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凰愣住的瞬间,少年展颜一笑道,“你不认识我了吗?上凰?”
上凰睁大了那双漂亮的碧色眼睛,惊叫道,“是你?你……”
寒兮笑看眼前的上凰一脸惊讶的样子,他鲜红的小唇似乎是可以塞进一个蛋。
也是,任谁看到和自己相似的人都会忍不住吃惊吧,就如同寒兮在看到上凰的时候同样很惊讶,只是没表现的那么明显罢了。
“寒兮你……”上凰颤抖的手指就一直指着和他容貌过分相似的少年;就那么一直点啊点啊。
“是我啊,我们很像吧。说实在的,第一次看到你我也很吃惊呢。”
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倒是把一向淡然的上凰惹得发狂。
“竟然是有着和我相同的面容,那你,你为什么还骗我?”
“你倒是说说我骗你什么了?”寒兮挑了挑眉,一双温柔的眼睛弯起了好看的弧度。
上凰自知理亏,也知道找不出什么毛病,因为气恼红透了一张俏脸。
寒兮笑了笑,打算不再逗弄这个可爱的少年,“如果你说易容术的话……因为我也是偷跑出来的,所以,易容很正常啊~”
依旧是温柔的声线,听上去这个叫寒兮的少年非常高兴。
听到他这么说,上凰倒也不再别扭了。他一弯漂亮的眼睛,笑的一派风流妩媚,“这么说,你那时候恭维我的话都是假的咯~你这个人还真是……”
“我说的是真的啊~”寒兮碧绿的眼睛流露出狐狸般狡黠的光芒,“难道你是对自己的容貌没有自信不成?”
上凰撇了撇嘴,现在他终于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上凰公子!”
看到远处的小童前来催促,上凰灿然一笑,“再见了小子,我要去跳舞了~一会儿就好好欣赏我的表演吧~”
转头的瞬间,寒兮叫住了他,将自己身上的红衣褪下披到了上凰身上,然后满意的看了看上凰道,“看,还是这样最适合你呢~”
上凰的脸微微泛红,他小声道,“你发什么疯!”
之后就把红衣还给了寒兮,转身跑掉了。
寒兮望着那抹远去的白色身影,脸上的笑容温柔的无以复加。
看来这个上凰,果然是非常有趣啊!
两人都没有看到,于暗中一抹白色的影子握紧了拳。
“小寒,你去哪里了?”莫忆萧望着莫寒淡淡的开口,一脸玩味的看着弟弟寒着一张俊脸。
今日他是故意让莫寒来观看上凰演出的,现在莫寒的反应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只是令莫忆萧没有想到的是,连那个西凉可汗都会携着他的王子前来,而且竟然还是没有经过任何便装,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来到了倚翠楼。
“八皇兄,你不要再取笑我了!”莫寒寒着脸冷冷的说,在皇室之中,他素来与莫忆萧极好,毕竟在这位兄长幼时寄居在自己家中。所以,两个孩子一直是极为亲近的。
莫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生气,只是曾经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莫莲会来到这个红楼倚笑的烟柳之地,去做一名小小的舞姬。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个从不起眼的小杂种,面对自己的恳请丝毫不为所动,却对那个西域皇子如此亲昵。
他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莫莲那副样子,这个懦弱的少年面对自己时,永远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柔弱模样,活像是一只担惊受怕的小猫。
很快的,上凰重新登上舞台,一改方才面对寒兮时的妩媚妖娆。一袭白衣出尘,仿若从天边走下的白衣上仙,甚至带着一脸无法回去的绝望感。惹人怜惜疼爱。
只是一个淡淡的出场,便虏获了所有人的心。华衣男子望着台上的皎如明月的纯白身影,子夜般漆黑的眼睛竟然泛起了泪水,他喃喃的念道,“雪莲……”
一旁的寒兮皱了皱眉,脸上的温柔不复,竟是再也忍不住一脸的怒意,“父亲!姑母已经死了!她早就已经死了!!”
