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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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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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九长叹——虽然是他主动凑上去的,但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上也上过了,还大言不惭说只是拿他当兄弟……他还真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上了。事已至此,他只好道:“我虽在此事上对你多有隐瞒……”
  梅尧君打断他:“岂止是隐瞒,你可有一句话是真?”
  初九自从六根不净了,怒气也容易上来,当即沉下脸道:“我虽不是你弟弟,但对你倾心相待,可有半分对不住你?称我俩是兄弟,只是怕你抗拒,不想因此一片真心被你视若敝履。”
  梅尧君听到“倾心相待”,他那身经百战的脸皮便霎时红了,听到“一片真心”,更是两耳通红,不知为何隐隐有些得意,像是得知自己恋慕的人也同样恋慕自己一般。这个念头一浮上水面,就让他心跳加快。他将两人朝夕相对的二十多日细细回想一遍,方在心中确定:不是“像”,而是的确如此。他看初九脸上似有怒气,破天荒的软言去哄他,道:“你对我有情,为何要假托兄弟之名?即便你说……”他顿了一下,有些羞于启齿,“你只知我会抗拒,却不知或许我对你也……”梅尧君终于没能把那两个字说出来,干脆撩开帘子看向车窗外面。
  这回轮到初九目瞪口呆。他搔了搔后脑勺,大致猜出梅尧君隐去的是哪几个字,便又长叹一声:这真是柳暗花明豁然开朗了。闹了半天原来是误会,方才白白生了一回气,实在不划算。
  两人心意相通,简直像是第二次爱上对方,这样的经历也是人间少有了。他们又悄悄在车中玩了一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甜美。
  隔日傍晚,洛阳近在咫尺。
  满城风雨之际,在此多呆一刻就多一分的危险,初九却吩咐车夫暂且停下。
  “为何?”梅尧君发问。
  初九道:“既然是要去见父亲,梅公子何不暂作休整,洗去满身风尘?”
  梅尧君沉吟片刻,点头,下了马车,草草用溪水清洗一番。
  初九留在车中,将中途购得的蒙汗药倒进水壶里。
  半盏茶后,梅尧君回来。初九吩咐车夫驾驶马车,把兑了蒙汗药的水交给梅尧君,道:“喝水,解解渴。”
  梅尧君道:“我不渴。”
  初九低眉道:“待会儿见了梅庄主,少不了要费些口舌。提前喝一些,以免到时候没力气争辩。”
  梅尧君没有防备,便接过水壶喝了几口,把水壶交还给初九。他问道:“你为何面带不豫之色?”
  初九眯起双眼,沉默了一会儿,仿佛自己也在为这个问题疑惑不解。突然,他展颜道:“或许是紧张吧。”
  马车在流芳园前方停下。初九交付了车钱,抱着昏睡的梅尧君下了马车。他只带了阙一,车上还有些许物件,是他们在县城时买的。离开时梅尧君非说要带上,他便带上了马车,但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了。
  他照例是翻墙进去。没走几步,园中死士都已蜂拥而至,将初九和梅尧君团团围住。
  初九不躲不逃,神色平静地立于原地,道:“贫道并非为引战而来,只是想把梅公子交还梅庄主。”
  人群后缓缓走出一人,那人也平静道:“梅公子我们会讨回来;你,我们也要擒到。”眉清目秀,贵气天成,却是谢纯玉。
  初九道:“刀剑无眼,难免伤及梅公子。”
  “你在威胁我们?”谢纯玉问。
  “非也,”初九道,“贫道与你们同样希望梅公子平安无恙。”
  “若道长真有交还公子的诚意,何不现在就将公子交予我们?”
