简直说得上恶劣,可是竟然会有情调到在咖啡酒吧打工的时候直接向推销商购买优质咖啡豆。 
林誉航想到这里笑了笑,却又一阵心惊地深吸了口气——自上次从闻问那里回来,他已经不知道几次想到了这些原本该忘记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不想再想到程清的事情,想忽视程清在跳楼前似有若无看向他的那一瞥。他为此憎恨着自己的学校,为此深受打击——你能想象一个你的室友,也总是乐天派的坚强男孩突然一天选择跳楼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程清,为什么呢?为什么你总是占据着我脑子的一部分,用血淋淋的尸体来提醒我这件事呢?是责怪我不够关心我的室友,还是责怪我没有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程清,我和你说,这不关我的事情,不关我的事情!你甚至逼迫我在为事务所取名也用了你的名字。你走,你已经选择了死亡,那你就在我的脑子里滚得远远地! 



林誉航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低下了头。没有注意到门口推门进来的程尹。程尹皱了下眉头,敲了敲门,成功地再次让林誉航吓了一跳。 
“呼!尹哥,是你。”林誉航回复常态,笑了笑,“今天你很空?大律师?” 
程尹精致的脸上一笑,丹凤眼显出柔和却颇有担心:“阿航,你看起来像是神经衰弱。难道那个案子太烦人?”如果真的很麻烦,那的确是自己的激将过分了些。 
林誉航放松开四肢,在皮椅上笑着,格外张扬:“哈哈,我认为这样的事情还没有到让我神经衰弱的地步。放心吧学长!” 
“那又是什么事情竟然能让你这个天才伤脑筋?”程尹就近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动作幽雅,似乎大有你不说出来我就不离开之态——看来他的确对这个学弟疼爱有加。 
林誉航心里一震,抿了下嘴开口呵呵一笑说到:“我最近思想的确很难集中,真的大有神经衰弱之势。” 
“哦?” 
“我……”林誉航似乎难以说明,“我老是想到一个见到过两次面的小鬼,还有因此想到——程清。” 
程尹的面部微弱地僵了一下:“你是说……阿清?不过其实已经是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就不要想了。阿清是我弟弟,他是个好孩子,是很可惜,可是……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他没有挺过来,是他的错……” 
林誉航用手掌包含住脸:“尹哥……我现在特别后悔遇到那个小鬼,他和程清太像了……否则我不会想这些乱七八遭的事情,我真的有点恨他……” 
林誉航却没有发现程尹的脸色由于他最后的话而慢慢变坏,然后程尹站起来,声音带着可惜和略微的怒意:“阿航,其实我不怪你。一点也不怪。你可以选择忘记所有的东西,可是……你不能因为自己的逃避而归咎他人的。阿航,这样会让彼此都受伤。” 
尹哥?林誉航听出程尹古怪的语调而放开手看去,程尹却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闻家。 
“哥,这个还你!”闻问正在发呆,却接到闻阅扔过来的标本集,“真不明白,老哥,一向没什么肠子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不会是在想女人吧。如果一个人想另一个人每天多于二十次,那就必定是爱上她了。喂,你不会是爱上哪个女人了吧。” 
闻问一楞,想,林誉航可不是什么女人。然后又想这话有歧异,红着脸用更合适的语言反驳说:“我……才没有爱……上什……什么人!你……小孩子,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快去读书!” 
最后一句说得挺溜的——虽然闻阅的成绩好到根本不需要别人的提醒。 



想一个人每天多于二十次就是爱上他了?真是奇怪的说法。不过,我真的有点再见你一次。不管什么原因,如果能再见你一次就好了…… 
一眼瞥到身边的标本集,突然有个念头出现在脑子里,或许,就这样吧。 
神哪,就一次。 



所以当林誉航从远处看见站在他楼下的闻问的时候,心里实在吃惊不小。他不明白闻问为何会出现第三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原本认为自己再也不会和闻问有所交集。他还清楚得记得不久前自己情绪上的波动,这个瘦小的男孩实在是功不可没——不过他实在想不通闻问为何会挑选平安夜出现在自己的楼下——如果要找人,那还是在平时比较好吧。他就不会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会和女人约会而不在吗?难道他林誉航看起来是个那么没有时常的人,需要一个同性在平安夜给寂寞的他以安慰? 
林誉航想着好笑,驻步想了一会,然后觉得在树下看一下闻问到底要怎么样。 



可是闻问的想法却正好相反。他觉得用还标本这个说法来找林誉航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他很明白自己仅仅是因为“想见”这个因素而来的。所以为了给自己的放肆一个惩罚,他特意选了平安夜。一般来看,林誉航这么个优秀的男人是觉得不可能在平安夜乖乖窝在家里的,但是如果上天对他有所恩赐,那或许会有那么一点可能林誉航遇到了约会不成功的事情,所以,他或许可以借用彼此同样寂寞无聊来呆一会——只是呆一会,应该不是很过分吧。 
事实证明,上天还是很喜欢这个小结巴的。如果闻问早来一会或者林誉航迟来一会,他们都有可能失之交臂,或者林誉航会找个借口打发掉可怜的小东西。 



