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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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相公-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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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他是在为之前的争论而不高兴着。

    “裴夜袭见过大人!”

    “裴少爷不用客气!裴先生如今人可在里间?”

    王御史明知故问的说了一句,毕竟裴羽钦那咳嗽简直是死人听了都能被吵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人,他又怎么可能没听到?

    “王,王大人,下官在此,请,请恕下官病体沉疴,不能远迎!咳咳……”

    里间传来裴羽钦的又一通咳嗽,王御史被他那咳嗽声弄得胸口也泛起一股不舒服之态了。

    赶紧走了进去。

    待他看清裴羽钦的样子之后,他更是把最后一丝疑虑都打消了。

    那惨白的宛如锡箔纸一样的脸色,凹陷的眼眶下,还泛着青黑色的阴影,头发散乱在枕头上,露在中衣小袖外的一只手,更是瘦的青筋都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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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530】做戏【4】 

    更别提那满屋子都是股药末子的味道,显然是吃药有些日子了。

    而床边的位置,一个秀发如云,看不见脸面的女子,正低头无声饮泣着,若非王御史看到她的肩膀一动一动的,还不知道她是在哭呢!

    这女子显然就是裴羽钦的继室裴江氏了。

    王御史见这全家凄惨惨的模样,心下也是一个不忍了,“先生啊,不过一段日子不见,你,你怎么就病成这般了?”

    “一言难尽啊!”

    裴羽钦似乎也颇感慨,然后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之事,又是一顿胡天海地的大咳。

    待他整个平息下来,又是小盏茶功夫过去了。

    “烟儿,你,你先出去一会儿,我,我有话和王大人说。”

    “是,相公!”

    江暮烟也顿时乖巧的把一个大户人家的可怜继室扮演的惟妙惟肖了,低着头,踏着小碎步缓缓地走了出去。

    虽然从头到尾她也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可是该给王御史看到的,她可半分也没让他少看见,比如她的憔悴,比如她脸上委屈和苍白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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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一场从头到尾的假戏被裴家人当成再真不过的真事给演活了。

    等到一个时辰之后,王御史从裴羽钦的房间里走出去的时候,来时的轻松和小小的得意早就没有了。

    取而代之是满腹心事,思虑重重的模样。

    把躲在暗处的江暮烟看的暗笑不已,也把裴夜袭等人看得只撇嘴,就凭这帮人,如何能斗得过江暮烟这个不知道真实年龄到底活了多少年的老鬼?

    他可不相信她上辈子才只活了二十八年的鬼话,他看她比他-爹-那只表里不一的奸诈老狐狸还要奸诈数十倍,他-爹都已经三十七了,这个女人会只有二十八?

    哼,鬼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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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王御史这么一走出裴家,几乎立即回到府里换上了官袍,立即驱赶府中的马车进宫去求见天子了。

    而此时的东云帝的龙案上,正摆放着两本来自东云国安插在西冷国和北隅国的细作们的密折!

    上面就写着西冷国和北隅国自开春开始就有些不同寻常的异动了,似乎准备进行什么大行动一般。

    甚至被北隅帝今年春天,甚至花了二十万两从南星国买回了一万匹的骏马。

    众所周知,四国之中,只有北隅国的边界线是两边都靠长长的海岸线,只有一面是勉强与东云国和西冷国接壤的。

    而且以地理情况来看,明显是接壤处更多的是与东云国接壤。

    而北隅帝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买了一万匹骏马,虽然名义上说是,为了训练一匹皇宫侍卫队,可一万匹骏马啊,又何尝不是代表着一万匹战马?

    那么北隅帝此举到底准备做什么?

    会不会根本就是打着主意要对东云国不利了?

    毕竟要比气候,四国之中,东云国占有。

    但是要比易守难攻,却也是他东云国最不具备优势。

    东云帝自己野心汹汹,便以己度人,也总觉得别人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古怪。

    因此他招来了六部尚书,都到了小书房议事着,都在猜测北隅帝和西冷帝到底想要做什么。

    正一筹莫展,完全摸不清那两国的意图的时候,小太监来禀报说,王御史求见!

    东云帝眉头一皱,已经知道他是去了裴家的,现在这个时候来,怕是来复命的。

    不过他如今还真是没空理会裴家的事情,那个难缠的裴羽钦,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等他把西冷国和北隅国的这番动向弄清楚了,再回头另找借口慢慢拾掇他裴家就是了。

    这次让他堂堂天子这么下不了台面,他如何能放任这个裴家继续存在?

