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班怨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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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班怨咒-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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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嘉惠转身想回房,她握住了门把。这时,走廊里却又传来奇怪的声响。轮子在地上急促地滚动,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接着从光雾中闯出来一辆推床,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把鞋子踩得很响,推着推床匆忙地跑过来。

  经过她的身边。

  她看到推床上躺着一个血淋淋的男人,头扭向着她,眼睛睁得好大好大,从嘴巴吐出来的血染红了一大片。男人一动不动,仿若尸体。

  那位护士转过来看着她时脸上漾着怪异的微笑。

  登登登的鞋子声消失在走廊通道的另一边。推床和护士消失在尽头。 。 想看书来

午夜医院2
没有温度的风突然在空气中整片整片地漾开。走廊瞬即像地窖一样的阴冷。庄嘉惠这时又听到了那个幽幽的声音,就像阴森森的风一样吹到耳边。

  那声音在呼唤着她,指引着她。

  她被牵引着脚步,沿着楼梯慢慢走上上一层。声音越来越清晰,无边的幽暗中她觉得疲倦和犹豫,然后很多复杂的心情也被放逐出来,在胸腔里碰撞,呼吸变得紧张,血液覆盖心跳。

  楼梯间的门被打开后。心也随之咯噔一跳。

  这层的走廊就像是刚才那一层的复制,丝毫未改的幽暗,狭小的空间陷入冬眠,躲开了一切热量的守望。她站进去,像站在一片荒芜中,茫然地张望。

  那个声音呢?

  喔,在那里。

  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通道那边出现。长发的少女,道不尽的哀怨,浅薄的月光铺在她的脚下。她踩在上面的脚步声,很轻,很淡,像一场细雨被土壤飞快地吞噬。

  走廊还是显得安静。

  少女慢慢地走到庄嘉惠的面前。

  她是姐姐。和失踪前同样的面孔,鼻子,嘴唇,眉梢,每一处细节都符合埋藏在脑海深处那个记忆中的亲人。

  她只是眼神有些悲伤和茫然。

  “妹妹。”

  “姐姐。”

  生硬又陌生的话语。

  咫尺的距离,姐姐表情上的每一根纤毫都看得清清楚楚。

  四目对望。

  姐姐缓缓伸出手,展开手心。一个木偶随之横亘在她们之见的距离。

  “你帮我。”姐姐脸色仿如覆盖了一层薄冰,接近面无表情。

  “诶?”

  庄嘉惠接过来木偶,一时不明就里。

  “你帮我。”

  姐姐简短地说完,幽怨的眼神看庄嘉惠最后一眼,然后转过身,慢慢地走回去。

  走回到那个黑暗的国度。影子隐入界限。不见了。消失了。

  庄嘉惠看着手里面的木偶。

  她想,是梦吧。

  是吗…………

  沉重的眼皮感受到了温暖的光,半透明,浮光与掠影。然后听到有人在旁边喊谁起床检查。庄嘉惠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晨光在房间里泛着涟漪。她觉得头很重,就像一团棉絮塞着脑壳里,堵得密不透风。

  她想下床的时候手摸到枕头边的一个僵硬的物体。她好奇地抓起来一看。顿时,那东西将她一夜的困乏击得粉碎。她吓得几乎从床上跌下来。那东西落在床上。

  旁边正在为病人检查血压的护士看到她坐在地上,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不已。

  庄嘉惠发狂地抱着脑袋,眼睛死死地盯着床上的木偶。

  那是昨天梦里姐姐交给她的那个木偶。

  失踪那么久的姐姐真的显灵了!

  她紧紧闭起眼睛,封锁一切视象。初生的阳光照在身上完全感觉不到温度。她的身体以每摄氏度地冰冷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护士告知情况的妈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蹲在庄嘉惠的身边关切地问着她,小惠,你怎么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午夜医院3
“姐姐,我看到姐姐了。”

  妈妈有点吃惊的语气。

  “在哪里?”

