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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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剑-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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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道:“您真的要收我为徒?”

    老者见他一脸希翼,捋着胡须颔笑道:“不错,老夫‘五湖散人’做你的师傅,也不辱没于你。”居远峰忙朝老者跪拜,叩道:“徒儿拜见师傅。”

    他本不是冲动之人,不明对方底细不辨善恶便拜为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心中极快转念,如果老者心怀不善,大可不必如此麻烦;听他暗中跟随观察自己多日,才下了收徒的决心,足见老者亦是极为看重个人品德,这样的师傅难道是坏人?

    老者待他行玩跪拜叩之礼,伸手将他扶起,油然笑道:“你放心,师傅定会把一身武艺尽数传授于你,将你造就成为人人敬仰的武林大侠。徒儿,你以后也不必再过那漂泊无定、颠沛流离的苦日子,就随我回到深山大湖,让为师好好照看你。”

    老者续道:“徒儿,你可是叫居远峰,还有一位兄弟叫史文龙?”居远峰一脸诧异:“师傅,您又是如何得知徒儿姓名?徒儿都还还没告诉您呢,而且还知道徒儿尚有一位结义兄弟?”

    五湖散人乐呵呵:“你今天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甚是你昨天夜里在河里,不顾春光外泄裸身洗衣,也都落在为师眼里。”忽尔面色一沉,因为他还看到他身上满是沟壑纵横的累累伤疤。

    “啊。”居远峰猛地失声,清秀稚嫩的脸颊霎时露出一片羞红,五湖散人见状一扫凝重,哈哈大笑:“小孩子害什么羞。也真难为徒儿,如此窘迫心里还为他人着想。”不禁为这徒儿的细腻心思暗暗得意一把。

    居远峰被五湖散人揪出糗事不禁难堪,讪讪然:“师傅,您的本领真大,徒儿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厉害吧,以后为师把这本事一一传授于你。唔,那暂且不说了,先说说你的出身经历,你为何流落江湖?”

    居远峰难堪羞红的脸色须臾变作黯然神伤,深吸一口气缓缓出声:“说来话长。”五湖散人知道其中必然有隐情,手往后一抓再拿回来时,一只香喷喷的烤鸡突然居远峰眼前,香气四溢,馋得他腹中空空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

    五湖散人不免为之心疼,安慰道:“徒儿且慢慢道来,我们坐下来讲。”拉起他一起坐到佛像前,将烤鸡递给他,“先吃东西,饿了一天。”

    居远峰吞了吞口水,喜道:“师傅,看样子很好吃啊。”扯下一块鸡腿,却递至五湖散人:“师傅,你先吃。”

    如此乖巧懂事的徒儿,五湖散人想不喜欢都难,接过鸡腿瞥见他左手那道触目惊心的蜈蚣伤疤,忙扔掉鸡腿,双手细细揉捏霎时心中一凉。手指关节僵硬,屈伸不便有失灵活,想及他身上尚有一些伤痕,眼中闪烁凌厉寒芒:“孩子,你的手怎么弄成这样?竟是谁对你痛下如此狠毒的手段?”

    居远峰眼中掠过一抹深沉悲戚哀伤,左手受伤时行动不便,当时不以为意权当是因伤所致,直到半个月前左手伤口愈合,他知道左手在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灵活自如。

    五湖散人掀起他那身破烂衣裳,胸口一道深长的伤痕,若是在深入半分足以致命:左腰际血肉模糊,伤痕坑坑洼洼约莫一个拳头大小,依据五湖散人的经验此处该是被重物钝器砸伤,如是再加一把力只怕他整个脊椎骨错位,半身不遂。

    除了两处大伤,消瘦单薄的身躯尚有为数不少的小伤疤,一阵秋风刮进破庙,居远峰单薄消瘦的身体瑟瑟抖。五湖散人为之心痛不已,这个孩子身上历经的太多磨难,心口和腰椎那两记重创纵是没有夺去他的性命,却也落下无法拔除的隐患,只剩下半条命。

