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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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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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春秋又掏出毒药,道:“这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解药,如你们所见,已经被我毁了。”
  梅尧君嗤道:“手段如此下作!”
  洗春秋说:“公子说笑了。春秋比不得你们,本就是下作之人,做的自然是下作之事。”他转向初九,“道长意下如何?实不相瞒,我武力不及你,刀剑相向我无法取你性命;好在亡命之徒不拘一格,只能出此下策。你服下毒药,我便放梅尧君走,如何?”
  初九点头赞叹道:“的确是好手段。”
  梅尧君语无伦次道:“胡言乱语!初九,你听好了,如果你答应他,我不会念你半分的好,我会恨你,一提起你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初九一言不发。
  “不,我转头便会忘记你。别以为这样做就能让你记住你,对你念念不忘。我会把和你有关的全部忘记,不过是短短一年光景。我会去成亲生子,会去找……”
  初九笑着打断他:“找访玉楼的添香、翠微楼的画鹃、白屏阁的悦澜……以前常听梅公子你提起,贫道虽未有幸得见,料想也该是难得一见的妙人儿。梅公子以后见到她们,请代贫道问好。”
  梅尧君喉头仿佛被什么堵住,一阵阵炽热的酸楚涌上眼眶。世间万种莺莺燕燕、桃红柳绿,全不及那人的一片素白的衣角,哪怕那人体态不娇柔、容色不冶艳、嗓音不温软……平平淡淡的清粥小菜,他愿意吃一辈子,还愿意吃下辈子。
  “你不怕他食言,不肯放我走?”梅尧君轻声问。
  初九把目光从梅尧君身上移向洗春秋,带着明显的质询。
  洗春秋笑道:“两位大可放心。宫主要我最好生擒梅公子,杀死他对我半点好处都没有。直接放你走是不太可能,宫主大约会用你在令尊处换回一些好处。”
  初九低眉想了想,对洗春秋点头道:“望阁下信守承诺。”
  仿佛是青天白日突如其来的一场瓢泼冷雨把梅尧君从上到下淋得湿透,梅尧君牙都在咯咯作响,半晌挤出一句话:“你滚,你快滚!我不想见到你。”
  “梅公子你省点心,选择权不在你手上。道长考虑的如何了?”
  初九道:“把它给我。”他想,这大概是他遇到梅尧君以来做对的第一件事。
  “好。”洗春秋非常兴奋,初九和梅尧君的痛苦简直让他愉悦到发狂。命运玩弄他,而他有幸成为初九和梅尧君的命运。他指尖都在发抖,准备把毒药朝初九掷去。
  不想梅尧君竟然从他手中生生夺去毒药,他还未及反应,就看见梅尧君头一仰,喉结滚动,那颗毒药便被吞入腹中!
  “梅公子!”初九在那头大喊道。
  那声音梅尧君听来却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幽谷无人,但听山风,梅尧君行于沉沉浮浮的夜色里,不知将往何处。山风呼啸中,有熟悉的声音影影绰绰,在唤自己名字。他回头,只见到天地一白,正是去年冬与初九在平昌县日日所见的景色。
  作者有话要说:  


☆、腹背受敌

  洗春秋吓了一跳,掰住梅尧君的下巴想让他把毒药吐出来,耳畔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寒意,他一惊,抬头,阙一剑迎面刺来。
  不甘愿命丧此处,洗春秋把左臂横在身前抵住剑锋,刹那间锋芒入骨,但被桡骨和尺骨卡住,一时不能再进。洗春秋趁机拔剑,弹开阙一。他穿的是黑衣,血迹蔓延,也只能看到一片湿意,衣袖下露出的白皙指尖却有股股殷红顺其蜿蜒滴落。
  初九不容他喘息,又是一剑,剑锋灵动,而剑势有天地沛然之正气。
  洗春秋依然只能被动防卫,渐渐力绌。梅尧君服毒,他手里再没有可以和初九一搏的筹码,眼见战之不胜,不愿再相纠缠。他在又接下初九两招后,使出轻功拔出战局。而初九心系梅尧君安危,并不趁胜追击。
