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引(五部)行到水穷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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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引(五部)行到水穷处-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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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刹间,风寒胸中豪情万丈,他的眼睛大亮,紧紧抓住了三哥的手道:“三哥,此言当真?”
  “如有半句虚言,叫我一生都被六弟厌恶。”
  风寒伸起手道:“三哥咱们九击掌,日后将共治天下,为苍生谋幸福,齐心协力创造大同世界。”
  二人相对而笑,举起双掌九次相击,这一刻惺惺想惜,两人都觉得这一生有此知音,人生不虚。
  风寒道:“三哥咱们对月喝酒去。”真心大笑,拉着兄弟去凝风阁,对月抒怀。
  真心喝得有八分醉的时候,对风寒道:“寒弟,这是三哥平生第一次如此快乐的醉酒,身为太子,看着朝廷中种种不如意之事,内心憋屈。在北夏无人知我,一生良伴尽在龙泽,平生最爱是六弟,平生知己是五弟,真心是死都值了。”说完竟然就醉倒了。
  风寒听着他的这一席话,分外感动,他抱起三哥,轻轻道:“三哥,你要懂得收敛,今日见你跨马游街,希望没有小人在你父皇面前谄言才好。这样咱们兄弟才能共治天下。”
  十一 兄弟同心画蓝图
  风寒看着弟弟,风凝用唇语道:“要改变谋划么?”
  风寒知道弟弟冰雪聪明,昨夜自己与三哥一番长谈,三哥清晨还来看了弟弟再去上朝,可见自己不但未与三哥发生冲突,反而相谈极欢,既然这样,那么原来出兵鸿雁,逼北夏参与战事的打算就要取消了。
  风寒皱眉,缓缓地在弟弟身后坐下,他心中很感为难,昨晚听了三哥说母亲在狱中的往事,然后他连夜去看了案卷,心中对母亲又疼又伤,如果取消出兵鸿雁的谋划取消,那么就算母亲不反对自己心里也说不过去,眼下需要有一个完整的谋划,这样自己可以有把握说服所有的殿主和长老。
  风凝在纸上写道:“出兵鸿雁,我原来就认为时机未到,鸿雁有近三百万大军,我龙泽刚刚和地下城打通,兵力不到百万,就算我们都是精兵,但是人家数量上远远超过咱们,再说母亲一案并未在鸿雁大白,我们此时出兵,鸿雁的百姓只会认为咱们挑起战火,心里对咱们十分厌恶,就算咱们占有了鸿雁,也不得民心。何况此时出兵鸿雁,北夏必然参战,三哥就会成为咱们的敌人,二哥虽然站在咱们这一边,但是北夏的实力咱们都见过了,比鸿雁还胜几分,到时咱们不但不能取胜,反而给了北夏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所以对于鸿雁,中华咱们还要等。风净尘和风畅不是苟且之辈,他们如此扩张军力,一定也想成为全天下的霸主,等到他与苦栎、北夏诸国发生战争之时,咱们再出兵,就名正言顺了。”
  风寒点头微笑,示意弟弟之意甚合自己的心意。
  风凝接着写道:“不出兵鸿雁,哥哥意图何为?”