    “远峰,快说,你身上伤痕是谁给弄?有为师替你出头,讨回公道?”居远峰瞧见五湖散人满是心痛疼惜的眼光,掩好衣体,“腰间那道伤疤是我历经沙漠是遇上飓风,来不及躲开被风中携带的石块击中。”说着眼中悲戚之色更甚,“爹因为救我而??????呜呜呜,师傅。”

    “唔,先说你因何流浪江湖?”五湖散人神光闪烁,居远峰含着眼泪,细口吃下一只鸡腿之后,略有精神,“小时候,我和爹娘住在一个茫茫大雪山谷里,清晨娘亲教我读诗识字;晌午有时与爹进山打猎;傍晚时一起看夕阳美景。这样的日子持续着,自我懂事起一直到十岁那年。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和我爹促膝长谈,临走时交给父亲一件重要东西就匆匆离去。那神秘人走后,我便时常见他长吁短叹:‘一别经年,原以为不在江湖便可逍遥世外,唉,到底不忍生灵涂炭坐视不管!’终于半年前的一个清晨,我们举家离开与世隔绝的山谷。”

    五湖散人皱眉询问:“是否仇家寻仇找上门来?”

    居远峰摇头道:“不是,路上没有人为难我们,然而不幸的事却生了,在戈壁滩上的死亡沙漠。”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悲痛欲绝的伤感,流下倔强的眼泪。

    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一个人在经历凄惨的遭遇后,再来回味当时的绞心疼痛,越觉得疼痛难忍。因此,经常忌讳别人提及他们过去的悲惨经历,掀起平复的伤疤,以免勾起往事的追忆。殊不知,他们真正害怕的是遇到此类的痛苦,可谓讳莫如深。真正的强者却是将那份伤痛深藏于心底,认真地品味那份苦涩,待到再历经此类伤痛时,也不觉得苦了。正如一个吃惯了黄连的人,再吃其它苦物时,那些苦涩的味道已经变淡变无,因为他已经有黄连的苦垫底。

    居远峰抹去泪水,哽咽道:“沙漠正逢初春时节正值风季,根本无法辨认远处情况。那天,本是该寒风凛冽哪知天气竟出奇的炽热,沙漠的沙子好像被烤过一般,灼热无比。”

    五湖散人暗自惊心,即便是对沙漠气候地形非常熟悉的人也不敢在风季里试图穿越沙漠,虽然初春沙漠的热度比之仲夏稍有不及,但更可怕的是狂风。

    “那天,一会热得汗流浃背、酷暑难当;一会阴风阵阵,风沙蔽日。正当我疲惫不堪时,耳边传来轰隆隆巨响,大地似乎震荡起来,顿时黄沙漫天,一场浩大的龙卷风突然袭来。我爹拼尽全力将我从风中往外扔出,而他自己与我娘却??????”

    话至于此,居远峰已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颤抖耸动的双肩在极力克制着激荡悲痛的心绪。五湖散人伸手轻拍其背,轻声宽慰:“都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

    居远峰顿了顿,继续说来:“等大风过后,我再去寻找他们时,我娘已死在父亲身边,父亲仅剩一口气,看到我还活着艰难地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郑重其事的交给我,叮嘱道:‘远峰吾儿,为父已经不行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照??????照着纸上的指示去做,一定??????一定要独自一人亲自??????亲自去,切??????切记。’声音断断续续声中,蓦地终止,闭上眼睛,永远地闭上了,我最亲爱的爹娘双双离我而去。”居远峰说道情深处,再也抑制不住那分诺大的哀伤,扑到五湖散人怀里放声痛哭,似乎想要把这半年来的辛酸委屈一股脑泄、一并哭出。

    “等飓风过去,我寻得爹娘遗体埋好略作标记权当是墓碑,忽然腰部传来剧痛无法站着。好在食物和水都绑在爹娘身上,未曾丢失,我趴在炽热炎炎凸凹棱角沙粒上匍匐前行半个月之久,才勉强直立行走。不料碰上流沙,将要窒息之际抓住一株带针的沙漠植物,心口被下沉的尖锐事物划伤。”居远峰哭过一阵,止住了泪水。

    “原来是这麽回事,那你手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居远峰收回左手,看着手上蜈蚣伤疤,悲痛之余眼中闪过一丝惭愧,当时他竟然想到一死了之,“手上的伤没什么,现在已经不疼了。”

