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情爱爱的场面。
我才退了两步就听到水渍声,亲吻的声音如此缠绵,虽然不是我,但我脸有些忍不住发烫,悄悄而匆匆地离开,都忘记取匣子里的表。
第二日,我就在长廊中拦住了千涟。
千涟抬眼看我,我笑笑,说:“早。”
千涟顿了顿才幽幽道:“早是早,就是因为太早了所以你闲得很?今天不唱了?”
我不以为意,“那到不是,今天的戏还挺多,洪二爷包了场子来听戏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堵在这儿干什么?”
我想了想似的,轻轻道:“你和肖与凡,竟然还在来往。”
千涟一惊,又转瞬平静,淡淡地:“那又如何?”
“你知不知道这样对师哥和叶先生有多危险?”我声音大了些,是分明的指责。
“呵,”千涟却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有什么呢……那关我什么事?”
“你这是陷自己于不义!”我冷声道。
千涟毫不动摇,目光眄过来,是怨恨,也是讥讽,“那是我的事,青瓷你不要以为你先进戏班子就有资格教训我,我和肖与凡怎么着都是我的事,你和蒋沐那些恩恩怨怨不代表我就像你一样忘不了。”
一针见血。我顿时目瞪口呆,“你……你就信肖与凡?”
千涟不以为然,“我当然信他。”
“可他不一定信得过……他和蒋沐,又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千涟从容自若,“你和蒋沐希望长久相互猜疑,你们又得到了什么?不过都讨不快活。是,肖与凡是同蒋沐一样不一定信得过,可我本来指望的就不多,更不奢求一辈子,既然他现在愿意给,我就能心安理得地收。”
到头来反而让他把我说了个狗血淋头。我头一次对着白千涟无言以对,这不是什么怪事,因为他扯到了蒋沐,如果他不扯到蒋沐,那他在说完辩护的话同我擦肩离开的时候我一定会一把扯回他甩他一个巴掌。
可惜他提到了蒋沐,我那一个巴掌,就化成了拳头,紧紧地握着。
作者有话要说: 玩得忘记更文了==
☆、第三十八章 一叶揭开新页翻
怀表最终让我打开了,一年没打开过它,有些忐忑,犹豫一阵轻轻揭开,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一张小小的纸片,而纸片上方的表盖上,是那个人桀骜不羁的笑。
我微微皱眉,拿出纸片,小小的纸片上是同样跋扈的字———青瓷,我想你。
我手一抖,差点把怀表摔在地上。把纸条一把攥进手心里,紧紧地握着,缓缓吐了口气,再一看指针,竟然还在走。一下一下,始终以那一点为原点绕着圈子。嘀嗒,嘀嗒。
今天是洪二爷包的场子,得给他唱戏。洪二爷是老票友了,五十岁了,依旧色心不死,娶第五房姨太太,而这姨太太也不过二十五六,今天是五房生辰,又听闻我又开锣唱戏,就包了场子。他们这样的人,类似种种太多太多,有钱有势就是大佬。就如同蒋沐,他有势,就想掌控别人的所有,他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才罢休。
哎。
虽然今早和千涟言语相向有些令人心里不舒服,幸好多少没有让我受影响,毕竟一上了台戏子我就不是我了。而师哥在一旁早就换完了装等我了。
“携天乐,花丛斗拈,拂霓裳露沾。”
“迥隔断红尘荏苒,直写出瑶台清艳。”
“纵吹弹舌尖、玉纤,韵添;惊不醒人间梦魇,停不驻天宫漏签。”
“一枕游仙,曲终闻盐,付知音重翻检。”
一段罢,退场。经理过来,笑眯眯地:“还是青瓷厉害!一回来就多了很多想包场子的老爷子!”
经理说完,千涟在厢位那边斜斜地瞟了过来。我看在眼底,笑了笑,说:“那是当然。”
师哥不满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对经理说:“那些帖子什么的暂时都先推掉,青瓷这身子还不行,还要休养休养。”
经理有些为难似的看看我,然后再看看师哥,最终点了点头。
就是如此,我还能忙里偷闲,闲里偷乐。一天就一出戏,未免太少了,可师哥有不让多唱,无奈只有早早回戏园子。而这一回,可吓着我了。
白天唱完,晚上师哥和千涟搭戏到别人府上唱去了,我独自回戏园子,夕阳西下,杜鹃在暮霭中合上了艳丽的花朵,不大的戏园子静静地,似乎只有我一个人。
然而推开房门的瞬间我愣住了,桌案前,牡丹画旁,一抹黄色高挑的身影震得我说不出话。
他大概是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看我,笑了笑,说了句平平淡淡的话:“回来得好早,我还以为要等到晚上。”
我一惊,立刻合上门,像是怕被别人看到他似的,可整个戏园子明明没有别人。
“你……你怎么进来的?”我镇定道。
蒋沐向前走了两步,“翻墙。”
翻墙?我更是吃惊,我看着他,觉得根本不像是会翻墙的人。几日不见他了,他还是那副样子,也看不出悲喜,似乎只是平常见面,那日的争吵在他风轻云淡的表情里似乎成了粉末。
蒋沐见我不说话,又向前走了两步,轻笑:“怎么了?一副看见怪物的表情。”
我顿了顿:“你……竟然翻墙……”
“那又怎么了?”蒋沐已走到我身边,淡淡的烟草味散了过来,“你不会要学崔莺莺吧?张生为与崔莺莺相会,一个书生好不容易翻过墙去见她,崔莺莺反怪他粗鲁把他扫地出门。青瓷,你总不能这样对我吧?”
