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急冲冲追着,冷不防漫天的箭矢飞来,众人纷纷到底:“有机关,小心!”
众人撤出射程范围,不多时,箭矢便射完了,众人赶忙追上去。
紫一已带着夜云磬甩开了众人一段距离,不过优势并明显,算着脚程,不消一会便会被追上,紫一心焦无比,努力向着下个机关跑去。
夜云磬在紫一怀里愈看愈惊奇,紫一到底是谁?居然知道有密道,还这么熟悉?
后面的追赶声越来越响了,离机关还有一些路,紫一却觉得有点吃力了,步伐明显慢了下来,夜云磬看出了紫一的疲态,笑了笑:“紫一,放下我吧,能到这,朕已经很感激了。”
紫一却凝神道:“我不会丢下你的。”然后猛然转身,暗器飞出,追上来的士兵纷纷倒下。
“他们在这!”后面的士兵大叫,紫一又丢出一轮暗器,抱起夜云罄往前走去。
眼见着机关就要到了,士兵已经追到,紫一转身正要丢暗器,却发现暗器已用完,不由大惊,后面的士兵看出紫一的异状,叫道:“他的暗器用完了,快上!”
话音还未落,士兵便觉得喉间一冷,瞬间断了气,他怎么都想不通,明明紫一根本没兵器。
这忽如其来的变故让后面的士兵一愣,紫一趁机将夜云罄往里面一放,启动了机关,这个机关是一道巨石门,关上了,后面的人将追不上来,只是门落下甚慢,后面的士兵已经反应过来追了上来,紫一只得出去应对。
眼见着门就要关上,紫一还为过来,夜云罄大叫:“紫一快来!”
紫一回头看了夜云罄一眼,竟没有过来意思,夜云罄急了,一种莫名的痛苦席卷他全身,他使劲全身的力气挪动着身体往门外爬去:“你要是不来,我就出来!”
紫一震惊,无奈只得虚划几刀,迅速转身钻入门内,只是毕竟在近身搏斗,背面示人很是忌讳,紫一的背上中了几刀。
巨门轰然关闭,后面的士兵被挡在了外面,紫一料想一时半会他们很难打开,便靠着墙喘着粗气。
夜云罄趴在地上,周围都是暗的,只能听到紫一喘息声,他开口道:“紫一,你到底是谁?”
“用腹语说话需要内力,我这会没力气和你说话,出去再说吧。”紫一说道,靠着墙摸索着站了起来,凭着记忆打开了机关边的一个暗格,里面有一颗夜明珠。
紫一凭着光亮走到夜云罄身边,将夜明珠塞到夜云罄怀里,然后弯腰扶起了夜云罄。
紫一的另一只手垂着,袖子似乎空荡荡的,夜云罄想伸手去碰,无奈他根本动不了,只得作罢。
巨石的阻挡让士兵无法再前进,轩辕苍冷冷道:“不用追了,密道再长他们总要出来,派人前去钱铭将军那里,杀了钱铭,等他们自投罗网。”
“是!”影卫得令而去。
“殿下,你看!”追击的士兵呈上了一样东西,一只精巧的假手,因为里面空了,所以干瘪的垂着。
“这是什么?”轩辕苍接过仔细打量着。
士兵们相互看看,都不知,最后有人猜测道:“可能是一种暗器吧。”
这话让轩辕苍心底一沉,不是暗器,是用来装暗器的,这是一只假手,装满暗器的假手,这是……紫一的假手!!为什么谁都看不出紫一的暗器是如何出手的,如果手便是暗器机关,那当然谁也看不清楚。紫一没手?紫一知道东宫密道?难道……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轩辕苍心底涌起,他当即道:“来人,飞马去钱塘,铲平流川飘渺阁,带任飘渺来见我!”
“是!”士兵领命而去。
“报!太傅和花戏水出现在丹凤门前!”