儿子的一句话,唤醒了还沉浸在沉迷于记忆之中的男子,他握紧了双拳,乌发遮住了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令人感觉到了一种阴冷的戾气。
“雪莲,不会死!我的妹妹怎么可能死?她怎么可能死!”充满怒意和杀气的话,一瞬间惊到了身旁的血亲。
少年的表情瞬间变得悲哀,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到了最后便是连自己都听不分明。
“父亲,一直以来在你心里母亲算是什么?”
“而我又算是什么……”
看到儿子脆弱的模样,即使是御座之上的王者也到底是不忍了。他低声说,“你的母亲是个好女人。”
是个好女人?
寒兮的唇角挂上了冷笑,是啊,所以他她才是你的王妃,可是她也只是你的王妃罢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轰鸣,原来在父子俩争执的时候,那支倾城的佳人舞已经翩然远去。
而走下舞台的上凰,则被笑的贼兮兮的寒兮一把拦下。一脸疑惑的他愣住了,呆呆的望着寒兮,一副呆样可把寒兮逗得哈哈大笑。
寒兮一脸神秘的对她说,“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说完便抓过上凰的手,上凰的脸上出现了几分绯红。他别扭的甩开了寒兮的手。
结果在寒兮的一句调侃,“都是男孩子,难道你还害羞不成吗?”上凰成功红了一张俏脸。
寒兮带着上凰来到了倚翠楼中一间隐蔽的小屋。那个小屋之中站着一名男子,虽看不清楚,想也知道定也是个极美的男子。
寒兮恭敬的对着男子道,“父亲,他来了。”
上凰看着这一幕,淡然若水的心难得的起了涟漪,孩童般的心性大发直在心里暗叹,寒兮啊寒兮,你真的以为这是在两情相悦见家长吗?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还是说一会儿你就要告诉我,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带着我上演,亲人失散多年再度相认的戏码啊?
然而在上凰看到华衣男子的容貌之时愣住了,他着魔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不只是寒兮连这个华服男子都和他像极了。
可是虽说容貌相似,但男子的周身的气度是他远远所不及的,那是独属于上位者的尊贵,是王者的霸气。只是淡淡的一眼便已经深入了人的心灵,那是无人能及的高傲。
可是,眼前的高傲男子却望着自己,双眼住满了柔情。他抚摸着上凰的脸庞,如同是面对着自己的爱人,倾注了最高等的爱意一般。
“你叫上凰?”男子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独特的魅力,令人沉沦。
“是……”犹如被下了魔咒的蛊,上凰呆呆的答道。
“你的母亲……”男子的眼睛微微暗淡了下,但是声音依旧是低沉沙哑的令人动容。
“我听王府的人说,我的母亲来自西域,她早已在多年前就病逝了……”上凰的眼睛有些暗淡,却依旧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漂亮男人。
“请问您认识我的母亲吗?”他的声音有些急切,心里再无法平静,难道眼前这个漂亮的惊人的男子就是自己那个的生父吗?
男子的脸瞬间便的无比柔和,他温柔的抚了抚上凰的脸颊,“我和你的母亲只是旧识罢了。”
“那您知道我的父亲吗?您认识他吗?”
望着上凰雪亮的眼睛,男子的眼中闪过寒光,但是他还是低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事情的真相的。”
“那么可以告诉我,您是名字吗?”
望着眼前那副惹人怜爱的小脸,男人好像是穿过岁月的回廊,看到了多年之前那个黏在自己身边一直吵着要抱抱的妹妹。
雪莲,他果然是很像你啊!