  他竭力奔逃,一直逃出一里之外才放缓速度。洗春秋左臂险些被剑穿透,伤可见骨,更因先前与初九一站时他的全力施为,伤口有所崩裂,一路上断断续续流了不少血。
  洗春秋扶着受伤的左臂,靠着一棵老树喘息。痛楚如擂鼓般,一阵一阵、一波一波,从手臂蔓延到全身,全身心都沦为它指掌间任其撩拨的琴弦。
  伤不重,这样的痛却前所未有。
  洗春秋从绵延不绝的痛楚里汲取到了绵延不绝的绝望。绝望仿佛有形体,伸展开它的双翼,温柔又恶毒地把洗春秋笼罩在羽翼下的阴影里。
  下雨了。
  梅尧君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雨,温热的,还有微微的咸味,一滴一滴浇湿他的脸颊。
  他眼中是一片纯净的空白。白色不同于黑色,黑色是冷的,而白色是暖的。耳中只能听到一片平和的噪音,像接连不断的涌来的潮水声。初九抱住他,他们紧紧联结在一起,构成茫茫怒海中的一座孤独的荒岛。
  梅尧君伸出手在空中摸索,最终摸上初九的脸,摸到一手泪渍。
  初九抱住他,一声叠一声地唤着他:“梅公子……梅公子!”
  梅尧君听不见,故而没有回应,那只手在初九脸上来回轻柔地蹭了蹭,像一片羽毛擦过的力道——梅尧君从来没有这般温柔过。
  初九便朝他俯下身去,脸几乎要贴到梅尧君脸上。
  梅尧君感受到了他,在他冰凉的唇上落下一吻。两人的唇轻轻触在一起,是悄无声息的告别。
  然后,他放松地闭上双眼,头歪倒在初九怀中。
  初九伸手在他鼻端探了探,尚有微弱的鼻息。他突然觉得心痛难忍,胸口像被塞进一斤铁那样沉甸甸的难受。突然心头又是一阵抽痛,初九没忍住,张口呕出一大口血,星星点点溅到两人身上。
  他想,幸好梅公子没看到。
  他擦净嘴角边血迹,把梅尧君负到自己身后,往城内方向走去。他现在除了清微观,除了众人所在的宜秋园,没有别处可去了。
  他背着个梅尧君,身上又是土灰又是血渍,一路上有不少人侧过头来看他,与同行者窃窃私语着什么。初九恍若未闻,他知道这样大摇大摆走在大道上,无论是被沉檀宫还是梅庄的人发现,后果都很糟。但现在已经是不能再糟了,糟糕到别的事情都不值得在意,糟糕到他不知道自己去找清微观的同修有何意义。
  但自从遇上梅尧君以来,所有的事情都要比他想象的更糟。
  靠近宜秋园的时候,他放慢脚步,开始有意隐匿自己行踪,是怕被宜秋园外的守卫拦住,不得入内。
  又躲进那片夹竹桃里,却发现园外原本森严的守备现在却是空无一人。这样的不同寻常往往意味着危险,但是初九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犯的第三个错误。
  绕到宜秋园正门,只见正门洞开,门口莫说守卫,连个门房都没有。初九料想是因为李启玄遭遇不测,全园上下都在关注此事的缘故。
  他把背后的梅尧君往上颠了颠,梅尧君身量高,要不是他是习武之人,根本背他不到这里来。但他又凄然地想到,若洗春秋所言是真,即便把梅尧君背来又有谁能救他。他已经不敢去试探他的鼻息,他总觉得,如果梅尧君死在这里,他大概也活不下去了。
  梅尧君和清微观里的人都不同。清微观是初九的家,结识他们像是顺理成章,有些命中注定的意味;但梅尧君不是,梅尧君突如其来地闯入他的生命,相遇的机会如此渺茫,以至于让它看起来像是上天的恩典。而他就要把这恩典弄丢了。想到此处,初九喉头又涌起一阵强烈的甜腥味,更有天旋地转的晕眩感挥之不去。
  初九靠在树干上喘了口气,赶紧走入大门。
  刚跨进门槛没走几步,恰好遇到乔净行色匆匆地从前方走过。
  初九喊住他,要他来帮把手把梅尧君找个地方放下。
  乔净听见是他,转过身来,脸上是哭得又红又肿的两只眼睛,似乎还有一圈泪水在里面打着滚儿,见到他之后,更是往后退了几步,像是被吓到。
  初九又喊了他一声:“师兄。”
  乔净一张脸由白转红,腮帮子也由于愤怒而鼓起,试探着向初九走了两步,见初九一脸不知所谓,气上加气,加快脚步走过去往初九腿弯处狠狠踢了一脚。骂道:“你竟然还有脸回来!你……你真是……你不是人!”乔净做了十几年学霸,愣是说不出一句脏字。
  初九被他踢了一脚,顿时失去平衡,跌坐在地,只能勉强撑住重重倒下的梅尧君的身体,让他不至于磕在地上。他不明所以地抬头问怒发冲冠的乔净:“师兄,发生何事,你何出此言?”
