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而墙上,自己的影子也如一直蝴蝶那样优美动人。
看到自己的影子,少女杏眼中露出满意的笑意,唇角妖娆的勾起。
而她的前方正放着一张焦尾琴。
颊此时,门突然被推开,一抹白色身影立在门口。
黄衣少女惊觉回头,脸上露出已经惊恐,不过再看清对方的脸之后,又回复了平静。
“汮兮!你在做什么?!”清语难以置信的看着汮兮穿着黄色的舞衣在独自起舞,看了看四周,忙将门关上,急切的走了过去,“你疯了吗?你竟然穿着公主殿下的衣服?”
“姐姐,还有三天,三天便是祭祀了。”汮兮不以为然笑了笑,然后慢慢的脱下衣服,走到窗户边,打开一个小盒子。
清语上前一看,面色当即惨白,猛的摁住了汮兮的手,将盒子关上,“汮兮,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这一个月变了很多,没事的时候就朝公主殿下那里跑,现在,你把这衣服,这东西拿来做什么?”
“做什么?”汮兮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将盒子拉开一条缝,里面有一条碧绿的毒蛇吐出猩红的芯子——这是南疆少有的剧毒灵蛇。
“你想杀神乐?”看到那蛇,清语脸色陡然惨白,声音不由的在哆嗦,“你想被灭族吗?”
“姐姐,我不是想灭族,而是想拯救我们族人。”汮兮推开清语,“我也杀不了神乐,但是,三日之后是祭祀上,我一定不能让神乐跳出完美的飞天。我要让她没法跳!”
“你……汮兮,我们四年前就进入了月重宫,并发誓要一生留在这里,静心放下情-欲修行法术,不再过问我族和皇室之间的纠葛。
“什么?”汮兮冷笑,“姐姐,你真甘心一生做一个尼姑,一生都呆在这个该死的月重宫。难道你忘记了,四年前我们是怎样无奈的进了这里,我们白族是怎样被皇室压制的吗?你没看到爹爹多憔悴吗?”
“但是你毁了神乐的祭祀又如何?这个时候,边疆战乱,只会让民心更加慌乱。”
“错了,神乐一旦连飞天舞都无法跳,此时已经逼近崩溃边缘的皇室将会彻底失去民心和月重宫的拥护,即便是熙族想要拥护他们,都已经不可能了。这个时候,整个南疆的皇族势力就要重新划分了,他们没有资格成为最尊贵的人。”
“汮兮,你的真实目的真是为了我们白族吗?”清语叹了一口气。
“自然!”
“我是你姐姐,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清语脸色沉了下来,“你做这些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心里不甘,在第一次看到神乐的时候你就不甘。”
“姐姐,你果真是了解我。我承认我是在嫉妒,嫉妒凭什么他们就能成为皇室,嫉妒凭什么她一生下来什么都拥有,霸占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而我们,大好的年华凭什么要这样耗?”她绝美的脸浮起一丝残忍的笑容。
“你想取代神乐?”
“取代她?我不想取代她,我只是想让她失去所有。”
“我看你真是疯了。我劝你最好撒手,不然……”
“晚了,姐姐。我已经做了。”汮兮眉眼弯弯,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妖娆,“你看吧,这南疆要彻底的翻天覆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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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习舞了。今晚我需回到宫中,你在这里不要到处惹事生非。”
神乐看着身边乖巧坐在的他,心里很是担忧。
“我要跟着你。”他忙拉住她的手,“这一个月,君上那个疯子天天都跑过来,我要呆在你旁边保护你。”
“宫中人很多,而且离黑暗之河很远,他没法去的。你也别和他纠缠,那人奸诈狡猾,他又知道你的弱点,你不是他的对手。”
“不行,我就要和你一起。”说罢,他一把将她拉过来,想要抱她。
“等等。”神乐脸色当即一红,止住了他的手,“小夜,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喜欢?”姬魅夜蹙眉,眼中有一丝迷茫,“喜欢就是……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罢了,罢了……”她叹了一口气,心里莫名的酸涩。
汮兮曾说道,姬魅夜此时粘着她,并非建立在某种男女感情之上,而是一种像亲人的依赖。
他这种心智的喜欢,就像喜欢一张让人安心的床,能给他好梦能让他睡得香甜。但是如果没有那张床,他可能会寝食难安,但是不会去死。
小夜,神乐眼中溢出一丝哀伤,汮兮说,真心喜欢一个人,会为了他去死,如果你不在了,我想我也会死吧。
如果真是这样,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呢?而你,对我是依赖还是喜欢呢?
(三十二)谁怜我痴狂
神乐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握紧了他白玉般的手指,“小夜,三日后的祭祀大会,你会来看我跳舞吗?”
“会,一定会。”他点点头,睫毛沾着阳光,极其认真的看着身前她。
手被她紧紧的握住,温热从指尖传来直达心底,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注视。脸顿时微微一红,那枚金粉月牙当即为他平添了几分妖娆。
“那好,我这就去练习,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恩,乐儿。”看到她起身,他忙拉住她的衣袖,“昨天祭司大人说我的傀儡术就要练成了,那个时候我的眼睛就会看到一切了。”
“真的?”她惊了一下,“真的可以看到了吗?”
