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蓝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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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蓝颜-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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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对你兄弟图谋不轨的事,我不也是第一时间告诉云德了么?”
  楚云徳闻言,不以为然地哼道:“只怕你是挑拨离间吧。”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忽又黯淡下来,“自从我兄弟跟我吵过架之后,已经一天没回来了。。。。。。”
  曹乐泰走过来,拍拍楚云徳的肩,“久了,楚老板总会发现许大帅的为人。”
  楚云徳急道:“只怕那时候,我兄弟早已吃了大亏。”
  曹乐泰微笑着扭过头来,紧盯着楚云徳,“我就喜欢你为自己兄弟着急的样子,有这样一位大哥真是可靠。我时常在想,如果我是楚老板的话。。。。。。”
  “闭嘴,”楚云徳立即打断道:“你不配。”
  曹乐泰无所谓地笑笑,“但我还是很希望拥有云德这样一个大哥。”接着,他的唇不经意地贴近楚云徳的耳边,“如果我帮助云德,令楚老板离开许大帅,能否有机会做你的弟弟?”
  楚云徳一个激灵,偏过头来,望着眼前这个狡猾的男人。。。。。。
  一连好几日,楚云舒与许大帅总是会在早晨去那个小巷子里喝刘老爷的小米粥,之后便随着他去大宅院看望孩子们。
  见到云舒哥和凶叔叔一起来,孩子们一准儿会兴奋地跑上前将两人围住。不知何时,孩子们已给许大帅加了个“凶叔叔”的称呼,大概是因为他带着枪,又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表情吧。不过,就是这位盛气凌人的许大帅,只怕唯有楚老板知道,他有一颗柔软脆弱的玻璃心,尤其是在被云舒否定的时候。
  “凶叔叔,你快看我自己做的枪。”土娃举起自己手中的小木枪在许大帅的面前得意地晃着。
  许大帅摸摸土娃的头,“好小子,有些本事,这枪做的跟真的一样。”
  和大宅院的孩子们渐渐熟悉起来,许大帅对这里也大致有了些了解:这位失明的老人刘老爷是这荒落宅子的主人,他的祖上貌似是皇族,后来满清衰败、民国兴起,他也改了汉姓,独自守着这座大宅子,收养了不少孤儿,便就是这大宅院中的孩子们。他们都是些苦命的娃儿,跟着刘老爷,相依为命。
  老人、孩子,他们的生活尽管贫穷,却那样质朴,苦中不觉苦,乐中更有乐;他们对于自小就身处在上流社会的许大帅来说,比起周围那些所谓“有身份”的人反而显得更加真实。
  “穷苦人有时往往显得更快乐,”云舒对他说过,“因为穷人挨过苦,所以知道如何珍惜心中的快乐;而有的有钱人被金钱蒙住了心,便察觉不到心底那份最真挚的感受了。”
  许大帅觉得,云舒的每句话都说得对,每句话他都听云舒的。这种心意互通的感觉,说是爱情,却奇妙的让人难以置信。白天随他一起清粥小菜、随孩子们玩乐,晚上送他去戏院,云舒在台上唱、自己在台下听,为他喝彩、为他鼓掌,再用最心爱的车将最心爱的他接回家中,做最开心的事。。。。。。
  这段时光,是许大帅跟楚云舒曾度过的最美好也最难忘的时光,便是到了垂暮之年,彼此也都不会忘记。快乐是短暂的,人对快乐的回忆却是绵长的;而只要云舒在自己身边,无论快乐还是回忆,都将无尽头地延续下去。
