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by 林寒烟卿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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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在by 林寒烟卿 上-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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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兰与燕伊伊走后,林烟一个人自房顶回访月小筑去。忽觉心中疲倦锐痛,在他和沈梦秋居住的屋子上躺了下来。望着天上的云彩,有些遇在一起,合着飘了一路。有些却又慢慢分开了。这是极平常的事,他望了一会,竟自看的痴了。 


      金风客栈 

      熊景天带着财神城的人手日夜兼城赶到此地,终于可以休息一夜。城主命财神城四处的高手定要聚集在一起才来淮州。他极为不满,财神城又不是什么小门派,参加武林大会这点破事闹出这么一堆人,真是可笑。他大马金刀的坐下。客栈老板看来了这一批豪客,急忙赶来招呼。 


      熊景天要了牛肉烧酒,越想越气愤。大声道:“城主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他妈的……”说到这里,想起自己这已是大不敬,恨恨的闭上了嘴。楚烟对待手下向来苛刻,在外面花多少银子也是有一定之数的。非有大功不能领赏,弄的昔年的江湖第一富好似乞丐模样。熊景天这样的酒肉之徒,恨不得去改行做了强盗。一行众人都对他的话露出赞同神色。他们侍奉楚烟,也是备极苦恼。楚烟这几年为了拉拢小门派,没少派他们暗地去做些伤天害理之事。现今是离了财神城立成众矢之的,不离财神城却也活的憋屈。 


      这客栈大厅宽广,楼上也能看下一楼厅中情形。林烟挥了挥扇子,道:“楼下诸位可是财神城的高人。”熊景天道:“阁下是谁。”林烟听这句话倒也算文雅,道:“我与财神城有些过节,你们若肯下跪求饶,在留下我要的两个人,还可活命。”他语气温柔,熊景天楞了一楞,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怒道:“你是不是疯了。”林烟轻笑一声,自二楼飞掠下来。财神城众人中功夫差些的,只看见寒光一闪,己方已有一人倒了下去。 


      熊景天怒骂出声,直欲弄清来人是谁。林烟却不再与他说话。布置在客栈中的人手已将财神城门人团团围住。眼见是一场恶战。熊景天看这些人的身手,心里已是凉了一半。拉开阵势,与财神城的人布成一个小阵。当年财神城曾仰仗此阵扬威江湖,倒也能挣扎些时候。那两个曾经在雍京抓过林烟的人也在这里,已认出林烟来。他们知道今夜必无什么好结果。一人道:“原来是相思阁主纳的男宠,怎么不去给沈梦秋暖被窝,却跑到这来等大爷。”另一人道:“长的还真带劲,爷们从不玩儿男人,要是上你还能试试。”江湖上的莽汉,说话实是龌龊至极。 


      这金风客栈中的人手,俱来自惟情庄,相思阁,青云楼。惟情庄的人多与林烟交好,相思阁的人对林烟更是敬如阁主。青云楼门人也知楼主对他极是礼遇,私交甚笃。听他二人辱骂林烟,刻薄难听到这种地步。人人心中恼恨。林烟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仿佛未听见一般。云兰咬了咬牙,暗暗发誓要将他二人剁碎了。还未等她动手,张玉祈已冲过去。 


      大战既起,人人屏息凝神。财神城也没有庸手,虽然实力相差数倍,对方却是存心拼命。不片刻,已有一位青云楼的门人身上见血。林烟道:“不必急攻,只需围严。”财神城的阵法厉害,人力却是有限。总有疲惫衰竭之时。林烟吩咐了十几人先下去,每隔半盏茶轮换一次。换过几次,财神城众人突围不成,已成强弩之末。阵势涣散,再不成形。 


      云兰和燕伊伊在猛攻那适才出言不逊的二人。林烟望过去一眼,已觉不妙。这二人功力颇高,他当年亲身领教过。现下展现出来的却不及真正实力的一半,自是在诱云兰与燕伊伊上当。眼见云兰与他们越打越近。林烟心中发急,他本就爱惜天下女子。况且与沈梦秋在一起,怎能任人伤了他的师妹。 