  “蝼蚁尚且偷生,贫道尚有未竟之事,不愿把性命交代在此。虽恃名剑之威,但众高手若全力相应,贫道岂敢妄自尊大,认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言尽于此,虽纯玉心有不愿,也只能一战了。”谢纯玉话音刚落,便举剑攻之。其余众人见状也纷纷各展绝学。
  初九先是凝然不动,实则运心于目、于耳,观八方敌情,听四面足音。谢纯玉之剑向他眉心而来,却停在他面前三寸远处不得再进——初九手执阙一,运剑以挡,谢春秋的剑端陷在剑鞘的纹路里。
  第二人之剑又至,初九剑鞘不动分毫,从中抽出阙一,一剑斜斜划去,剑势将人连连逼退数步。
  然后他弯腰错开谢纯玉剑锋,剑鞘攻向谢纯玉下盘。谢纯玉抬腿以躲,不忘反转手中长剑向下方刺去,但仍被初九躲开。
  初九继续向前,前方则有两人拦路,一人操戟一人操盾,攻守兼备,密不透风。初九先假意同操戟者相斗,眨眼之间已过数招,但操盾者却恰到好处替同伴守住空门。初九在操盾者随着操戟者移动而变换位置时攻其不备,刺伤他之右臂,又前进数步。
  这时后方诸死士紧随其后而至,但终究顾忌初九负在背后的梅尧君安危,不敢全力施为,处处制肘,以致于他们虽人多势众,却让初九渐渐往流芳园中心靠近。
  谢纯玉冷眼道:“切勿伤及公子,不要急,同他耗。待他力竭,便将他一举擒下。”
  初九明白自己将渐渐落于下风,应付对方一波一波不竭的攻势,却苦于没有突破之机。
  双方战势胶着,却听得一声大喝:“都住手!让他过来。”
  死士听到这个声音,即刻收手,退至道路两边。
  初九疑惑,怕其中有诈,不敢稍有懈怠。
  前方树丛中一位面容冷峻、目光锐利的中年武者阔步走来,与寻常武者不同,他步步踏地有声,令人顿感其威压。
  他端详初九及其身后的梅尧君,沉缓道:“你,同我前去,庄主要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终有一别

  初九随后进入花厅。梅昀风负手立于厅内,待他们进入,缓缓转身,直视初九。初九发现,梅昀风比起他上次所见时苍老了许多。
  武者将他领到这里,向梅昀风点头致意,便退出大厅,为他们阖上门。梅昀风不会武功,但难保厅中没有死士潜伏护卫,初九警惕非常,以免自己一步行差。
  梅昀风却眉开眼笑道:“老夫与道长一面之缘后暌违至今,已有数月光景了。”
  初九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不必如此拘谨,请坐。这里只有你我两人,哦,还有你身后的章儿——他可好?”
  初九把梅尧君放下,坐到他身边,回答梅昀风:“不,他中了毒。”
  “是谁做的?”梅昀风道。
  “沉檀宫之人。”初九道。
  “可有恙乎?”
  “他因此失忆。”
  梅昀风长叹道:“老夫一直对章儿疏于管教,放任他游手好闲,总以为以梅庄家业足以护他平安,谁知还是……唉,不说这些。道长以德报怨,将章儿送回来,老夫不胜感激。”
  初九只问他:“贫道有一事不解,还请庄主解答。” 
  梅昀风道:“请讲。”
  “贫道与庄主素无冤仇,庄主为何要构陷贫道,让贫道蒙受不白之冤?”
  梅昀风半推半就地被沉檀宫绑在同一条船上,就怕沉檀宫将他利用殆尽便推入水中,要摆脱沉檀宫如影随形的压迫,只能先下手为强。这就是梅昀风的考虑。然而与沉檀宫合作以谋求利益,虽有一些被迫的意思,但终究是不能说出口的。所以他只好说:“沉檀宫一日不除,江湖一日难安。老夫一心求快,却是错用了手段。那夜我接到探子来报,聚丰楼有变,便提前到场勘察有无可疑行迹。老夫推断这定是沉檀宫所为,正苦于没有铁证,恰恰遇到道长你了。你手里的阙一,正是当年沈萧疏之佩剑,见之有如见沈萧疏。虽不知你与他究竟有何渊源,但的确是将惨案指向沉檀宫的利器。”
  初九道:“庄主何以笃定这便是沉檀宫所为?”
