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绝之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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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绝之佛心-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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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可是给你的。”
  行了一炷香功夫,就见关嘉禾停下马,在外面道:“念青,就是这里了。”
  石念青和丢丢下了车,见是一处客栈,奇道:“到这里来做什么?”
  关嘉禾沉默着往里走,里面的伙计是认识他的,一路领着往楼上去。
  石念青拉住关嘉禾的胳膊道:“嘉禾兄,去见谁?”
  关嘉禾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慢慢的道:“念青,清波来了。”
  石念青一震,“清波?”
  关嘉禾叹息一声,继续往上走。
  石念青百感交集,夏清波这个名字,竟然在离别六年的时候,又出现在他的耳边。当年一别,原以为今生再也没有见面的日子了,谁知竟然还有再见的一天。
  石念青脚步不停,快速的跟上关嘉禾。推开门的一瞬间,关嘉禾回头道:“念青,清波病的不轻。”
  石念青还来不及消化这句话,就一眼看到里面床上躺着的一个人。关嘉禾走进去,轻轻唤道:“清波,你看,我将念青带来了。”
  床上的人散着头发躺着,瘦的几乎脱了形,听见这句话,他睁开眼,抬头望过来,目光停在石念青脸上。
  石念青一震,紧走几步上前,将他伸出来的手紧紧攥住,喊了一声:“清波。”
  夏清波蒙着一层惨白的脸上忽的绽出光彩来,他挣扎着往上起身,枯瘦的手指颤抖着,嘴唇开阖,只是说不出话来。
  石念青怎么也没办法将眼前这个人和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几分拘谨和羞涩之情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暗沉沉的灯光下,那些和关嘉禾、清波、和他三人把酒言欢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
  关嘉禾最大,夏清波最小,那时几个人跑出来玩,清波总是小心翼翼的请示了父母,他家教严,出来一趟不容易。
  两人有时就捉弄他,一次将他带到勾栏里听小曲,里面的大姑娘往他身边一坐,他立刻坐立不安,手脚都没地方放一样。一张清秀的脸涨得通红。
  石念青是个不羁的性子,尤其爱逗他,还总说他:“你一个大男人,以后当家作主了,还这样一幅脓包样子算什么?”
  岁月如梭,转眼间他们都不是当年的少年了,可是这一刻,那些记忆的碎片都随着这冬夜的风呼啦啦的出现在脑海中。
  石念青见他身子往外倒,连忙抱住他,将他头放在枕上。关嘉禾也俯身道:“清波,你别慌,念青来了,你慢慢说。”
  夏清波在床上急喘了几下,挣出一头的汗,关嘉禾忙从桌子上端了茶壶倒了一杯水,石念青接过来,扶他喝了几口。
  夏清波喝了水,似乎好了一点,躺在床上,胸口急促的起伏着,眼睛里渐渐的浮上一层泪影。
  石念青见他如此,心中难受,向关嘉禾看去,喃喃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关嘉禾只是无言,回望的眼光却似乎是含着欲言又止的意思,那目光扫到他身后的丢丢,似乎还有更深的一层含义。
  


☆、五十五 清韵

  丢丢接触到这样的目光,心头一颤。
