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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细看时,那步舆上却是坐着一位素未谋面的七旬老者,而皇帝却抱着宗赫共乘一马,由两个侍从打着高高的龙骨华盖遮着雨,在一众侍卫们的簇拥下,慢慢的跟随在步舆之旁,往莫愁湖的方向行去。
晏南山心中一动,这样的机会倒好,又巧得是宗赫也在皇帝身边,想必还能为傅川说情。打定了主意,南山便悄悄倚在一片茂竹后掩了自己踪迹,待一行人过了自己身边,他才小心翼翼的尾随而上,只待寻着机会,便要上前恳请陛下为傅川做主。
雨一时疏,一时密,晏南山的衣衫已是薄薄湿了一层,此刻他却也顾不得,只抹了抹眼睛蒙上的雨水,紧紧跟着。然而皇帝一行人沿着莫愁湖蜿蜒直上,一路经过澹月阁、天章阁,竟不往龙德殿也未去资政宫,而是穿过御花园,径直进了龙渊阁。
晏南山远远的站住,心中只觉有些匪夷所思,这龙渊阁乃藏书之所,若是皇帝与那老者入阁谈文,倒不稀奇,只是宗赫如今眼睛看不见,却带着他进去做什么?
迟疑着,晏南山又走近二步,穿过一屏挂满薜萝菟丝的月洞门,龙渊阁已是豁然眼前。此皇家藏书阁建在一座连着池塘的花园中,里头种植着各色奇花异草。雨雾朦胧中,正是芳草萋萋,花木葳蕤。又有若干只翠羽兰翎的孔雀,在碧水横波的池塘边闲庭信步,时而展屏喙羽洒着身上雨珠,又时而临波自怜,甚是悠闲自得。
龙渊阁前,几位侍从正手持竹帚,将顺着高檐瓦铛飞溅下来的雨水,轻轻扫下石阶。晏南山见皇帝侍卫并未守在阁前,便胆子一大,略整一整衣衫,如同平时一般,打着伞向阁中走去。
几个侍从都是常见的,见了晏南山忙躬身行礼,笑称:“晏侍御又来看书?”
晏南山微笑应了一声,收了伞正要拾级而上,却见阁内有一个皇帝的侍卫正倚着窗,闲闲翻着书架上的书册。还好,不是那个精明难缠的孟驰,而是颇为老实的项阳。
项阳瞧见来了人,忙搁下书册,朗笑道:“晏侍御怎么冒着雨还来龙渊阁?”
晏南山心中早备好说辞,便从容一笑道:“才下了学从宝文宫回来,少傅留了课业,故来龙渊阁寻些史籍资料。项大哥怎么也在这儿?被陛下赶了来读书吗?”
“咳,我又不是做学问的人,哪里读得进这龙渊阁的书。”项阳尴尬的摸摸脑袋,见晏南山眼睛直往里头乱瞟,这才想起自己任务,忙悄声道:“晏侍御今日来得不巧,陛下正在里头,怕有一阵功夫才得出来呢,侍御还是改日再来。”
晏南山将阁内楼下楼上宽阔处都扫了一遍,也未曾见着皇帝与宗赫的身影,除了自己与项阳,这诺大个藏书阁,静谧得简直一丝人声也无。此刻见项阳好言相劝,他自也不便强留,便失望的揖了一礼,恋恋不舍的退了出来。
外头,雨势已渐渐收了。灰蒙蒙的天空,只留几重薄云,一抹疏雨,若有似无的雨丝,沿着发丝滑入他的颈弯,沁得透凉。
回澹月阁用过饭,晏南山便去龙门巷寻着叶琛,待他将事情一说,果不其然叶琛已是急了。只是这后阁里的事外头相熟的人又说不上事,不得已,叶琛仗着打马球时与谢仲麟交情尚好,便又拉着晏南山去天章阁求他帮衬傅川之事。可惜宣奉离了宝文宫便去了凌太阁,并不在阁中,倒叫两人扑了个空。
见天时已晚不能行事,叶琛心中牵挂傅川,便缠着晏南山先将那玉牌给了自己,好让自己去不游阁探望傅川。晏南山虽知不妥,但被叶琛这小祖宗闹得缠不过,只好交由给他,又细细嘱咐几句,让他别泄了行踪。
四下里都无着落,晏南山送走了叶琛,鬼使神差的又转悠回龙渊阁。此刻,龙渊阁上上下下都已掌起了羊角琉璃灯,将这座呈五重宝塔状的藏书阁照得里外通透、灯火辉明。
走近些一瞧,却见项阳依旧守在殿门口。难不成皇帝与宗赫竟是在这龙渊阁一连待了几个时辰?这事愈发的恢恑憰怪,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晏南山苦思冥想了许久,但任凭他想破脑袋,亦是不明其理。
戌时初刻,不游阁。
