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能再在您身上多靠一会儿吗？虽然明明有很多家人在我身边，可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在天地间其实是孑然一身，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但是现在……”
“但是现在，你可以尽管依靠我。”叶雁沧柔声打断他，“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依靠。”
“…………………”这有几分暧昧的话语，此刻也丝毫不令艾屏秋反感，反而让他心中更添了几分温暖。
“你这么怕冷，莫非是和小沅一样先天体弱吗？”叶雁沧有些担心他，“星月山庄新来的李远李大夫医术似乎不错，现在小沅身体好多了……要不找他也给你看看吧？”
“呵，不用了……我的身子倒是并没有什么问题。谢谢师父关心。”纵使一切皆是镜花水月，能多享受叶雁沧片刻的温柔，也足以给自己留下一生的美好回忆了吧。
第19章 第 19 章
当晚，叶雁沧和叶雁澜兄弟二人进行了一次私下的谈话。
“在星月山庄的这阵子还顺利吗？有什么发现没有？”叶雁沧知道弟弟不会和自己计较，所以并没有再提白天的不愉快，而是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看我和小西相处的情形也知道一切都挺顺利的吧？”叶雁澜笑了笑，“虽然星月剑法才刚练了个皮毛，对星月山庄的内部机密也接触得不多，但是我现在对有一件事很有体会。那就是，星月山庄的每个人都实在太有人格魅力了——哪怕是像程西这种刚开始看起来似乎不太容易招人喜欢的。事实上，他们每个人虽然性情不同，却都是一等一的好汉。也许以德服人，才是他们能占据武林霸主地位那么多年的关键所在吧？当然，也有个别人例外，比如慕二庄主和程大公子就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不过他们应该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总体还是瑕不掩瑜。尤其是程庄主和程少庄主，他们都同样光明磊落，侠肝义胆，星月山庄被这样的英雄人物领导着，一定会前途无量吧。”
“……想不到你居然会说出这番话。”叶雁沧苦笑了一下，“这么说你是自惭形秽了？”
“……呵，也可以这么说吧？”叶雁澜倒是一口承认了，“现在一面对小西的时候，一想起我的目的，真的觉得挺对不起他的……要不我干脆就一直留在星月山庄替他们卖命算了？”
“……随你的便吧。”叶雁沧依旧只有苦笑，“你要做的事我什么时候能阻止了？”
“对了，”叶雁澜话锋一转，“你到底为什么会决定收下阿秋为亲传弟子？我找其他师弟打听过了，听说他是刚来的第一天你就这么决定了？！他也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之前也没练过剑术……你什么时候把标准降那么低了？！上次收下秦涛不也是作为普通弟子观察了很久才决定的吗？你难道不先考察一下那阿秋的人品？”
“……哎，这个嘛……”叶雁沧叹了口气，“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一开始我就觉得他有些可疑，后来一查探，才知道他原来是凤凰教派来的细作………”
“……什么？！他是细作？！”叶雁澜闻言一惊。
“是啊……不过他已经坦白向我承认了一切，也保证了以后再也不替凤凰教做事，我就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叶雁澜忽然在想一个问题——魔教既然往叶家堡派了细作，那星月山庄呢？他们会不会也派一个看起来十分温良的、十分不像有歹心的人前去呢？！而且，大哥明知道阿秋心怀叵测，竟然还宁愿再相信他一次也要把他留在身边，程柏对慕黛是不是也是这样呢？“……大哥，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虽然阿秋看起来的确挺有魅力的，但还是要以叶家堡的大局为重啊！”
“你放心。”叶雁沧点了点头，“我承认我很喜欢他，但我一定会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绝不会因为个人私情就让他做出有损叶家堡的事。”
“嗯，那就好。”叶雁澜听大哥这么说，也就只有稍微放下心来。
既然大哥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叶雁澜决定去探望妹妹。
他一走近叶雁沅的房间，就听到里面似乎还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都这么晚了，妹妹怎么会让男人去他的房间？叶雁澜有些好奇地向内张望了一下，才发现原来说话之人是秦涛。而且秦涛旁边还有一个叫姬幡的叶家堡弟子。
说到这姬幡，也算是很有特色的存在了——因为他一举一动都比女人还要妩媚妖娆。
“三师叔……”秦涛关切地看着叶雁沅，“你最近身体如何了？”
“好多了。”叶雁沅微微一笑，“最近星月山庄来了个叫李远的新大夫，恰好很擅长治我这种病，所以在他开的方子的调理下，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了许多，秦大哥你不必再为我担心。”
“嗯，那就好。不过……”秦涛苦笑了一下，“三师叔如此相称，秦某实在有些承担不起。按照辈分，你应该和师父一样叫我一声涛儿才是。”
叶雁沅笑道：“那我可叫不出口……你本来就比我大，叫你一声秦大哥也是理所应当。倒是你，私底下又何必一口一个三师叔？叫我雁沅就好了。”
“……呵呵，那就听三……听雁沅你的意思吧。”秦涛脸有点红，轻声答道。