  又是傍晚,六点左右。
  过了冬至,天慢慢变长了,季节渐渐向着春天发展。转眼,年关将至,人们也都闲了下来;今晚,来听戏的人又是络绎不绝。
  黑亮的福特车准时停在百汇大戏院的后门。许大帅揽着楚云舒从车上下来,一直将他送到后台。
  “行了,你先去前面台下坐着吧,我上了妆、默几遍戏就要登台了。”楚云舒对许大帅道。
  许大帅看看楚云舒,将手中提着的饭盒放在化妆台上,“别忘了吃晚饭。”说完出了化妆间。
  来到台下,蔡副官已坐在前排的专席上,似是正等许大帅落座。
  “今晚是‘锁麟囊’。”蔡副官歪头对许大帅笑笑。
  许大帅轻应了一声,坐到自己的席位上。
  “吧哒呔。”戏开锣了。
  彩衣罗裙的楚老板粉黛浓妆,意料之中的,叫好声此起彼伏。
  “真是个绝艳的美人!”蔡副官不由得赞叹,继而又瞅瞅许大帅,“无论看多少次,美人总是令人百看不厌,难怪大帅被这戏子迷得神魂颠倒。”
  许大帅白了他一眼,“有话直说,别跟老子绕弯子。”
  蔡副官将自己的十指交叉在胸前,嘴角带着睿智的笑意,“大帅已经有多日不曾处理过公务了。”
  “所以,你这是在教训本帅?”许大帅的话里,听不出喜怒。
  蔡副官忽然收敛唇边的微笑,“希望您还记得属下的话,提防曹乐泰。他从您那里得到了码头的承建权,对这块肥肉早已虎视眈眈;现在新码头正在动工的预备期,明天似乎是要在正式动工前举行剪彩仪式,您务必要参加,这只狐狸在日后不知还要耍出什么花样;还有与同阳城市长商讨福利院建设的问题,我们也是时候该提上日程了。。。。。。”
  “行了,我都知道。”许大帅不耐烦地摆摆手,“副官,以后不要在本帅看戏的时候提起这些事情。”
  蔡副官的脸上头一次闪现出无奈的神色,虽是不易察觉的那种,但却很好地反映出了他的心情。不过,在戏结束之前,他果然没再提与公务有关的事。
  戏演完之后,许大帅照例在戏院门口的福特车里等着楚云舒。
  后台,楚云舒正在卸妆,蔡副官却推门进来,“冒昧打扰,还望楚老板莫怪。”
  楚云舒忙站起身,“蔡副官请稍后,我马上就好。”
  蔡副官摆摆手,“楚老板不必着急,大帅正等在车里,我只是单独过来跟您聊两句。”
  听蔡副官这样说,楚云舒便站定身形,“不知蔡副官要与我说什么?”
  蔡副官面带礼貌的微笑,抛出的话题却直言不讳,“楚老板与许大帅的感情进展得不错。”
  他用的是陈述句。
  楚云舒脸上一红。
  蔡副官又道:“大帅是真的心疼楚老板,作为一个与大帅朝夕相处多年心腹手下,我还从没见他将身边的某个人宠成这样。”
  楚云舒心上一紧,隐隐觉得今天与蔡副官“聊”的这几句话会很沉重,至少对自己来说,会成为一种负担。
  注意到楚云舒表情的细微变化,蔡副官仍继续说道:“起初,我以为大帅只是玩玩儿而已,却没想到,对你这个戏子,他竟是动了真情。堂堂一位军阀大帅,喜欢上一个戏子、还是个男戏子,这件事无论怎么想,也不遵循常理。更何况,大帅为了你,已有几天没理过政务。若任由这种状况发展,对大帅、对许氏军阀甚至是对整个同阳城不利。都说‘自古红颜多祸水’,但依我看,楚老板会比祸水更甚!您的才华、美貌和风度,都是大帅致命的毒药。所以,为了那个人,如果您真的爱他的话,请不要长久地纠缠他,毕竟你们的感情没有结果;奉劝您,看准时机。。。。。。当断则断吧。”
  一番话说完,见楚老板并未有任何反应,仅是呆呆地望着自己,蔡副官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要走出化妆间。
  楚云舒站在原地,并未随上蔡副官的脚步,“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果然,是嫌他碍眼了?