男子笑了笑,即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敛尽了光华,“我叫树海。”
出了倚翠楼,一直沉默的寒兮不解的问道,“父亲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告诉他又能怎样?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树海淡淡的说道,从那平淡的话语中寒兮听不出任何感情。
谁也不知道,被称为西凉天可汗的树海有着一个永远也无法企及的梦。他曾有一个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的人,那个人却不是他的结发妻子,而是他的孪生妹妹雪莲。
这种感情并不是人们口中的禁忌之恋那般单纯,他的孪生妹妹雪莲对于他来说就如同第二个自己,是自己遗落在这个世间的另一个灵魂。这种矛盾深厚的情感树海从不曾对人说起过,他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被他视若珍宝的妹妹。可是,他的妹妹却在多年前随着恭王爷莫寒天步入了中原。
早些年前派去莫熙的影子们,总是会像他讲诉雪莲公主的生活有多么幸福。可是好景不长,他得来的竟是妹妹产后血崩而亡,未满百天的侄儿虚弱而死的消息。
后来他撤了影子,却在偶然间得知恭王府中有一个碧眸少年和当年的雪莲公主非常相像。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心情的树海,不顾诸位大臣的反对树海来到了莫熙。
并在这里遇到了那个冠盖京华的第一舞姬上凰……
为了弄清楚事实的真相,树海潜入了莫熙王庭。因为对王宫并不十分熟悉,所以落在这个荒凉的不毛之地之时,树海皱起了秀眉。但是,双子之间奇异的心灵感应告诉他,他一直找寻的人就在不远处了。
现在他落脚的地方正是一座如同的冷宫一般清冷的院落,荒凉,残破,没有丝毫起眼的地方,硬要说的话,唯一的特别之处只能数前面那棵梨花开的非常的漂亮。
梨花纷纷扬扬的撒落下来,如同一场白色的梦幻,而在看见梨花树下那抹纤细的身影之时,树海感觉自己的血液为之一僵。
雪莲……
制止住了自己想要拥住眼前之人的冲动,树海藏在草丛之中,注视着那个白衣女子。
过了多少年了?但是,那个女子依旧是不染纤尘,连一身风华都未减半分,美得就如同那场盛大的梨花雨。可是,为何,那人的眼神如此的空洞黯然?
树海的眼神死死的跟随着,梨花树下的白衣女子,然而,那个绝色出尘的女子眼里空无一物,她只是唱着,“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随相依, 映日御风 。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恋,与月弄影。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有悲欢。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
树海自然是知道,那是中原极其有名的一曲《踏歌行》,这首歌谣大抵也就是,妹妹昔日与莫寒天相恋时所唱吧。
可是,当年的雪莲公主是何等风采?如今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看四下无人,树海纵身一跃来到了雪莲身边,依旧是飘然的身影,俩人还是那般相似,无论是气质还是面容。
可是有谁能想到,这对孪生兄妹时隔十七年后的重逢,却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
“莉莉丝……”轻唤妹妹的名字,树海的眼眸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
“寒天?”雪莲的眼睛空洞呆滞的眼眸闪过一丝亮光。
她喃喃的唤道 ,“寒天,来了,寒天,寒天……”
泪水就这样漫过了树海的眼角,向来刚强的西域男儿声音里竟然带着颤抖,“莉莉丝,我是哥哥啊!你快看看我是你的兄长啊!”