我止住心里的不安,抬头对上他的眼,“你又不是张生。”
“对对,”蒋沐突然笑得明了,“我不是张生,你也不是崔莺莺,你是贵妃,所以……我的贵妃,我今天是不会走了。”
话音刚落,他突然低头吻住我的唇,不,不应该说吻,而应该说是咬。他只是一粘上了我的嘴唇就迫不及待地撬开我的牙关,疯狂地肆意在我口中摄取。
极尽饥渴的地步。我要挣扎,他却一把把我紧紧地抱住,一只手控制住我的腰,一只手按住我的头,逼得我和他亲吻,我越挣扎他按得越紧,他手上一用力,彼此的舌又在对方口中深了几分,我呛得眼泪都下来了,他却除了一脸j□j再无别的表情。
“蒋……蒋……沐……”
我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完全。
身体突然一轻,脚就离了地,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一把搂住蒋沐的脖子,而此时他已经一个横抱抱起我,三步并两步地一边走一边逼得我和他亲吻,片刻,我就被抛在了床上。
他爬上床,立刻欺了上来,我伸手推他:“你发什么疯?!”
蒋沐完全置若罔闻,一把扯开我长袍的盘扣,接着手就伸了进去,揉捏起我的胸口。舌却依旧不因手上的动作而懈怠,纠缠得更深,舌尖几乎扫过了我口腔的每一处。他有些狂躁,恨不得一把撕开我的人似的,压得我喘不过气。
“你……啊……”我哼声,心里翻江倒海,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却还未到蒋沐的脸就被他一把按住扇过去的手。蒋沐微微撑起身体,眼底却依旧j□j横烧,他笑了笑:“不必如此吧青瓷,还是,你想要强的?”
我的脸早就鳖红了,我喘气:“你这不就是强的么?!”
“哈哈,”蒋沐摩挲起我的脸,笑得欢快,“对,我就是要强的,软的你不肯给,我就只有要强的了。”
“你无耻!”
我愤怒了,却不能让蒋沐停手,他轻而易举地剥下我的衣裳扔在地上,自己的制服扣子也被解开了,而里面的衬衫亦然,露出的胸膛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建阔,他压下来,彼此胸口相贴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似雷劈了似的颤抖。
“青瓷……我要你,要你……”
蒋沐在我的耳边喃喃,我的眼角却湿了,我在喘息中无奈地低吟:“蒋沐……你……你放开……你放开啊……”
放开是不可能的,第一次见这么没有理智的蒋沐,他眼里看到的,似乎除了欲望就没有别的,他的吻一路而下,直到锁骨处,他轻轻嗫咬,明明不疼,我却哼起了声,被他制住的手用力地扭动起来。
“乖,青瓷,别动。”蒋沐安抚我,然后一个用力,就翻过了身,让我在他的身体上方,接着亲吻我的脖子。我身上到底还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我咬紧了嘴唇,身体同脸一样发烫,眼睛的酸涩不能言表,而身体的交织让我感到羞耻。
我咬出牙印的嘴唇一松,猛然道:“你给我住手!不然就给我滚!”
蒋沐嘴上的动作一滞,转而不去理会,继续辗转,我一急,又推了一把,“你给我滚!”
蒋沐这才真正抬眼看我,我眼睛早就红了,蒋沐有些吃惊,伸手抹了抹我的眼角,轻声道:“怎么……弄疼你了?”
