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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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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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有人不是这么想的?”梅昀风装作吃惊,“梅某竟不知道对沉檀宫那群十恶不赦的恶贼还可以有别的想法,此等骇人听闻之事真是从未有过。何掌门,不知你说的那些‘不是这么想’的人到底想的是什么。”
  何全无言以对,只冷哼一声:“谁肚子里想的什么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就是来取沉檀宫满门项上人头的!”
  周门主听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他向来和何全不对付,就出言打趣他:“何掌门的恨意,我也感同身受。但既然何掌门不知道他人肚子里想的是什么,还是不要妄加评论才是。”
  钟宏见这群年过不惑的老男人像女子一样你一言我一语闹个不休,只差扯头发挠脸,一片乌烟瘴气,气得他出掌击断路上一株合抱粗的杨树。那杨树受他们牵连,死于非命,倒在地上,恨恨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这才让他们住了嘴。钟宏见此大笑三声,朗声道:“你看你们,凶手不抓,正事不做,只学会了这嘴皮子上的功夫,真该送去说书才不辜负了你们的口舌,何苦呆在这武林里屈才?”
  一番话把众人都说得面红耳赤,连连称是。
  教训完他们,钟宏道:“这小道士溜得贼快,我看今晚是抓不住了。干脆众人先回去休整一番,遣人打听曲楼主的下落,明日有了消息再去屛悦轩议论此事。”
  在场有人提醒他屛悦轩已经被烧毁了。
  他唾了一口,道:“真是倒了霉了!那去哪里?”他看向众人。
  梅昀风道:“梅某早已打点下去,需要什么流芳园一应俱全,不如来这里吧。”
  “嗯,你话虽多,做事倒让人舒坦。”钟宏道。他以为他这是在夸梅昀风,哪知此话一出众人都窃笑起来,好在梅昀风大度,不将此放在心上。
  钟宏却不解道:“刚吵吵完了,怎么又笑开了?都各自闭嘴回去。聚丰楼刚出了大事,你们就算不生出一点悲戚之心,也该警惕起来、多加防备。你们说出去都是一门之主,但哪里有一门之主的样子?”
  他年岁和辈分在这里最长,众人敬着他,被他训了也并不反驳,遂三三两两告辞回去。
  只有李启玄还留在此处,见众人都散了才走上前去与钟宏攀谈。他与钟宏是同辈人,因此钟宏也不拿对付小辈那一套来对付他,而是以朋友之礼相待,对他说:“喲,李真人,久仰大名。我前些日子诸事不顺,正想去清微观找您算上那么一卦,谁知竟然在此地遇上了。”
  “……”李启玄脸色青了几分,勉强道,“我们不行世俗占事。”
  钟宏与他勾肩搭背,道:“唉,你看你们,守着这些清规戒律,这也做不得那也做不得……这样子的人生哪有什么快活的?城里算命的四百文一卦,能抵好多香火钱了吧?”