  风寒神色凝重道:“我想出兵西呈,西呈的开国帝君原来是龙燕先君玉天然的宰相。当年风澄宇夺位之时,天然始祖命宰相带领皇侄玉非攻逃往西呈,另避蹊径,在还比较蛮荒的西边重建龙燕政权。没想到这宰相居心颇测,在利用先祖给他的财物使西呈开始走上强大之时,弑杀非攻帝君,自立为帝,不但不报先祖对他的知遇之恩,反而和鸿雁串通一气,迫害龙燕子民,后来这宰相一家就繁衍成了现在的西呈谭家。说起来咱们出兵西呈,那是为先祖报仇,名正言顺。”
  风凝接着面色俨然地写:“而西呈谭家建立政权后胸无大志,苟且偷安。连西海岸那广阔的土地都被那些小邦占领,千百年以来不能收归西呈,所以西呈表面上看起来是十二大国之一,实在是色厉内茬。并且现在的西呈君,尤其荒淫无道,暴虐残民,荼毒生灵,百姓已经怨气冲天,恨不能食其之肉,寝其之皮,只是在其残酷的统治下,没有在规模集体的力量来反抗而不能成功罢了。听说国内已经暴民四起,却都被残忍的镇压,那些起义者都被活埋甚至凌迟,百姓对他已经恨到了极点,即便死得惨酷,但是起义风暴此起彼伏。而西呈的军队在屡次征战中已经人困马乏,咱们此时出兵,可以打着为先祖复仇,吊民伐罪的旗号。我估计,不出一年,西呈可定。咱们再对西呈苦心经营,打通西呈向西海的所有方向,征服西海边广阔而又肥沃的土地,利用西呈丰饶的资源,来光大咱们龙燕,咱们再忍心上五至八年,到那时,天下望龙燕而倒。”
  风寒仰天长笑道:“好,凝弟,咱们兄弟想到一块儿去了,就这么定,出兵西呈。兄长要回去准备,首先要在年轻将士的心中种下这个计划,取得所有年轻人的支持,然后我想办法说服大舅舅,只要大舅舅认同,这就没有任何问题。”
  兄弟俩正手谈得热烈,只听外面的仆人急道:“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气急败坏的跑回来作甚?”
  风寒迅速把弟弟所有写的字塞进了怀里,只见真心已经跑到门口了。他显然是运用轻功在房上跳过来的,所以额头上全是汗。
  风寒奇道:“三哥,出了什么事?”
  真心喘了口气,风寒心道不妙,三哥的功夫自己是清楚的,不是跑到极致何来喘气?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难道自己兄弟的踪迹暴露,追捕的人来了么?
  真心道:“五弟,你快回去通知金怀柔陛下,他的三个儿子今天五更,派使者到北夏来,说金陛下受金辰鹰的胁迫,要将皇位让于金辰鹰,所以他们求我父皇出兵,抵挡金辰鹰的大军,帮他们夺回皇位。这三个人是疯了,为了当皇帝,竟然连这种引狼,啊不引咱们北夏入室的事情也做。”
  风寒俊眉一挑道:“你父皇答应了,你没有劝说他么?”
  “是,父皇原来是听了我的劝想把使者赶回去的。可是父皇宠信三伯孟思北,他、他,说动了父皇,父皇已经答应了。”
  “孟思北,他在你父皇面前如此得宠,连你的话都不灵么?”
  “兄弟,哥哥当你是平生第一知己,什么事都不隐瞒,你听了千万别看不起三哥。这说起来是咱们孟家的丑事,哥哥我迟早要杀了他们兄妹。这孟思北就是鸿雁的玉泽川国公之子玉然俊,他其实并不是玉国公的儿子,是我那位爷爷和玉国公夫人的私生子。这家伙假装被你娘和金怀柔害死,然后改头换面,叫做孟思北,到北夏天一教做了少教主和亲王。你也是知道的,我的那个父皇疯狂得迷恋你娘,得不到,就好男色,凡是有姿色的都收进宫来,这事儿已经是朝野皆知的。可是他竟然和玉然俊兄弟乱伦,我,我一想起这件事,就恶心得吃不下饭去。玉然俊也就算了,还有那个玉然明,改名叫孟思光,也,也跟我父皇,我父皇,那宫里的太监偷偷在背后议论得难听之极,说是兄妹通吃。唉,家门不幸,我真是没脸见人了。”
  家丑不可外扬,真心本来也不想在风寒面前说出这种事,但是他实在憋得难受,要是不找个人说出来,只怕自己会活活气死,所以不顾一切的喊叫出来。这一说出来,心里倒觉得好受了许多。
  风寒同情地看着真心,其实三哥并不幸福,他的治国理想不能实,他的家族乱七八糟,三哥今天更自己说实话,自己哪有看不起三哥之理。
  “三哥,你要我做什么?”
  “五弟,你赶快告诉二哥,叫他做好准备,我相信二哥决不是那种逼父之人,此中必有内情,你和二哥联手,相信父皇的大军一时还耐何你们不得!”
  “你父皇的大军?兵部不是向来由你掌管么?”
