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官点了下头,看这室内简陋,藏不住人,也不再细查,只等士兵再看一遍便要走人,却有一人拿着张画,附在那校官耳畔小声说了几句。
青年眼一垂,心知不妙,一边咳着,一边想好七八套措辞。
校官听完,一掌拍在桌上,大喝:“将这二人抓起来。”霎那那些原本打算要走的士兵扑将上来,青年见多过动手的命运,微微一笑,几个回掌将靠近的士兵全都打翻在地。
校官马上一看马上拔刀上前,青年手上招式一缓,微现破绽,掌缘切开校官的右掌,一招「暴雨惊雷」重击在他右肩上。校官闷哼一声,连退三步。两人原本便在窗前,他这一退,立时撞到窗子,青年那一掌力道甚大,透体而出,但闻一声巨响,窗户片片碎裂。
正在此时,门外冲进几个黑色劲装男子,各个武功不弱,二话不说向那青年攻去,几十招下来,青年好像开始有些力不从心,又战了几十个回合,一个不留神被划了一剑,伸手捂住击中的右肩,暗红血迹正缓缓渗出衣袖。他向旁闪了两步,脚一挑圆凳,撞向屋顶,砸出一个大洞。落瓦纷纷中,青年快速闪身回到床边将少年一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口,轻身跃上横梁,回过头来,脸上笑容温暖又诚恳:“在下先走一步,告诉你们主子他可要快些了。”
众人追出去,哪里还有半分人影。
用于皇帝出行临时下脚的朔王府,有一座别院高墙,这高墙比别处稍高,墙后是一池假山水沼,自树下远远望去,王府背山而建,里三进外三进,延绵不知多少顷,那亭台楼阁帘幕重重,寻常人瞧上一眼怕就是晕得东西南北无处寻觅。
此刻的王府因天朝皇帝的突然驾到而防卫增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明里暗里调派了不知多少人手。
原该在良都皇宫里处理政务的楚思成现下就住在这做别院里,“贺桑,今日你即现身,若教你从朕掌心逃脱……”,说到这,似是觉得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仰天哈哈笑起。
“他们现在何处了?”富丽堂皇的大厅内,楚思成见派去问话的传令兵回来,淡淡相询。
“禀王上,贺桑二人闯入幽魂林,刘公公已率众将幽魂林包围起来。”
“幽魂林?!”楚思成怔了怔,突然仰天大笑:“贺桑啊贺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投。哈哈哈哈……朕今日看你如何逃出生天!”这幽魂林是以先天八卦布列总局,内含八卦七星六合五行四象三才二仪太极,当初也派不少好手探查过,大部分是折损在幽魂林,纵是如此,也没得到幽魂林的详细资料——因为至今尚未有人从中生还。
瞥了传令兵一眼。
“再探。”
“是。”
作者有话要说:(啊,真是愧对大家,家里装修,网络瘫痪了。。。今天马上码字传上来。。。。)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不错,先前从客栈逃脱了的正是贺桑和贺晏晚,也不知贺桑使了什么法子将贺晏晚变成了那少年模样,而且一看就知已经被封了武功,也难怪这一路行来都未被发现行踪,只能说皇帝的势力的确不可小觑,若换了别人只怕是两人已经出了关都未被察觉。瞧昨日那境况贺晏晚也分明是知晓了贺桑的身份。
“现在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贺桑盯著地图上只余百里路程的边关,心下浮躁。
已经用尽一切手段掩藏行踪,辛苦建立的幽灵宫势力几乎荡然无存了,自己必须快些与已经在关外的四大护法回合,否则真的可能被困死在这,那到时可不是自由的问题,这番若是被困看昨日客栈那架势自己得把命留这了。