叶琛凭着玉牌,轻松过了宫里的守卫,寻到这处犯了事的后阁侍郎们羁押闭幽之所。推开被雨淋湿的院门,迎面便是一片绿得黝黑的马尾松树,也不知这在宫里生长了多少年,如层云错落般的冠盖遮天蔽日,掩得这高墙内的不游阁更是阴暗晦涩。
虽雨已是停了,树上残留的雨水依旧滴嗒不住,一群老鸦正栖在枝头,听见人声便“呼啦”一下都飞了开去,枝头积着的雨水顿时如被扯断的珍珠,急落下来。叶琛穿过这重重雨帘,踏着湿草泥径,摸索着来到堂前。却见傅川正侧着身,倚在窗前,脸上神情是说不出的落寞迷茫。
月在薄薄的云层里穿行,施舍了一点清冷的光影,照映着不游阁的窗扉前,使得那个单薄纤细的身影愈发显得孤单清冷。
叶琛才从气魄恢宏的天章阁一路过来,乍见这凄凉景象,心中不由得一紧。见左右无人,便试探着喊了一声:“小傅儿!”
“叶琛?!”傅川再没料到能在这里见到他,一时又惊又喜,忙从屋里跑出来,一见果然是他,却又跺脚道:“这是宫中禁地,你胆子也贼大,怎么敢跑这儿来了!要是被人发现,罪名可是不小。”
叶琛见他精神尚好,心中不由得一松,从怀中掏出用油纸包着的二块鹅油酥饼,笑着递到少年手中,道:“饿了没,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老张家酥饼,一块甜的一块咸的,还有些温呢,赶紧趁热吃。”
傅川打开油纸,见那饼油亮亮的,果然还微微腾着热气,吃在嘴里依旧还是那熟悉的味道,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冒上来,望着叶琛,眼已是有些红了。
“琛哥哥,我真怀念宫外的那些日子,那时多无忧无虑。虽然我这一辈子做梦都想着能入阁,但如今真进了宫,才知道这里头的日子,可真是不容易……”
“想出人头地,哪有那么容易的。”叶琛知他此时受了冤屈,正是心灰意冷,便忙宽慰道:“别的不比,你且想想凌太阁曾遭遇过的磨难。你如今虽受了些委屈,却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出二日弄清楚了必是能出去的。”
“怕是没这么容易,我总觉得今日这事,倒像是故意陷害我来着……”傅川虽心地单纯,也知道此番之事恐怕不能善了,一想到季莲生今日那双阴鸷的眼睛,他心中便又惊又悸。
叶琛一想到傅川这样与人无争与人无害的人,还要无端被黑,心中更是激忿填膺,只强忍着怒意,温言道:“你先别慌,自乱了阵脚于事无宜。南山已是去求见陛下,陛下还能不明白你是何样之人?局时自然能明断是非,还你清白。”
“你说的也是。就怕陛下现在陪着世显哥哥,尚顾不着我。”想起皇帝待他忽冷忽热的,傅川只能勉强一笑。一时想到宗赫,心中更是酸涩难言,轻叹一声道:“也不知世显哥哥如今眼睛如何了,比起他受的苦,我这点子委屈,还真算不上什么。”
叶琛心下也是默然,偏他们俩个受宠,却又偏只他们俩个出事。他却不像傅川那般天真,深知这样周密的行事,必是有人背后谋划了许久,只是暂且不知是谁使得黑手,倒是一箭双雕端得十分毒辣。
见傅川又有些咳了起来,叶琛便拉他进屋歇息,才点上灯,却听墙外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显是奔着这不游阁而来。
傅川吃这一惊,咳得更凶,担心是宫里的人来问话,若见着叶琛反而害他吃挂落,便推着叶琛命他到里间躲避一阵。这不游阁并不似后阁格局规模,除一间厅堂,便只里面寝室,又陈设简陋,连具屏风也没有,及目之处,皆是一览无余。叶琛也怕自己私自探视,连累着傅川,只能乖乖的去床下躲了。他还从未这样狼狈过,才爬进去,却已听外头有侍卫高声道:
“陛下驾到。”
14。 夜幸不游阁
凌越打从青雀门过的时候,守门的侍卫一边行礼,一边笑着道:“陛下的玉牌才过去呢,龙体真身这会儿却也到了。”
凌越正要穿门过去,听到这话,生生又拉住了缰绳,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含了一点寒意,沉声问道:“朕的玉牌?”
