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云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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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情:云倾天下-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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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有可能与他抗衡,而对于三年后的肖湛来讲,他们根本就不堪一击。
  “你做了什么?!”心中的恐惧油然而生,他此时根本顾不上云深,满心都是恐怕已经死在睡梦中的妹妹和家人。
  “孟广!眼下保住云深才是最主要的!”孟广早已急红了眼,听不得任何人的劝阻,失控地朝肖湛冲去,之间血眸陡然一凜,右手微扬,一掌将孟广击退数步重重摔在墙上。
  转眼间云深已被控制在他的怀中,轻蔑一笑,刚想开口,背后被人猛地一掌推开,怀中的云深被人硬生生抢了去。
  “纳兰大哥……”云深不禁开口喊道,随即狼狈地收回,因为他眼里的寒冷让他感觉陌生得可怕,“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纳兰大哥,他不是杀了你全家的凶手吗,你怎么会……”
  话音未落,纤细的颈子已被人狠狠攥在掌心,一阵窒息,“真是个不乖的孩子,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此时的纳兰海瑞剩下的唯一让云深感到熟悉的便是那双血一般殷红的眼眸,还有诡异的笑容,透露着恶魔一般的冷漠。
  “冷静点,纳兰……我可没有想要将云深抢走啊……”
  “纳兰海瑞,你究竟是敌是友?”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昆穆,看着突然到来的纳兰海瑞,缓缓开口。
  纳兰海瑞妖娆一笑,如同罂粟花一样,那双血色魔童发出令人悚然的微光,他的目光划过屋内的众人,“我只是来拿我想要的东西,你们要死……肖湛……也要死……”门被夜里的暖风吹开,一身萧飒的风穿堂而过,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绝望的血腥味,纳兰海瑞开口念咒,云深顿时动弹不得,僵住了一般被他牢牢控制在手中,众人终于不再顾忌,眼前的两人显然来意不善,屋内顿时一阵打斗之声,回荡在空旷的村里……
  “你杀了纳苏……你杀了纳苏对不对……”所有人始料未及,孟广忽然捂着受到重创的胸口,疯了一般向肖湛扑去,周围的血腥味越发地浓重让云深一阵反胃,眼见着刘德和昆穆渐渐变得吃力,云深双眸猛地一挣,口中念咒。
  刘德讶异地看着云深,猛地反应过来,退在一旁,双手合十,两人的咒音相合,肖湛和纳兰海瑞换身一颤,胸口猛地如同一阵锤击一般剧烈抽痛,猛地放开怀中的云深,不消片刻,缚在云深身上的咒自动解开,云深冷然站在一旁。
  “哼,小子算你有本事……”两人见势头不对,迅速离去,屋内陷入一片骇人的寂静。
  孟广突然从低山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院子,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灰蓝色的夜空被鲜血映得通红。
  “阿妈……阿爸……”云深玩玩没料到两人竟然这般冷血无情,村中男女老少,无一生还,孟广伏在阿爸阿妈的尸体上,肩膀一耸一耸,原本对这三人的怨恨,也随着这些淳朴乡民的死去不剩下多少,默默伸出双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云……云深……云深哥哥……”一个细小的声音从衣柜中传出,孟广猛地抬起头,发疯一般冲向衣柜,一直在衣柜中躲着的纳苏浑身颤抖不已,虚弱的倒在孟广的怀中,看见纳苏的那一刻,云深长舒了一口气,若是纳苏也因为自己而丧命,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刘大叔,我们好好谈谈吧……”云深长叹一口气,转过身去,冷静地看了一眼刘德和昆穆,他二人的眼中看不到一丝哀伤,这不禁让云深有些不解,更多了些疑惑。

