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进宫的景凌溪一听自己的哥哥受了重伤中了奇毒,现在命在旦夕,急得不得了,差点直接冲了进去,还好有楚思弦及时拉住安抚,好不容易才稳住他的情绪,之后便在屋外寸步不离地守着,任凭楚思弦怎么哄他休息也听不进去,对此楚思弦只能暗自摇头,他知道景枫溪在他心里的地位,若是景枫溪真有个万一,怕是会要了凌溪的半条命,所以除了心疼楚思弦只能由着他陪着他,除了帮皇兄处理国事外都陪着凌溪,谁让这个笨蛋连吃饭喝水这种事都毫不在意的,自己饿了一天也没察觉,更不会主动吃东西,可怜他堂堂天朝王爷,位高权重,如今却成了打杂小肆,时刻照顾着景凌溪的吃饭喝水。
楚思弦照顾景凌溪的同时,发现一旁和凌溪几乎一样的皇兄,刚开始的时候吓了一跳,皇兄何曾这般在乎过一个人,看看怀里的景凌溪再看看皇兄,他马上就明白了,这次皇兄恐怕是陷进去了,可惜,景枫溪身边已经有了贺晏晚了,楚思弦是知道那二人之间的情意的,凭他对景凌溪的了解,皇兄只有受伤的份,景枫溪绝不会给他除了朋友之外的其他盼望,心里也只能替皇兄惋惜,毕竟感情不是物品抢夺不来,再说强扭的瓜不甜,没想到一向无所不能的皇兄也会有如此尴尬狼狈的时候。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三日后,等在门外的众人终于听到“吱呀——”一声,心里都先松下了一口气,只见西域老鬼面色苍白的走了出来,脚步有些虚浮,人也显得很疲累。
楚思成等人一拥而上,“如何了?”
“毒已经解了,过些时辰景小子就会醒了。”老鬼声音里掩不住的疲惫。
“老鬼,辛苦你了,刘公公先带老鬼去休息。”楚思成说完就率先推门进去,快步来到景枫溪的床前,见对方脸色苍白,但脸上的黑气已经没了,眉头也没有再因痛苦而皱着,这才正真的放下心来。
随后进来的楚思弦和景凌溪看到景枫溪的样子,也暗舒一口气,终于没事了。
“凌溪,你看你哥已经没事了,你已经三天没有休息了,现在总该去好好休息了吧,枫溪看到你这样又该责怪你了,你总不希望他一醒了就担心你吧。”看着景凌溪憔悴的样子楚思弦心疼地劝解到。
景凌溪略一迟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从小就是哥哥象父亲又像母亲一般地辛苦带大自己,为自己没少操心,现在哥哥好不容易脱离了生命威胁,自己可不能这么不懂事,何况这些天思弦陪着自己也没有好好休息,又要处理国事,自己不该给别人增加负担。见凌溪同意了,楚思弦跟楚思成说了声离开前又颇有意味的感慨着拍拍楚思成的肩膀,他很理解现在皇兄的心情,还是让他一个人陪着景枫溪吧。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楚思成反倒有些愣愣的,他怔怔地坐到景枫溪的床边,看着这让自己心心念念的熟悉脸孔,半响才伸出手颤巍巍地抚上去,从眉眼到下巴,多么熟悉多么温暖的脸啊,这人终于没有被死亡夺走,如今还是好好的躺在自己面前,原是应该很开心,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有些心酸。不过怎样都好,只要他没事,以前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只是太顾忌要找个人来陪着自己,恰好景枫溪就出现了,自己并不是非他不可,可经过这次的事,他知道景枫溪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自己很在乎他,这些天都不敢去想万一景枫溪救不了该怎么办,这个如玉般的人万一不存在了自己该怎么办。每次想到这里心就疼得厉害,后怕的不行,幸好,幸好,他没事了,他——没事了。
楚思成正看着景枫溪出神,刘公公匆匆进来,“陛下,这是影卫传来的密报。”
楚思成收敛神色,接过那张薄薄的纸,越看脸色越来越阴沉,“朕到没想到那贺桑倒是本事不小,原来在朕的眼皮底下搞了这么多动作,看来此心计手段可见一斑,骗过了所有人的耳目,贺承仲还以为这个义子勘担大任呢,不过没想到他为了贺晏晚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这点朕倒是佩服他的执着。”
将密报递给刘公公,刘公公快速扫了一眼,也很是惊讶,没想到他们调查多时的人居然是为人称颂的长夏山庄的庄主的义子,比那身为少庄主的贺晏晚更得庄主青睐的贺桑,可笑长夏山庄与楚氏皇家的关系,不过这人能躲过所有耳目建立自己的势力确实不简单。
“你叫影卫加紧调查其行踪,朕就不信他还能真的插翅飞了不成,何况还带着一个人,限令所有关卡严密盘查,朕倒要看看他能躲到何时多到何处去。”
“是”,刘公公还想说什么见楚思成又转头痴痴地看着昏睡着的景枫溪,心里不禁暗叹,帝王本不该有情爱,那将成为帝王的最大的弱点,但他知道楚思成不会放手,也罢一切就随其自然吧,正要悄悄退下,忽听楚思成吩咐到:枫溪应该快醒了,吩咐御膳房做些容易消化吞咽的食物来热着,枫溪都好几天没进食了,醒来定是饿的。”
“是,老奴这就去。”刘公公心里戚然:陛下何时会这般为人着想了,也只有景枫溪被这样放在心上。
叫影卫将几天来拉下的奏折搬到了景枫溪床边的桌上,楚思成一边批阅一边等着景枫溪醒来。忙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将堆积的所有奏折处理完了,这是床上有了轻微的响声,楚思成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坐到床沿边,见那清俊的脸庞上,那双让自己心动的眼睛的眼皮轻轻阖动,睫毛微微颤动,知道这是要醒了,楚思成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好像是个多么神圣不可侵犯的时刻似的,生怕自己呼吸声大点他就不醒过来了。
终于,等了一瞬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般,那眼皮掀开了阻挡,让一双有些迷惑却不失晶莹的眸子展现在楚思成眼底,“枫溪,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可是昏睡了好几日了,可还有哪里不适,朕立即去叫太医来。”楚思成止不住的激动。
