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雁声很无聊的坐在操场边。
毕业典礼应该已经结束了,其他PARTY都可以推掉吧?
很困啊……没有露天睡觉的习惯,但是真有点撑不下去的感觉。
“毕业典礼是在……”
恩?是和我说话吗?
赵雁声强打起精神。
美妙的香水味,豔丽的女性。
睁眼看到果然如此他笑了。
“现在应该已经结束了。你看。”
操场上到处是飞奔的狂人,留下最後青春的记忆。
那是拔掉最後一个制动装置的人才会有的恣意。
“呃,那要到哪里去找呢……”
女性困惑的表情似曾相识,让赵雁声莫名好心情的提议。
“还是和你要见的人个人联系一下吧。”
“是吗?”
应该已经超过四十岁的脸上出现孩童样的表情,奇异的也十分融洽,更有有别於其他成熟女性超越年龄的魅力。
“谢谢。”
礼貌的道谢,修的很漂亮的红指甲掏出手机,“大官,在哪里呀?”
打电话的语调也很神奇。
赵雁声有些好笑,目送她随著电话那头的指示恩恩的向前方找过去。
那自己呢?等在这里做什麽呢?
也许只是一种心情,希望在这个时刻看到他飞奔而来。
自我嘲笑,太不切实际了。
拨电话,语音信箱。
恩……谢复临在身边?
没有关系。
“有空的时候再见吧。放了东西在你车里,给你的回礼。”
* * *
坐进车里就前後看,即使谢复临就在後座,谢复一也一点没意思稍微克制一下。张驰见状不著痕迹的把那个盒子推了推。
做他这个职位也是很为难的。像这样的情况难道真要把东西交给他吗?但如果不交,想到刚才那个人似笑非笑的敲车窗拜托自己“请交给他”,又会觉得後患无穷……
看到以後就镇定下来。谢复一也是很有分寸的,只是嘴边笑出一朵花。
“怎麽了怎麽了?”
豔丽的女性风风火火坐进来。
“哎,大官,你怎麽不把蓬打开吹吹风。”
谢复临好脾气的回答。
“姑姑,这边不是欧洲。”
“那你买这个款是做什麽?”
谢四太太不满。
“妈,会吹乱你头发。”
谢复一没好气。
谢觉馨当下拿了镜子出来又梳头。
“哎,你们的学校太大。”
谢复一不理她,眼睛瞟那个盒子。
回礼?
牛皮纸包起来的盒子,在几个角上包了一圈,用线绳扎了,特别似老电影里西点店的做派。
面向他的方向有深蓝色的笔迹画了两支兰花。
噗,好有心情。他不是很忙吗?
“噫?什麽东西?”
谢觉馨也瞄到。
“妈!”
来不及抢,盒子已经被後座的好奇人士伸手拿到。
“蛋糕?”
谢复一著急,谢复临瞥了一眼,“是啊。”
谢复一瞪他大哥。
谢觉馨很高兴。
“哟,钢笔画的兰花。”
打开,是一个布丁。
心型的形状,是家里那只3块钱的碟子做的?
满心欢喜。
谢觉馨摘了用蜡烛油粘在盒顶的勺子切下去。
“妈~~~~~~~~~~~~”
“叫什麽叫,恩~~……”
谢觉馨女士打分。
“满分!”
“啊!!~~~~~~~~~~~~”
谢复临脸色阴沈看向窗外。
这对幼龄母子。
不过赵雁声。
你很有胆嘛……
☆、1999夜未眠 之 睡。7
跪!
今天多更几章!
──
白云丽舍是这个社区的名字。赵雁声评估了一下,觉得取这个名字只可能是因为这里除了云什麽都没有。
游泳池、健身设施,连绿地也减缩到最低限度,一层层高叠像千层饼。
这一层得住7、8户人吧?
壮观的高层建筑大概有十几栋肩并肩耸立在一起,以至於与它们相伴的只有云端。
“租金便宜,交通方便,出去一条街就是购物中心,大卖场,後面还有一所中学,环境绝对没有问题~~~~”
做中介的男人很激动。
他那麽热心干嘛?
赵雁声很郁闷,这样更难拒绝啊……
本来就是苏师兄的人情。
抱胸等电梯。
不,其实不是苏童生,是阮季时。
三天前,阮宅。
“什麽?找房子?”
阮季时从碗上抽空一抬头,被辣烧红的嘴巴尤其可怕。
赵雁声那时也很郁闷。早知道苏童生是来找阮季时的他跟来干嘛。
“要多一个人住,找间大点的房。”
苏童生就有色拉牛排吃。不同於阮季时的狼狈,冰雪面孔不染尘色。
赵雁声还是很不满苏童生搞的人尽皆知。
拍桌子,阮季时叫。
“找房子?找我啊,我多的是这种朋友!”