所走的路线皆是自己所选,之前在长夏山庄都是刻意隐藏真正的自己,料想那刘公公也无从推测自己的行事手法;纵猜出,故将兵力集中一路埋伏,孤注一掷,是不大可能的,当是平均分成多路守候。这样实力分散,只要自己不是运势糟得直接撞上刘公公指挥的本队,应是无大妨……
理智在冶冶分析,盘算著现下的局面,胸臆间却是情绪高昂,甜美的战栗由颈间麻痹到足底,手微微颤抖,战意在血脉深处沸腾。
身後,贺晏晚亦抬起头来。
远处,红日初升,依约可见边城一角。古老的城墙,黛青的岁月痕迹,烽火连绵留下的刻记,箭垛後的
士兵们,正要交班,羽弋森严。
快要带着喜欢的人逃离楚思成的天下喽~唇角轻弯出一抹,温温存存,悠悠冷冷的笑容。决定就从这高陵背丘,绝山依谷,复有斥泽充於其上,出了谷仍有两座奇峰绝崖的出了名的天隙死地——隐龙谷闯出去。
刘公公的王牌是铁甲兵。众多路线中,唯有此路最为险难,纵有铁甲奇兵,铁甲笨重,意欲在两端及山顶埋伏,也是大不易的事。
凭借傲人的轻功,即使背上负着一人的重量,还是不甚费力的攀上了一般人绝无可能攀附的百米绝崖。眼看快到崖顶了,贺桑忍不住调侃几句:“现在要赌我们的运气了,不知是谁等在这里,一向只有我贺桑抓人的份,为何近来感觉自己总在自投罗网。。。。。。”
“好好好,贺桑公子好志气,果然名不虚传,不枉本公公这一番苦候。”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贺桑就知道自己果然倒霉,居然好死不死的真就碰上了这铁甲军。
贺桑一拍石壁借力飞身稳稳的落于刘公公的对面,将贺晏晚安置于身后。刘公公暗暗打量,发现贺晏晚还真是那副少年模样,看来有些憔悴,脚步虚浮,猜想是被封住了武功,现在的活动能力与之一般人好不了多少。
“呀,公公,区区在下只不过是带着心爱之人玩赏一番,想不到居然惊动了刘公公,莫不是刘公公也想与在下一同结伴游玩?”
刘公公虽是笑里藏刀,亦一时气结哑然。少顷,温柔拍掌。
“百闻不如一见,本公公诚心希望能一睹贺桑公子身手。”
贺桑咋咋舌,眼见十六位轻装士兵举八张巨大的铜丝网自四方包抄过来,欲将两人一网打尽,网上倒钩耀耀生辉,不用细看也知若被缠上身,定够从头到脚扒下一层皮。他不敢大意,脚一踢,数枚石子长了眼般弹射向执网士兵的手腕。趁机将毫无反抗之力的贺晏晚推出了包围圈,料想他们的目标只是自己,该是不会为难贺晏晚。
执网士兵喝了声,身形交错,铜丝网一番轮转,石子落空。
贺桑原也不指望这石子能奏效,但见士兵们避让之间,身法密实,全无可乘之机,皱了皱眉,叹道:“天罗地网果然当得天衣无缝之称。”
说归说,手上也不慢,一溜石子又打了出去。
刘公公微微一笑,看著罗网将成,逼近那人,嘴上道:“好说……”讽刺之语未出,形势突转,一阵令人
眼花的黄影闪错之後,响起连串金属敲撞碎响。急促的风声随著黄影呼啸而卷,灰色的是执网的士兵,铜丝摩擦尖锐剌耳,嗖嗖数声,当人影落定後,只见贺桑已站在网外,十六位士兵被点倒了九位,僵持不动,其余七位神色微惶,一睑迷惘,显然不知到底发生何事。
刘公公的目光定定落在贺桑的左手。他手上捉著一张铜丝网,鲜血正缓缓沿著倒钩滚落明金色的网身,晕出暗锈色泽。
“……贺桑公子果然高明。”刘公公双眸眯起,缓缓说著。他让网阵先上,并不指望一击奏效,只是想先耗掉其部分内力,好为后继作准备。不料贺桑并不遵循传统破法,以静制动等候良机,一开始便以石子试探执网之人各自功力深浅如何,随后选定功力较弱的那方,空手抓向布满倒钩的网面,直接与执网士兵打上。士兵们既不及他功力深厚,又被猜出底细,自然轻易就被破了此阵。
此法说来简单明了,但唯其简明,却无人能下手。网上布满了利匕,一般人都会有所犹豫,宁可耗时先制住执网之人,而不是像贺桑这般,先自伤破网,再隔网制人。看来这贺桑行事不若常人,诡异无常,想来他在长夏山庄的施为都是隐藏了本来面目的。