这侍卫倒是个口无遮拦的,忙回道:“敢情是陛下身边新纳的小侍卫?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倒跟玉面哪吒似的,拿着陛下的玉牌,才给傅中令送吃食去了。”
凌越只点了点头,便策马扬鞭向不游阁驰去。半路上,却又突然侧头问身边的侍卫道:“钟乙、汤寅,玉川所住的澹月阁可有这样形容的侍从?”
钟乙望了汤寅一眼,吱吱唔唔的道:“后阁各宫的侍从,皆是年岁在三、四十岁的男子,而小夷奴们年纪又在十岁以下。听那侍卫的形容,只怕不是后阁其他的侍郎,便是傅中令在宝文宫的同窗好友。”
凌越一勒缰绳,稳稳的停在不游阁的院门前,只淡淡的道:“中令郎身边的人,你们平日里怎么也不留心?”
这语气虽不重,却也让钟乙和汤寅都惶恐的低了头。凌越低哼一声,翻身下马,将缰绳甩给钟乙,大步向院内走去。汤寅还算机灵,忙扯着嗓子吼了一声:“陛下驾到。”
傅川正在内堂,乍见皇帝来了,一时又喜又怔,颤着声儿喊了一声:“陛下……你怎么亲自来了?”
“今日之事,朕已知道了,怕你不自在,特来看看你。”凌越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见傅川还要行礼,便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四处打量一下,忍不住摇头叹息道:“这样的荜门蓬户,可是委屈你了。”
“再委屈也没什么,只求陛下还玉川清白。”
凌越点了点头,安慰道:“季承乾此番雷厉风行,也是对事不对人,一心为后阁办事,你莫心怀怨恨。待事情查明了,朕亲自来接你回宫。”说罢,便在正堂坐了下来。看到窗前的案几上还摆着二块吃了一半的油酥饼,不由得心中一动,便柔声问道:
“玉川,朕这几日陪着世显,倒冷落了你。你心里可怨朕?”