☆、85、平静消散

  “云深,你怎么会懂得昆西族的驱鬼咒?”走到村口,刘德便冷淡地开口,只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若是云深真的无意间发现了他藏在密闭之处的昆西族秘术,那么……自己一直隐藏的事情恐怕便要暴露了……
  “这正是我想要问的事情,昆西族的秘术怎么会在你的房里,还被你藏在那样隐蔽之处,你们两个究竟在计划着什么……”云深心底的恐惧越来越深,他不想自己心中的种种猜测再被一次又一次的印证,这样的话……连最初的开始……都是个骗局……
  “云深你已经知道太多了……”昆穆脸色一变,往日的翩翩公子的温柔形象不再,转而是那样的一种冷漠。
  “昆穆,你早知道我是龙之子对不对……而你们……或者真正想要的是我的命……”云深连连倒退,手有些颤抖,若是如此,那么他当初出宫的决定真的是一个错误,至少慕容御疆当真实在保护他,而他竟然傻到固执地逃离了他的保护圈跳进了狼穴当中,认贼作父,将一直处心积虑想要他命的贼人当做恩人,想到现实竟会是如此他便觉得不寒而栗。
  “云深……我们只是想要你体内的龙之灵,只要将你的龙之灵从你体内剥离,赋于我昆西族祖传神器月神戟之中重新位列仙班,光复全族,而那两人是婧侉族的遗孤,他们是修罗,是魔鬼啊,他们要的是你的命,他们想吞噬你他们想凌驾六道众生,他们想称霸人间……到时候天下将会迎来一场浩劫……”
  “所以……真正的昆西族遗民只有你,刘大叔,孟大哥一家是不是?!那些村民……只不过是……只不过是你光复昆西族的……牺牲品?还是说……就连孟大哥一家都是你二人手中的棋子……”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云深倒抽一口冷气。
  “哈哈……真是可怕……真是可怕……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牺牲整个村子人的性命……人命攸关在你们眼中只是儿戏吗?你说纳兰海瑞是魔鬼,你们也不过如此嘛……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云深,你先将秘术交予我……”刘德急急开口,哪想到云深大笑两声。
  “你以为我学会了那些秘术还会将这东西留在人间吗?它们现在已经是一缕青烟了……”十指相扣口中默默念咒,眨眼之间云深便消失不见,匆忙回到孟大哥家中,“快跟我走……”
  “云深……我……”孟广还在为自己欺骗云深的事情而感到有些内疚。
  “什么都别说了,现在赶紧跟我走,决不能让阿扎穆和刘德看见,不然你二人也会没命的……”两人顾不得多像,莫名其妙地跟着云深跑了许久许久知道三人精疲力竭地停在一片荒凉之处休息。
  “云深,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广将累得虚脱的纳苏扶到一旁休息,坐在云社旁边,问道。
  “你二人是自幼和村众人生活在一起的吗?”纳苏虚弱地开口称是,但是孟广却沉默了,“你们根本就不是孟大哥孟大嫂的孩子是不是,你们是被刘德带进村子的是不是?”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但却足以让云深发现这个民族这个村子的秘密,也足够让他印证他的疑惑,他再不是当年的那个单纯地相信所有人的云深,他必须搞清楚他心中的每一个秘密,每一个疑惑,为了自己,为了慕容,他一定要让自己平平安安地活着,直到与他重逢的那一刻。
  “怎么回事大哥……你告诉我,我们是爹娘的孩子对不对……你告诉他啊……”纳苏两只眼睛通红,溢满了泪水,她冲着沉默不语的孟广撕心裂肺地吼着。