刘公公这番心念转动,只在稍息,又是一脸的笑意盈盈,满面□,手一挥,隐在暗处的铁甲兵们自四面八方缓缓收拢包围。他们全身都包裹在铁甲衣里,面上戴著铁面罩,仅露出一双眸子,手中持著铁枪。铁甲沉沉,近千人走动之间,绝顶上簌簌作响,几欲地动山摇。
下次千万莫要随便踏入埋伏圈——贺桑丢开手上的铜丝网,翻过掌来,白皙的掌心上血迹斑斑,除了几道比较深的,被利仁刮卷开的伤口,还有一些细长的,被铜丝割裂的伤口。整只手掌皮翻肉绽,可见白骨。 乾笑两声,心中念头急转,考虑要如何突出重围,铁甲兵依著方位,缓缓推进……
贺桑抿唇,抬眼看了下站在包围圈外的贺晏晚,见对方目中既无关切也无嘲讽,心中苦笑,看来自小就疼爱自己如亲兄弟般的哥哥现下怕是对自己恨极,又怎会还关心自己。
不给贺桑反应的时间,铁甲兵长枪如电般刺来,贺桑手一收,动若脱兔平地弹起。足尖踏住一杆铁枪,趁它上挑之际,人也腾空而起。但只听「嗖嗖」数声,周边火龙弩已动,弓箭手们准头极好,兼又配合得宜,竟从八方各分上中下三路向其射来,无一死角,无一生路!
贺桑腾空原只为诱敌,身法未展到极致,便突然头下脚上地倒栽而下。听得长箭无数自顶端交错而过,却
没一枚相互撞击引爆。心下暗叫可惜之时,周围已有七八杆铁枪直刺他腰、胸、脑、肩四处,风声甚急。他此时人尚未脚落实地,半空中真气已浊运转不灵,强吸口气,再次一个翻身,头上脚下踩住原本削向他脑袋的铁枪,同时身子往前一倒,一招醉卧沙场,急急倒入人群,火龙矢再次危险地自他发际破空而过。
倾倒避开火龙矢时,下方围住他的铁甲兵们已将铁枪往上挑刺劈扫,他这一倒,正倒在一杆铁枪上,握枪的铁甲兵只觉那力道压得自己手臂不由二泛,末及反应,手上铁枪被贺桑一旋一按,竟脱手而出,落入了贺桑之手。
贺桑脱险夺枪落地,展开身形,说来长,也只不过足一瞬间的事,但今日铁甲兵占了人多势众,纵是伤了百十人,还有百十人在等著。而且虽然用巧劲能让铁甲兵大乱,却无法真正伤到这群怪物,若要实打实,却是贺桑目前所亏之处。
刘公公也有些惊讶于对方不管不顾的打发,铁甲军向来所向无敌,还没人可以像贺桑这样撑这么久,结果也没怎么伤到他。刘公公看了一眼在包围圈静静看着的贺晏晚,暗暗叹口气,对着身侧的铁甲军悄悄使了个眼色,那些铁甲兵立刻朝着几乎没有抵抗之力的贺晏晚攻去。
贺桑与贺晏晚俱是一惊,贺桑想要上前阻挡却被身边的铁甲兵缠住,疲于应付无暇脱身,好在幽魂林凶险异常,进了林子之后贺桑解了贺晏晚身上的迷药,只是封住了功力,但贺晏晚多年的打斗技巧还在,看铁甲军突然向自己攻来,马上运用巧劲,加之灵活的身法,一时躲避铁甲兵的攻击还是可以,只是时间一长必定会被擒住。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另一边贺桑铁枪在握,清啸一声,抖出十来朵斗大的枪花。铁甲兵们举枪来迎,贺桑手中铁枪如毒蛇吐信,闪烁不定,明明已挡住,手上还能感觉到金属互撞的震动酥麻,可下一瞬间,铁枪已奇怪地撞上自己的胸口。真真是招招诡异狠辣,饶是这些铁甲军身经百战应付起来也是吃力,总是以为自己挡住了却不知怎么的倒下去都不知道。
真气透体,剧痛自胸口骨骼传向全身,连串脆响。中枪的铁甲兵一身甲衣依旧,未见破损,人却颓然倒地。贺桑一枪一个,快如闪电,指东打西,但凡挑中者,皆非其一合之敌,周围包围著的士兵们看著自己同伴一个个无故倒下不起,不由骇然大惊。但他们向来治军严苛,一向以挑战高难度战胜不可战胜的为荣,越是危险,便越激发战士热血,当下不退反进,将贺桑包围得密密麻麻,虽是满地伤兵残将,犹自悍不畏死。
阴风呼啸,朔气冲天,眼见伤亡惨重,刘公公身後的护卫稍向前一步:“公公?”
