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这个样子很好笑吗?”萧衍盯著宝融淡淡的笑脸,心里虽喜悦,可是那张犹如万年冰窟的冷脸却丝毫没有显露出半点,反倒是压低嗓音命令道:“把鞋脱了,上床。”
宝融瞬间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慌张的向後退了一小步,却不小心踩到了前脚的鞋跟,一个踉跄作势就要向後倒去,若不是萧衍及时伸臂将他勾入怀中,只怕是要被摔个四角朝天了吧。
可萧衍这一捞却牵扯到了後腰的伤口,一时痛的龇牙咧嘴,好半天才缓过来。
“你这个小东西,真是一时不在你身边,你就要出事。”
宝融被死死的揉在怀中,听著那颗强劲而有力的心跳,而耳朵恰巧压上了一粒饱满坚硬的凸起,虽然不算大,却让他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怎麽办,该怎麽办?要推开吗?可是他身上有伤,可如果不推开的话,这种姿势──岂不是太羞耻了吗?
“我──是为了你才受的伤,所以,你要负责!”萧衍将唇贴向了宝融柔软又极为敏感的耳垂,声音充满了男性特有的磁性而性感。
“朕、朕可以帮、帮你揉揉!”萧衍的鼻息很重,喷出的热气让宝融骨子里燃起一阵怪异的感觉,尤其是当脸贴上那方赤裸的胸膛时,这种感觉就变得更加的强烈。
“揉揉?”萧衍嘴角划过一丝冰魅的诡笑,“你以为揉一揉我就不会痛了吗?你知不知道,那把刀插的有多深,疼得我连饭都吃不下,而且,连呼吸都觉得痛得要命,所以,我要你补偿我!”
“补、补偿?”
“对呀,补──偿!”萧衍故意将最後两个字拖得很长,声音也很是暧昧。更‘可恶’的是,他一边说,还一边伸出一只手倏的滑入宝融的衣中,“是想自己脱掉衣裳,还是──想我帮你脱呢?”
“明、明日还有早朝,朕、朕要先回寝宫休息了──”
“先回答我的问题,不然,就算你是皇上,也休想踏出我萧衍的地盘半部,我数三下,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好好思考,选择一个你认为好答案,不过,我要事先申明,若是我数完後,你仍没有告诉我答案的话,那──我可就要按著我自己的意愿来了!”
“你、你卑鄙──”宝融低骂了一句。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个男人就算伤的再种,自己也不该对他产生半点怜悯。
萧衍饶有兴致的摇了摇头,“我的乖融儿,你能不能换个词来形容我呀,卑鄙这个词我听得耳朵都起了茧了。如果你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词,我可以教你几个,比如说禽兽啊,恶棍啊,混蛋之类的,换著点用,我听著也舒服。”
“你──”
“那──我就开始数了,一……”萧衍玩味正浓的瞧著宝融幽黑的发丝,“二……”
宝融极力的控制著自己怦怦乱跳的心,都已经数到二了,他还没有作出选择。
“三……”宣告思考结束的声音响起,宝融的唇才刚刚开启,萧衍的大手就已经将他裹在身上的衣物撕扯开来,接著手臂一用力,便将他抱上了床,是他侧躺在身边。
“你放手,快放手──”宝融扯著嗓子破吼了一声,手脚也胡乱的挣扎个不停,可当睁开眼睛,看到那条条缠绕的布条再次渗出些许淡红之际,动作便猛然停了下来。
再抬眸,便看到萧衍紧蹙著剑眉,一付痛苦至极的模样,可嘴角那道温存的笑却依然保持著。
“对、对不起,朕、朕撞、撞到你的伤口了吗?”宝融满眼愧疚的望著那方宽厚健硕的胸膛,低喃道。
萧衍轻笑了一声,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透出了难得的悲怆与苍凉,他将宝融紧紧地搂在自己怀中,拉过旁侧的锦被。
“就这样,好好睡吧!快到上早朝时,我会叫醒你。”萧衍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方才戏谑的口吻顿时消失全无,语气平淡温和的几乎不真实。
“可、可是──”宝融对他这种反常的举动反而有些不习惯,支支吾吾的想要辩驳,可终究还是被他的一句话‘逼’的无言以对。
“今晚,只是今晚,就这麽躺在我身边,好不好──”萧衍边说边合上了眼睛,就好像睡著了般,只是静静的吐息著。
有那麽一霎那,宝融似乎从他的嗓音中听出了几分酸楚和苦涩。
真是傻瓜,怎麽可能,一定是自己听错了。他虽然这麽想,可身子却始终没动弹过。不知为何,他深信,就算萧衍是个再冷血,再霸道,再无情的人,内心深处,也一定有著一块儿无法治愈的伤口。
此刻,他突然冒出一种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可怕的想法。他竟然希望又一日能够凭自己的力量治好他埋於心底的创伤。
他自嘲般的笑了笑,只觉得冰冷的身体渐渐变得暖和起来,好困啊!
