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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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剑-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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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负手而立之人一声命令,预示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为之人轻轻一叹,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事已至此,别无他路。五湖散人休要怪我辣手无情,两位统领跟我前去,其他人等按兵不动,等我号令伺机行动。”

    一个声音说:“吴副堂主,何必多此一举,我们大队人马一起杀过去,打他个落花流水。”

    只听另一声音道:“周兄,你切莫心急,吴副堂主此意必有深意。五湖散人成名江湖数十载,绝非易与之辈,还是先礼后兵的好。”

    那吴副堂主闻声道:“事情如何,老夫自有分寸,你们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即可,休要多言。”那两人一时静默不言,想必私底下殷勤地问候那吴副堂主祖宗十八代。

    居远峰被巨石挡住视线,无法看清外面情形,抬头张望头顶有一大树,便悄然走到大树后默运真气,足下一点身躯悄然无声地拔高三丈,刚扶住树枝稳定身形,一阵琴声如泉水叮咚传入耳中。

    “空城计?又玩这种把戏?”苍老的声音颇为不耐烦,那吴副堂主听到属下唠叨无奈摇摇头,继续大步向前。三人走出十丈距离,止步站立,一个声音略显迟疑道:“琴声沉着冷静丝毫不显慌乱,难道他们有把握应对?”

    吴副堂主默不做声,细看石亭里那拨弄琴弦之人,再打量地上,目中神光一闪,不由得惊咦一声。

    居远峰循声望去,一年轻女子独坐于清幽石亭中,纤纤细手葱白玉指来回有序地抚弄琴弦,优雅顿挫美妙动听地琴声从她十指间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

    “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吴副堂主皱眉缓缓出声,“才一个时辰不见,竟然布置了奇门阵法,倒是有些能耐。”

    居远峰闻声注视石亭旁边一块十丈方圆空地,果然在茅草屋和石亭之间多出半人身高两尺宽的石块,按照奇门遁甲的阵法布置,其中隐藏五行相生相克之术,忖道:“看来布阵之人是位高人,咦?年轻女子又是何人,怎会出现在师傅隐居住所?”

    突然“吱”的一声,柴门开了,火光从门口照出,月光映着彼此交融,随门走出一个青衫年轻人。只见那年轻人对抚琴女子说:“三师妹,师傅外出未归,而强敌环伺单凭我们两人如何对付这帮恶贼?”

    优美琴声嘎然而止,抚琴女子双手一停按住琴弦,蹙眉道:“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单单布置一个简单的阵法仍不足以严守抗敌,还是等师父回来再说吧。”

    年轻男子点头称是,火光穿门而过照在他身后,朦胧的月光被逼退显得晦涩不定,月光之下,反而看不清楚那男子的容貌。年轻男子又向外走了几步,火光照到他腰部以下,居远峰凝视一阵,觉得那人轮廓依稀熟悉,难道是当年结义的兄弟?他二人口中所说的师傅是五湖散人?难道师傅果真如纸笺所言找到史文龙收为徒弟?然而毕竟相隔十多年模样轮廓与年幼时相距甚远且有强敌环伺,待自他解决后再做询问。

    抚琴女子轻叹一声,道:“二师兄,先进屋再说。”年轻男子应了一声,两人依次穿过柴门,那抚琴女子将门掩上之际目光幽幽望了望三人静立之处,便进得屋内。

    吴副堂主忽然冷笑道:“事不宜迟,单凭区区破阵就能奈何得了我们吗?”挥手示意,随即一声尖锐的哨声,响彻空寂的山野,暗中埋伏之人立刻朝这边奔过来。

    居远峰再听下去也探听不到什么内幕,当即轻喝一声展身从树上飘下。众人刚站好等待为之人的指挥,哪知头顶一声异响,抬头看去,一人从天空悠悠落下犹如暗夜大鸟滑翔无声,心头巨震暗自惊心。

    三人闻得身后异样,急忙转身,只见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陌生身影。吴副堂主心忖:“难道五湖散人当真不再屋内,而在我们身后伺机行动?”等到注目看去,月光之下陌生身影一袭白衣胜雪,甚是年轻哪里是华长髯的老人。

    吴副堂主冷笑道:“阁下好轻功,我等竟未觉,我们的谈话你偷听多少?”