  梅昀风汗颜,道:“难道不是?允和山庄、铸剑盟、聚丰楼……江湖中除了沉檀宫还有谁会无差别地残害正道人士?”
  初九低头思忖,道:“仅凭这一个理由无法断言。”
  “道长年轻有为,但对江湖中事却知之不详。二十年前,沈萧疏屠戮正道人士,其状之惨烈,其伤亡之大,与今日情形颇类。”
  “以前事为鉴无可厚非,但也无法作为证据来论定今日之事。梅庄主言辞闪烁,多有隐瞒,贫道也不愿再此事上纠缠。那贫道再问你,为何要遣人杀掉我师父?”
  梅昀风道:“唉,这也是老夫心头大憾。老夫对李真人十分尊崇,请李真人前来做法事济度亡灵亦是老夫主张,有幸得到真人应允,更是感怀在心。老夫绝无伤真人性命的意图。当日,我授意我手下死士去追踪你之行迹,让他见机行事,不想他竟然下此狠手,也着实出乎我所料。”
  梅昀风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多半是没有谈和的诚心,初九心知多言无益,便起身道:“庄主话里几分真几分假几分实几分虚,贫道无从判断,只希望庄主真能如其所言,存正心,行正道。梅公子贫道交还了,无需多言,相信庄主也会广寻名医为其诊治。”
  “自然自然。”
  “贫道见梅公子送回,不知庄主可否看在此事份上,为贫道行个方便,将外面布置的死士撤走,让贫道能安然走出流芳园?”
  梅昀风不假思索道:“犬子多赖道长庇护,道长又大义送还我儿,我梅昀风岂敢恩将仇报,再陷道长于险境?”
  初九道:“贫道送回梅公子,并非出于大义,而是私情。实不相瞒,若不是梅公子身中奇毒伤了记忆,贫道恐怕不愿将他带回梅庄。”洗春秋的毒药虽然没让他们中的一人丧生,但他还是成功了,成了他们的命运,让他们走入死局。
  梅昀风道:“章儿得道长深情以待,是他一生之幸。你们二人虽不能长相厮守,但待章儿痊愈,想必他有生之年也不敢稍忘道长。老夫见你方才宁愿死战,也不愿用章儿性命相胁,便知你对他之爱敬不假。”
  初九看着昏睡中的梅尧君,眼中是不舍,更是释然。他低声对他说了一句“珍重”,这是梅尧君注定无法接收的讯息。
  梅昀风见之,沉思片刻,提议道:“不如道长等章儿醒来,与他告别再离开罢。”
  初九笑道:“庄主好意,贫道心领了。但无论是再见一面还是再见两面,贫道还是不得不离开;纵然能一生相伴,有朝一日也将遭逢死别,人所不能避也。既然终有一别,多见一面两面,甚至相对一生,也都无甚差别。片刻的相守,于人生不过草芥鸿毛;而较天地之长久,人之一生不过电光火石。何须为方寸之方寸而执着?”
  “既然道长心意已决,老夫也不便挽留了。”梅昀风叫来武者,让他传令所有死士均不得阻挠初九离开。
  “道长请——”梅昀风向初九致意。
  初九短促地回头看了梅尧君一眼,走出大厅。
  初九曾经也费力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何以他如此倒霉?
  下山之后,吃口干粮都差点被噎死;遇到梅尧君,梅尧君对他颐指气使不说,还莫名其妙地把他上了,让他偏离少私寡欲的正途;还接二连三地遇上反派,受伤、蒙冤、南北奔波……要不是梅公子替他报销了医药费和路费,他早就破产了。而现在,好不容易走运平安走出流芳园,十里外,又遇到了来者不善的凌左。
  平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免不了要一番怨天尤人。轻则终日郁郁寡欢,落得个抑郁症的下场;重则仇视社会,到街口放鞭炮炸伤路人或者操把菜刀去书院门口砍下学的童子。但初九不同,初九这人想不通的事情便不再去想,如果整个世界都令他不解,他就干脆躲回山上谁也不见。初九这样的,叫做想得开;平常人那就是想不开。所以初九后来成了“高人”,而其他人则是庸人。
  高人初九见了凌左只是稍有错愕。
  凌左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道:“这一回,我必让你饮败!”