  “呸!不要叫我师兄!”乔净一口啐在地上,忍不住用袖子抹了抹眼睛,“你手刃恩师,还有脸叫我师兄,还有脸回来?”
  初九大惊失色,道:“怎会如此?师父不是我杀的,是梅昀风的人!究竟是何人造谣离间?”
  乔净再也忍不住,也蹲到地上放声大哭起来:“上回梅庄主说是你杀的人,我们本来都不信的谁想得到你果真是这样的蛇蝎之人。这回物证俱在,你休想抵赖!”
  这一连串的遭遇在初九脑海中连环炸响,初九只觉得所见所闻荒唐得像一场诡怪的噩梦,却无论如何也醒不来。人生就是这样一场醒不来的长梦,唯有溘然长逝闭上双眼之时才得能见真实。
  宜秋园里有人听到这边的响动,好奇来看,发现初九之后又惊又恨,大声喊道:“快来,快来门口,那个天杀的初九竟然有胆回来!”
  初九直觉该逃,可出了这道门又能往哪里去。穷途末路,他是怎样走进了这个死局?
  转眼便杂杂沓沓来了一堆人,皆面有怫然怒色,个个都恨不能食初九的肉寝初九的皮。初九知道他们本是羊羔、兔子一般温顺善良的人,与今日光景对照,更让他不知如何自处。他只好无力地为自己辩解一句:“初九绝对没有杀害师父。初九受师父、清微观教导、养育之恩,恩深义重至此,此生无以为报,心中本就凄惶难安,更遑论做出这等逆天背伦之事!”
  “你自己看看!”只闻清脆的一声响,一支银白的剑鞘被扔到初九面前。初九腾出一只手,颤抖地伸向它。熟悉的梅花纹握在手里,纹路浅浅的凸起却仿佛要刺透手心。
  说话的人是钟宏,因他与李启玄有些私交,李启玄出了事,清微观这些人第一反应就是把他找来充作主心骨。他说:“你自己看,你的剑鞘还落在李道长房内,你还想狡辩!启玄真是错信了你!枉他一直央我为你求情……”
  初九明白如今的自己已是百口莫辩。命运向他滚滚而来,他认命地深吸了一口气,等它碾压过自己身体时的锥心刺骨之痛。
  钟宏声如洪钟,向他怒喝一声:“天不治你,就让我来替天行道!”说完,便一掌拍出。
  眼见雄浑掌劲汹汹而至,初九本欲躲开,但因顾及身后梅尧君,反而回身把他牢牢护在怀中。那一掌落在他背心处,掌中贯注的深厚内力在刹那间冲击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初九已经感觉不出疼痛,因掌风在体内的激荡几欲昏厥,他靠在梅尧君肩上断断续续吐出几口压不下去的鲜血。热血染红梅尧君的领口,顺着他的脖颈流下去,梅尧君在昏迷中似乎轻轻眨了眨眼。
  那一掌钟宏只使出了五分力道,如果是十分,大可将初九击毙当场。一击未得,钟宏要再出一击。
  初九“噌”的一声弹出腰间阙一,下一刻,修长五指牢牢握住剑柄,手腕翻转,众人眼前便是水银滚落时反射出的耀眼而寂静的银光。正为之怔住,钟宏便感初九剑招割面而来,是纷飞的光影里一道破空白虹。
  钟宏忙把剑夹于中指食指两指之间,喝道:“雕虫小技。”说罢,身躯已是向右一侧,手指松开,初九长剑便倏然凌过他的侧脸,削下他几缕白发。
  钟宏以为他还要再战,让众人推至一旁,自己蓄力以待,与初九匆匆过了几招。
  谁知初九草草应付他两招后,竟捞起一旁梅尧君纵身跃出宜秋园。
  “不好,他想逃!”钟宏拍额大喊道。众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都拥挤着往外要去把他们追回来。
  钟宏也抬脚欲行,却被人抱住双脚。
  他低头一看,是自方才起就瘫坐在地的乔净。
  乔净刚才见他一掌打得初九口吐鲜血,吓得面无人色,无论如何也不忍同门师弟死在自己面前。内心挣扎不休,身体却先一步反应过来,拖住钟宏不让他走。