    越是轻描淡写,五湖散人越是感到揪心剧痛,不过见他历经生离死别依然如此坦然,心中欣喜之余更添惊讶,这个徒儿左手残疾身罹隐患,以十岁年纪便能横穿沙漠几多涉险依然活着,足见他有着常人无法比及的心智与过人的坚韧信念,若是悉心教诲培养日后的成就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想想五湖散人便释然,毕竟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正待安慰他,突然,双目神光一闪侧耳倾听,轻声道:“外面有人正朝破庙而来。”居远峰忙向大门外看去,月光朦胧不见人影。

    五湖散人笑道:“徒儿,他们尚在百步之外呢。”“师傅,你怎么知道有人来了,而且还在百步之外?”居远峰见师傅奇技层出不穷,悲伤被好奇之心取代,连连咂舌。

    “这就是所谓的‘地听术’,即使一个人在很远的地方走路也能听见。内力越精纯,听得更远。”五湖散人呵呵笑着,不等居远峰再问拉着他的胳膊:“走,咱们去瞧瞧,到底是什么人?”言罢携起居远峰,遂展开轻功身法向门口掠去。

    居远峰但觉两耳呼呼生风,眼中的景象飞快地往后急退,唬得急忙闭上双眼,真怕会突然摔到地下。片刻之际,两人已到百步之外躲在一株大树后,趁着朦胧的月光望去,四个模糊的身影不停晃动。?。ppa{netetety1e>;



………【第七章 挥泪暂别】………

    来到近处,拳掌交击之声隐隐震耳,显然激斗正酣。“啊”闻得一声惊叫,黑暗中出狰狞笑声:“嘿嘿,‘东方三雁’明年的今天便是你们的忌日,快纳命来吧。”但见那模糊的身影停下,其中一人抱着左臂,三人却是没有一个吭声。

    那狞笑声再起:“本来给你们敬酒,收为我的属下为我办事,不想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哼,不知好歹的东西!”

    却见那右手抱着左臂的人,冷笑道:“我们堂堂正派之士岂能与你这武林败类为伍,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说罢,挥舞手中长剑刺向那狞笑的身影。

    那身影嗤的一声,充满不屑之意,待到长剑近身身影陡然诡异一晃,剑势落空。其余两人见势头不对,立刻从左右两则递出长剑,既快且准。

    倏地一声冷哼:“就凭你们这几下三脚猫功夫,也想垂死挣扎,哼,浪费本人时间。”紧接着,一股雄浑掌劲无风自起,缓缓压向三人。

    那三人见状失声惊叫:“‘阴煞掌’!”声音惶恐战栗,极为不安。那人狂笑道:“还算有些见识,多说无益受死吧。”说话间,缓缓举起双掌,顿时一股杀气笼罩而至。

    居远峰浑身一个激灵,一股透心的阴寒自脚底泛起,暗想:“这人好恐怖,单凭这气息已经令我浑身不自在,更不用说直接面对他的那三人。”

    倏地,“东方三雁”身前一个身影神出鬼没的出现,“阴煞掌”邹善双眸中寒光一闪,收住掌势,冷笑一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本人不屑杀无名之辈。”

    异变突起,居远峰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回头一看自己身边,不知何时不见五湖散人。

    突然闪出的黑影不为邹善的气势所动,微微一笑:“原来阁下便是闻名江湖的‘阴煞掌’,老夫倒是要领教领教。”

    对方气势稳重丝毫不为自己气势所慑,邹善心下暗吃一惊,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东方三雁”仔细打量这位不之客,觉得有些面熟,其中一人试探地问:“前辈可是江湖人称‘五湖散人’?”