  “你有所不知,昨晚父皇留在孟思北的宫中,今晨父皇说我劳心军事瘦了很多,所以要休养,就将兵权收回去了。”
  风寒心中一凛,有心想提醒三哥,你可要防着人家一手。可是挑拔他人的骨肉之情,可不是风寒的所作所为,再说三哥如此聪明的人,如何会想不道呢?何必自己来做小人。
  风寒亲亲弟弟,然后就走了。他的爱马逐日是万里良驹,星夜兼程到了栎京,到三皇子府一问,总管说三皇子根本不在京中,五少爷要见皇子还要到陆间海去,皇子在那里练兵。风寒一听知道大事不好,只怕胁迫父皇的根本不是二哥,而是那三个畜生了。他们一面劫持了父皇,一面怕弟弟回京找他们麻烦,所以向北夏求救,北夏大军真要到了可以长驱直人,只要几天工夫,栎京就是北夏的了。
  已经没有时间通知二哥了,风寒骑马到了皇宫边上,贴墙直入。
  金怀柔宫中,那三个畜生正在逼父皇重写遗诏,并把传国玉印拿出来。果然如风寒所料,金怀柔自遇刺后,整个人都毁了,几乎武功尽失。他考虑了许久决定把皇位传给没有血缘关系的金辰鹰,因为只有鹰儿才能保住苦栎的百姓和基业。没有想到这三个畜生竟然买通了皇宫中的太监们,他们知道父皇写了传国遗诏后,便偷偷发动了政变,对外不宣扬,但是却控制了整个皇宫,每天都逼着垂死的父亲改写遗诏并将传国玉印的所在告知他们。
  金怀柔碰到这样的事已经连连气得吐血,这个用自己的生命和爱死死支撑着苦栎的帝君已经到了生命的终结点了,但是没有见到鹰儿,没有最后确定龙珠是否已经惨死,他心有不甘,他苦苦的硬顶着,希望能够出现奇迹。一天天过去了,鹰儿为什么还没有接到他的求救诏书,为什么没有回来?难道鹰儿回到自己的家去了么,再也不要他这个养父了。死亡离他也越来越近了,他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就在他认为不可能再有奇迹时,有一双小手将他从皇宫中抱出来,等他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住在城外的一个小庙里。
  他抬头看着那个十二三岁大的孩子,面貌有七八分熟悉,刚睁眼的时候,一声凤璧儿几乎就要叫出来了。但是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的神智始终是清明的,他知道这不是凤璧,他明白了,这一定是龙珠的孩子。他伸出手去死死地拉住他的小手道:“珠儿是你娘么?”
  “是,嗯,嗯,是金师伯。”看着这个慈祥却面临垂死的中年人,风寒泪如雨下,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远行的刺杀,将剑刺进这个人身体里的时候,他还那么英俊。可现在他却只留下骨架了。后悔,心疼,风寒不知道自己如何向这位金师伯道歉。
  “苍天有眼,珠璧有后,孩子,你一定要光大龙泽为你娘和你舅舅报仇雪恨。”
  “是,是”风寒除了掉泪,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孩子,现在送我去你金哥哥那里,我有话要对他说。”
  “师伯,我一定会送你去的。可是你要先听我忏悔,我,我就是那个刺伤你的人,你,你让金二哥杀了我,为你报仇。”
  “孩子,你知道,鹰儿为什么不追来么?”
  “不知道。”这一节风寒是最想不通的,当时鹰哥为什么不追呢?鹰哥第二次见到他也明明认出他就是刺客,为什么还和自己结义呢?
  “因为我拦住了他,我告诉他,我在你脸上看出了你舅舅的影子。你和你舅舅一样,每到要杀人的时候,脸上就会出现极不忍之色。所以从直觉上我感到你和他们有关系。”
  “金伯伯,是我不好,我伤害了你,我罪该万死。”
  “ 有罪 的不是你,是让你成为杀手的人。你心存善念,一剑刺得并不深。杀我的不是那一剑,而是对过去的种种后悔心疼。好了,带伯伯去金哥哥那里好么?”