    但是回头一想,这个王御史也是个平日里很有主意的人,反正眼前众臣讨论了半天后,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结论,不如把他叫进来,听听他的想法。

    就这一念之间,王御史总算没有被推拒在宫门之外,被召了进来。

    结果没等东云帝把那两道密折的事说给王御史听,王御史就已经把他在裴家和裴羽钦所聊的事情先一步和盘托出来了。

    这下,别说群臣瞠目结舌,东玉帝本来就不佳的耐性,此刻更是宣告用罄了。

    龙案被重重的捶了一记,震得明黄色的锦缎桌布上,茶盏都翻了。

    “放肆!这个裴羽钦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还敢向朝廷勒索银子?他真以为他长了九个脑袋不成?还是真当朕的朝廷真的缺了他裴家就要倒塌?”

    原来,王御史说的不是别的,他拐弯抹角的把裴羽钦如今的不能让商铺开门营业的‘难处’,归结在于裴家没有银子了。

    当然了,这样的‘难处’也不是王御史自己知道的,而是裴羽钦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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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531】哑巴亏【1】 

    当然了,这样的‘难处’也不是王御史自己知道的,而是裴羽钦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告诉他的。

    裴羽钦说,皇上虽然仁慈,把铺子都还了给他,但是铺子中的赚钱的货物,和银子却已经都被歹人强抢一空了,只还了他空荡荡的铺子,有什么用?

    言下之意显然是说,皇上抢了他的银子和货物,光还他一个空荡荡的铺子有什么用呢?

    毕竟皇帝和裴羽钦心里都清楚,那个所谓的根本不存在的‘歹人’,就是皇帝本身。

    因此王御史把裴羽钦的这话一转述,东云帝几乎更是气的暴跳如雷了。

    “该死的裴羽钦,他这是在讹诈!他敢讹诈朕?真是岂有此理!朕要杀了他!”

    他那些铺子里有什么狗屁的值钱货物和银子?

    根本他派人去侵-吞-下来后,就发现那六百多家铺子都是空壳子,几乎什么都没有。

    如今裴羽钦倒好,把这笔帐竟然讹到他头上来了?说什么还给他的是空铺子,他给的不就是空铺子吗?

    然而,这样的话,这样天大的冤,东云帝能喊出来吗?

    不能!

    他若一喊出口说,那铺子里根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的话。

    那不是不打自招,当着所有臣民的面,承认了他作为一国的天子,竟然为了募财,而运用了非法可耻的手段去强抢了自己的子民?

    所以东云帝喊不得,喊不得就只能把这股怨气自己吞进肚子里,可他是皇帝啊,凭什么要受这样的气?

    王御史见东云帝气得不轻的样子,他的心里虽然害怕,却并不太太以为然。

    毕竟裴羽钦如今都病成那般模样了,裴家如今家庭内部失和,矛盾剧烈的样子,也不是装的,而都是真的。

    那显然,裴羽钦对他讲的每一句话也都是发自肺腑的话了,用裴羽钦的话来说,他现在来给皇上禀报的事情,不但涉及到了裴家的生死存亡,更关系到了东云国的国运安危,那可是一等一的重要。

    只要他把这件事情圆满的办好了,那他就是朝廷的大功臣,也是裴家的大恩人,以后的日子还愁不安逸到老吗?

    更何况皇上既然都已经派了三位尚书坑了裴家一把,现在皇上又这么不甘心不情愿的把裴家的商铺给吐了出来,重新还给了裴家,那岂不是弄了白天,皇上做了无用功,半点好处没捞着?

    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别说他们不相信,便是这天下任何一个人也不会相信了。
    也因此王御史的先入为主的概念就是,裴羽钦的铺子里的银子和货物,那肯定已经是被皇上给暗吞了。

    现在皇上越是疾言厉色,就代表越是心虚,毕竟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不就是眼前皇上这样子吗?

    殊不知,这一回东云帝还真是冤的很!

    他从头到尾的是被裴家被裴羽钦摆弄了一回,可惜,说出去,除了他自己,还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也正因为这样,东云帝才更是说不得,也说不了,那心里的气啊,如何能不直冲向头顶?

    而王御史却显然还没有把要禀报的话都说完。

    眼见东云帝捶龙案的样子,六部大臣看了都心惊胆颤,王御史却还是开了口。

    “皇上,您怕还不知道,即便您不去杀裴羽钦,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怕也是快不行了!裴羽钦得了咳血之症,现在人已经骨瘦如柴,那一咳起来,雪白的绢帕上全是暗红色的血,怕是肺叶已经全烂了,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进宫谢恩的原因!”

    “啊?裴羽钦病了?”

    “难怪了,竟然病成这样了……”

    “可不是,他不是还挺年轻的吗?才三十几岁吧!”

    “……”

    六部大臣一听裴羽钦病重,命在旦夕,顿时都惊讶的交头接耳,轻轻地议论了起来。

    东云帝一听也一愣,随即就解气地高声道,“死的好,似这等放肆的东西,死了才落得个干净!他要是不死,朕也是要杀了他的。”

    “皇上啊!这裴羽钦万万死不得啊,非但死不得,臣还想请皇上派下宫中的太医去裴家给裴羽钦医治,无论如何也得把他的命给吊住才好!”