  “这件事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蔡副官转过身来,解释道:“因为,我是许大帅的父亲与一名女佣的私生子。换句话说,也就是大帅的没有名分的弟弟。”
  楚云舒愣愣地望着蔡副官,半天没回过神。
  从百汇大戏院出来,已是深夜十一点。
  蔡副官先一步上了车。
  冬夜的风让乍一从暖和的室内走出的楚云舒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许大帅早从车里等得不耐烦,见蔡副官先一步出来也没与他搭话;待见着楚云舒后,却立刻跑上前去,将自己墨蓝色的军衣长袍披在云舒的身上。
  “怎么今天这么久,副官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吗?”许大帅试着打探道。
  楚云舒下意识地抬头,看着眼前人深邃的眸子,张张嘴,最终却只莞尔一笑,“闲聊了几句,没什么。”
  这样欲说还休的神情,一看就是有什么事在隐瞒。许大帅想再旁敲侧击几句,却见楚老板已走出自己几步开外,“外面挺冷的,快点上车吧。”
  许大帅点点头,几步跑到车边,与楚云舒一起坐了进去。
  等在车里的蔡副官见两人都上来了,便弯了弯唇角,转头吩咐道:“司机,开车。”
  车启动了。
  一路无话。

  ☆、第三十二章 间隙

  回到帅府,一切照常。
  楚云舒等着许大帅用完浴室之后,也去洗漱、泡澡。躺在浴缸里,他看着浮在周身的泡沫,蓦然觉得,自己的感情似乎也像这泡沫一般,飘忽不定。浴室的灯光和雾气令它们看起来五光十色、非常美丽;但总归禁不住用手一戳,轻轻地,就破了。。。。。。
  “洗完了?”
  楚云舒披着浴巾出来,许大帅正穿着睡袍靠在床上看书。
  “嗯。”楚云舒应了一声,绕过床尾,躺到许大帅的身边。
  卧室,很安静。
  “别太晚了,睡吧。”隔了很久,楚云舒对许大帅说。
  “嗯。”许大帅也是应了一声,放下书、关灯、睡觉。
  “所以,为了那个人,如果您真的爱他的话,请不要长久地纠缠他,毕竟你们的感情没有结果;”蔡副官的话又回响在楚云舒耳畔:“奉劝您,看准时机。。。。。。当断则断吧。”
  当断则断、当断则断。。。。。。楚云舒用被子一角蒙住自己的头,恍然间记得,自己似乎曾经说过:爱都爱上了,哪那么容易放得开?
  的确是啊,若能那么轻易地说断就断,当初又何必开始这样一段啼笑皆非的因缘!
  到底楚云舒的前世欠了这个男人多少,怎的就偏偏要为他劳心伤神。。。。。。
  想着想着,楚云舒实在满腹委屈,没忍住,就掉出眼泪来。
  轻声的抽泣或许吵醒了许大帅,忽然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上楚云舒的腰。
  “怎么了?”许大帅微哑倦怠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楚云舒轻声道:“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梦。”
  许大帅的语气似是略显无奈,“抱着我,就不容易做梦了。”
  “嗯。”楚云舒听话地点点头,翻身抱住许大帅,抱得紧紧的。
  第二天一早醒来,许大帅不知去向。
  楚云舒愣愣地坐起身,望着旁边空空的位置发呆。
  原来,不论之前抱得多么紧,最终还是会失去。
  忽然间,楚云舒也不知自己在失落什么。
  下了床,洗漱、换衣,来到客厅。他发现帅府的老管家福叔正用一种不明意味的眼光盯着自己——这种眼光,说不上厌恶,只是鄙夷。
  见这老头没什么好脸色,楚云舒也索性不去搭理他;却不想这老头儿竟主动搭起话来,“你难道不想知道牧寒少爷去哪儿了吗?”
  楚云舒回答得面无表情,“无所谓,反正大帅的事情,我这个戏子也管不着。”
  福叔冷笑一声,“还算你有些自知之明。希望你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过就是个男宠、牧寒少爷的玩物而已,能让他找找乐子就够了;你若是敢一味地纠缠牧寒少爷,让他耽误了正事,到时候就算牧寒少爷疼惜你,我这老朽也不会对你讲什么情面!”