  “在梦里。”

  妈妈一下子笑了。“傻孩子。只是梦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不,不,是姐姐显灵了!她交给我的木偶就在床上!”

  妈妈停顿了一下,大概正在察看庄嘉惠的病床,确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可是,床上没有你说的木偶呀。”

  “不会的。它明明就在那里!”

  “真的没有呀!说了嘛,你是在作梦啦!”

  妈妈如此肯定地说,庄嘉惠不由得将信将疑地睁开眼睛,往床看去。

  奇怪,那个木偶真的不见了。庄嘉惠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地将床上床下看个究竟,还是找不到那个木偶。

  难道看错了?

  妈妈把她扶回到床上。

  “小惠,别想这么多了。好好休息吧。”

  庄嘉惠仍然觉得十分困惑,心中的迷团膨胀成她无法忽视的存在。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转身要走的妈妈。

  “妈妈,楼上那层是什么病房?”

  “楼上那层?”妈妈回过头,皱起眉头,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庄嘉惠,说:“是单人病房呀。干嘛问这个?”

  “我在梦里好象看到……算了,没什么。”

  庄嘉惠想了想,没把在上一层见到姐姐的事情说出来,毕竟,那只是一场梦罢了。

  还有昨天晚上经过走廊的奇怪护士……

  登登登!带着诡异笑容的护士推着死尸一样的病人走过来。这种鲜活的恐怖场景,像一整个世纪般长短的慢镜,停止在压抑的念头里。

  都是梦吧?

  实际上,她并不肯定。因为这天晚上,庄嘉惠好象又听到了姐姐的呼唤。在安静的夜里,那遥远的呼唤声在夜色里扎了根,布满整个星空。她睁开眼,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她只好用枕头死死地捂住耳朵,迷迷糊糊地睡过了一夜。

  她已经觉得这个医院越来越让她不舒服。幸好,病好差不多了,她在妈妈的同意下,马上可以出院的。

  于是她很快收拾东西,离开住了三天的病房。

  心情就像急欲逃离阴曹地府的游魂野鬼。

  走廊里明亮的墙壁像墓碑一样洁白,延伸到尽头。人很少。医生护士和病人迅速出现和消失。经过楼梯口时,庄嘉惠蓦地站住脚。好象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催使着。她转过身抬头从楼梯间仰望上去。

  螺旋状的楼梯盘旋到很高的地方,给人一种畸形的视觉。

  上面那层,就是梦里到过的地方呀。

  她想着,一边仰望着一边脚步不听使唤地迈上了第一级楼梯。突然,从上方螺旋状的楼梯空隙中探出来一张脸。她顿时惊呆了,一双脚僵在了第二级。

  呼吸掉出来,没有地方盛放。

  她看见上方的楼梯缝隙里,那天晚上遇到的那个护士正低头俯视着她。局促的空间无限延长她们对视的目光。她认为自己的恐惧和脆弱全部赤裸裸地曝露在对方的面前。护士平静的脸突然又扯出诡异的微笑。线条很锐利,割伤了她的视网膜。

  庄嘉惠吓得赶紧从楼梯间退下来,拼命地在走廊里奔跑。

  她感觉到怨咒好象把她缠得越来越紧了。

  她喘不过气来。 。。

高三八班
退学吧。

  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坚持了这么久,庄嘉惠终于无能为力,想尽快逃离这个气氛森然的学校。阴雨下的校园,枯树,二楼,灰色与白,天空一张哽咽的脸。

  她在去教务处的走廊里被陆平他们截住。陆平和韩傲然一起向她走过来,这样的搭配出乎意料。陆平看到她手中的退学申请书,半骂地说,

  “你他妈的有病么?呵,之前我们千方百计都逼不了你退学,现在你到自动自觉放弃了……你以为退学就能解决问题了么?告诉你吧,一旦怨咒开始,是怎么也阻止不了的。”

  可是,不退学又能做些什么呢?