  “小兄弟,你这是……”钟宏问。
  乔净擦了擦两颊的泪,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钟宏再问,他才讷讷道:“钟大侠,还请饶过我那师弟一命,交给我们带回清微观发落。”
  钟宏抬头,眼神仿佛要越过高高的门楼看道外面的情形,半晌只叹了口气,甩开他,往外走去,扔下一个“好”字。
  他追是追了,但被乔净这么一拖延,果然没追上,只好悻悻回返。
  初九不管其他,只管架着梅尧君往城外逃去,好在路途中虽有人好奇顾首观之,却没人多事阻拦,好歹是让他逃到城外。
  他受了钟宏一掌,内伤颇重,又亡命奔逃这么长一段路途,已然力竭。
  但逃出生天已是侥幸,上天又给他安排了另一道难关。
  初九靠坐在一块巨石下,把梅尧君摆成半坐的姿势。数月前他们从聚丰楼的寓所逃离,也是在一块大石下商量着出路。那是在一块平原上,环顾四周一片坦途,好像天地都为他们敞开。初九眯起眼睛回溯那个夜晚,可笑他们还有心思别扭,早知今日,就该把去日的时时刻刻都拿来温存,一刻都不舍得放过。
  放着那么多快乐的事不做,他们那时候怎么就成天想着别扭呢?初九怎么也想不通,难过得又要哭鼻子。
  有人靠近。
  初九立即警惕地抬眼看向前方。是谢纯玉,而且只有谢纯玉一人。
  谢纯玉向他们款款走来。初九站直身体,阙一出鞘。
  作者有话要说:  


☆、万水千山

  谢纯玉负手在后,平静地审视着初九,看似并不打算动手。
  初九有些困惑,但不敢放松警惕,就怕谢纯玉攻其不备带走梅尧君。
  谢纯玉和他沉默对峙,浊重的空气加重了气氛的压抑。他打破僵局,道:“我不是来带走梅公子的。”
  初九大惑不解。
  “若你想杀我报你师父的仇,以你现今的状况,并非明智之举。”
  “那你想做什么?”初九问。
  “带回公子,我固然能得到奖赏,但那奖赏对我却是无足轻重的。我只问你,那两个护送公子的死士现在如何,身在何处?”原来谢纯玉挂心的是自己同伴的安危,情理之中,但放到谢纯玉这种冷血无情之人身上就显得格外不相称。
  初九倒没有计较这么多,问谢纯玉道:“告诉你你便会放我和梅公子离开?”他下意识地挡在梅尧君身前,他已经打定主意:梅尧君是死是活,他都不肯再把他交给别人。
  谢纯玉道:“我算不得君子,但也是重诺守信之人。何况我这回放过你,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庄主必会派人来捉你,清微观、沉檀宫那头料想也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是让你苟延残喘一段时日罢了。”
  初九低头一想,倒是有理。便据实相告:“我赶到时,那两位死士已经死了。”
  谢纯玉一震,随即平静下来,又问:“两人尸体现在何处?”
  “进树林向东南行四里。”
  “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可知道他们命丧谁手中?”
  初九垂眸道:“无非是沉檀宫的人。我见地上还有几具沉檀宫的尸体,带头的是个叫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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