    “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头,有何目的,现在马上给我离开此地,家师安居之所容不得尔等放肆!”居远峰神情淡然,倏地皱着眉头。

    “嘿嘿”一声笑道:“我道是谁,哪里来的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有吴副堂主在此,也敢大言不惭。”一听就知道这拍马屁的话,果然这话刚落,另一声急响:“堂主一身高深武功,横行江湖之时,你还在吃奶呢,怕的话赶紧跪地磕头求饶,堂主大人大量或许饶你不死。”

    “怎么都是这一套?在酒楼如此,此地也不差。”居远峰暗忖蹙眉,其实他初入江湖涉世未深,江湖听起来仗剑而行、快意恩仇,有说不出的潇洒惬意。但前提是你得有那个实力,没有实力、技不如人,那你就得小心谨慎夹起尾巴做人,至少不能太过张扬,位居上位者看你不顺眼,或者你的头颅可能不保。

    江湖很残酷,常常是弱肉强食,就算是在正义凛然的名门正派,都是靠实力凭拳头说话,谁的拳头硬说话的声音就响,理自然就壮。所以,上位者与属下之间的关系就显得微妙。当然这高高在上者并非动辄杀人,那样谁还跟你混;同时下位者要学会察言观色,时不时抓住机会拍马逢迎。

    现在么,他二人可能功夫做得不够深,吴副堂主面色阴沉,因为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一袭白衣胜雪,腰间随意挎着一把木剑,双目之中精光内敛,若不是隐现一丝丝难以察觉的神光,能做到这一点足以说明此人必定身怀绝技,不是泛泛之辈。?。ppa{netetety1e>;



………【第七章 疑似故人来】………

    吴副堂主沉声道:“阁下何人?我们不想于你为难离去,冒犯之罪就此揭过,否则休怪刀剑无眼。”说话之际暗暗真气急运转,布满全身。

    居远峰冷哼一声,一瞥众人虎视眈眈、跃跃欲试的模样,暗叹:“要以他们之血祭我之剑?”颇为无奈,彼此毫不相识却又不得不拔刀相对,下一刻就是你死我活,未免实在是莫名其妙。

    见这架势,对方怎肯善罢甘休,除非让他们知难而退,居远峰目光一凛直视为之人,“区区在下乃无名之辈,今夜来此原本满心欢喜,不料你们大煞风景,惹我不快,故想借一样东西平息在下的怒气。”

    “哦”那吴副堂主眼中寒光一闪,真气运至左掌,森然一笑,“如果必要,双手奉上。”

    “就是你的级!”居远峰大喝一声,猛地欺身迫近右手快挥手拔剑,白光刺目一闪即过,其余之人还未明白,吴副堂主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困惑,身上提起的雄浑真气突然不听使唤,瞬息从全身经脉皆数散尽,这是散功之凶兆,面色骇然而后一阵钻心剧痛,怔了一下,猝然倒地气绝而死。

    两位统领见状惊得毛骨悚然,遍体生寒,那吴副堂主的高明身手他们可是领教过的,然而在那年轻人快剑之下竟然一招毙命,毫无还手之力!“阁下,你??????你可知闯下天大的??????祸?知道我们??????我们的身份吗?”

    居远峰叹息一声,又是一道白光疾驰,月光下犹如一颗耀眼的流星划过漆黑的暗夜。白光过后,两个统领瞪大双目一脸惊骇,相视一看眼前银光倏地变作无底黑暗的深渊,怔了一怔,意识一沉双双倒下。

    诸人呆如木鸡,为之人相继莫名而死,诡异的场面,恐怖的身手和震撼一剑。

    “在下不想多造杀孽,快滚!”二十多个黑衣人闻言,纷纷尖叫失声,如鸟兽散一窝蜂地往回跑,连滚带爬,走得不远地还摸摸脑袋,菩萨保佑还在,见鬼啦,足狂奔,一溜烟全部没了踪影。

    居远峰抬起右手呆呆凝视,三个人的生命就这么死在自己手里,轻易地了结。之前生龙活虎,现在静静躺在清冷石板上,忽然觉得生命何等脆弱,失去了多么可惜,这方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可是心里怎么空荡荡的,跟他在石洞里对着空气练剑时候没有两样,难道自己是天生的杀手?已经杀人如麻?