      他守的是门户,分身不得。拦阻的也是财神城的高手。一边凝神对敌,一边窥看云兰那边状况。眼看越来越不对。心中发狠。将功力提到十成,击溃对手,向云兰扑去。云兰燕伊伊觉对手也稀松平常,正想活捉了给林烟泄愤,忽觉手上压力成倍加大,已是不敌。劈面的掌风已令人不能呼吸。周围有人注意到变化,上前却来不及。电光火石,云兰闭目待死。那让人窒息的压力却倏地没了。睁开眼时,林烟站在她面前冲她笑了一笑。那两人已倒在地上。 


      林烟瞬间奔驰,耗尽全力。他连毙三人都不是简单人物。被对方的真气震伤内府,想要说些话安慰吓得呆了的云兰与燕伊伊,才张嘴已吐出一口血来。张玉祈远远看见,担心之极。林烟调息片刻,将伤势先行压住。眼见厅中财神城的人一个个倒了下去。自怀中取了一张银票,让燕伊伊去拿给客栈老板。 


      张玉祈过来道:“林兄弟,你有闲工夫的时候,也回来看看。大家都惦记你。”林烟道:“大哥,你多保重。”惟情庄与相思阁是友非敌,以后只怕再也没有这样并肩做战的机会。他满腔的话缩成这一句。带着青云楼与相思阁的人走了。 


      沈梦秋与白香雪在雪海小筑闲聊,才算着林烟该到了,已听见远远的一阵衣袂掠风的细微之声。沈梦秋站起来去门口迎他,白香雪掩面窃笑。她与沈梦秋真正老相识,可说是自沈梦秋生下来便有交情。沈梦秋少年时颇觉痴情无用,自老阁主思念亡妻西去之后更只爱风月不喜情浓。相思阁多少人望眼欲穿,等他选双修伴侣,却是人人白蹉跎。 


      沈梦秋听那声音到了门外停下。白香雪仍在嬉笑,回头问她道:“笑什么。”白香雪道:“笑一下也不行么,我笑这世上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沈梦秋才要说话,林烟已进来了。沈梦秋拉他到自己身前,笑道:“怎么才进来。”白香雪笑道:“推门的工夫也等不得么。” 


      沈梦秋揽住林烟,柔声道:“有伤亡么。”林烟道:“惟情庄有两人轻伤,我们与楼里有一人轻伤。”白香雪笑道:“什么我们与楼里,全都说我们就好。”林烟笑了一下,没有答话。沈梦秋道:“香雪你有什么事要问,若是没事,我们先走了。”白香雪道:“没事没事,那么多人去了问谁不行,我哪敢霸着你这个。”沈梦秋笑了一声。林烟与白香雪行礼告辞。 


      沈梦秋与他回了住处,把他抱起来,道:“烟儿今天看起来也没有十足高兴模样。真是难讨好。”林烟道:“别闹,一身的灰。”沈梦秋好不容易等他收拾完了,给他宽了外衣。道:“烟儿累不累。”一手环住林烟,一手在林烟身上按揉。林烟觉他手掌所过之处舒服畅快,合上眼睛躺着。可这手却不肯老实,悄悄的改去撩拨他。林烟抓住他的手,道:“别弄我。”沈梦秋知他脸皮薄,当他欲迎还拒,并起两指夹住了他的乳尖摩挲。林烟今日当众为人羞辱,心里实是难过已极,只不过强忍着没有露出来罢了。奋力推开沈梦秋,道:“你与我在一起,就只有这件事可做么。”沈梦秋看他脸色不睦,柔声道:“谁惹了你不痛快。”林烟看着他,咬了咬牙没有说话。自己缩到床角去。 


      沈梦秋知道林烟这样的人若是不愿意说,任谁问也是问不出结果的。给他盖了被子。第二天早上起来陪了许多小心,才出去了。沈梦秋走约一个时辰,云兰与燕伊伊来找林烟。云兰道:“师兄找了我们,逐个问昨天之事,一样的话人人都说一遍,真是无聊,我们悄悄溜来找你。”林烟听了,道:“找我只怕更无趣。”云兰道:“你精神看着不大好,是不是昨天累到了。你为救我受伤,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林烟道:“何必客气。”云兰燕伊伊俱是女子,心思缜密细致。看他实在不同以往,若说伤势未好,倒也看不出来。何况他与沈梦秋在一起,怎都该好七八分。却不知道林烟生沈梦秋的气,话也未曾和他说几句。只先运功把伤势压下了而已。 