☆、番外篇一 倾城恋歌
【倾世之恋醉了谁的心,模糊了谁的容颜?】
莫寒天第一次见到莫堇颜的时候是在多年前一个微寒的春天,阳光透过枝杈柔柔的倾泻下来温柔若水,前提是如果那是在江南的话。
江南的风光如画,那是语言所无法形容的美,唐代白居易有诗云,江南好,风景就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然而大漠的风光永远是黄沙漫天,喷薄的烈日如虹,那是北方独有的狂野是与江南的温柔婉顺截然不同的张狂傲气。
于黄沙漫天的烈日之下,他见到了白衣翩跹的莫堇颜,她身着一袭胡服翩然若仙。虽然只是背影却不难看出那定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即使在严酷的天气中依旧散发着清雅脱俗的意味,如同出尘的仙儿。但是他还来不及看那美丽女子的容颜,便从马背上摔倒。
当他醒来之时,他看到了女子温柔的脸,那是与他的发妻柳轻燕截然不同的温和。如果说柳轻燕有着闪耀的美,美的空灵,美的嚣张。那么面前的女子就带着倾城之貌,那出尘的风姿同那日的美丽背影一样,深深的镌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即为永恒。
女子看见他起身,便他坐起。这时莫寒天才发觉自己身上的伤口早已被包扎好了。环顾四周,尽是奢华而精美的异域雕饰。莫寒天立即料定这女子的身份不同寻常,至少是皇亲贵族,亦极有可能是这西凉的王女。
他开口问道,“姑娘你是何人?这又是什么地方?”直到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女子连忙拿起水杯,将一泓清水递与他方才开口,“我叫雪莲,是西凉的公主。前几日见到公子倒在了大漠遂将公子救了回来。”她的声音很是清脆,带着二八女子独有的味道。
莫寒天摇了摇头,“多谢公主相救,不知我沉睡了多久?”堇颜不,现在应该称她为雪莲了。她叹了口气,“公子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大漠的风沙很大独自行走,便是自己人也极容易迷路。看公子的打扮并不像是西凉之人为何会独自一人在此呢?”
莫寒天不愧为先皇最宠爱的幺子,即使身在大漠也丝毫不减一身傲气。他说,“鄙人姓柳,单名寒。出身上京商贾人家,初次来西凉贩卖东西,却不想人生地不熟被盗贼所伤,多亏公主相助才得以保全性命。”
雪莲温柔一笑道,“既是如此,那么公子便于此静养吧,待到伤口痊愈再回到家乡。”雪莲的笑容自是极美,一瞬间让莫寒天想到了何为一笑倾城。
他的结发妻子柳轻燕已是生的花容月貌,虽称不上是容貌绝世,倒也是世间少有,可就是这般耀眼的柳轻燕却也是生生逊了女子三分颜色。
莫寒天不是没有听说过西凉的雪莲公主,西凉女王育有一子一女,长子即西凉的王太子,人称大漠第一美男子的树海王子。长女便是这雪莲公主,但凡到过西凉的人都会夸赞西凉的王子公主容颜倾城,举世无双。
雪莲望着眼前的男人,这并非是她第一次见到中原的男人,但是眼前的男人却是不同的,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他长的十分俊俏,白皙的肌肤如同上好的和田玉,乌黑发亮的眼眸与墨发散发着中原人独有的温和,那是与她的父亲和兄长截然不同的类型。
她自小就见过无数美男,比如拥有异域血统英俊挺拔的父亲,还有如同谪仙一般的兄长。但这个人却是不同的,雪莲也说不清有什么不同,因为比起她清秀无双的兄长,眼前的人显然是逊上了几分,可是,这人就是有那样的魅力让自己移不开视线。
那一刻,两人都不知道有一种名为“爱情”的东西,在他们的心头疯狂的滋生。
莫寒天安静的呆在西凉王庭养伤,雪莲公主待他极好,这一住就是一个月。两人偶尔会谈论中原的风光,莫寒天会给雪莲讲许许多多中原女儿喜欢的东西,而雪莲最爱的当属纸鸢。
江南的风光无限,春初至盛夏姑娘们都喜欢拿着自己亲手制作的纸鸢一同玩乐,上元的灯节和女儿的乞巧节亦是有趣至极。
雪莲虽生的江南女子的温润却到底是大漠女子,西凉的风沙太大那小小的纸鸢还没有放飞便会被大风卷走。而大漠的女儿颇为豪迈,英气十足,自是比不得中原女子的风情万种。
很多时候,雪莲都会歪着头对莫寒天说,“为何中原女子会有那么多的礼仪?那样岂不是活的很累?我西凉女儿天生豪迈,最是见不得女儿家柔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