他们两人说有说笑之际，一旁的姬幡却是一脸的不高兴。“……秦师兄，都那么晚了，你还要在人家姑娘房里呆到什么时候啊？不如去陪人家看看星星月亮？”
“……也对。”秦涛回答的是他前半句话，“雁沅，天色已晚，那我今日就先告退了，你早些休息吧。”
“好。”叶雁沅起身相送，“秦大哥慢走。小幡也慢走。”
姬幡“哼”了一声，挽起秦涛的胳膊掉头就走。
“……………………”秦涛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也没甩开他。
“走啦，秦师兄~咱们去赏月~~”姬幡娇滴滴地笑着，“你刚才答应过人家的哟~~”
“……嗯。”秦涛勉强应了一声，“真拿你没办法……不过也别呆太久了，稍微看看就回去睡吧。”
“是是，知道啦~”
叶雁澜算是看出来了，这姬幡明显是喜欢秦涛，而秦涛喜欢的怕是自己的妹妹叶雁沅。
那叶雁沅对他又是怎么想的？
叶雁澜一边捉摸着这个问题，一边敲响了妹妹房间的门。“小沅，是我~”
“二哥？！”叶雁沅连忙十分惊喜地打开了门，“好久不见了！这次的事，我和大哥真的都很担心你呢！”
“呵，我没事~倒是你……”叶雁澜有些邪恶地一笑，“只一段时间不见，好像你都有心上人了？”
“……啊？！”叶雁沅脸一红，“哪儿有？！二哥你别瞎说！”
叶雁澜笑道：“你难道不喜欢秦涛吗？”
“不不不！二哥你误会了！”叶雁沅连连摇头，“秦大哥他对我很关心，我也只是把他当哥哥一样而已！”
“唔……”叶雁澜见妹妹的样子也不像在撒谎，也就暂且信了，“看来是秦涛一厢情愿了吧……小沅，既然你对我无意，那就稍微和他保持点距离吧，免得他会错了意。”
“……二哥你是说秦大哥他喜欢我？！”叶雁沅有些惊愕，“……不过，二哥你对这方面的事总是很敏锐，你说的话一定没错……好，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第20章 第 20 章
在叶雁澜的再三劝说下，程西总算是同意与叶雁沧讲和。
“哼！我可是看在叶师弟的面子上才原谅你的啊！”
“是是~”叶雁沧笑着抱了抱拳，“就算是我不对吧，我当时的确是冲动了些，在这里跟你们赔不是了~不管怎么说，雁澜身边能拥有一个这么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的同伴，我这当哥的也真心为他高兴啊~之前还怕你们会相处不好呢！”
“…………………”程西脸微微红了红，“……对了，叶师弟，见过你大哥了，还没见过你妹妹呢！”
“嗯，我这就带你去见小沅吧。”叶雁澜点了点头，“昨天因为太晚了，才没和你去找她。”
于是，叶雁澜当下便把程西带到了叶雁沅的房间。
结果，这一次，叶雁沅的房中居然比昨晚还要热闹——除了秦涛之外，艾屏秋和阿威居然也在。
“……呃，你们都在这里吗？”看样子秦涛也是刚刚才到。
“拜见大师兄。”艾屏秋和阿威同时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那个……”秦涛显得有几分尴尬，“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叶雁沅一句“当然没有”本欲脱口而出，但又想起昨日二哥的嘱咐，只得临时改了说辞，“……秦大哥，我已说过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你又何必天天前来探望？我想，我们是不是有点走得太近了？”
“……这……！”秦涛一愣，“我们……我们不是朋友吗？”
“是啊……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叶雁沅故意重重地强调了“朋友”两个字。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秦涛当然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心中不由得一阵沮丧，“……我明白了……抱歉，是我痴心妄想了……那我不打扰三师叔你们了。”说完这番话，他就一脸失落地匆匆退了出去。
“……呵呵~”艾屏秋忽然抿嘴一笑，“好了，看来我这个多余的也该消失啦~~”
“……啊？！”阿威顿时脸一红，“艾师弟你在说什么？”
艾屏秋笑道：“你每次找我一起来只是为了拿我当幌子，还以为我不知道么？我看，你应该像大师兄一样勇敢才是！”
“…………………”这时，叶雁沅的脸也有点红了，却并未像昨天面对二哥时那样断然否认和阿威之间的关系。
“…………………”阿威也红着脸沉默不语，显然是一种默认。
“……哎呀！”见此情景，心中了然的叶雁澜不由得对程西轻叹了一口气，“看来小沅这回是真的春心荡漾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嘻嘻！”程西轻笑道，“那我们还是也不要打扰他们独处了吧？”
“好吧……”叶雁澜应了一声，就赶在艾屏秋出来前和程西一起蹑手蹑脚地退了开去，一边走一边抱怨着，“哎！那个阿威虽然也算是一表人才，可还是个刚入门的小弟子，还不如秦涛呢！不过就算是秦涛也不合适啊，小沅毕竟是他师叔……”
“怎么？你要棒打鸳鸯不成？”程西眉头一皱，“因为你妹妹名义上是那阿威的师叔，你就要拆散他们吗？！真是的！名门正派的规矩就是麻烦！”
“呵~说得你们星月山庄不是更大的名门正派一样~”叶雁澜笑了笑，但随即表情又严肃了起来，“说实话，我个人是不完全不在乎这些世俗礼仪的，但叶家堡的形象不能不顾啊！我看，这件事只怕有些麻烦……”
“这有什么麻烦的啊？”程西不以为然，“大不了让阿威离开师门，你妹妹不就不是她师叔了吗？”
“……要有那么简单就好了……”叶雁澜苦笑了一下，“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层关系只要曾经存在过，就是怎么抹也抹不掉的。”
“……怎么那么多规矩啊？！”程西的头开始痛了，“好好一对佳人，你们为什么就非要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就不准他们在一起？！”