我咬牙,眼泪却啪嗒啪嗒落了下来,正滴在蒋沐胸膛,水滢滢的一片。蒋沐突然变得不知所措,“青瓷,你……”
我……
我突然低头一口咬住他的肩膀。蒋沐吃痛地哼了一声,可我不松口,反而咬得更用力。我咬得越用力蒋沐搂我搂得更紧,我眼泪依旧不停地淌,而口腔中,不过片刻就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蒋沐搂着我的手臂又紧了紧。我感觉我的牙齿已经镶进了他的肉里,而我的心如同他的血肉一样在翻涌。我知道他痛,可我的心更痛。
“青瓷……”蒋沐的手按住我的头,他却是在用力,让我咬他咬得更紧,血已经止不住了,从他的肩膀上淌下来,在雪白的衬衫上开出冷艳的花。
“青瓷,我只有两句话要对你说,”我蒋沐忍住疼痛,费力地说道,“第一句……对不起。”
我心瞬间万箭穿心地疼,眼闭得更加,而口中的力道,丝毫不减。
“第二句……”
他突然顿住了,强忍似的闭起嘴,按着我头的手微微松了松,轻抚起我的头发,他明明很痛,此时此刻却似乎完全没有触觉,鲜血里生出了温情,又有些小心翼翼,“第二句……”蒋沐语气变幻不定。
“我爱你。”
我咬紧他肩膀的嘴瞬间松了。
眼泪却流得出奇的畅快。我被他那一句话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伏在他的胸口猛然泪如雨下。
“青瓷。”蒋沐轻轻地唤我的名字。
我抬起头看他,他的脸上的痛惜让我难受。我没奢求过他对我说如此奢侈的话,但我也曾再心底默默地抱怨他从没有对我说过关于真心的话。如今他说了,我的所有怨恨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明明我那么难过过,坏了嗓子,每夜的恶梦,叶先生师哥的困境,肆意的玩弄……明明,明明我是如此恨他……
蒋沐苦涩地笑了笑,手抚上我的脸,“青瓷,我知道你恨我,你怨我,可不用你恨,不用你怨,我也恨我自己,也怨我自己,是我对不起你,是我……”
我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我摇摇头,眼泪滴在他的胸口,“别,别说了……”
看,我对叶先生是多么干净利落,而对他,始终不行。
我们相互看着对方的眼,唇自然而言地就靠在了一起。亲吻又强硬变得温柔,舌的纠缠,把血腥味扫到了口腔的每一处。
活了二十二年,我没如此痛过,也没如此高兴过。
蒋沐搂着我,在我耳边喃喃:“青瓷,倘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我也在人间活过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 做了一天的衣服。。。比和媳妇滚床单还累。。。。
☆、第三十九章 破镜终是再重圆
莫约四更天,蒋沐睁开眼,轻声道:“我要走了。”
我一愣,才缓缓睁开眼,“现在走?”
蒋沐嗯了一声,“不然天就亮了。”
我不说话,又闭上了眼。蒋沐搂着我,胸膛贴着我的背,如春的温和。一整个夜晚,亲吻后的缠绵,缠绵中的沉沦,沉沦后的相拥,只是一夜,到处都凌乱不堪,稍稍的不堪中却让人心安。
我张口:“再等等,多留一会儿再走。”
蒋沐一顿,从后面吻了吻我的脖子,说道:“好。”
我们的呼吸很轻,轻到让我怀疑我身后没有人。心里是白糖拌苦瓜。耳畔是蒋沐均匀的呼吸声,一呼一吸,心也跟着一张一紧。
一夜,到底还是过去了,天一亮……又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你看看,你走倒轻松。”我窝在他怀里小声地抱怨。
“什么?”蒋沐的脸蹭了蹭我的脖子。
有些痒,我却笑不出来,“你走了这一地摊子我都得收拾。”
蒋沐当然知道我字面上的一摊子是指什么,但其实我还有更深的意思,我还是在抱怨,抱怨他以前那一走,留给我的一摊子,让我毫无办法收拾的一摊子。
不知道蒋沐是没有听懂深处,还是故意绕开,说道:“哦……”顿了顿,又才说:“那为了下次不让劳累了一宿的青瓷洗床单,下次要干这些事就到我那里去。”
我脸发烫,骂他:“一年不见还是那么不要脸。”
“哈哈,那是——那是——”
我抿了抿嘴唇,过了几秒,突然转过身去同蒋沐面对着面,屋里光线并不好,半夜的时候蒋沐起来在柜子里摸出一只喜烛,并且点上,当时他还笑我说怎么,想嫁人了?都准备这些东西了。我说,那是同戏楼拿回来的,是道具。蒋沐就笑了笑。
烛光摇曳,红光如霞,映着屋里一片j□j,暧昧无比。我看着蒋沐的眼,他也不笑了,看着我不说话。静对一阵,我的手慢慢抚上他的胸膛,摸到一处参疵,手指沿着那一条参疵滑动。
“你这是……是什么时候有的?”
我记得,他的身体一直如同他的语言一样圆滑,不过是一年之别,为何生出了这么多这麽多的伤疤。
不过他倒是不以为意,“这个啊,我也不怎么清楚,有在湖南时‘黑猫’暗杀时留下来的,也有‘二五’时留下来的,最霉的一次应该是‘八桥’那一次了,对方竟然追着不放至……”
蒋沐突然不说了,因为我眼泪又下来了,伏在他的胸口满心伤悲。
“没事的。”他握住我的手,“男人,不怕受伤,军人,不怕死。”
“只是——”他又说道,“当枪口对着我的时候我却突然很怕就那么死了,因为我想,我还没有再见到了你,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没和你说……”
“别说了。”我开口。抬头看他,“你过得……也不容易。”
“和你就不能比了。”蒋沐搂紧我,语气是爱怜,是愧疚,是疼惜。
明明是他对不起我,我却反而心软了。我对他,心恐怕也硬不起来,他哪怕只是看我一眼,我的心都会无力。晃晃烛光中我们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