轩辕苍仰天大笑,如果一切是真,那上天真给他准备了一场好戏:“去丹凤门!”
☆、逃亡
29
慕无痕气定神闲站在丹凤门前,金吾卫举着长兵围着他们,花戏水按剑而立,血罗刹的威名让众人不敢轻易上前。
“太傅,天下初定,你怎忍心离我而去呢?”轩辕苍策马来到,丹凤门城楼上顿时出现了一排弓箭手。
慕无痕淡然道:“我自思无治国之能,是殿下抬举了。”
“太傅过谦了!”轩辕苍笑看着慕无痕,心中更加落实了对紫一的猜测,能让慕无痕如此折返的人,除了逸云飞还有谁。
慕无痕也看着轩辕苍,对方笑着,他看不出宫里到底发生过何事,紫一和夜云罄如何了?徐耀祖又如何了?
“太傅还是随我回去吧!”轩辕苍下马,走向慕无痕,“太傅与我的师徒之谊,我真是难舍啊!”
花戏水见状瞬间拔剑指向轩辕苍,轩辕苍未动,任剑气削落了他的垂发,士兵们的枪顿时指向花戏水。
轩辕苍一笑,只看向慕无痕,从怀里掏出了紫一的假手递给了对方。
花戏水眼神一变:“你把紫一怎么了?”
慕无痕抓住花戏水的手道:“撤剑。”
花戏水不解,慕无痕回头对轩辕苍道:“我与你走!”
轩辕苍大笑:“太傅果然还是放不下我的!”
慕无痕冷笑:“我与你没什么师徒之谊。”
轩辕苍靠近慕无痕轻轻一笑:“太傅,即便你现在告诉天下人我的身份也无济于事了,天下已由我掌控。”
慕无痕皱眉,冷哼一声往前走去,花戏水急忙追了上去,士兵围住他要解他的剑,花戏水匆匆一丢,继续追了上去。
“带太傅去东宫的翰墨阁!”轩辕苍下令道。
“无痕!你为什么这么做?”花戏水追上慕无痕不解的问着。
慕无痕一笑:“紫一他们已经逃走了。”
“何以见得?”花戏水更不解了。
慕无痕拿出假手笑了笑:“若是他们被抓,轩辕苍当即便会杀了我,他既然不杀我,那就是他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要用我来逼紫一现身。”
“那不是更糟!”花戏水大惊。
慕无痕冷笑:“我不会让他如意的。”
花戏水听了更心惊,一把抓住慕无痕道:“你想干什么?”
慕无痕看着花戏水笑了,这人啊,其他倒是不灵光,怎么和他搭边的事倒是灵光了,于是道:“人生自古谁无死?”
花戏水的脸色立刻变了:“不行,我可以死,你不行!拼了命我也要把你送出去。”
慕无痕无奈的敲了敲花戏水的脑袋:“你这个傻子!”