赵雁声斜眼看,是吗?
阮季时被辣的掉眼泪,还是不忘自吹。
“那是,我阮大少是什麽人,这种买卖哪有我不插一手的道理……”
“我只是租房……”
赵雁声把锅里一只荷包蛋剔到他面汤里。
可怜巴巴的,给他加个蛋好了……
“租也没问题啊!外环的嘉庭贵邸我有人的,打三折给你好不好?”
赵雁声看都懒得看他。
“三折也要一万月租吧……我又不是要租别墅……”
阮季时不满。
“那你换什麽房子?”
赵雁声头也不抬。
“多个人住,现在的太小了。”
阮季时眼睛一亮。
“多个人?”
赵雁声道。
“恩,同居。”
“嗷~~~~~~~~~”
赵雁声早就准备好,坐到另一边。偷空看苏童生眉毛也不动一下。
“童生!我也要同居!!”
阮季时嚎叫。
苏童生道。
“等你找到能同的人再说。”
阮季时啜泣委地。
都做了那麽多次了,为什麽他就是不承认他的名分……明明就也很开心……
赵雁声无聊去洗碗。傻瓜。
“那雁声你是要什麽样的房?”
哭归哭阮大少还是记得正事。
赵雁声边洗边说。
“两室一厅,交通靠近大学城。”
阮季时奇怪。
“就这样?”
赵雁声开始做咖啡。
“干净便宜。”
阮季时摸下巴。
“哦……”
“哦什麽。”
苏童生终於说话。
“你不是说神通广大吗?”
阮季时眨眼。
“便宜的房子不在我神通范围内啊。”
赵雁声解围裙。
“恩恩……”
阮季时不好意思,转头又问苏童生。
“你不是也认识中介的人?”
苏童生支颚。
“圈子太近了,传开了不大好。”
这个动作美妙的很,阮季时顿时变得痴痴的。
“这样啊……”
苏童生嘴角一丝笑容转瞬即逝。
“所以拜托你了……阮少爷。”
阮季时不自觉的点头。
“那有什麽问题……没有问题……”
这是色诱吗……
赵雁声变成布景了。
这个苏师兄虽然不承认和他是这个关系,不过好象做这种事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嘛……
问题是他现在要逃跑吗??
“童生……”
阮季时已经站起来。
看样子还是跑吧……
第二天早上阮季时给他打电话,调子有点怪怪的。
“有个人会联系你,他手里最多小户型的平价房……”
赵雁声一边抄电话号码一边留意那边闷闷的声音。
停了一会儿,他犹豫问。
“很痛吗?”
阮季时好象跳起来了,接著又哎哟哎哟。
……还是没成功啊。
赵雁声想。
果然苏童生是不会屈服的吧……
不过他很不懂,明明是找罪受,为什麽这位阮大少每次还屁颠屁颠自己送上门去?
他折好便条纸。
果然大户人家少爷的想法他无法理解啊。
☆、1999夜未眠 之 睡。8
晚上再更一章。
──
心绪收回来,电梯下来了。
恩,里面还挺整齐的。
“这房子很新的,你看你看。”
中介男炫耀的猛按楼层按钮。
这有什麽用……
赵雁声不著痕迹的打量这匣子一样的空间。
停下来,外面是更长的走道。
“果然跟匣子一样……”
他喃喃的。
没来过的人找房间号也很难的样子。
“这里。”
中介男走前面拐了两个弯。
这里是防空洞麽。
“三间都是一个房主,前两年收债收来的,一直在国外没管,今年回来发展了就装修了招租了。”
运气真好,前两年的房子今年房价涨了三倍不止。
赵雁声心不在焉的看中介男指著对门一家。
“这家也是新搬来的,大公司总经理,满意的不得了。”
赵雁声随便“唔”了一声。
有钱人住这种地方?车位都不知道够不够吧。
拿钥匙开房。
“看。”
赵雁声走进去。
“……”
中介男得意。
“怎麽样?”
赵雁声左右看看。
“你没进错房?”
中介男气极。
“我有钥匙啊。”
说的也是。
赵雁声“唔”了一声。
真是,很意外啊……
说过是精装修,但这……好象有点超出范围吧。
高调优雅。
“真的是房主自己装的?”
中介男忙著拉窗帘开阳台。
“是啊,说是装修下可以租的好一点,不过你是阮先生介绍我当然不会给你贵啦。”
真是很难相信。
光线照进来的时候,米色的大沙发非常、非常有质感。
家具怎麽看都不像是出租房的吧。
“很像样板房吧?”