  一番话已教楚云舒心中冷然,但他仍在唇边留着浅浅的笑意,“这点福叔大可以放心,楚云舒还没下贱到要一味地去纠缠一个拿自己当玩物的男人的地步。”说罢转身回了卧室。
  再说许大帅这边,他先是拜访了同阳城的市长,与之商谈了有关福利设施开建的问题,又转到南城商会视察一番,到了将近中午的时候,才赶去曹乐泰负责承建的新码头——今日将举行同阳城新码头的开建仪式。
  新码头处的工棚已搭建好,工地也初见雏形。一条大大的横幅被两支高高的竹竿撑起来,横幅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热烈迎接许大帅莅临剪彩。而在横幅的下面,工人们已被命令着站好队形;同阳城内的各位乡绅、富豪也纷纷聚集在此;另有一排迎宾小姐统一穿着红色的棉旗袍,手捧缎带红花,等待这位同阳城最有权势的男人到来。
  曹乐泰一身深棕色锦缎棉长衫,早早等在横幅下,很少见的,今日他手中没有夹着雪茄。
  不远处,那辆黑色的福特车已渐行渐近。
  曹乐泰微扬了扬嘴角,一挥手,一支礼乐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许大帅从车上下来,那支礼乐队便开始奏响热闹的欢迎曲。
  这男人却也不看两边,带着副官径直走到曹乐泰的面前,“曹会长,你的效率倒不低,这才多长时间,新码头的工地建设已初见模样。”果然是早就盯上这块肥肉了——许大帅在心中暗道。
  曹乐泰对许大帅深鞠一躬,算是行礼,“大帅肯将此重任委托于我,曹某定当竭力为大帅分忧、为同阳城百姓谋福。”先下手为强,新码头这块肥肉我吃定了——曹乐泰在心中暗道。
  尽管两个人各怀各的注意,但表面上仍不免要寒暄客套一番。
  随后,曹乐泰便引着许大帅向前走来。头先聚在一处的同阳城的各位乡绅,见到许大帅,都争先恐后地拥上来,想要与这位同阳城最有权势的男人攀谈几句;就好像如果能够稍稍给他留下些印象,日后就真的可以飞黄腾达一般。
  许大帅对这些追名逐利的员外们早已司空见惯,对这些人应酬般地笑笑,便随曹乐泰去观摩新码头的筹建工地。
  工地上,工人们整齐地站成一个方阵,但大多数都低着头。对于这位气场强大的军爷,谁都不愿和他刀一样的双目对视。可唯独有一个工人,他不似大多数人那样将头埋得越低越好,反而高傲地昂着头,冷眼瞥着许大帅。
  这样显眼的举动,许大帅早已注意到,更何况,有双冷眼一直瞥着自己,任谁都会有不自在的感觉,不论这目光的主人与自己距离的远近。
  第三排左起第四个工人,正是云舒的大哥,楚云徳。不想他竟会在曹乐泰的手下打工,凭这一点,许大帅对楚家大哥的印象又打了一个折扣——第一次对他印象打折是因为他反对自己跟他家兄弟在一起。
  许大帅迈步走过去,来到楚云徳的面前,“所有人都低着头,只有你一个抬着头,不怕与本帅对视?”
  楚云徳毫不避讳地迎上许大帅犀利的目光,,眉梢眼角透着寒意,“不是所有人都怕你。”
  许大帅背着手,轻笑一声,“你这股子冷傲的劲儿,跟你兄弟还挺像。”
  楚云徳盯着许大帅道:“我警告你,离我兄弟远一点。你这种虚伪的小人,他迟早会离开的。”
  许大帅听得心头一震,但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本帅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许昌之行事从来问心无愧,绝对不是你口中的虚伪小人。”接着,他又对所有的工人道:“你们也都听着,今后只管安心干你们的活,这码头不是曹东家的,更不是本帅的,而是同阳城的百姓、是你们的!修好了是你们的功德,与我等这些权贵无关。本帅只是希望惠泽百姓,从来不会做什么藏着掖着的事儿,仅此而已。”
  “大帅英明,此忧国忧民之心,当属我等之楷模!”曹乐泰在许大帅身边,说得十分真心。
  许大帅淡然无味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曹乐泰从容一笑,跟上许大帅,沿途又向他介绍了一些码头施工的详情。
  “这样一来,码头今后的承载量将比之前扩展许多。无论是货物的进出,亦或是人员的来往,都将令这座码头变得繁华;同阳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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