  李启玄霎时面红耳赤,狠狠甩了甩拂尘,争辩道:“做道士是为求道,哪是为了快活?修道当安贫乐道、不务荣华,虽有黄金百镒,于我等也不异黄沙粪土。”说到此处,他想起清微观清汤寡水、入不敷出的惨况,难免哀戚不能自已,险些又掩面痛哭起来。
  钟宏自然不知道他的难处,还以为他境界果然如此之高,相形之下,为自己的浅薄自惭形秽,又问李启玄:“那李真人找我是——”
  李启玄想起正事,犹豫半天才开口道:“还不是因为我那劣徒……实不相瞒,在清微观时这孩子屡犯戒律,但都被我等施以惩罚、加以教诲,渐渐的也有了个样子;而且他虽然顽劣,但心地纯明和善,加之年幼时便入清微观学道,和那劳什子沉檀宫绝对不会有牵扯啊。这中间一定是有些误会,还请钟大侠在各位掌门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待我找回那徒儿,盘问清楚来龙去脉,再向诸位豪杰陈说。”
  “这……李真人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要说服他们不容易,这事还是等找到小道士问清楚再说。”
  梅昀风这边没走出两步,周门主便向他投去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想起今日周门主多次为他说话,到了这个年龄,自然知道不会有人平白地对你好,那么周门主多半是另有所图了。
  他们渐渐走到一起,先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待四下无人,周门主开口对梅昀风道:“梅庄主为武林大会费了不少心力,周某也看在眼里,只是这些坏事不长眼,偏生在这节骨眼上了。”
  “不敢当,武林太平无事是梅某心中最大的祈盼,只是梅某似乎弄巧成拙了。”
  “哪里哪里,我们可都记着梅庄主你多年为武林奔波的功劳。周某前面也说过了,梅庄主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周某虽不才,但梅庄主的事我一定不会怠慢。”
  原来周门主是在向梅昀风伸出橄榄枝。刚打发了一个沉檀宫,又来一个七门峡,梅昀风这回不敢妄动,只随口应下便同周门主告别。
  梅昀风心乱如麻,因为方才追初九时并没有看到梅尧君,好不容易等到独处的时候,他立刻召出死士,问他们梅尧君的下落。
  死士答:“公子与道士一同离去,下落还待追查。”
  梅昀风怕的就是这个,他焦头烂额,下令让死士定要把梅尧君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梅尧君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们特意等到夜深才往城中走,正是夜市散去、百姓各自归家熄灯预备就寝的时候,街道的冷寂显得梅尧君这声喷嚏格外的响。初九吓了一跳,怕引人注意,赶紧捂住梅尧君的口鼻,却被梅尧君一把推开。
  初九默默掐指一算,道:“准是你父亲在念叨你。”
  梅尧君不料初九仍醉心这些荒唐鬼神命数之事,试问世界观不同怎么在一起?他对自己的婚姻生活彻底丧失信心,差点拔腿就往回走,但对初九还有最后一点指望,问他:“若举头三尺真有鬼神,你怎么还会蒙受这等冤屈?”他说出这句,觉得有些为初九打抱不平的意思,又接口道,“……连累我同你一起奔走。”
  初九煞有介事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只是这天意贫道还未能参透。”
  梅尧君确定初九已经无可救药,翻了个白眼,道:“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初九赶紧接上:“爱过。”然后后脑勺就被梅尧君重重打了一下。梅尧君手劲很大,因此这一下也特别响,以至于吵醒一位刚睡下的妇人。
  妇人推开临街的窗户,睡眼惺忪地责骂他们:“打情骂俏摸光腚,哪有在大街上干的?”把两人训得满脸通红。
  等妇人忿忿然阖上窗,梅尧君才把话问出来:“你信神还是信我?”
  “待贫道仔细想一想……”初九如实说。然后又挨了一下子,可见在梅公子面前最好不要说实话。
  老实说,初九两者都不信。他虽然是个道士,但从他平日里懈怠念经还老是挂科便不难推断他对神并不虔诚;而人就更不可信了,尤其是梅尧君这种善变的男人。但初九刚挨了一下子,已经知道在梅公子面前不能说实话,他只好说:“当然是信你。”
  初九做了很长时间的江湖骗子,虽有被拆穿的时候,但终归还是得逞的次数多。因为他正经的样子分外人模狗样,说起话来简直让人不得不信。梅尧君第一次见他就着了道,被他外表所欺骗,拉着他跑了半个城;相处半年,竟然全无长进,初九这么说,他也就这么信。
  他呆立了片刻,伸手去揉初九的脑袋,温声道:“走吧,先将曲断送至老板娘处,再同我去找父亲想办法。”
  梅昀风的事,初九几次欲言又止,这回也不曾说出口,只道:“先去找老板娘,迟了老板娘该睡下了。”
  转过这个街口,便到了老板娘的酒馆,门却牢牢锁着。初九从门缝往里看,一片漆黑。
  “今天老板娘睡得真早。”
  “那……他怎么办?”梅尧君颠了颠肩上的曲断。
  “老板娘不该这么早歇息,贫道去后院看看她房里是否还点着灯。”
  他们便绕到酒馆后院,初九翻墙进去,梅尧君抱着曲断在外等着。
  初九进去之后,梅尧君疲态尽显。他何曾见过横尸遍地的惨状?他过往的生活安定到乏善可陈的地步,是平不动的暮江,岸上有春花满正开;而江湖斗争分明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今日种种恍然如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因为是梦,便无章法可循。所以下一刻的所见所闻又让他始料未及。听见院里的初九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他心头一紧,大声喊道:“初九?”