  关嘉禾叹息一声,转开头去,半晌才道:“清波,歇歇,我替你说。”
  就见清波点头,松了口气似的将绷紧的身子放软下来。只将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石念青。
  关嘉禾看了一眼夏清波,暗叹一声,将他的事情说了。原来自从当年的科场案发,石家和夏家作为礼部的左右侍郎又被牵扯进去,石家获流徙之罪,发往极北之地,夏家潜回原籍。
  那夏清波的父亲夏袁尚是个严谨倔强的脾气,含冤受屈自然情郁于中,每日里悲愤抑郁,不多久就一病不起。
  石念青的父亲石白羽是个豁达的性子,在北方又赖关嘉禾照应,所以倒撑了下来。
  夏清波上面本来有两个哥哥,二哥早夭,大哥被贬谪到西南一个小镇上,做一个不入流的职务,家里便只有清波和妹妹清韵。
  夏清波虽是个儿子,可是从小循规蹈矩,在父母跟前唯唯诺诺,况且又是当做公子哥长到二十岁,不是个能抗事的,家里父亲病,母亲弱,妹子又是个女子,他便只好四处求人,虽说是老家,可是对于清波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原本有一处老宅,父亲在朝中做官时,同族中有人住在那里看家,那一家子住的久了,早就将这处房子看成了自己的,虽说父亲中间也曾回老家小住,但那时何等的风光,看房的人又是何等的殷勤。
  那夏袁尚想起以前在朝中做官,老家的人大事小事来求他,他是个最不会徇私的,所以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被发回,自然人人们都避得远远地,若是在别处也还罢了,在故土遭受这样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心中又舔一口气。
  那看房人虽说将房子让出来,但是东西就占了两间屋子,四口人加上一个奶娘勉强住下。
  妹子刺绣,奶娘给人洗衣,夏清波勉强召了几个蒙童教书,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不像个样子。
  后来父亲的病拖了两年终于不治而去,母亲身子本来就弱,父亲一走,整个人也垮了,不多久也去了。
  家里就剩兄妹二人和奶娘度日,那夏家小姐本是大家闺秀,京里生京里长,面貌风姿都是小地方人没见过的,因此上就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欺他兄妹势单,常围在门外说些疯话来调戏。
  夏清波一个文弱书生连骂人都不会,气的手抖,恨自己没用,便想着妹子终身大事,谁知妹子道:“我是爹娘做主,石家下了聘书的人,烈女不嫁二夫,我是不会再嫁的。”夏清波叹道:“那石家如今都在北地,念青兄居无定所,咱们到哪里去寻,当时他是怕耽误了你,写了退婚文书的。簪子也还了你,这就是表明两家各自随意,你这又是何必。”
  那夏清韵是从小受父亲教育,读着《列女传》长大的,当下道:“三哥,他写了退婚文书,可是并不是妹子本身有过错,咱家爹娘也没有同意。他虽还了簪子,可是这门亲事还是在的,你让我如何再嫁别人。他如今为爹娘的事情奔走可见也是个孝子,这样的人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他虽然眼下居无定所,总有安定的一天。到那时他若还认,妹子就算没有白守,他若已经成亲,那也是我的命,怨不得别人,哥哥莫要再逼我了。”
  夏清波想着如今的处境,委屈妹子嫁给这个小地方的俗人,倒不如随了她的愿,以后还有个盼头。
  当下也就去了将她嫁出去的念头,那夏清韵便也开始以石家妇自称,以绝了那些人的念想。
  丢丢从进来就一直站在门边不远的地方,这时候只觉那门缝里似乎有风一股股的吹进来,直吹得人心冰凉。
  清波在病床上支起身子,用手捶了捶床边的墙。不多时就听见门一声轻响,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对着清波喊了一声:“三公子。要小姐也进来吗?”