    不之客略一顿,“正是老夫。”

    “东方三雁”正当穷途末路之际,突然来了个大救星,不由得欢喜颤声道:“前辈侠名江湖中人无不如雷贯耳,多谢前辈仗义援手,晚辈感激不尽。”

    五湖散人不喜繁文缛节,摆摆手:“不必多礼,都是武林同道。不过对于有些败类却是不能客气了。”言罢,目光一凛锁在邹善身上。

    五湖散人闻名江湖数十载,侠名远播。江湖中人无人不知大名鼎鼎的“五散人”,即:云游散人、五湖散人、玉箫散人、不平散人、追魂散人。五湖散人位列“五散人”之二,足见名声之盛。他生平闲云野鹤惯了,而且经常出没中原五大明湖之间,即:太湖、洞庭湖、鄱阳湖、洪湖、巢湖,故江湖中人人常称五湖散人,反倒将其本名给忘记,他倒也不以为忤。

    邹善一听来者竟是大名鼎鼎的五湖散人,一颗心凉了半截,却不肯在人前示弱,“哈哈,原来是五湖散人,真是失敬。”

    五湖散人冷笑道:“姓邹的不必多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老夫动手?”知道对上五湖散人败多胜少,然而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生死是小名声是大,邹善当即肃容沉声:“既是如此,邹某得罪了!”一掌拍出,顿时飞沙走石,不见人影。

    五湖散人见状冷笑一声,缓缓推出一掌。“东方三雁”不敢承受那浑厚的气劲,纷纷后撤三步。居远峰见师傅与那人有一丈多的距离,竟然隔空对掌,惊讶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满脸不解:“隔了一丈怎么能打着对方?”

    双方雄浑的掌力接触一霎,两人浑身一震。五湖散人目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惊奇于对方掌力之强,手掌随即快变化,或伸或舒或曲或弹,一阵令人眼花缭乱后,雄浑激昂的掌力瞬间化为虚无。掌势变幻其中必有蹊跷,邹善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凝聚十层功力,再一次拍出成名绝技。

    啵的一声闷响,掌劲交集处激荡阵阵罡风,四周的树林枝叶纷纷莫名颤动,满地枯枝落叶无风乱舞,将二人周身尽数笼罩。

    居远峰但觉一阵天摇地动,心下骇然。天地间突然格外的寂静,待漫天飞舞的枯枝落叶慢慢散去,场中本来站立的两人却只有五湖散人依然屹立着。

    趁着朦胧月色,居远峰凝神望去邹善躺在地上口溢鲜血,脸色苍白,左手捂着胸口,一脸惨然:“不愧是五湖散人,好一掌‘随波二重浪’,邹某甘愿认栽。”

    其实五湖散人看似平淡一掌却暗含刚柔两种气劲,当第一层掌力消弭时,第二层阴柔气劲随之而,让人防不胜防。此人受他一掌居然不死,若不及时除去,将来必定祸患武林。当即冷笑道:“既是如此,那就受死吧。”

    举起右掌正待落下,却见居远峰突然从树丛后跑出,拦在邹善面前,“师傅,不要啊。”五湖散人大吃一惊邹善虽离死不远,万一他突然难将居远峰掳为人质,急忙拉过,“徒儿,你为何不让为师杀他?”

    居远峰想了想道:“人的性命只有一条,死了,他的亲人朋友会伤心的。”

    在一旁的东方三雁见邹善本难逃一死,哪知半路里杀出个乞丐模样的小毛孩,况且与五湖散人竟是师徒关系,其中一人不由得急忙提醒:“小兄弟,你大概不知道有多少人命丧这姓邹手上,‘阴煞掌’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臭名昭彰。”

    另一人赶紧附和出声:“不错,这次你饶他一命,他不但不心存感激,反而变本加厉,越残害无辜。”

    邹善闻得他二人之言,眼中露出不屑之色,狞笑道:“邹某人死而死已,想要邹某开口求饶,简直痴心妄想。”

    论理居远峰自然说不过他二人,然而若是眼睁睁看着邹善死在师傅掌下,于心不忍,只有将乞求的目光望向五湖散人。

    五湖散人看着徒儿乞求的目光,暗忖:“老夫刚收好徒儿,本该杀鸡宰羊歃血敬贺一番,如今这般岂不变成了杀人庆贺?好徒儿刚刚入我门来,老夫却在他面前杀人示威,岂不是令徒儿心寒,认为老夫是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之人?”转头向邹善挥手道:“今夜看在我徒儿为你求情的份上,暂且饶你性命,望你好自为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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