  “我遇见刘德的时候,纳苏才只有两岁,那个时候纳苏被沙漠中的黑尾蝎咬伤,眼见着没命了,但是纳苏却被刘德救活了,那个时候他告诉我们,让我们跟着他走,做昆西族的孩子,带我们认祖归宗,后来遇见你的时候,刘德告诉我说你是我们昆西族复兴的关键,让我找机会告诉你,但是……我却一直不敢告诉你……你知道吗,你和我弟弟,纳苏的哥哥真的很像很像,那个时候我害怕你知道真相就走了,再后来到了村子,纳苏那么喜欢你,我害怕我告诉你之后,你走了,纳苏会伤心……”
  “你可知道……不止你们,村子里的人都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是他们达到目的的一颗棋子而已,真正昆西族的遗民只有阿扎穆和刘德两个人……早晚,连你们也要死……”
  “怎么可能……”纳苏爬进孟广的怀中害怕的瑟瑟发抖,孟广根本没有料到事情的震惊竟然是这样,“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只是不想纳苏出事……不过我不能带上你们,我不能让你和纳苏跟着我去赴险。”云深蹲下身来右手轻轻托起纳苏沾满了血迹的笑脸,从侧袋拿出帕子轻轻在她脸颊上擦拭着,动作柔和极了,“你们找个安静的小镇,做点小生意,然后到了我们纳苏出嫁的年纪,就风风光光将我们纳苏嫁出去,嫁给一个平和的老实人,然后能一辈子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过下去便是福分了。”
  “我不要……”眼泪终于溃堤而下,纳苏紧紧抱住云深,从前她爱极了他脸上那样温柔的微笑,但是此时此刻却仿佛要分离了一般,让她心里万车碾过一般难受,“不管云深哥哥去哪,纳苏都要跟着……我不要……不要离开你……”
  “孟大哥,这些银两和这只金铃子教给你,若有难你我便能知晓……”孟广结果云深的荷包还有那只金铃子,将纳苏从云深的怀中抱回来。只是纳苏的哭声再没能止住,整个晚上一直哭到昏厥方才止住。
  对于孟广和云深来讲,度过沙漠不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云深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孟广决不能留在他从前和刘德一起跑马最经常停下的地方,也绝不能涉足你最擅长的行当,若想隐姓埋名,便要一切重新开始。
  站在最初遇见刘德的那个客栈门前,指尖滑过熟睡的纳苏的脸颊,抚平她紧蹙的眉间,轻轻一吻落在他的额头上,额上蝴蝶一般轻盈的吻在他的记忆中是最让他感到温暖的,他真心希望这对多灾多难的兄妹能过获得自己的幸福。

☆、86、一城繁华半城烟

  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
  江州的戏曲,睦洲的酒,酒醉人心,愁肠三段梦中去,乐得魂兮归仙。万华酒楼二层正对青梅巷子的雅阁中坐着一位白衣翩然的少年,右颊半边被银面遮住,吐纳如兰,举止之间尽是仪态万千,君子雅然。
  他从未来过睦洲,从前也只是在江州和京城来往,竟想不到诗中的美景竟然在有生之年还能够得以一见,也算是不枉费平生的这些苦了。
  “公子,您点的青梅酒来了。掌柜的吩咐了送您一碟下酒菜,您好好品尝,小的先下去了。”云深扭过头去客气一笑,赏了他写碎银两然后转过头去,依旧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之所以敢胆大地绕道睦洲来而不是从江州直接进京,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便是睦洲的宝石观展便就是在这几日了,他听说最近从外疆新进了些珍奇的玩物,心里想着或许能够从中找到胸前已经碎掉的羊奶玉。
  “闪开闪开……”忽然一阵刀剑碰撞之声传入耳廓,云深放下茶杯探出头去像楼底街道看去,只见一群铠甲而装的官兵手持佩刀在大街上驱赶人群,手下毫不留情,口中谩骂不断,不急皱起了眉头。
  “小二……小二……”听见云深的喊声,站在门口的小二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
  “客官有什么吩咐……”
  “近来似乎官兵愈发多了些……”云深试探性地开口,余光瞥向小二脸上的表情,“吃酒都吃不安稳了……”