    王御史伏在地上,顿时就同样高声的喊道。

    这话一出,群臣皆静默了,都在奇怪这个王御史今天是不是疯了,难道他没看见皇上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何种程度了?

    皇上恨不得现在就下旨去杀裴羽钦了,他却还说要救?

    “王忠禹,你这个蠢货!你在说什么疯话?让朕的御医去医治裴羽钦一个区区的商-贾-贱-民?我看你最先该找个大夫去看看你的脑子里,是不是都已经装满了猪大肠!”

    东云帝简直是要怒极反笑了。

    王御史见东云帝也真是快要被气的不行了,也不敢再托大拿乔,立即就跪地把头贴服到了地上,开始把裴羽钦与他说过的其他事情,一样一样的娓娓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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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532】哑巴亏【2】 

    首先就先说了裴家如今的状况,说裴家是现在表面上看着光标鲜亮,其实内里已经千疮百孔了。

    裴家大部分的家产一方面因为这一次的‘侵-吞事件’,而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另一方面因为裴羽钦强硬的娶了身为儿子的裴夜袭的未婚妻,而引发的他们父子之间极度激烈的矛盾。

    甚至裴夜袭一度被裴羽钦逐出了家门。

    当然这个情况,上至皇帝,下至朝臣,每个都或多或少的听说了。

    他们都不明白王御史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些做什么。

    但是没等大家着急催促,接下来王御史的话就让包括东云帝在内的所有人都吃了一个大惊。

    “皇上和诸位臣工有所不知,那裴夜袭被逐出家门的这段时间,不知怎么结识了北隅国的三皇子,两人相交莫逆,那三皇子一开始并未透露真实身份让裴夜袭知道,只说是听说了他的不幸遭遇,为他感到不值,并一直游说和怂恿他回来裴家争夺家财,然后去北隅国发展。”

    “皇上,您想想,这裴夜袭被裴羽钦逐出家门之事,与他北隅国有什么相干?而且堂堂的他国皇子,没有递交拜访国书,就偷偷的潜入我东云国境内,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世人都知道这裴家裴羽钦那是我东云国的一个传奇,即便他只是一个区区商贾之人,但是不可否认,裴羽钦在商人中的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就好比这一次的裴家封门闭市,所引起的后果,列为臣工也都看到了。

    “幸亏我皇英明神武,及时的化解了这场差点爆发的灾难,但是由此也给了朝廷和我等一个讯号,这裴家是无论如何动不得的,虽说士农工商,可说到底,我们这些臣子都是为皇上分忧解劳,辅助皇上管理天下的,管理我们在行,这经商做生意,在场的哪一位行啊?”

    “所以商贾之民,虽不在三等良民之列,但是他们的用处却已经不是随意可以磨灭和缺失的了,不然的话,我等的生活皆会受其影响,那么既然不能打压和轻视,为了更好的笼络和使得天下商贾都乐意为国家为朝廷效劳的话,必要的抚慰和帮助就已经是必不可少了。

    “再看我们泱泱大陆,四国之中,唯我国最为富有,为何?一来固然是吾皇英明神武,福泽四方百姓,列位臣工兢兢业业的为皇上为百姓办事,二来又何尝不是因为我国的商业繁华远胜其他三国?”

    王御史的话,让所有的大臣都听的舒服了起来,一个个的都忍不住点起了头。

    “既然我们清楚这一点,一直在暗中羡慕和嫉妒吾皇治下,盛世繁华的其他三国,会不注意到这一情景吗?”

    “只是以往他们一直找不到机会而已,可如今不同了,裴羽钦和裴夜袭父子因为一个东云国第一才女江暮烟,父子反目闹翻了,裴家又因为这一次的商铺易主之事,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和打击。这等内外交迫之下,裴羽钦又病倒了。”

    “这样一来,活生生的给了其他国家一个趁机来挖墙脚的机会,所以北隅国的皇子来了,他不断的游说裴夜袭把裴家如今仅有的家底也挖光了,跟他去北隅国,好不给裴家东山再起的机会。”

    “另外,据裴羽钦收到的消息来看,似乎西冷国也在频繁的接洽他那些店铺里的大掌柜,似乎也在挖好的经营生意的能手?皇上,您想想,两国这般的行为都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国内缺少商人吗?”

    “依臣看,怕是完全不是,他们是在利用这次的流言,损害皇上您的威信啊,同时也在离间以裴家为首的商贾之民和我们整个国家,整个朝廷的和睦团结啊!”

    “他们两国的细作(细作:就是奸细,有亲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墨砚特此解释一下)不断的在我国境内说,陛下就是那个想要吞下裴家的幕后黑手,如今就算暂时放过裴家,也迟早有一日肯定会满门再害裴家的,到处散布流言说凡是裴姓子弟再留在东云国,就危矣!”

    “皇上,你听听,这般一来,裴家人如何还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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