“玉川不敢。”见皇帝此刻脸上神色温柔,傅川不由得心中一暖,便低低的道:“川并无争宠之心,只叫陛下略施垂爱,川便欢喜不尽。”
“朕心中,其实一直挂念着你。咳喘可好些了么?”问罢,凌越不等他作答便将人轻轻拉到自己怀中,修长的手指拉开少年的衣襟,缓缓地滑上那片开始急促起伏的胸膛。摸着那青涩的缨果,只微微一捻,满意的听到怀中少年猝不及防的一声低喘。
“想不想朕?”凌铮轻含住少年的耳垂,知这是他最敏感之处,便坏心的用舌尖沿着轮廓细细舔…弄。
“想……”傅川一想到叶琛还在里头躲着,心中已是紧张到了极点,敏感之处又被皇帝热情的挑逗,全身上下都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
“朕也想你,更想你那个叫人销…魂的**。”凌越低低笑着,抬起少年的下颌,温柔的吻了上去。起初细绵如春雨抚慰大地,继而又深切狂野,似游龙戏珠般挑拔着少年柔软小舌,诱哄着他与之一起共舞。
傅川被他的情话闹得脸色绯红,心中慌乱着想要推拒,却被吻得几近窒息。少年唇间不由自主溢出那几声轻不可闻的呻…吟,像是幼猫低低的呜咽声,带着几分瑟瑟,又带着几分诱惑,听得凌越欲…火更盛。
掀开衣袍掖进腰带,凌越命傅川跪在自己面前,随即又褪下了一点小衣,掏出自己那微微发涨的性…器。
“舔湿它,朕想在这儿要你。”皇帝的声音低哑而又富有磁性,若在平时,定会让人听得浑身酥麻。
然而此刻皇帝的指令却让少年慌乱无措,虽然之前在龙德殿的龙床上也曾这样服侍过他,但此刻……傅川下意识的向里床瞟了一眼,看到垂下的床幔似无风自动,心中一紧,硬生生咽下了想要皇帝去床上抱自己的请求。
“陛下,这里……怕是会有人来……”少年软软的,做着最后的恳求。不想在这种时候,不想在这里,不想被那个人看着,听着……只要一想到这样的画面,傅川的心中就莫名的揪紧,就像鱼儿被残忍的剥去全身的鳞片,到时,会是那般的赤…裸、绝望和无助。
屋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青灯,使得这不游阁的光线愈加晦暗。傅川跪在背光处,脸上的神情叫人分辨不清。
“侍卫们守在外头呢。”凌越端详着少年的神情,拉过他纤细的手指握着自己性…器,笑着问:“今天怎么这么别扭,嗯?”
叶琛伏在床下,听得外头开始传来少年吞咽巨物时的呻吟气息,心也开始尖锐的痛了。虽然早就明白傅川是皇帝的侍郎,侍奉他是天经地义之事,但自己脑海中那一点妄念,却怎么也除不去。如今听得他就在离自己咫尺之遥的地方服侍皇帝,而自己,却只能像蝼蚁一般,匍匐在暗无光亮的床底,非但什么都做不了,便是想逃,也逃不掉。
越是不想听,外头的动静还越来越大,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傅川身上那件玉色春绸单袄散落在地上,荷包玉佩一件件的被丢下来。少年似乎被挣扎着抱上窗前的案几,随着一声轻响,二块凉透了的酥饼被大力的扫落,翻滚着落在床前不远的地方。
“玉川,腿再张开些。”
“陛下……别……”
“都侍候过朕多少回了,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害羞呢?”少年的身躯一直微微颤抖着,让凌越又怜又爱,身下的欲…望愈发火烫,便扶住他张得大开的腿弯,挺身将自己硬硕的性…器刺入了少年秘处。
“啊……”未经足够润滑的地方似被巨刃劈开,痛楚从交接处蔓延开来让傅川痛呼出声,想要出声求饶,却又怕被那人听去,只强自咬牙忍着。拽着窗棂的手指,因太过用力而骨节分明。
“才几日没碰你,怎么又这么紧了,给你的玉势用了没?”凌越待他稍缓了一缓,才又用力一挺,将自己性…器全部送入那紧…窒的销…魂窟,缓缓抽动。
“嗯……”傅川忍着疼,轻应了一声,又主动抬起臀迎合着刺入自己体内的龙根,只求这场情…事快些完结。
见少年如此难得的主动,凌越好不欢喜,用力扯开他的臀…瓣,先将自己的性…器撤出一点,随即重重的凿入。越来越深的进入与浅浅的退出,反复的抽…插,狂野不断。
身体几乎要滑落出去,全靠皇帝扶着自己的臀部的双手,和猛烈贯穿自己的龙根所支撑。那张已经十分陈旧的雕漆案几更是经不起如此剧烈的撞击,不断摇晃着发生“咯吱咯吱”的声音,伴随着肉…体交…合的暧昧声响,听在傅川耳中,只觉羞耻难言。而被狠狠疼爱的身体,却因这样的禁忌刺激般,微妙的涌起快感,便是少年再怎么用力咬住唇,也阻挡不住低低浅浅的呻…吟自喉间溢出。
“玉川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