花戏水抓住慕无痕的手,旁若无人的拿到脸庞蹭着,慕无痕无奈的摇摇头,也不抽回手,押送的士兵看得脸红了,生怕两人再搞下去搞出其他的暧昧了,忙道:“太傅请快走。”
慕无痕看了花戏水一眼,笑了笑,大大方方牵起花戏水的手往东宫走去,花戏水跟在后头,红着脸傻笑着。
紫一带着夜云罄在密道里走着,夜云罄还是无法自由行动,紫一又受了伤,背上的刀痕火辣辣的痛着。
摸索了半日终于来到了出口,大明宫位于长安城北,这条密道也是一直通往北,密道的出口是龙首原底一处茂密的灌木林。
紫一带着夜云罄在出口观察了半日,见林中并无鸟兽惊起状,知道此处无追兵,便扶着夜云罄小心走着。
灌木正好一人高,掩去两人的身形,紫一仔细辨认了下方位,往西北走去。徐耀祖已经飞鸽传书给钱铭将军,西北的大军正在路上,只要与他们汇合便有胜算。
林中前行了约莫半日,天色已晚,一天一夜的折腾,两人已经饥肠辘辘,夜云罄还好,不用出力,饿了忍着就好。紫一甚是吃力,伤口一直在痛,还要半扶半抱着夜云罄,体力消耗甚大。紫一找了处干燥的地方,将夜云罄放下,也不敢生火,只背过身去,从怀里掏出另一只预备好的假手装到断臂上去。然后掏出一瓶丹药,拿了一颗喂给夜云罄。
丹药入口即化,夜云罄感觉得出这是上好的疗伤丹药,只是用来果腹实在可惜,于是道:“朕不饿,紫一不要浪费。”
紫一摇头,又喂了夜云罄一颗,这药是任飘渺特意为他配的,知道他吃东西不方便,这丹药不但是药,还能充饥,同时补元气。
夜云罄见劝不过紫一,只得苦笑:“想不到最后救朕的,竟然是你。”
紫一没回答,温柔的帮夜云罄整理了下散乱的头发,心想:我不救你,还有谁救你。
夜云罄看着紫一,对方戴着面具,看不出神情,只有那唯一掩盖不住的眼睛透露着无比的温柔,那温柔让夜云罄甚是熟悉,记忆中也有一个人这么温柔的看着他的。夜云罄想起了白天的种种,再次疑问:“紫一,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密道?为什么你对密道那么熟悉?”
紫一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时候,等你安全了,我再告诉你好么?”
夜云罄不依还想问,紫一却不再理会他了,轻轻拍着夜云罄的胸口,哄道:“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夜云罄不愿闭上眼睛,紫一无奈摇了摇头,伸手拂上夜云罄的眼神,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乖!”
温暖的气息在耳边回荡着,夜云罄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逸云飞还在的时候,他喃喃的说着:“云飞,我只要你,不要天下。”
一滴泪水从夜云罄的眼角滑落,紫一接住,一尝,苦涩无比。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紫一便叫醒了夜云罄,一夜未睡,让他的行动有些迟缓,他掏出丹药又吃了两颗,精神稍微好了些,又拿出两颗喂给夜云罄。
夜云罄这次怎么都不肯吃了:“我又不需要消耗体力,这个紫一留着自己吃。”
紫一见拗不过夜云罄,也不再强求,扶起夜云罄,寻着西北方继续走去。
一路走来并无追兵,这让紫一很是奇怪,不过想来轩辕苍应该是以为他们南下找陈酬的大军去了,便不在西北作防。
又行进了半日,灌木丛即将走出,紫一放下夜云罄伏地听了一会,远处有大军疾行的声音,紫一心想,应该是钱铭将军的队伍,于是抱着夜云罄找了个隐蔽的山头等着大军到来。
☆、钱铭将军
30
不多时,军队便浩浩荡荡疾驰而来,军旗上斗大的一个钱字让紫一松了口气,果真是钱铭将军的队伍。
大军行至林边不远处忽然停了下来,只见一位精神抖擞的老将策马走出队伍马鞭一出洼地道:“大军先在此处扎寨,派出先锋打探长安城的情况。”
大军彻夜奔袭早已疲惫不堪,钱铭深谙行军之道,并不盲目向长安城进攻,他知道只要他大军在此,轩辕苍不敢妄动的,宫里的皇帝和太子便有喘息的机会。