  庄嘉惠攥着手里的申请书,就像攥着一块没有指示方向的路标。她的世界在黑暗中迷途了。

  她站在那里十分踌躇。

  韩傲然走近她身边,像安慰着说:“没关系的。也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怨咒还不一定会落在你的身上。”

  庄嘉惠抬眼看他,很困惑的眼神像液体那般循环在眼眶里。

  韩傲然抓住她的手:“总之,先到一边我再把情况慢慢告诉你。”

  是关于怨咒的,有关血木偶的。

  被诅咒的班级,会有五个人在毕业之前死去。而那五个人的学号,却是可以知道的。只要进行一次通灵仪式,就会得知号码。要进行这个仪式,必须得有五个人,把自己的血滴在代表自己的血木偶上。这样一来,血木偶就会把来自灵界的信息显示出来。

  这就是怨咒和血木偶的关联。

  庄嘉惠愕然地张大眼睛。“那么说,米岚进行过这个仪式了?”

  “恐怕不是。”韩傲然凝重地摇了摇头:“血木偶还有一个用处就是可以跟冤魂沟通。死去的冤魂附在木偶上,会给主人带来厄运。我也想不通米岚为什么会那么傻用血木偶把阴间的鬼魂叫上来……大概是中邪了吧。”

  庄嘉惠忽然想到了姐姐拥有的那个血木偶,莫非姐姐是被血木偶给带走了?她沉默半晌,又说:“那么,怎么样进行那个仪式啊?哪来五个人?”

  “只要你愿意加入就可以了。”陆平扳着手指说:“已经凑到了四个人。有袁少芬,沈东,我,还有……”他忽然指向韩傲然:“还有他。”

  “你?”庄嘉惠微微皱起眉头:“韩傲然,你也要来吗?”

  韩傲然看了看陆平,欲言又止的眉角细长地拖延。他点了点头。

  他又不是受到诅咒的四班的学生,没必要自讨麻烦。而且,这麻烦也太恐怖了呀。庄嘉惠对韩傲然的举动实在无法理解。只是,他和陆平那抹交流的目光,盘踞着阳光也照不亮的阴翳。

  那两个人对她隐瞒了什么。那个秘密是她来不及关心的。

  她更想知道的是“我说,仪式在哪里进行啊?”

  “在学校里阴气最重的地方。”

  “哦?”庄嘉惠猛打一个激灵,想到什么惶惶地小声说道:“是二楼?”

  她猜中了。

  “是二楼的美术室。”

  那里就是阴气最重的地方?虽然庄嘉惠只进过美术室一次,但那个地方给她的感觉怪异得说不出来。有时候要关铁闸巡视二楼,经过关了门和灯的美术室,会觉得里面有人影在走动。当时她还正在处在相信无神论的甜蜜时期,所以有胆量用手电筒去照里面。

  没有人。只有画像和石膏像,像人一样对她微笑。

  现在回想起来,她才感到深深的后怕。

  “为什么美术室是阴气最重的?”她问。

  算是个不经意的问题。答案却令人毛骨悚然。

  “因为,”韩傲然压低声音,害怕触碰到什么似的微颤着说:“几年前美术室也是高三级的一个班来着,可是那年那班有五个学生失踪了,之后便经常有人在雨天的晚上在那个教室看见那些失踪的学生出现。这件事情在学校里一度引起轩然大波,最后学校只好把那个教室改成美术室,还规定二楼必须在晚上关上铁闸。”

  有什么突然在大脑里线连线,点连点地接合在了一起。庄嘉惠惊讶地看着韩傲然。

  “那个班是不是八班?”

  “你知道的?”韩傲然目光愣在半空,“就是那个高三八班,曾经受到过诅咒的班级。你刚转来不久,怎么会知道?”