  初九从他旁边墙上翻下来,几乎是连滚带爬,最后跌进他怀里,把他撞得连退几步。
  他感到初九在发抖,这种情景之中他反而镇定起来,拍打初九的面颊,小声问他:“发生了什么?”
  初九不答,梅尧君再问。
  良久,初九借梅尧君的支撑站定,他脸色煞白,沉默的样子宛如一尊雨中的雕像。他说:“老板娘死了。”
  梅尧君如遭电击,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一把扯过来初九,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几只巨大的蝙蝠从他们上空掠过,稳稳落到他们周围,恰好挡住他俩的去路。梅尧君大惊,他认出这些人都是父亲的死士,而他们身上有着分明的敌意。
  黑暗中不知是谁开口说道:“公子,请同我们回去。”
  梅尧君反问:“那他呢?”“他”指初九。
  死士沉默,如同一堵墙,在他们周围纹丝不动。
  一道流丽的雪光,是初九拔出阙一,他对死士平静道:“让开。”
  死士没有让开,而是聚拢,像黑压压的鸦群,与那道锐利冰冷的雪光缠斗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

  初九原以为这些死士赤手空拳,过招之后才发现他们两手均持一尺余长的短剑。短剑让其招式更加灵动迅疾,加之他们人多势众,攻击环环相扣,有如极快速地挑动琴弦,剑招便是密密匝匝、短促尖锐的乐声,让初九应接不暇。
  他挥剑刺伤一个靠近的死士,鲜红而灼热的血线从对方伤口中喷射而出,落地时有淅淅沥沥的响声,像春蚕吐丝,又像一场沾衣不湿的春雨。初九想起在清微观与几位师兄打斗、被师兄向师父打了小报告那桩陈年旧事,关禁闭之前,他被李启玄叫去,李启玄一边怒气冲冲地用拂尘抽他,一边训诫他:“不得出手伤人!”然而,他现在已经离那些日子太远太远了。
  尽管艰难,但初九依然维持着微小的优势。最初死士共有六人,现在已经在初九手下折损两人,剩余四人不惧不退,反而使出更加变幻莫测的剑招,步步逼近,像一张无声无息收紧的网。
  梅尧君心跳如鼓。贴身搏斗中,死士的武学有绝对的制胜权,再相持下去只是夜长梦多,迟早会被对方扭转乾坤。于是他狠了狠心,捉住初九的右手腕,托住他的手将剑横在自己脖颈处。梅尧君皱眉,大声道:“都住手!”
  初九也被他吓了一大跳,差点一手滑割断梅公子的喉管,几乎和梅尧君同时,初九既惊既怒道:“你做什么?”