“是的。”他点点头,完美的脸上有一份羞涩,咬了咬薄唇,“乐儿,我的眼睛好了之后,以后我陪你去殿堂读书好吗?等我眼睛好了,我给你奏乐陪在你身边好吗?等我眼睛好了,让我摘你的面纱好吗?”
公主殿下的面纱本该在及笄之日就摘下,却是因为战争,及笄的典礼不得不推迟。
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感动,眼角微微的酸涩之后,她的睫毛沾着湿润,亦学着他的样子点了点头。
“快去练习吧。”
注视着那一抹熟悉的黄色身影犹如翩鸿一样落在石桌上,轻盈的犹如一阵风。
那个熟悉的旋转,那个优雅的点足,那个完美的舞袖……
他将笛子放在唇边,目光深深的凝望着她,开始吹着那一曲他为她新作的曲子。
天上神乐,踏云来,携风去,悠知我心?
“啊!”突然,一声尖叫传来,笛子的第一个音符戛然而止。
他看见那熟悉的身影突然从那石桌上跌落,然后没入了花丛中。
“乐儿!”他慌忙奔跑过去,看到神乐躺在地上,痛苦的声音。
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能清晰的感觉的到她的身体突然变冷,犹如一块寒冰。此时,她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全身瑟瑟发抖。
“乐儿,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灵蛇……小夜,灵蛇……”神乐气息紊乱,“灵蛇咬了我。”
“灵蛇?”他全身血液当即凝固,就算是傻子都知道在南疆最毒的蛇当以灵蛇为首,被咬的人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就会昏迷过去,“它咬到你哪里了?”
“右脚,脚踝。”
神乐刚说完,就感觉到姬魅夜将他抱在了石凳子上,然后在她身前蹲下,飞快的脱了她的鞋袜。
因为眼睛看不清,只看到模模糊糊的一片紫色,他的手指停在她脚踝处,道,“乐儿,是这个地方吗?”
“是。”她喘了一口气,视线亦开始模糊,然而被咬出突然一热,吓得她当即尖叫了起来。
低头看去,只见他颔首,柔软的唇突然贴在了脚踝处,然后舌尖探到被咬的地方,用力的吸吮,将那毒素吸出来。
“小夜,你疯了吗?快住手啊。”神乐大惊,挣扎着,却无奈移向听话的他力气大得扣住了她的脚。
“你笨蛋吗?你傻子吗?”从来不骂他傻子的她此时也破口而出,眼泪却从眼眶中不知道何时滑落,打湿了自己的面纱,“你自己会中毒的。”
然而他并没有停止动作,如墨的发丝轻轻的扫过她白皙的小腿,甚至能感觉到当他每次吸允时,那密长的睫毛碰触到了她的皮肤。
“小夜。”毒素被逼了出来,而他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那苍白隐现紫色。当最后一口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她忙跳下,将他抱在了手里,“小夜……”
“乐儿……”他抬手隔着面纱抚摸着她的脸,“乐儿,我想要看你跳舞,我想要看你跳飞天舞。”
“好,我跳。但是,你要坚持一下,我现在带你去见祭司大人!”说完,扶着他站起来,然而她脚上一痛,整个人抱着他都摔在了地上。
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虽然毒素被逼出来,可是伤口还在,肿得老高。不说跳舞,就连站起来她都难以做到。
这个样子……这个样子,怎么能跳飞天舞啊?天啊,抱着姬魅夜,心里有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的恐慌和害怕。
三日后她怎么办?