中介男得意。
“隔壁也是看中这个啦。”
他又开了几个门。
“精装修,家具全有,电器从空调到洗衣机一应具全,真的只要带根牙刷就能住进来。”
赵雁声看看厨房又走进卧室。
华丽的玻璃浴室,四脚浴缸。
光是这套浴具要收多少年租金才收得回来?
哪个房主舍得?
非常、非常怀疑。
和外面的建筑环境完全两个天地,却又和外面的局促狭窄配合完美。灰调墙壁,白的主色,好象防空洞中的异色世界,颓败得妖冶。
玻璃幕墙斜切出一间宽大浴室,成为整间卧室的焦点。妖娆的莲花在班驳墙面旁盛开无瑕。
和这个比起来阮季时的嘉庭贵邸简直是暴发户的排场。
“值吧。”
中介男赞。
赵雁声不言语。
这不是钱的问题。空间感的熟练掌握,玩弄著观者的视觉。这种强大的手段在本市的业内也是屈指可数。
这个男人在挑战区域的限制,把空间当成试练场。
“房主是设计师?”
中介男呵呵的承认。
赵雁声又看。
“房主是同性恋?”
中介男跌倒。
赵雁声瞥。
梳妆台之类的女性用具全部没有。比男性华丽,比女性高调。
洗练优雅,简洁到肆意的地步。
“同性恋。”
赵雁声再次断定。
中介男抗议。
“人家都结婚了!”
赵雁声暗自补充。
骗婚的不要脸的同性恋。
中介男还要说什麽,赵雁声已经沈著脸。
“租不起。”
中介男连忙说,“我会算你很便宜的!”
“租不起。”
赵雁声简直是阴沈了。
中介男开始喋喋不休。
“这真的是最好的了,才两千块!”
两千块真是太少了,赵雁声想。
但是天上哪来掉下的馅饼。
“这到底是谁的房子?”
中介男苦恼。
“我不能说……”
他唠叨。
“房主信息我们要保密的,我们也是专业中介,一力保护客户隐私。……”
赵雁声沈思。
阮季时犯不著,苏童生不会做,难道是闫玉京?
可是闫玉京知道他的脾气,怎麽会做这样多余的事。
难道真的只是碰上一个怪人?
这间房间,太可怕的压迫感。
也是,会设计出这种房间的人不会让任何人情摆布。
赵雁声突然发现自己从心底抵触这间房间的理由。
原来自己只是摸到一条边而已。
这样完整的,细节完美的作品,是自己的理想。
这个设计者正以作品嘲笑他。
“你……”
赵雁声漠视。
总有一天,让观者震惊的人,是我。
“你究竟要不要啊……”
中介男嘀咕。
赵雁声问。
“定金要怎麽付?”
中介男又笑起来。
赵雁声听著他喋喋不休的说合同的事,将种种疑点先驱逐出去。
这样的怪人并没有什麽是做不出来的,在废品一样的建筑中建筑天地只是他小试牛刀的乐趣。
这样嚣张的房主,他总有一天会认识他。
☆、1999夜未眠 之 睡。9
“看房子?”
电话那头声音很平稳。
“先看一看,也有几家可以选,看你喜欢哪间。”
自从上个月母亲大人回国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其实并没有赶上),谢复一天天在谢复临的办公室和家里两头疲於奔命。正好赵雁声也要出差,两个人自然而然的各奔东西,只是依靠电话才有联系。问些诸如“喜欢布丁吗?”的话。
其实知道他喜欢也有限,谢复一神游,他不爱这种东西,但不管他爱不爱,这是赵雁声的乐趣。谢复一知道自己不用装作喜欢,但这次也不能说母亲大人将它吃了,自己一口都没沾著。雁声必定要她回来了吗?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想涉及关键人物,就这样无关痛痒的一问一答,持续到夜里。
有时觉得这样半调子的通话更接近,直到挂断时一切消失,像做了一场梦。
这天梦醒前,雁声说,这个星期抽一天去看房子吧。
他没有问什麽时候搬出来,只是这样说。
谢复一一直等待的紧张时刻还是换了另一种方式到来。
“嗨,梦游?”
谢复一吓一跳,谢觉馨斜倚靠门框,一件珍珠红旗袍伏帖身材。少有她这个年纪的女性还能穿这个料子的旗袍,谢觉馨不管,她有她的审美,也确实能在最後证明她的选择正确。
“谈了朋友,就带回来看看。连电话也只敢用手机打,你什麽时候变得那麽鬼祟的?”
谢复一负气,自从发现大哥会叫人监听电话。
但也不能在他姑妈面前挖他墙角。谢复一都懒得揭发。
谢觉馨沾著床就往下躺。
“妈……”
谢复一很受不了,这还是他的房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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