  庄嘉惠似乎没有听进去他的问话。她有点发呆,天空的轮廓倒映在她浅灰色的瞳仁里,变得更加颓败。她想,原来美术室就是失踪的姐姐所在的教室啊。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二楼是禁忌之地。失踪学生的鬼魂在那里游荡,等待着雨季的来临,直到有一天,有个班级受到了诅咒,它们就像冬眠已久的饥饿的野兽,疯狂地出来觅食。

  米岚是第一个猎物。

  还不够。还不够。

  得有第二个,第三个……

高三八班2
微弱的烛光在巨大的黑夜中折射着侵蚀和挣扎的赤光,桔色的火团在灼烧夜的骨骼,辛辣的血液芬芳袅绕在周围。

  很深很深的夜,像掉在井里爬不出来。

  美术室中间的烛光阵映亮五张心怵和不安的脸孔,眼神被烛光揭开皮肉,显得狰狞。五个人面面相觑,局促空间里的沉默,像春天里的植物蓬勃起来。在这块被烛光保卫的孤地之外,是暗黑的走廊,匆忙地奔跑着汹涌的绝望。

  接近午夜十二点。

  围坐在一起的五个人中间,放着一张四方的纸,纸上写满数字和文字,密密麻麻的展示在每个人的面前。虽然有点像玩笔仙的游戏,但似乎又有点不同。这么奇怪的仪式,好象只有韩傲然十分熟悉,其他人都在等着他发号施令似的。

  他在看表,一秒一秒,然后低着声音说,开始了。把你们的血滴在木偶上。

  他说完这句话,随即把食指放在嘴边,表情痛苦地咬了一口。他把血涂在木偶上。其他人也跟着照做。五个染了血的木偶被放在各自的面前,代表了自己。

  烛光在黑暗里浮浮沉沉。椭圆的渺小的细节。

  “先开始第一个吧。”

  韩傲然把代表自己的木偶放在正中央的纸张上,按上自己的食指。其他四个人也跟着把自己的手指按在了木偶上。五根手指聚集在一点上。韩傲然嘴巴喃喃地念起咒语:“天方地圆,各方鬼灵,听我召唤,请速速前来。”

  沉默。从一个瞬间延伸到下一个瞬间,撕拉成含混的漫长。

  只有窗外的树叶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得籁籁作响,好象什么东西来临之前的征兆。

  烛光摇曳的房间里,墙壁上嵌着五个人比例不调的身影。呼吸很沉重地飘落。庄嘉惠张眼巡视着其他四个人的脸。都是凝重。视线的边缘映入美术室的画像和石膏像,有着鲜活的骨骼层次,被光与影所作用,像一群漠视的观众。

  突然。她差点尖叫出来。

  她的手指动了。木偶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激活似的,调动着所有的神经,慢慢地在纸张上滑动,每个人都睁大眼睛不敢呼吸。木偶继续活动着,与纸张摩擦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像一个人的脚步声。它直到右下角才停下来,压在两个字上面。

  [开始]

  这表示,那东西已经来了。

  房间顿时好象多了一个人。是谁走过了自己的身边。留下寒冷的气息。

  大家互相交流着目光,看得到对方眼里的惶恐。

  韩傲然声音发抖,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整:“木偶,木偶,请问你是男是女?”

  木偶慢慢移到「女」字停下来。

  “木偶,木偶,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

  「是」

  “木偶,木偶,你是哪年去世的?”

  「2001」

  正是姐姐失踪的那年。

  “木偶,木偶,你是因为怨咒去世的吗?”

  「是」

  在场的人顿时一阵颤栗。谁的手指冰凉,被谁的手指感受得到。空气接触肌肤,热量不复存在,好象身体里的水分以各种形式仓促地逃亡。

  不要再问下去啦!

  被越来越剧烈的恐惧卡住喉咙,没人能叫出声,没人能从中挣脱出来。

高三八班3
烛光把每个人的目光像酒精一样点燃,她们凛冽地注视着手指下的血木偶。被注入了生命的木偶,携带着辛辣的怨恨匍匐在纸张上,用无声的语言诉说它悲惨的命运。

  “木偶,木偶,你的怨,是否一定要生命来解除。”

  再笃定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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