刘公公一摆手:“无妨,此法隔体传力,太过耗费内力,定不长久。现在就看是贺桑的真力雄厚,还是我们人多。”言罢微顿,却是若有所思。目光转转,看向旁边应付地有些狼狈不堪的贺晏晚,似在惊涛中力求生存,看来武力被封的他是撑不了多久。
贺晏晚的确是已经力不从心,每次都是险险避开,对手全是经验丰富的铁甲军,功力未封时都要全力应付,何况现在自己的身手与普通人比好不了多少,一番打斗下已经精疲力尽,汗湿重衣。恰好此时一杆铁枪从背后斜刺来,自己刚避开迎面而来的铁枪,一个巧妙的旋转,可是时间一久体力不支,脚下虚软,被背后斜刺而来的铁甲刺中左肩,顿时一阵锐痛,鲜血汩汩,原本就站立不稳,意识一时空白,咬紧牙关才勉强保持住身形不向那些铁枪靠去。
贺桑虽看似一直在专心对敌,其实也在不时看着贺晏晚的境况,看到他受伤,立马一掌破开一杆铁枪,想要过去相助,奈何这些铁甲军实在难缠。
贺桑看向贺晏晚的同时,也看到刘公公。双方目光一触,贺桑一个高纵,再次跃离枪丛。四周火龙弩蕴势而发,明知不中,只求压下贺桑的身形,不让他以轻功逃开包围。贺桑果然再度坠下,但这次落下时,身形却向二旁鼠窜。与此同时,贺桑打出一粒石子。石子在空中破转三折,弹向三枚火龙矢。火龙矢准头一偏,互相撞击,顿时声震霹雳,硝烟弥漫。爆破引动的气流撞倒下方十来名铁甲兵,头顶上扬起漫漫尘埃,沙飞石走,敌友全被黄尘弥空蒙上了虚影,难以分辨。四周的弓箭手们心知不妙,提起十二万分注意力,提防贺桑借机混水摸鱼滑向贺晏晚。
果不其然,下方人马微乱,尘埃更浓。当烟雾达到最浓时,一道身影纵起。弓箭手们对准目标,手中火龙矢连珠齐发。不料火龙矢方才离弩,又因尘埃烟雾影响。弓箭手们惊觉上当,只怕方才射中的是同伴。听得爆破声与惨呼声的同时,愤而再度发矢。此时又有第三次人影纵起。数轮火龙矢的爆炸,已让崖顶上充满了硝烟和血气的味道。尘埃漫漫,人影幢幢,无法看清纵起的到底是敌是友。同伴的惨呼犹在耳畔,弓箭手们手中的箭虽然再次对准目标,手却不由迟疑。
在他们迟疑片刻后,浓烟渐散,再看时贺桑果然已经滑到了贺晏晚的身边,正一手扶着有些摇摇欲坠的贺晏晚,一手握着一杆铁枪,以备随时应对。众人惊异于贺桑非比常人的功力,这人就好像是风一般,纵有千军万马也一时拿他没辙似的。
刘公公见势不妙,再这样下去弓箭手们总有发不出箭的时候。他手一挥,叱道:“铜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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