突然,自半开的窗子刮进一丝凉风,将半截蜡烛的烛焰吹灭。
房内,顿时一片黑暗。宝融微微蠕动了一下身子,低低的呢喃了一句话,说完,便又沈沈的睡去了,只是绕在他背後的那条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萧衍缓缓睁开眼睛,忍痛抬手抚摸著宝融柔滑的脸颊。
苦笑了一声後,低语道:“我萧衍──怎麽会爱上了一个这世上最不应该爱的人,笑话,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0。42鲜币)阴谋的前奏
然那边厢,一道苍老辛辣的厉声在密闭的石室内荡起。
“事情办得怎麽样了?”
“回大人,本来差一点那小皇帝就一命呜呼了,可半途中却突然杀出了个萧衍,所以──失手了。”石室很暗,只有东南角燃著半截蜡烛,微弱的烛光映射在对面的石壁上,隐约可以看到各种奇形怪状的皮鞭,再加上自石缝中散发出的股股浓重的血腥味,不难判断出这里是间刑牢。
“失手了?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吗?”说话之人坐在一把金色的龙椅上,浑身被一件黑色的斗篷笼罩,由於是背光而坐,所以无法看清样貌,只能从声音听出,约略是个六十岁上下的老人。
“属下自知有罪,还请大人责罚?”跪在龙椅後面的人一袭青衣,腰间系著条翠色的锦带,虽然他说得干脆,可仍是能听出声音中明显参杂著一丝胆怯和恐惧。
“责罚,你以为我责罚了你,这件事的结果就会改变吗?”
“──”
“真是饭桶,连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都解决不了,还敢来见我,在我面前讨罚,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老人扬手重重的击上了坚硬的扶手,倏然起身,“你在我手下也有七八个年头了,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不过念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我要你拎著萧宝融的脑袋来见我,听明白了吗?”
“属下谢大人饶命,不过──”
“不过?不过什麽,有什麽话直说,别像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这不像你的风格──”
“是,属下觉得,要想杀了那个萧宝融,首先要除去萧衍,据属下调查所知,那个叫萧衍的男人武功高强,而且还结交了很多外族强硬势力,还有,属下觉得那人似乎知道些什麽,派了很多眼线保护著那皇帝,所以──”
“所以,你想我给你多派些人手吗?”
“属、属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只、只是──”
“行了──”老人扬了扬手,“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说谎,我会多派些人手支援你的,但你也要记住,要取一个人的性命,尤其是像萧衍这种城府极深的人,不能用蛮力,而是要用智取,只要抓住了他的弱点,就不怕他不乖乖就范,我说得话,你听懂了吗?”