    山间不知何时响起蝉鸣虫语,一低一喝交错鸣笛,秋风呜咽吹起衣衫猎猎作响,远处山涧溪水汩汩,一时间居远峰心里猛地一酸。周围蝉虫因为刚才沉重的气氛害怕噤声,此时又不甘心地叫响,表示自己的存在,叫响是它们生命的一部分,然而地上的三人却是再也不出声音,再也听不见。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这只手,让他们从此安静,静听这蝉虫鸣叫声,直让居远峰心弦阵阵剧颤。

    “唉。”居远峰沉重叹息收拾情怀,从衣袋里摸出三枚铜钱,伸手一挥三枚铜钱在空中成品字形不急不慢飞向茅草屋。

    仰望夜空,明月丝毫不见清减隐约可见丹桂参差,月晕层层向外淡黄转白,酷色千里澄辉,夜空流莹无尘似如素娥淡妆描摹,秋风飒爽,流萤疏影风流飞转。

    一声叹惜,赵晚晴将美眸从窗外半空的皎洁明月落到眼前不安跳动的烛火,一丝忧虑写在脸上。

    烛火不规则地跳动火苗,忽明忽暗,照在屋内围桌而坐一脸愁容的三人:白老者微微闭目,好似睡着;青衫年轻人,英俊的脸上眉头频频皱起;淡黄色衣裙的年轻女子则是望着烛火出神,一脸忧虑却遮掩不住国色天香。

    忽然,“嘶”地一声轻响,打破屋内沉闷的宁静,华老者蓦地挥手将打来的暗器招在手里却觉得暗器破窗之后,劲道已无。

    五湖散人将暗器接住后,淡然的神色立刻变化,昏昏欲睡的眼神猛地爆**光,沉重一叹,皱眉道:“文龙,晚晴,一会格外小心啦,咱们遇见了真正的高手,今夜势必将有一场恶战。”

    赵晚晴见师傅一脸凝重,不解问道:“师傅,何以见得?就凭一强弩之末的暗器?”

    “强弩之末?!嘿嘿,那倒要看是穿过什么事物,若是暗器穿透墙壁或者实木,暗器劲道微弱那倒无甚大碍。然而此暗器仅仅穿透一层薄纸,劲道已无,那就不能以常理而论。唔,此人果真不凡,竟能出如此奇异手法的暗器!武林之中,暗器本是以快为主,此人却能以其高明手法将暗器缓缓送至,期间度保持均匀,要比快难上多少倍!”五湖散人徐徐说道。

    赵晚晴与史文龙听到师傅分析,略有所悟地点点头,脸色越凝重。五湖散人摊开手掌,看着手中的暗器,眼中精光闪烁,冷笑道:“太过目中无人耶!竟敢如此小瞧于我,当真以为老夫怕了你不成?”

    听见师傅话语中隐含不可抑制的愤怒,两人纷纷朝他手里的暗器看去,赵晚晴见了柳眉翘起老高,双眸睁得老大,“简直太过狂妄!”

    暗器居然是三枚铜钱,史文龙起先怒不可抑,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片段,惊咦一声细目再看,继而虎目睁得浑圆,合不拢嘴,满是兴奋喜欢呼喊:“啊?!三枚铜钱!”

    五湖散人看到史文龙兴奋地差点手舞足蹈,迷惑不解:“为师知道是三枚铜钱,可是你也不必如此兴奋,而今大敌当前!”赵晚晴见史文龙异样,思忖:“二师兄一向沉着冷静,怎么见到三枚铜钱后如此失态?”

    史文龙顾不得二人满脸疑惑不解之色,激动地加重语气,颤声道:“师傅,您看那是三枚铜钱,不多不少只有三枚!”说话时激动地眼泪盈眶而出。

    赵晚晴一脸茫然看着从未如此激动、失态的师兄,脸上的不解之色更重。

    五湖散人若有所悟,再看看手里黝黑的三枚铜钱,向来稳若磐石的手掌,竟然微微不住颤抖着,眼中犹豫、期盼、激动、欣喜一一闪现,表情复杂之极,“文龙,你的意思是,你的结义大哥——我的徒弟——你们的大师兄回来了?”