      相思阁虽是已合籍双修闻名江湖,可她们全是女子,这些事也不好开口。云兰心念一转道:“淮州景致好,风物也极繁华。有许多闻名南北的酒楼。最出名的是青云楼开的落凤楼。菜虽也是我们在这里吃的菜,修饰的却别有味道。许多文人骚客都在那里留诗题句。师兄镇日忙的很,不如我们陪你去走走。” 


      这落凤楼确实著名,在江湖极有权势的门派在能在那包间居住。平时也俱是富贵之人的消遣之地。林烟也曾想去,却因为琐事一拖再拖。现下更是没有闲情,才要拒绝,燕伊伊道:“公子,你一定要去。来淮州不去落凤楼便是从未来过淮州。也让我和云姑娘做个小小的东。”林烟素来不忍拒绝女子的邀请,看她们两个满脸殷切之意。道:“也好。” 


      云兰与燕伊伊拉了他就要走,林烟取了那帏帽。云兰咦了一声,道:“别戴这劳什子,遮什么。”燕伊伊道:“我给公子梳梳头,晴月真是的,也不知道去哪了。”她把那帏帽扔在一边,道:“公子成全我们小小的虚荣吧,只怕咱们三个在街上一走,淮州所有的女子都要羡慕死我和云姑娘。” 


      林烟本自郁郁,听她这样说,也不禁笑了一笑。 

      他们三个从后门出去了,坐了青云楼的马车去落凤楼。落凤楼的老板自然认识自家的马车,恭敬的将他们领到四楼贵宾厅去。这四楼的中厅并不招待客人,墙壁上挂满文人骚客留下的墨宝。客人都分坐在四周的小间里。这小是相对而言,只坐他们三个实是宽敞无比。难得的是布置极见心思,大而不旷。 


      他们随意点了些菜,林烟去中厅看那些题诗,有些写的实在不错。看到一半,觉得身后有人靠近自己,他身上虽有伤,感觉仍极灵敏。以为也是同来观赏的客人。便向边上让了让。未料来人到了近前扬起一股劲风袭来,林烟急忙闪避,他身手远不如平日灵活。几招方过已被来人制住。那人也是吃了一惊,点了他几处穴道,把他拉在怀里,笑道:“你可是故意让着我。”林烟惊怒交加,那人在林烟脸上亲了一下,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却是那在栈桥上轻薄了林烟的青年。 

      云兰与燕伊伊听见外面声音,出来看林烟被一个陌生人抱在怀里,齐齐一惊。云兰急道:“你是何人,快放开他。”那青年道:“我不放又如何。”手上用力,把林烟紧紧箍在身前。云兰怒道:“你不放,本姑娘就杀了你。”拔剑冲了过去。燕伊伊跟随其后,也拔出剑来。那青年轻笑一声,闪身后退。 


      厅中无声无息出现两个中年人,眼中神光充沛,太阳穴高高隆起。云兰在相思阁中阶位极高,见识亦广,一见便知这是某类功夫练至顶级的外貌。竭力在脑海中搜寻所知的门派,却想不出面前之人是什么来头。 


      云兰与燕伊伊功力远不如这二人,所谓交战大多时候仅凭轻功闪躲。林烟试了几次冲击被点穴道,却是不成。这青年武功并不如他,他吃亏在内伤未愈,无力与之为敌。勉强为之,几乎牵动被压下的伤势。林烟几番无功之后,看厅中局势,云兰与燕伊伊已被对方掌风逼的连喘息也颇艰难。道:“住手。”那青年的随从听如未闻,云兰与燕伊伊想住手也是不能。 