“……呵呵，算了，还是先不说这个了吧，反正他俩看起来八字也还没一撇。”叶雁澜也懒得再去操心似乎还很遥远的事，“再说，现在我多数时间都不在叶家堡，这种事还是交给大哥去费心好了！”
“哈哈！你可真会偷懒！”程西的表情也轻松下来，“说起来，你那个妹妹还真受欢迎啊！那么多人喜欢她！”
“是啊！”叶雁澜笑着点了点头，“也难怪，这里的女弟子本来就比男弟子少得多，何况小沅又是个如此美丽温婉的女子，让人不喜欢都难啊~”
程西笑道：“你们叶家个个都是俊男美女！”
叶雁澜笑道：“你们程家不也是吗？”
两人就这样说笑起来，把叶雁沅和阿威的事暂时抛到了脑后。
此时的他们，都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有一天会以怎样的方式解决。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叶雁澜最关心的，就是去探查另一件事。
两人在叶家堡住了几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叶雁澜去敲响了程西的房门。“小西，已经睡下了吗？”
“还没呢~”程西笑着给他开了门，“怎么？睡不着？……对了，我们差不多该回家了吧？”
“呵，是啊，明天就动身好了……”叶雁澜笑着走进房门，“不过我来不是为了这个，是有件事想问问你……你觉得这么多年来，慕师叔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可疑的行为？”
“……啊？？”程西一愣，“你怎么这么问啊？慕师叔他人那么好，怎么叫可疑啊？！”
“呃……那我换种说法吧！你记不记得他有没有做过什么让你疑惑不解的事？”
“唔……”这次，程西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道，“你要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就是上次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去接近纪大哥吗？其实吧，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是慕师叔叫我去的……我一开始也不想学琴，是慕师叔为了让我找到借口接近他，才教我弹琴……而且，他还说这件事千万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你说他干嘛要那么神秘啊？……呃，我是看在是你的份儿上才告诉你的！你可不要跟其他人说这件事啊！”
“……嗯，好，我不会跟其他人说的……”叶雁澜这才明白，原来那天慕黛伤害自己的目的应该仅仅是为了接近纪华而已。
可是，他又何以对这个纪华这么感兴趣呢？！莫非是他觉得纪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就是说，可疑的人或许不是慕黛，而是纪华？！
嗯，这个猜测倒似乎是比慕黛本身图谋不轨要靠谱多了。毕竟纪华对星月山庄来说只是个不知底细的外来者。
于是，在回到星月山庄后，叶雁澜继续追寻着真相。
一番左思右想后，他决定直接向慕黛询问。“慕师叔，打扰您一下……我能不能好奇地问问，为什么您要叫小西去接近纪大夫？”
“………！”慕黛一惊，“是他告诉你的？！”
叶雁澜点了点头：“是啊……你也不要怪他不替你保守秘密，是我硬要逼问他……你也知道他性情一向很直率，要他做这种事实在太为难他了，对吧？ ”
“……………………”慕黛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只是觉得纪华那孩子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实在有些可怜，所以才想让西儿去接近他……我感觉得出来，他虽然表面拒人于千里之外，内心却和其他人一样很渴望温暖与关怀。至于我不让西儿说出去，是因为怕一传十十传百，真相最终会传到纪华的耳中……他一定不希望他人这么怜悯他吧？”
“……！！”难道，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吗？！难道整件事只是出于慕黛的善意，而并没有一个人是坏人吗？！看来，是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慕师叔，你可真是这世上最温柔最善良的人啊！”
“……最温柔最善良么？”慕黛嘴角扬起一丝似乎带着自嘲的笑，“也许有些事情，你看到的只是表象而已……”
“………？！”听到这句话，叶雁澜本来已经放下去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这莫非还并不是事情的全部真相吗？！
………对了！如果只是为了纪华着想，慕黛也可以去找他讨论琴技或者以其他理由接近他啊，又怎么可能为了他做到自残的地步？！这怎么想也太夸张了吧？！
“慕师叔，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告辞了。”
“好，澜儿你早些休息吧。”
叶雁澜脑中越来越是一团乱麻，对此事只得先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
《神雕侠侣》里面杨过和小龙女就是因为师徒关系被众人反对，古代应该很重视这个吧~
第21章 第 21 章
从纪华找李远请教方子那件事之后，两人便偶尔会在一起聊聊。
但是，纪华的态度始终让李远很是费解。
说一个词形容，就是忽冷忽热。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