  清波喘了一口气,“让她进来吧,都不是外人,没什么好避讳的。”
  那妇人就朝后轻唤:“小姐,进来吧。”
  一个女子低着头缓缓的走了进来,那妇人挪了一张凳子出来,让她坐了。清波喊了一声:“妹妹。”
  那女子拿袖子半掩着面庞,听见清波唤她,才将袖子放下来,喊了一声:“三哥。”那一声哽咽沙哑,往上抬起的眼睛微微的红肿着。
  冬天时节她身上还穿着一件夹衣,头发是挽上去的,作了妇人妆扮。她相貌和清波很有几分相像,极是清丽温婉。
  夏清波抓住石念青的手,极慢的说道:“念青,我这病是不成的了,我没有什么心思,只有这么一个妹子,放心不下。”
  他眼睛直直的看着石念青,似乎是将全部的希望都集中在这几句话中,说了这么几句他就停下来又喘了几口,夏清韵哽咽着含了一声:“哥。”
  石念青握着夏清波的手,全身几乎已经僵硬如石,冷汗不知不觉的就一层层的冒出来,夏清波的眼睛里似乎燃烧着强烈的火苗,将那枯寂的面容都照亮了。
  “念青,我这一生没有什么本事,幸而有你和嘉禾两个朋友,也算没有白活一遭。”
  他说完这句话,勉强将泪痕逼进眼眶中,剧烈的咳了一阵。几个人手忙脚乱的给他拍着脊背。
  正乱着,就听见门口有店小二的声音道:“关大人,大夫来了。”门一响,就见梅亦寒领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大夫走进来。
  梅亦寒扭头看到站在门边的丢丢,愣了一下,丢丢和他目光对视,点了点头,招呼了一声:“梅公子。”
  梅亦寒也对他点了点头,望向关嘉禾时眉头却微微的皱了起来。
  丢丢见那大夫坐在床边开始请脉,便转过身,慢慢的走下楼去。                    
  作者有话要说:多么早的时间呀,更了一发,啦啦啦。


☆、五十六 醉酒

  王桂生坐在楼下,面前放了一壶酒,正在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看见丢丢下了,他站起来,往后看,见就丢丢一人,问道:“公子呢?还在上面?”
  丢丢点点头道:“嗯,他们有点事要谈,公子要问,就说我先回去了。”
  王桂道:“我送你吧。”丢丢摇摇手道:“不要,我正好到外面转转。”
  丢丢走到楼下的时候天空开始落雪了,细细密密的雪花簌簌的落下来。
  王桂生复又坐下来饮酒,他真不明白。这大冷的天,又下着雪,外面有什么好转的。
  丢丢沿着小街慢慢的走着,几家小铺子正在上门板,一个小男孩穿的像一个圆球,坐在门槛上吃手指头,他娘将他抱进去,他一边挣扎,一边嘟着小嘴儿,吐了一个泡泡。
  丢丢站在看了半日,直到那一家也将门板上好,只从窗缝中透出一缕缕的灯光,他才转身离开。
  今天关嘉禾叫上他一起来,丢丢明白那是为什么。
  可是他对自己说,那也没什么。
  这个时候,丢丢知道他是应该等着他们谈完一起回去的,可是他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这么一走就走回了石家。
  经过中院的院墙时,就听见里面摔门的声音,石吟红低低的喊道:“你就回去,回你的江南去,每日里什么心都不操,只是喝酒,成个什么样子。”
  丢丢低着头正要快步离开,就听院门响,和一个人碰了个满怀,那个人脚步踉跄,一身的酒气。
  丢丢慌忙扶住他,门边挂着两盏灯笼,晕黄的灯火底下看去,正是韩江洲。
  那韩江洲喝的醉醺醺的,有人扶他,就抓住丢丢的胳膊,口中喃喃的道:“能不忆江南?江南,江南……”
  丢丢努力扶稳他,小声道:“姑爷!”
  丢丢见他酒意满面,颧骨上面红通通的,就连眼睛里也带着红丝。显然是喝的不少。
  韩江洲抬头看到丢丢,怔了一下,忽然盯住丢丢的脸,目光直直的。丢丢正想要不要将他扶到志远房里喝点水,韩江洲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脸孔往灯光底下凑去,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看了一时,竟然将丢丢搂紧在怀中,狂乱的喊道:“江南,江南!”
  丢丢大为尴尬,他拼命的将韩江洲推开,口中叫道:“姑爷,姑爷。”
  韩江洲像是疯了一样的,抓住丢丢,力气大的惊人。
  丢丢想不到这韩江洲看着斯斯文文的,喝醉了酒以后,竟有一身的蛮力,怎么也挣不脱。他又窘又急,还不敢大声喊叫,怕惊了老爷子和老夫人。
  韩江洲搂住丢丢,眼泪流下来,哽咽着道:“江南,江南,老天怜我,老天怜我!”