景枫溪凝神片刻,才算真正的清醒,见楚思成要起身叫人,才虚弱道:“水。”声音极轻,可见这次伤的的确是重了,这么一番折腾饶是他身子底子再好,现下也要好好调养段时间才能痊愈了。
楚思成一门心思全在景枫溪身上,当下即刻反应过来,“是,是,该是渴了,瞧我这糊涂的,你等等,我给你倒水去。”说完完全忘了自己是帝王之尊,急忙去外间到了茶水又急急忙忙地返回,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景枫溪,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将杯子递到他嘴边,好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喝。
可是景枫溪可不给他半分面子,微微别开头,轻声道:“我自己喝。”
楚思成举着杯子的手一僵,看着景枫溪坚决的样子,叹了口气,这可是景枫溪第一次让自己这般贴近,之前就是坐的近些都会避让开去,更别提把人揽在怀里,楚思成知道迫他不得,只能先妥协,“好”,将杯子递给景枫溪,看他有些吃力的喝着自己给他倒的水,眼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无奈与宠溺。
连喝了两杯水,景枫溪才缓过劲来,楚思成细心的将他扶着躺好,“枫溪,你多日未曾吃东西了,我已叫御膳房备着了,就等你一醒来就可以用些,你身体虚弱,用些粥可好?我这就叫人端来。”
“等一下,你说我昏睡了几天,那贺晏晚呢,他怎么不在这?”景枫溪知道贺晏晚绝不会不在身旁照看,一醒来没看见人,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了,是以忍不住问了,他只记得他昏迷前感到自己中了毒,贺晏晚还在那黑袍男子手中,之后他就陷入了黑暗中,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楚思成有些气结,这人把自己当作了什么,难道自己在他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丝毫不在乎自己的感受,这也算了,他也应该在意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谁知一醒来就问起那个贺晏晚,真正是气煞人,可是他才刚醒,身体虚弱,实在不敢告诉他贺晏晚被掳走,怕刺激到他,只能缓和了语气,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你才刚醒,这事以后再说,你先用膳,之后你会看到他的。”楚思成又不想欺骗他,只能这般含糊其辞,希望刚醒的景枫溪没有平时的精明。
景枫溪看着楚思成的表情,凝眉思索,淡淡道:“晏晚是不是出事了,你不必瞒我。”
楚思成苦笑一声,这人一旦事关贺晏晚就敏感的不行,自己不求他也这般在乎自己,只求他现在能对身体重视些,原来这般一切为了他的希冀也是多余,是么,在他眼里,楚思成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多余的吧,都是别有用心的吧!
许是感觉到了楚思成的情绪波动,景枫溪抿了抿唇,“楚思成,你老实告诉我便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倒宁愿你愿意给我添麻烦——楚思成在心底低呼,心里因为他处处只记着贺晏晚心里酸的不行,面上却还要强装不在意,嘴里不由得漫上苦涩,“好,我会告诉你,我只是想让你先吃些东西,等你吃完了我定毫无隐瞒的告诉你,看在我照顾你多日的份上,你就先吃东西好不好,你的身体可禁不起你这般折腾。”
景枫溪看了楚思成两眼,确定他不在说谎,才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对于景枫溪的防备楚思成这只能苦笑,不过他肯先吃东西就好,见他点头,楚思成才略显落寞的出去叫人传膳。
景枫溪看着那失意寂寥的背影,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虽素来冷情,可到底是个普通人,谁对他好自是感觉的到,以前的楚思成对他虽好可是多少有些其他心思在,未必是真正喜欢自己,可这次醒来他发现自己似乎错了,楚思成好像是真的——,可是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贺晏晚,自己不能给他任何情感,又何必再给人错觉,这样只会害了他,所以自己只能继续冷漠对待,甚至比以前更冷漠,希望这样可以让对方明白并且放下。
只是感情不是其他,若是简单算计打算,就能如意,世上又何来如此多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仇,在感情的世界里,我们会变得越来越不象自己,这样做的,不止你——也不止我。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网络抽了,怎么都打不开,后来电脑坏了,所以隔好久今天终于一切都好了。。。呜呜,立刻来更新。。。。顶锅盖走过。。。。)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用了些燕窝粥和清淡小菜,景枫溪的脸色好看了很多,精神也好了很多。
让人将东西收拾后又让景枫溪吃了药,楚思成才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这么说那黑袍男子很可能就是贺桑,难怪——”景枫溪想到当初就觉得那贺桑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极大敌意,原来一切都不是错觉,那贺桑看来真是因为贺晏晚而对自己怀恨在心,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闯进皇宫劫走贺晏晚。
“难怪什么?”