  风寒不敢多停,他一边用麒钰神功护住金师伯的心脉,一边日夜兼行赶向陆间海。到了那里,金辰鹰竟然不在,军营里的将士一直看到了皇帝本人才放行。金怀柔还以为金辰鹰真回到墨山玉家去了,这一失望非同小可,本来在风寒的支持下已经有了好转,这一下,连连吐出血来,就倒下去了。
  风寒一看无奈只得听金师伯的,接受金师伯临时统帅的任命,召集了二十万水军,并且集节了苦栎南西两边所有的大军,准备在北夏的大军进驻之前,先夺回京城。
  大军出发两日,半年多不见的金辰鹰才失魂落魄的出现了。他的脸色憔悴到了极点,风寒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把风寒气得半死。
  金怀柔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他见到金辰鹰回来,无限安慰,在众将士面前立金辰鹰为嗣皇帝,并将传国玉印从风寒手上拿过,郑重地交给金辰鹰。临终前,他的眼睛始终不肯闭上,金辰鹰趴下去,在父皇耳边轻轻道:“您放心,您的所有心意,他都知道了,他一点都不怪您。他过去没有死,今后一定不会死,这半年来,鹰儿始终在他身边尽孝。您不用再牵挂了,璧伯伯在那边等着您。”
  风寒听得似懂非懂,总觉得这话与龙泽有极大关系,却想不明白。而金怀柔在听完这句话后,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缓缓地合上了眼睛,嘴里吐出了最后几个字:“珠儿,永别了,璧儿,我来了。”两颗如同星星一样闪动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流向天空,这个领导苦栎三十年,让苦栎百姓在夹缝中顽强生存下去的强势人物,这个大刀阔斧的改革苦栎的政治让百姓过得富足快乐的好君主,这个为了责任而牺牲自己所有爱情的可怜苦人,就这样去了,自古以来帝王将相莫不有死,一切功过都要由身后的百姓来定夺。
  在他身后,是苦栎三千五百万百姓听到他们爱戴的帝君因为那三个畜生的背叛而亡故时,都是既伤痛而又愤怒的哭号。金辰鹰站起来,那把黑色的利剑一举,苦栎大军杀奔京城,沿途百姓对那三个卖你卖国的畜生无不痛恨,望风响应,仅仅一个月,京城就重新回到了金辰鹰手中,可惜那三个畜生提前逃到了北夏,逃走之前,将皇宫中的宝物收罗一空。
  金辰鹰趁胜追击,北夏大军第一次溃败,二十万人马损失了将近一半,不得不和苦栎暂时讲和。但是那三个畜生,北夏借口已经他们属于政治避难却不肯交出来,苦栎新丧,金辰鹰要替父皇发丧,自然也不想穷追猛打,如果将他们弄回来,还不被愤怒的百姓活活打死,这样父皇岂非绝后。父皇对自己恩深义重,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保父皇的血脉,相信父皇如此慈爱,也一定不愿意让三个儿子被人打死的。
  金辰鹰在登基为帝前,执意要先去一趟墨山玉家,风寒不放心,陪了他去,结果想而可知,墨山玉家根本不承认金辰鹰是玉家人,两个人像丧家犬一样被人毒骂了回来,抱头鼠窜着逃到苦栎。金辰鹰一看人家不承认,只能死心塌地的当了苦栎的新帝君。
  十二 风暗交玉明
  鸿雁历一千零三十六的清晨,风寒对着柳涔和司马逸云说出了他的打算,两人尽皆赞同,风寒开始策划西征西呈的行动,只要明皎的二千万两军费可以到位,行到一定能手到擒来。
  柳涔忧虑道:“我们这样行动,如果鸿雁干涉怎么办?”
  风寒笑咪咪道:“四哥,听说风畅好男色,鸿雁中许多名将都是他的府中之臣。”
  柳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不知不觉就想起,那次阅兵被风畅强行召进府中的情形,脸已经紫了。
  风寒道:“四哥,所以你不能去西呈,你的任务就是骗取风畅的信任,留在鸿雁,伺机而动。”
  柳涔道:“这有些为难,你让我去伺候仇人,这不是羞辱清河柳家么?”
  风寒道:“大舅舅会体谅你的,你最好主动去粘上风畅,表现出离不开他,对他身边其他人都吃醋的样子。越是这样,他就越把你看作是他的掌中之物。”
  柳涔皱眉道:“风畅已经露出了对父亲不信任的意思,上次他找我商议,说要调柳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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