夜云罄见状不由感叹,钱将军的确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只可惜他不知轩辕苍的个性,倘若此时他和紫一还在东宫,轩辕苍压根就不会管钱铭大军,他依旧会进攻东宫的。
紫一也深深舒了口气,幸亏及时将夜云罄带出,不然他们毫无生机。
眼见着大军忙忙碌碌半天已经将寨子搭好,此时天色已晚,紫一起身,带着夜云罄悄悄潜入军营。
大营里守备森严,紫一心知无法不惊动士兵安全到达钱铭的帐中,于是索性不躲了,大方的扶着夜云罄走了出去。
卫兵见状甚是惊奇,又见夜云罄身上明黄色的衣服,知道来者不同凡响,便赶忙禀报将军。
钱将军慌忙奔了出来,一见夜云罄,心底不由大惊,又见扶着夜云罄的那人,紫色的衣衫,精巧的面具,钱铭顿时百感交集,徐耀祖信里有提及这便是逸云飞,老将军忙道:“快扶皇上进帐。”
随行士官赶忙上前扶住夜云罄,钱铭走到紫一身边,一拱手:“太……”
紫一赶忙抓住钱铭的手,摇头示意,钱铭立刻明白了过来,忙改口道:“老臣替天下多谢公子。”
紫一说了句不敢当,便随着夜云罄一起去了军帐,钱铭赶忙跟了上去,看到紫一背上暗红色的血迹不由心疼。
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军队里并没有,夜云罄一时半会也难以动弹,钱铭找来几位细心的士官照顾着夜云罄,然后走到紫一身边小声道:“公子随我去治下伤吧。”
紫一点头,便随着钱铭去了其他的帐中,才进帐,钱铭便屏退左右,跪下道:“老臣见过太子!”
紫一赶忙扶起钱铭,老将军的脸上老泪众横:“太子当年不幸离世,老臣痛苦万分,今日得见太子在世,老臣恍如隔世啊!”
紫一心里万分痛苦,当年他走的那一步,很多忠于他的臣子都不知,将他们蒙在鼓里多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只得道:“钱将军请坐!”
钱铭不肯做,道:“太子坐,老臣为你治伤。”
钱铭甚是小心,军中他也不能保证百分之一百的无奸细,于是治伤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紫一慢慢除去了身上的衣服,伤口有些凝固了,粘着衣服脱下来很是麻烦,钱铭索性让紫一坐着,自己将布巾浸湿搅干然后按在伤口上,伤口软化,衣服一点点被除了下来。
“啊!”钱铭不由失声叫道,这哪里是人的身体,狰狞的烧痕遍布全身,瘦弱的身体,一点肉都没有,“太子这……”
紫一倒是淡定:“这是十年前留下的,没什么。”
钱铭擦着泪水为紫一疗伤,伤口不是很深,只是伤了些皮,会很疼,但是没什么大碍。钱铭用上了上好的伤药,后背凉凉的,紫一穿好了衣服,坐在一遍。
“太子,接下去该怎么做?”钱铭问道。
“问云磬去,现在主天下的是他。”紫一答道。
钱铭自是不肯,但见紫一态度坚决,也只好作罢,道:“那太子好生休息,要什么和老臣说。”
紫一点点头,钱铭便告辞出去。
夜云罄靠在床上闭目养神,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盘桓了一遍,此时在他手里还有陈酬和钱铭这两支军,陈酬在南方,一时半会叫不回来,就算是回来,轩辕苍也会百般阻挠。
徐耀祖已死,他的兵肯定被轩辕苍收缴,但是此军混乱,要收编需加以时日,趁着这段时间,迅速行动,定能给轩辕苍一个大击。心中拟定好计划,夜云罄睁眼道:“传钱将军。”
钱铭本就在帐外等候,见夜云罄传便走了进来。
夜云罄先是一笑:“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钱铭赶忙跪下:“皇上此话折煞老臣了,老臣誓死效忠皇上。”
钱铭的话前半句无可厚非,后半句就有些玩味了,若不是轩辕苍不是逸云飞,这老臣怕是以将他碎尸万段了,夜云罄心里想着,不过也没什么不高兴的,对方效忠的人是逸云飞,他其实又何尝不是呢?于是道:“钱将军,当年发生的有些事不方便和你讲,不过朕答应你,天下平定之后,会将一切真相告诉你。”
钱铭一愣,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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