“没什么”,景枫溪明显不愿多说,“你——能不能帮我救回晏晚?”他知道自己这个请求有些过分,自己原也不愿求他帮忙,可是自己重伤未愈,要基本恢复最快也要半月左右,可是贺晏晚那却是情势危急,他不能冒险,他不能因为自己的骄傲而不顾及贺晏晚的性命,他不敢想自己若是耽误半个月会发生什么,所以为了贺晏晚他只有开这个口。
“枫溪——你,你第一次求我,我本该高兴,可是你这请求真是让我开心不起来。”楚思成苦笑道。
“我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可是——”
“我帮你”;不等景枫溪说完,楚思成一口答应下来,连楚思成自己都有些诧异,原来爱上了一个人居然会傻到去救自己的情敌,只为了心上人能够会记住自己的好,哪怕是一点点,“不过,我有个条件。”
景枫溪早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也许这条件会让自己为难,可是为了贺晏晚他也顾不得了,“你说。”
“我可以帮你救出贺晏晚,之后你要留在宫中陪我一年,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让你爱上我的机会,若是一年后你仍旧不爱我,我——放你们自由,此生不再为难。”
“好。”没想到楚思成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景枫溪略一思索便沉声应诺。
。。。。。。
西北边陲,离良都只有两天的路程,可是过了这边陲小镇就是蛮族之地,是许多欲出关者的必经之地。小镇上有家汉北客栈,客栈的结构与中土的客栈基本相似,只是处于靠近异域之处,为防招忌,规模小了点。
此时夜露已深,东厢院二楼尽处的上房里,一位青年正要脱下外衣,上床就寝,听得屋外突然变得纷挠起来的杂声,动作不由缓下了。手指顿在颈间的衣领上,侧耳倾听了会,忽侧颈对着床头一笑,“晏,你说是不是他追来了?”仔细一瞧,床上躺着一看着年岁略小的男子,正在对刚刚说话之人怒目而视,青年耸了耸肩,手指一勾,继续脱衣。
「喀啦」
室外搜索声已经越来越近,由楼下转向楼梯处了。这间上房虽处于最边缘处,但左右加起来也不过十来间,大约盏茶时间便会搜到此间。
青年咳了声:“晏,现在你说怎办才好?此时还真有些力不从心呢,不过晏不用担心呢,一切由我承担,定不会叫你受委屈的。”床上之人仍不言语,一味地等着对方,恶狠狠地样子像是要吃人似得。
心知这个时候再拖下去两人会一起遭殃,当下不再胡混,瞧室内桌几分明,根本没有可匿人之处,心思一动,将衣服穿好,接着细心的将床上之人一并打理好,俨然是个娇弱少年的模样,问道:“晏,我实在是迫于无奈才将你打扮成这样的,如今也让我做回哥哥了,等我们安全了我自会找到那几味稀缺的药材将你恢复原样的,不知这样可否瞒过那些人呢。”
那叫晏的少年神色微变,似很是不愿,青年不顾那杀人般的眼神熟练地将其头发打散,梳了个双髻,神情悠闲地将落了一地的衣服仔细折叠起来,收进包袱,绑了个结实。满意地将一切打理妥当,青年手一招,吸过扔在床角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套稚子衣物及人皮面具,睨了少年一眼,这人神经也不知是铜铸的还是铁打的,追兵就在门外不远处,还慢条斯理地换着衣服,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敲门声响起时,青年终于将面具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十五六岁的少年也早在他手上郑重出炉。青年淡淡地如闲庭漫步般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四五个士兵手持长枪闯了进来,吆吆喝喝着也不管室内是什么人,马上四下搜索。随后走进一位阶位较高的校官,冷眼看着室内一长一幼,目光在青年身上转了几圈,“你们在这里可有看到两名男子,其中一人爱穿白衣长的很是俊俏?”
青年戴了面具,还是能一脸诚恳老实地摇头着,走回床边将依靠在床沿的那少年搂进怀里,“在下一直在房里照顾弟弟,没看到……”
校官点了下头,看这室内简陋,藏不住人,也不再细查,只等士兵再看一遍便要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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