“是,属下明白。”
“既然明白了,就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待青衣人离开後,老人又将身沈在椅中,残忍地讥笑了两声後,手指死死的捏紧了扶手,狠辣道:“齐国的江山早晚有一天会落到我的手中,哈哈哈……”
翌日,宝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惊讶的发现他睡在自己的龙榻上,还没来得及寻找那个与自己同床而睡的男人,就被门外一道尖细的声音扰乱了思绪。
“皇上,该上早朝了。”
话音刚落,寝宫的门就被推开,一行穿戴考究的宫人们井然有序的依次跨入门槛准备为皇上洗漱更衣。宝融似乎仍不太习惯被一群人这麽伺候,穿衣时还是有些羞涩和扭捏,惹得一些年纪较他长得宫女们总是会低声地嬉笑两声。
被她们这麽一笑,宝融的脸更是涨得通红,他知道这些宫女们并没有恶意,所以也就由著她们。
上朝时,宝融目光不自觉地便将众臣扫视了一遍,当没找到萧衍的身影时, 他竟觉得有些失落,心里酸酸的。大臣们陈说得奏词他也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著萧衍身上的伤是不是已经无碍了。好不容易熬到下朝,这才令他烦杂的心绪渐渐舒缓下来。
走出大殿,他冲随在身後的小公公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继续跟著,独自一人朝著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可当路过莲池,目光不经意的瞟上水上的莲花时,他却陡然停了下来,望著清雅脱俗的淡粉色花团便开始发呆。
“哼,你这个低贱的奴才,长著两只眼睛,见到了袭公子还不下跪,想找死吗?”一个穿著绿衣的小童张口大骂,吓得端著托盘的小宫女手一抖,其上的梨花糕瞬间撒了一地,她也顾不得收拾,双脚一软便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
“奴、奴婢拜见袭、袭公子。”
“哼,还不快点把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省得我家公子看了碍眼。”那小童仗著自己主人的身份,也耍起威风来,话语也越来越放肆。
“是、是,奴婢这、这就收拾。”
萧宝融闻声,瞬间回过神儿来,转身循声望去,这才看到前方乱世堆砌而成的假山旁,立著一身著绛红色绣花锦衫的男子。
那男子相貌秀气十足,就好像出水芙蓉般超凡脱俗。
只见他微微抬眸,便看到了立在前方的萧宝融,淡淡的一笑之後,便疾步走至宝融身前,毕恭毕敬的跪地颔首行礼。
“袭风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跟在袭风身後的小童可能也没料到会突然冒出个天子来,刚才的威风霎那间化为乌有,脸色惨白的也赶忙跪地。
“起来吧!”宝融在袭风近身之前,便很快将他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眼,总觉此人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能先让他起来。
“谢皇上──”袭风起身後,一双柔媚的眼睛便直直的盯著宝融看个不停。
“你是──”
“哦,回皇上──”袭风马上接话道:“皇上可能对袭风不熟悉,但皇上一定知道家兄的名字,家兄名叫袭舒尘,是齐国的大将军。”
“你是说──袭舒尘?”宝融回想起来。那个袭舒尘,不就是三番五次阻拦自己的人吗?不过,自那夜将他用迷药弄晕他之後,就再没见过他。想出言问一下他的状况,却终究没有启齿。
“是的,皇上,袭风这次进宫也是为了见家兄,因为家中出了些状况,所以──”袭风说著,攥著拳头的右手突然紧了紧,嘴角扯出的雅笑让人看了极不舒服。
“是吗?”
袭风点了点头,又开口,“皇上这是要去御花园吧,那袭风就不打扰,先退下了。”
宝融眉头急皱了一下,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一股浓烈的桂花香涌向鼻端,可让他不解的是,这周围连半棵桂花树都没种,怎麽会有桂花的气味呢?