  初九无意于武斗争胜,便道:“贫道败给你,这倒无妨,但之后能否高抬贵手让贫道离开?”
  凌左冷笑:“败者任人宰割,还谈什么条件?”
  初九叹气道:“恃武尚气,只是争一时之高下,终究还是要落人下乘。”
  “就凭你,也堪评论我之武格?” 凌左寒气逼人的面容下嗜血的怒气待发。
  初九无意中触了凌左逆鳞,反而将事态恶化,他便解释道:“用剑时,心不着一物则不拘于物,不拘于物,是为剑道;心制于剑上招式,则为剑术;心制于武斗之胜负,则与市井斗鸡无异。”
  凌左顿时凶相毕露,道:“真是可笑之至!你这样的黄毛小儿也来论剑?还是道长自负清高,瞧不起刀尖舔血、争剑上死生的江湖人?”
  初九摇头道:“人无贵贱,而品格却有高下。”
  凌左忽地仰天大笑,凄厉的笑声让人心不由得揪紧。初九向后退了两步,却听他说道:“道长品格再高,今日也须得从我剑下讨命!”
  凌左想杀初九,因为初九击败了他两次,他无法忍受有人在剑术上胜过他,何况是初九这样不学无术、全凭运气与天分的人,就像他痛恨那些天生贵种、一生顺遂的人一样。
  他和他弟弟被卖到中原,艰难度日,能活命都是侥幸。后来沈萧疏为他们指了一条明路——练剑,成为顶尖的剑者。他便日日苦练。
  他用的是最辛苦的法子。先练耐力体力,忍常人所不能忍之苦;练剑则从一招一式练起,每个动作都需练过不下万遍,方能不差分毫。十几年如一日,才到今日的境界。但偏偏有人生来衣食无忧,有人生来天赋异禀,而这些生来衣食无忧、天赋异禀之人还要指着他鼻子指责他品质低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果凌左生来敏感多情,他便会成为第二个洗春秋,一面怨天尤人,一面自哀自怜。而他的想法直接有效:碍眼的人,杀了便是。
  但洗春秋却告诉他:“你不能杀他。”
  “哦?”凌左道。
  洗春秋站在窗外,隔空传话:“宫主说了,你不能杀他,你只需将他生擒。”
  凌左抚剑不语。
  “我知晓凌左护法心中不快,但宫主之令不容违抗。护法快启程吧。”洗春秋不耐道。
  “我知道分寸。”凌左收了剑,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洗春秋厌恶他,不愿同他照面,但闪躲不及,还是撞上了。
  凌左不无恶意道:“你唯宫主之令是从,可曾得到宫主青眼?”
  洗春秋冷笑:“护法何苦像个长舌妇一样搬弄是非?”他也不忘揭凌左伤疤以回击,“因着多年共事之情,我还是提醒护法一声,单凭你,恐怕赢不了那个道士。”他把“单”字念得很重。
  凌左还是那一句:“我自有分寸。”
  凌左答得含糊,他为人阴森不可测度,洗春秋也琢磨不出他的分寸是什么分寸。洗春秋心底里希望他与初九斗得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才好,但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祈求他们中的一人杀掉另外一人。总之不要让初九被擒到沉檀宫,否则他在江白背后做的小动作就再也瞒不下去了。而且,沈萧疏的下落也会随之浮出水面,让他之前的行差踏错显得徒劳又引人发笑。
  洗春秋忐忑不已,内心七上八下,于是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觉得自己这一生过得实在是苦不堪言,但他又并非纯洁无辜,因此这苦不堪言也有点罪有应得的意思。
  凌左觉得人生艰难,洗春秋觉得人生艰难,但他们都不知道,江白也觉得人生艰难。
  江白其人,虽然是不折不扣的魔教大魔头,但在某种层面上也可看做是炙手可热、风光无限。这样的人,多半心狠手辣、心硬如铁,实不该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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