  丢丢大冷的天被缠的一身的汗,他毕竟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用尽了力气,总算将他推开一点儿。
  正在为难间,听见脚步声走过来,丢丢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去,正是韩志远,韩志远也是刚从外面回来,走到这里,正看门前两个人影,刚想走上前看个究竟,就听见莫离的声音道:“志远,志远,快来。”
  韩志远快步走上前去,一看韩江洲的样子,就脑子疼,他小时候,因为喝酒,爹妈不知生了多少气,那时家里丫头老妈子多,侍候的也及时,石吟红还顾忌两人的脸面,不至于把他爹关在门外。
  现如今家里人少,也没那么多的顾忌,夫妻两人因为这事磨了这么多年也都越发的失了耐心。石吟红再也受不了他喝醉了酒念那首《望江南》。
  韩志远过去想将他爹胳膊挂在脖子上,被韩江洲甩开,韩江洲只将手紧紧的抓住丢丢的胳膊,眼里的泪水不停的流下来,目光里深重的哀绝使是丢丢心中发颤。
  韩志远见他爹和丢丢的情景诡异,心里惊疑,丢丢满面通红道:“姑爷喝多了,认错人了。”
  韩志远嗯了一声,道:“将他扶到我那去吧。”
  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将韩江洲扶着一路往后院走去。到了志远的屋里,将韩江洲放在床上,丢丢想去点灯,谁知那韩江洲抓得他死紧,他只好站着,等韩志远将灯点上,韩江洲躺在那里还在流泪,口中不停的喊着:“江南,江南,这么多年了,你总算原谅我了是吗?江南,江南。”
  韩志远只好过去,将他爹的手从丢丢的胳膊上拿下来,“爹,这是莫离,你老是抓住人家做什么,待会小舅还要找他。”
  莫离是谁?韩江洲心里迷迷糊糊的,莫离?江南怎么成了莫离了?
  他心里一阵惶急,坐起身,越发的将丢丢往怀里拉去,丢丢只好大声喊:“姑爷,姑爷,我是莫离。”
  韩江洲听了这话,怔怔的,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丢丢就觉得那双眼睛里慢慢的堆满了绝望。韩江洲放开手,往后躺倒,眼睛直直的盯着帐顶。韩志远给他擦脸,喂他喝水,给他脱了鞋子盖上被子,他也很配合,但是丢丢就觉得,他整个的就像是一堆熄灭的火焰,只一瞬间就失去了生机。
  等到韩江洲终于睡去的时候,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这是两个人这段时间来很少的单独相处,丢丢有点尴尬,就道:“志远,我回去了。”
  经过韩志远身边时,韩志远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丢丢抬眼看去,韩志远有点不自在,松开他的手道:“那屋也没有亮灯,想是小舅还没有回来,你先坐会儿吧。”
  丢丢和韩志远在小厅里坐了,韩志远生了炭盆,丢丢看那炭火一点点的亮起来,室内渐渐的暖了。
  韩志远在炭盆上煮了一小壶茶,不多时,茶滚开了,韩志远倒了两杯,丢丢捧着杯子暖手。
  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韩志远只觉得不见他还好,一见到他,心里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闷闷的难受。两人坐了一会儿,韩志远见他面色有些苍白,眼神也呆呆的,不禁问了一声:“你脸色不太好。怎么回事?”
  丢丢转过眼来,强笑一声道:“可能有点着凉了,没什么。”
  韩志远就起身找了一件棉袍,给他披上,丢丢道:“不用,这屋里暖和。”
  韩志远也不说话,坚持将衣服给他披好。“你这人,有什么也不说出来,到时候病了也撑着吗?”
  丢丢喝了一口茶,就觉得那股温暖的感觉一直顺着暖到腹中。
  韩志远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韩志远道:“原来江南是个人的名字。”
  丢丢暗叹一声,看来这韩江洲也是个将心事藏得很深的人。
  良久,丢丢问他:“你晚上怎么办?”
  韩志远说:“住客房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看文文的亲们!


☆、五十七 朋友

  那天晚上,石念青回来的很晚,丢丢躺在床上其实是没有睡着的,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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