“皇上,您怎麽了?”袭风见宝融微微摇晃的身子,顿时大惊失色,赶忙跨步上前,及时搀住了他的手臂,关切地询问。
(0。4鲜币)宝融被擒
“没、没事,只是有些头晕而已!”宝融一手扶额,觉得整个人就好像染了风寒似的,周身顿时冒出一阵虚汗来。
“皇上,若是您不嫌弃的话,就让草民送您回寝宫歇息一下吧,顺便叫太医给瞧瞧。”
“不用了──”宝融费力的抬手摆了摆,“朕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去办你的事就行了。”
“可是──”袭风一脸为难的表情,“皇上,草民觉得这麽做有欠妥当,若是皇上身体真的不适,半途中如果──”他没有将话讲完,就被宝融干脆的一口回绝。
“朕不要紧──”说著,便猛地将手臂从袭风的双手中抽离,顷刻间,身子没有支点,便又开始向一侧倾去。
宝融低吟了一声,短短的谈话间,不仅仅是额头,连锦袍都浸湿了些许,脚下更是像绑了巨石般,沈得抬不起来。
“皇上,还是让草民将您送回去吧!”袭风声音中带著几分急迫,回头冲身後的小童喊道:“快,让太医马上到皇上的寝宫来。”
“知、知道了!”说完,那小童便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宝融极力维持著自己愈渐模糊的意志,可是终究还是抵不住睡意的侵袭,沈沈的倒在了袭风的臂弯中。
薄润的红唇弯起一道愤恨的笑容,正巧,有一行持刀的侍卫行经於此,袭风便借机让那些侍卫将宝融扶回寝宫。自己也装出一付焦急不安的模样随在了後面。
相府中,萧衍正坐在床上养伤,可心底翻起的一阵阵狂燥却叫他心神不宁,虽然他已经派了很多人手保护萧宝融,甚至连心腹也遣了去,可是他心里还是乱乱的。
就在此刻,房门上响起了敲门声,很急促的三下,听上去像是什麽暗号。
“进来──”萧衍撇开烦乱得思绪,冷声道。
房门被推开,一个被黑色劲装包裹的年轻人闪身而入,步伐迅捷的走至萧衍床前,颔首恭敬的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於他面前。
“主上,属下在院门处发现一张被暗器钉在墙壁上的字条,因为疑虑怕有什麽人对主上心怀不轨,所以就擅自打开查看,没想到──”
说话之人,正是罗炜。
“字条?”萧衍冷眉急蹙,也顾不得动作太大是否会牵扯到伤口,闪电般的身手夺过纸条,冷峻的养身迅速的将上面的黑色小纂扫过,本就略微苍白的面颊已然血色全无。
“我要出去一趟,你带上一些手下,马上赶到皇上的寝宫,在周围守著,记得,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轻举妄动,听到了吗?”萧衍一边下著命令,一边扯过床上的外袍披在身上,就急著朝房外走。
“主上,您──真的要去吗?”罗炜犹豫了片刻,但马上就追上前,竟一把拽上了萧衍的手臂,“主上,属下认为这是个好机会,正好可以借此来除掉萧宝融,主上不是也想取那人的性命吗?依属下之见,那种贱人,主上根本就没必要亲自动手,让──”
“住口──”萧衍怒吼了一声,声音之大连屋顶似乎都震了几震,转身扬手就朝罗炜脸上掴了一巴掌,“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我的决定都敢阻挠了,是不是?这个世上,能杀萧宝融只有我萧衍一人,除此之外,谁若是敢动他一根头发,就算那个是我萧衍的亲兄弟,我也会亲手将他杀了,绝不──手软。”
罗炜的嘴唇微微颤了一颤,眸中明显划过一道惧怕和苦涩。
“是,属下知罪了,还请主上责罚。”
萧衍冷冷俯看了他一眼,“等这件事结束之後,自己去领一百军棍!”甩下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罗炜狠狠地咬著下唇,努力控制著自己几欲发狂的拳头,起身也出了房门,在他看来,主上的命令高於一切,而他自己,只不过是一枚随时都可能被丢弃的棋子而已。
皇帝的寝宫内,宝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第一感觉就是从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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