      那青年笑道:“你求求我。”他本是存着欺负的心。林烟道:“我求你。”那青年等着看他为难脸色。现在意外之下,未免无趣。道:“住手。”四个纠缠的人影倏地分开。云兰燕伊伊的喘息已是清晰可闻。林烟道:“你想怎样。”那青年道:“我也不想怎么样,只是想和你快活快活。”林烟觉这口气熟悉无比,像足当年捉了他的沈梦秋,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青年自见过他,看的都是他的惊怒表情。此刻如见百花初绽,眼睛也不舍得眨一下。林烟道:“你别闹了,若现在放了我,我便当一切没发生过。”那青年听他语气比之前不知平和多少倍,哪里还肯放。道:“我在淮州找了你这许多天,哪有白白放了你的道理。”林烟道:“你觉得我功夫好不好。”那青年道:“好是极好的,今天却不如那天的一半。”林烟道:“好功夫会是无缘无故来的么。”那青年道:“唔,你这是在吓我了。要知道这天下还没有我不能动的人。” 


      云兰自刚才惊变到现在才有机会开口,听林烟把话引到这里。道:“你敢动相思阁的人,只怕死无葬身之地。”那青年啊了一声,眉毛蹙了一蹙。林烟看他敢在当今乱世随意树敌,已知这般威胁他定是不怕的。可相思阁的名头如此之大,天下谁人能不存些顾忌。众人等着他的回复,一时厅中极为寂静。 


      那青年想了一会,舒展开蹙紧的眉毛。林烟道:“你要杀了她们两个,不成的,我们一路来此,见到的人多的很。”那青年微张了嘴,怔了一下便笑了。道:“我总之是越发不舍得你了。”俯在林烟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林烟此刻才相信他真有把自己弄走的本事。道:“自古皇位之争最是残酷。只怕殿下一时莽撞,会令你悔恨不及。”这话说的恰在要害。那青年极是犹豫,半晌叹了口气,拍开林烟的穴道。林烟作了一揖道:“多谢太子施恩。” 


      云兰与燕伊伊这一天工夫,已不知吃了多少惊。心道原来这人便是当朝太子,难怪竟有这样厉害的手下。却不知这两人是太子在双龙湖畔败给林烟后才急调来护身的。林烟他们点的菜于此时送了上来。太子道:“见面既是有缘,同饮几杯如何。”云燕二人看向林烟,林烟点了点头,道:“太子请进。” 


      太子当前进了林烟他们的房间,示意两个随从留在外面。四人浅酌了几杯。太子再无什么失礼之举。林烟转话题问他些关于结盟之事,难得他竟也毫无保留。林烟听得昆仑与天山诸派已递了盟书选他,心里微微叹息。将来豪强割据已是难免之事,难得这太子竟也想得开。无论怎样,他若不胜,便是败亡之局,什么条件也得答应。林烟觉他贵为太子,却也不甚得意。他喝了几杯,不胜酒力。与云燕二人告退先走了。 


      回到访月小筑,沈梦秋仍未归来。林烟颇有些累,先自睡了。他再醒过来时,已是深夜。沈梦秋正看着他,见他醒了,道:“你白天去哪里,喝的醉了。我回来闻到一屋的酒气。”林烟道:“我去了落凤楼。”沈梦秋道:“景致好么。”林烟道:“上上之选,梦秋若是有空,我们再去。” 


      沈梦秋冷道:“你哪里用我陪。”自袖中取了一封信给他,道:“太子让人送来两封信,你先看看给你这一封吧。”林烟略有惊讶,皱眉抽出看了。信中写道:小烟,今日落凤楼一别,虽片刻已如三夕。遥想双龙湖相见,耳鬓厮缠,更觉伤神。盼来日早见是幸。署名是未聪二字。用词已极为亲近,更连姓亦省了。 


      林烟看了,苦笑一声,没有说话。沈梦秋道:“这信可是真的。”林烟心想这太子倒聪明,清楚了暗抢明要全是无望,转个弯来令沈梦秋先厌弃自己。却没有算准自己与沈梦秋的关系。道:“他另一封信是否请求与阁主结盟,许以岭南之地任阁主割据。”沈梦秋道:“我问你他信上的事可是真的。” 


      林烟看他脸上神色,心里仿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林烟。他何尝有一次真正相信过你。这些人个个都是人精,只有自己愚蠢,却偏和他们绕在一起。当年沈梦秋何尝不是如今日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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