“小夜。”怀里的人身子在变冷,毒素飞快地传入了他身体。
“乐儿……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喜欢了。”他傻傻的笑了起来,“喜欢,就是像小夜喜欢乐儿一样喜欢。”
“恩,我知道了……”神乐将他抱在怀里,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汮兮,汮兮。”
听到呼唤声,远处的汮兮正抱着焦尾琴过来,其实,她这次来,只是看灵蛇到底有没有发挥作用。
寻着声音看去,果然看到神乐眼睛溢满了泪水,恐慌的坐在花丛中。
嘴角掠过一丝不易擦觉的笑意,她的步子并没有加快,反而下意识的放慢了。
“汮兮,你能听到吗?”看到对方的目光在四下搜寻,神乐忙大声喊道,“这边来,小夜中毒了。”
(三十二)谁怜我痴狂
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汮兮扔下手里焦尾琴,提着裙子飞快的朝神乐跑过去。
“天啊!?殿下,世子这是怎么了?”汮兮的声音不自禁的在哆嗦,看到姬魅夜卷缩在神乐的怀里,青丝凌乱,那张绝美的容颜此时一片之色,薄唇发白。
“刚才我被灵蛇咬了,小夜他将毒吸了出来。”
目光落在神乐的脚上,那脚踝处果真还有蛇的牙印,只是……心里突然没有了痛快的感觉,反而是无法宣泄的恨意。
世子殿下竟然不顾生命危险的用口将毒逼了出来。
清脆的口哨声传来,灵鸟从天而降,神乐抱着小夜骑上了上去,而汮兮则赶紧去找祭司大人。
天空一片漆黑,几颗稀疏的星辰挂在天空。此时,马上就要到新月之日了,已经看不到月亮,甚至连那月牙都找不到了踪影。
神乐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此时,他毒素虽然被控制了,但是祭司大人说,没有五日他根本就不可能醒过来。
青丝犹如黑莲一样散开在雪白的床单上,让他本就如雪如冰的肌肤看起来更加的惨白,那轻蹙的柳眉,密长的睫毛,那粒掩藏在在月牙下的蓝色泪痣,那线条完美的鼻翼,那紧抿的薄唇。
“小夜,你快醒过来啊。”她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小夜,你一定要,赶快的,马上的给我醒过来啊。”
可是床上的人依然昏迷,没有任何反应。
她自然是不甘心,强颜欢笑道,“小夜,你看你长得多美?小夜,不要等五日,我三天之后就是祭祀了,我要为百姓跳舞,要为百姓祈福,你都答应了要来看我跳舞的。”
“你不能失言啊……”
“殿下。”门口传来了墨菊的声音,虽然隔着门,但是依然能听出声音里的焦急。
那也是,下午就该回到宫里了,而现在已经深夜,她却还没有动身。
“殿下。该走了。”看到她不动,汮兮走了上来,“世子殿下没事的,他只是会稍微晚点醒来。灵蛇虽然剧毒,但是世子殿下体格异常,祭司大人说不会有任何后遗症的。”
听到不断的有人在催促自己,她才极其不情愿的松开了被自己握得发热是手,然后站了起来。
可是,可是身子却一个踉跄,脚上是专心的疼。
“殿下,你要小心。”目光看到她包扎了伤,汮兮脸上露出假意的担忧。
“我没事……”神乐摇了摇头,金色的眼瞳布满了疲惫是血丝,“汮兮,这几日我无法回到月重宫了。世子殿下麻烦你照顾一下。”
“世子殿下对汮兮有救命之恩,而且,他是殿下极其重要的人,要照顾他也本该是汮兮的责任。”她声音不卑不亢,没有表现出任何热情的意思,自然也不会冷淡。
“那辛苦你了。”有凝望了他好几眼,她才咬牙转身离开。
此时,每走一步,就如赤脚走在刀刃上,举步维艰。
看着她的背影,汮兮唇角勾起一丝讥笑。
神乐,我看你如何跳飞天舞?恐怕到时候你要从高台上摔下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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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的大殿上,所有的宫人都噤若寒蝉的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就连太医此时都面色发青,后背溢出冷汗。
“你们都退下去吧。”
“是。”如大赦般退下,宫人们飞快的离开,只剩下跪在白玉石阶上那个娇小的身影。
神蕊脸上挂起一丝苦涩,双眼冷冷的打量着跪在下面的神乐,然后起身,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丢在在她身前。
“皇室存亡就看明晚你如何做了!”不再多言,已经表达出这些年来她的绝望,和对神乐的失望。辛辛苦苦保护好的继承人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出了差错。
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皇室。
神乐将以额触地,已经无脸面面对自己的母亲。
四年的艰辛学习,却换来了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结局。
等大点大殿只剩下自己的时候,她咬着牙站了起来,然后点足,起身……
“啪!”摔在了地上,殷红的血从伤口溢出。
她又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旋转,然而不到第二式,她体力不支的倒在地上。
神乐,不要灰心!
她一次次的告诫自己,仅仅是要忍着痛,已经让她衣服沾满了汗水。
那一夜,宫人们看到,公主殿下彻夜都在练习,一次次的摔倒,一次次的站起来。
汗水沾湿了头发,她脸色惨白,眉间却有着骇人的坚毅和执着。
此时舞师也站在外面,难过的摇着头。
现在神乐的情况,定然无法将飞天舞跳完全,甚至能跳到一半都算是最好的了,更别说要邀请出月神,她能站在那十八米的高台上不甩下来,已经算是最庆幸的了。
哎,这一下,南疆即将大乱啊。从来不过问这些舞师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最后无奈的离开了,只剩下那个一直倔强着不肯放弃的小人儿。
(三十三)谁怜我痴狂
这一日,整个南疆都没入一种神圣的庄严之中,因为,十五年才举行一次的祭祀大会终于开始了。而这一日,在南疆皇城的正中心的高塔之上,祭司大人将会亲自出来为大家祈福,于此同时,最重要的是,南疆未来新的继承人也将是首次亦以飞天舞的传人出现,并且在今夜为大家邀请月神。
在千年来,历代传人每次的飞天的时候,都能将新月请出云端,甚至在历史上出现过两位继承人邀请出了半月的公主殿下。
月圆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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