  “是啊,这些也不只是哪里来的官兵,从前啊我们睦洲那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世外桃源,是如此宁静的地方,许是最近的局势动荡不安,客官我悄悄告诉您啊,我听说啊,是那个成亲王有那个意思……所以各地都在招兵买马,现在我们睦洲啊,三天两头都得面对这样嘈杂的境况了……”
  小二可以回避掉的那两个字,云深在心里清清楚楚,看来昆穆所言的确属实,成亲王的想法,他再清楚不过了,看来终于是等不及了……
  “他们这样已经几日了?”云深刻意露出遗憾的表情,“原本常年在异乡做生意,好不容易得了空想回到家乡来过几天清闲舒心的日子,没想到竟是这般不让人如愿。”
  “恐怕真的要让客官失望了,这样已经有两三日了,我们都只是些谋生之人,至于他们还要持续多久,大家都不知晓。”
  “你说说他们这个样子,那今年的宝石观展会不会出乱子啊。”小二索性放下手中的托盘坐在云深身边。
  “这倒不会,我听说今年这宝石观展上来了位了不得的大户,请了武林的众多高手前往,又有几位告老还乡的朝廷重臣,他们就算是皇上手里的兵,也不敢这么招摇过市地捣乱这样的大场面吧。”店小二叹气宝石观展就滔滔不绝头头是道,云深也乐得清闲地听他一个个将他想知道的事情吐露出来。
  “毛小六!你还不赶紧给爷爷我滚出来干活……又是躲到哪里去偷闲去了?!”外面不知何人高声遗憾,那店小二浑身皮一紧,麻溜地端着托盘跑了出去。
  “哎哟,段爷爷,您消消气,我这不是在给那位雅间的客人上茶吗?您有什么吩咐,我毛小六马上去办……”
  不禁扑哧一笑,这店小二拿腔怪调的话让他觉得有些可乐,再一想,又觉得有些悲哀,都是谋生之人,他若不是盗取了刘德密室当中的钱财,也不可能逍遥地坐在这里当客人被人服侍,他必须得将这银面换去,等下要在宝石观展露面,谁也保不准会出什么样的乱子,他倒是不担心刘德和昆穆,他最担心的是显然已经失去关于他的记忆的纳兰海瑞和肖湛,若是被这两人知晓,那么恐怕自己这回事真的命不久矣了。
  留下一锭银子在桌上,云深一跃而起,从窗中飞出稳稳落在街上,迅速消失在一个小巷子当中。
  他记得在昆穆密室当中看到的昆西族秘术当中有关于易容的相关内容,只不过讲得太过笼统,他心中并没有多少把握,只是在药店当中买来了秘术中所记载的相关物件,然后一个人来到河边。
  眼见着赶往会场的人群越来越多,易容之术始终未曾成功,云深只得放弃手中所做,只是将所做出的之物敷于右侧脸颊疤痕之上,遮住了那些狰狞骇人的东西,取来一块黑布遮住右眼,然后匆忙随着人群赶往会场。
  会场正门,两个彪形大汉守在门口查看邀请函,好在云深在到达睦洲的那天晚上前来查看了一下会场周围的环境,他曾在那夜里发现一处人流极为稀少的后巷,轻笑一声,趁人不意只身走进后巷,腾空而起翻墙而入,整理了一下衣物,大摇大摆地向会场中心走去。
  会场四周的四个隔间当中各自做着四位大户,众人拥簇着闲散得坐在四耳方椅上喝茶,历年的宝石观展都会对其中的四样珍品进行拍卖,每年的方式都不同,云深坐在人群之中,一双眼仔仔细细扫过展台上的每一样玉器,忽然云深的目光落在角落当中的一个展区,并无人留意,但是那托盘上面的玉石的的确确是同慕容送他的玉石是同样的品种,仅是一眼,便已能够确认无疑。
  “各位……现在我们来宣布今日参与拍卖的四件珍品。”自始至终云深的心都悬在喉头,“西山的汉白玉骨盘子,青城山碎文瓷瓶,崂山远黛玉,以及来自异国的羊奶玉。”云深高悬的心放下一半,前三种都是真品中的珍品,这块不大不小的羊奶玉在那三件面前显得有些苍白了。
  “六百万两……”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西南隔间当中坐着的这位豪绅所吸引,面前议论纷纷。
  “哎,小哥儿,我问一下,这位出手如此阔绰的人是谁啊?前两件珍品都被他拍去了……”云深拍了拍前面坐着的两个读书人样子的年轻人。
  那人转过身来打量了云深一下,不耐烦地说,“江州的客栈大王,甲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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