    史文龙一个劲地点头,看着那铜钱心里升起一股直觉,那三枚铜钱正是他们结义的见证,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铜钱的位置,激动地说:“正是,正是!这三枚铜钱正是我与大哥结义为兄弟的信物!”

    “不错,一定错不了,一定是他!”五湖散人饱含着老泪看着手里的铜钱,眼中泪花转动。赵晚晴皱了皱眉头,问道:“师傅,您是指那位十三年从未谋面的大师兄回来了?”

    还未等五湖散人回答史文龙急忙拉起他往屋外奔去,“师傅还等什么,我们快去迎接我大哥回来。”“不错,还等什么。十三年不见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五湖散人连连点头

    蓦地,赵晚晴冷笑道:“师傅,二师兄,你们不觉得大师兄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太巧了些吗?他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那些恶贼围攻我们之时回来,中间会不会是阴谋诡计?”两人闻声顿时停下了脚步,史文龙愣了愣,“是有些巧合。”

    赵晚晴又道:“如果射暗器之人不是大师兄,我们贸然出去那之前的布局就白费功夫,让敌人清楚我们的实力;假设那人真是大师兄尽可以出声招呼。所以我怀疑大师兄是否与那帮恶人一伙的,师傅隐居之所如此隐蔽,难不成是他带人来对付我们?”

    史文龙闻言一呆继而摇头道:“我不相信,大哥绝不会是那种人。”

    赵晚晴冷笑一声,“这可说不准,十六年是个不短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忽闻窗外一声朗笑:“好兄弟,好个心思缜密、聪明颖悟的三师妹。”话声刚顿,屋门已被打开,门口已然长身屹立一腰挂木剑一袭雪白衣裳的年轻人。?。ppa{netetety1e>;



………【第八章 师徒相聚】………

    赵晚晴闻声惊骇不已,此人到来悄无声息,那她所布置的奇门遁甲岂非被他悉数破去,凝视注目看去,那人剑眉星目,面部轮廓分明,显得英挺俊朗,最让她惊讶的是他脸上的肌肤竟是比年轻女子还白皙润泽,迎面而来不是英挺的气息而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毓秀。

    史文龙骤见居远峰,倏地猛扑过去和他紧紧拥抱,彼此喊着双手紧握,一看之下两人俱是泪流满面,神情激动不已。

    五湖散人一生大风大浪阅历无数,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早已看淡,然而此时也不禁老泪纵横,不能自已,可谓喜极而泣。他最中意就是这个徒弟,然而事情展却曲折起伏,十几年来牵肠挂肚的徒弟,离别十三年后方能重聚,此时激动的心情非言语所能形容。

    赵晚晴原本满腹疑惑,见得人间至情至性的感情纯真表露,眼眶酸楚,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沿着脸颊滑落,哭红了眼。

    过了许久,众人方止住了哭声。

    若不是多出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居远峰面对五湖散人和史文龙倒也不感尴尬,见到十三年不曾谋面的三师妹哭得像个泪人儿,挠挠头赧然一笑,道:“与师傅兄弟见面本是件高兴地事,哭哭啼啼,倒是让三师妹见笑了。”

    听这话的意思,大师兄好像当我是外人,难道我刚才那番话惹恼了他,让他对我心存芥蒂?

    史文龙正了正神色,欢喜地道:“大哥,十三年啊,你可真叫我好想!”

    居远峰唏嘘道:“我又何尝不是,日夜挂念你和师傅他老人家。”说着,向五湖散人倏地跪下,“不孝徒儿私自离开让师傅担心,徒儿深感愧疚,希望师傅能原谅徒儿。”

    “甭提那陈年旧事,只要你平安无恙,记得我这个师傅就好。总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五湖散人赶紧扶起他,握紧他的手轻轻拍拍,忧心的他左手拿住手掌翻过一看,蜈蚣伤疤痕迹淡化许多,若非刻意察看明显不看出来,惊喜道:“远峰,你的手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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