可是就是因为闻问和林誉航的及时,还有闻问的犹豫不绝——他足足在林誉航楼下徘徊了四十分钟——久到让保安都会他警惕起来——而这个时候,林誉航正在另一个地方观察他了三十分钟。 
这小家伙在做什么?他到底要不要上去? 
终于林誉航按耐不住了,装作正好回来的样子走上前去,然后露出惊讶的表情:“闻问?你到这里来找我吗?什么事情?” 
闻问被背后突然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有点仓皇地转过头来,睁大了眼睛:“林,林林……先生,我来,还……还标本。”



6 



标本?林誉航一楞,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他有点儿疑惑,自己在前一阵子不是被先前有关程清的记忆折腾得够戗吗,那为什么反而自己都快不记得有标本这么一回事了?他,不是一直都在想这些事情的吗? 
不过,我记得我没有说过要他还回来。呵呵,是的——这些都不是我所需要的了。 



林誉航心里颇为复杂地接过了标本集,暗暗做了个深呼吸,笑着开口说:“你还特地送回来。你妹妹的比赛结束了吗?” 
“结……束了,他们……是冠军。”闻问不安的脸上刹那挂上了大大的笑容,满脸的自豪。林誉航心里有点儿嫉妒——呵!相亲相爱的家人啊! 
带着有点儿劣质的想法,林誉航又开口道:“那还真不错。那么,你现在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闻问心里咯噔一下,颇为敏感的他怎么会听不出里面的意思。还有别的事吗?当然没有,可是……我到底要说什么呢?我来找他干什么呢? 
闻问发现自己原本的想法瞬间被全盘否定,对啊,他来干什么呢? 
“没……别的事,了。”闻问垂下头,扯出个笑,“再见。” 
于是拖着步子转身走去。 
“等一下。”林誉航突然叫出声,皱了皱眉看着他,“今天……我请你吃饭,上次你家的饭很好吃。” 
闻问猛地转过身来,睁着大大的眼睛,满脸的光彩:“真……真的?” 
“……恩。”犹豫了一会儿林誉航才答应道。 
不知道怎么,林誉航似乎觉得自己卤莽地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闻问笑眯眯地乖乖地坐在林誉航的车上,林誉航看着身边闻问小脸上光芒四射,不明白这样到底有什么值得那么开心的。刚才看见闻问听到自己的拒绝后,厚厚镜片后的眼睛突然暗淡下来,小脸愈发苍白,抿着嘴唇颤颤悠悠地告诉自己没事,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什么欺负弱小的大恶人。心里泛出莫名其妙地慌张,便急忙留住了他——真是的,难道自己连拒绝的本事都没有了吗?这个闻问还真是不简单……恩——在某个方面肯定是。 
去哪里吃晚饭呢?林誉航拿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脑子里搜寻着一家家店名,突然灵光一现,转头道:“闻问,你满十八周岁了吧。” 
闻问一脸疑惑:“我……已经……二,二十一岁了。” 
是吗?还真看不出来。 
“那么,我们去一家咖啡酒吧吧,里面有套餐,味道不错。”那个地方自己已经有好久没有去了,想必他们肯定会“想念”他吧——他们那些恶质的人总是以捉弄人为乐,不知道看见这个小家伙会有什么反应。 
“好,好啊。你决……定就好了。”闻问虽然有点儿惊讶——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适合这样的地方。 
“真乖!”林誉航伸过手满意地揉了揉这个听话的男孩的头,却又一下子僵硬住——这是他原先最喜欢对程清做的动作吧。 
该死! 



“你……你是不是知法犯法诱拐未成年人?”“水声”老板廖泽声穿着眩得过头的闪亮的套装站在吧台后面,一只手指着那个刚被林誉航带进来的毛茸茸的小家伙。小家伙有点不知所措,倚着林誉航站着。 
廖泽声英俊的脸上写满无奈:“阿航,如果这个小孩儿是你工作上的当事人的话,请不要在我的酒吧里谈公事——让那个老找我麻烦的条子抓到我就惨了。” 
林誉航哭笑不得地看了眼这个好友,又看了眼战战兢兢的小家伙,说:“泽声,看来你的眼力是越来越差了,他已经二十一岁,足岁也到了二十,绝对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 
廖泽声满脸怀疑地看了林誉航一眼,然后将头凑近闻问,吓得闻问一动一不动,然后伸手指了指远处玩*的一群人:“你看,那群家伙也是二十一岁左右,我看不出他们和这个小家伙有什么共同点。” 
林誉航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那些是不良少年,泽声,你应该看点正常的东西了。否则你的酒吧真的会变成酝酿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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