  眼见梅尧君的小命就悬在初九颤颤巍巍的手上,死士果然不敢动弹,生怕初九或是梅尧君一激动撕了票。
  “退开!”梅尧君命道。他瞪了一眼吓得魂不守舍的初九,恨铁不成钢道:“把剑拿稳,割到我脖子了。”
  初九尝试冷静下来,但适得其反,他的右手抖得更厉害,剑刃甚至划破了梅尧君的颈部皮肤,片刻之后,鲜血就从发白的伤口流出。梅尧君感觉自己被一条冰凉的蛇咬了一口,打了个寒战,看初九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气得牙痒痒,若不是不合时宜,他早就给初九一个爆栗了。
  伤口不深,但对恐吓死士有立竿见影的奇效。那些死士见了血,瞬间紧张万分、手足无措。
  “给我立即离开此处,不得跟上来。”梅尧君重复了一次,这次那些死士都有些动容。
  他们面面相觑,于沉默中用眼神交换彼此的念头;几尺之外,初九的剑架在梅尧君脖颈上。这是两座针锋相对的冰山,最终是死士一方做出妥协。他们交流完毕后,对梅尧君点头致意,背起伤者飞身离去,眨眼之间便消融在浓重的夜色里。
  半盏茶后,确定死士已经远离,梅尧君才推开初九,气鼓鼓地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认真思考会不会留疤的问题。初九脱力般倒退几步,手中阙一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梅尧君知道自己把他吓坏了,于是便改变主意不打他,用没有血的那只手去揉初九的脑袋,安慰他:“没事的,我们快离开。”
  初九点点头,抓起地上的阙一,插入剑鞘,于腰间系好,又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绢,要给梅尧君擦拭血迹。
  梅尧君瞥了一眼那张手绢,大惊失色,撇着嘴避让初九的手,从袖间抽出一块雪白的绸布,自行一点一点地擦净颈上沾染的鲜血。
  初九再次受梅尧君嫌弃,并不介怀,他深情地凝视梅尧君,心有余悸道:“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梅尧君被他哄得融成一滩糖水,温柔道:“不会发生这种事。”
  “幸好……”初九喃喃道,“不然,你死后变成鬼,贫道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梅尧君额头上青筋直跳。此刻他的心情若写下来,一定是字字血泪,楚辞、白头吟、长门赋之流拍马都不及其沉痛万一。他追悔莫及,恨不能时光倒流到半年前,好让他绕开那个鸟不拉屎的小镇,遇不上这个负心薄幸的江湖骗子;至少也要在刚才同死士离去,与这人分道扬镳,从此不复相见,免得生生熬成一对怨偶。
  初九却浑然不觉,他把曲断背到背上,对梅尧君道:“我们还是速速离开,不宜在此耽搁。”
  梅尧君前一刻还恨得咬牙切齿,这时候竟然一言不发随初九离去。他一边走一边顾影自怜,痛心疾首于自己从一枚冷酷霸王攻沉沦至小媳妇儿攻。他为此耿耿于怀,后来一连失眠了好几日。
  为找曲墨,他们一路南下,预备去平昌县聚丰楼处打听曲墨的消息,也好与他澄清此事,并一道找出凶手。山水迢迢,又多次遇到来路不明之人的围追堵截,他们行得很慢,夜里便宿在破庙废宅等处。
  曲断第二日醒来,讶异自己为何身处此地,吵着要梅尧君和初九送他回去。
  梅尧君早看他不顺眼,直言道:“你回不去了。”
  曲断一听,以为是他两人使坏,要掳走自己,遂又哭又闹,正气凛然地指着他们道:“妖孽!快放我回去!”
  梅尧君重重敲打他的头,厉声说:“闭嘴,放你回去你小命就没了。”
  这话成功威慑到曲断,曲断愣了半天,不解其意,又缠着初九问为什么。
  初九不忍告诉他,梅尧君却没有那些耐心,对初九说:“烦透了,把他嘴堵上。”
  初九摇头,责怪梅尧君:“你竟然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曲断见有初九为他撑腰,抱紧初九大腿,说:“死没用的公子哥,心肠忒坏!”话音未落,便被点了睡穴。
  梅尧君还没来得及生气初九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就被眼前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暗自感慨他手段之高,又在心里为自己下半生点了一支蜡烛。
  亡命天涯,对于一对新婚燕尔的小情人来说,原本勉强能算得上浪漫,是让革命友谊再次突飞猛进的契机,但偏偏被一个小孩搅和了。梅尧君日日郁郁寡欢,阴晴不定,仿佛提早进入更年期。
  初九话也很少,背地里摸摸索索,不知在做什么。
  一日,下起了大雨。冰凉的雨水从荒宅单薄破漏的屋顶滴落,恰好打在梅尧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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