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凉夏之老子捡了个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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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凉夏之老子捡了个将军-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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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老子的?”
  
  说完,齐卡洛不敢再看他,垂头盯着地上纤长的影子,心中忐忑不定。那影子顿了顿,迟疑了片刻,最后略微点了点头。
  
  齐卡洛好像受到莫大的鼓励,忽然从地上窜起,低沉地吼了一嗓子。“老子就知道!”齐卡洛兴奋地拉扯着曹禹的袖子,凑上前去晃动着大脑袋,愉快地向他确认:“你也喜欢?你也喜欢,对不对?”
  
  曹禹无奈地点头。
  
  齐卡洛又是一声如野兽般兴奋的嗥叫。他霍然跃起,张开双臂左右跳跃着围绕在曹禹身边摇摆虎躯跳起北方民族的胡腾。姿势虽不优美,却也逗趣,曹禹看他叉腰扬身高兴的样子,忍不住爽朗地笑了。齐卡洛见他欢乐的笑容,更是来了劲道,直接把他拉起,要他与自己一同踩起胡踏摆首仰臂。曹禹摘下一片树叶,凑在唇边合着齐卡洛的舞步悠悠鸣奏,偶尔被齐卡洛带动,优雅地转身踏出几个乐点。齐卡洛踩着豪放的舞步或快或慢,曹禹吹奏的乐曲也一同或急或缓。齐卡洛望着眼前美丽的人儿,微微眯起虎眼,吆喝一嗓,唱起了不成调的草原情歌。
  
  潺潺溪流的鸣响,是马头琴在歌唱
  隆隆的战鼓,好像骏马奔驰在草原上
  我美丽的姑娘,乌仁图娅
  你乌黑的长发,叫我心驰神往
  我美丽的姑娘,乌仁图娅
  你动人的眼睛,叫我深深难忘
  让我们一同远离这悲戚的战场
  回到我可爱的家乡
  去看蓝蓝的天空绿草茫茫
  还有那飞驰的骏马与牛羊
  乌仁图娅,请跟我回家
  我心爱的姑娘
  
  山岭间清幽宁静,不时有扑鼻而来的醉人芬香,置身于此的人们难得忘却尘世的烦恼,抒放许久不曾向人流露的真诚。
  
  一曲后,齐卡洛拉着曹禹重新靠坐回寒梅树下。他们背靠树干,肩并肩地坐着,仰望星空。
  
  “真畅快,老子好久没那么畅快了!”齐卡洛兴奋道,“你觉得咋样?”
  
  曹禹爽快地笑了。
  
  “老子不喜欢打仗,就喜欢草原,喜欢草原上的马,还有那些部落里的兄弟们。老子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齐卡洛摸了摸鼻子,腼腆地继续说,“这回老子想找个漂亮姑娘和老子一起回部落。”
  
  “要是能不打仗,老子早就该找了,找个愿意随老子过日子的媳妇。媳妇如果想留在这儿,在部落里成完亲,老子就在这里找个山头搭上个房子,每天打猎。到时候,再生一大堆的娃儿。”齐卡洛望着天上的月亮呼呼傻笑。
  
  几朵云絮遮挡住了月光,齐卡洛想到什么神色又黯淡下来。“阿绿,你说为啥人和人就不能好好地处,非要打仗呢?老子进营的时候,同部落出来的有八十三个兄弟,如今只剩十二个,都死在战场上了。老子每次从他们身上扯下腰牌,挂到营里的葬绳上,心里就特别难过,特别想早点把这场仗打完。”齐卡洛黑红的脸上露出伤感的神情。
  
  曹禹仰起脸,月光淡淡地印在他朦胧柔美的双瞳上,泛出一丝银色的亮光。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正在这个美好的月夜下逐渐隐去。曹禹伸出手,抚上齐卡洛紧握的拳头。
  
  “阿绿,老子没事,”齐卡洛想了想,又拉住曹禹的手,“老子不该说这事,让你陪老子一起难过。”
  
  曹禹惆怅地摇了摇头,将手从他手中抽出。
  
  “你是不是也有啥烦心事?”齐卡洛问。
  
  曹禹点头。
  
  “是啥?能和老子说说吗?”
  
  曹禹凝视他半响,没有说话。
  
  “没事,老子知道你不会说话,不说就不说,不过……”齐卡洛认真地看着他,“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老子。老子说过要保护你,就绝对会保护你。”
  
  曹禹笑了。
  
  齐卡洛挠了挠后脑,说起了往事:“老子部落里有个特能唱歌的姑娘,叫琪琪格。老子以前没少偷偷地躲在帐子后听她唱,还替她家放了五年的羊,可是人家看不上老子,嫌老子长得粗,后来和别人好了,连娃都有了。其实声音好不好听老子并不在乎。老子想过了,只要是能喜欢老子对老子好的,哪怕是哑巴、瞎子,老子都不嫌,老子一定一辈子对她好!”齐卡洛看着曹禹意有所指地说。
  
  曹禹的目光在他身上深深探究,蓦地,他收起了笑容。齐卡洛尴尬地呵呵笑,心在胸口砰砰乱跳。他岔开问道:“咱们天亮下山?” 
  
  曹禹点了头,靠在树干旁,闭目养神。
  
  满山苍色雾霭围绕在山腰处,远处城头的灯火与守兵的灯笼在山顶看去已是朦朦胧胧。几片薄薄的云彩顺风飘荡,弯月衬在墨蓝天际,洒下柔和的月光,曹禹茶色的衣衫上好像拢了层莹白的银辉,煞是温柔好看。
  
  夜风习习。齐卡洛看他闭上了眼,轻手轻脚脱下土褐的斗篷,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齐卡洛靠近他,小声在自己心中悄声问:阿绿,如果哪天仗打完了,到那天老子还活着,你愿不愿意……齐卡洛咽口口水:愿不愿意,和老子一起回家?
  
  他为阿绿轻掖衣角时,看到阿绿微微扬起了笑容,就好像回应了他刚刚在心中的问话。齐卡洛双目弯的好似天上新月,有股说不清的喜悦在心中窜来窜去,直捣得心头暖烘烘的,忘却了初冬的寒意。
  
  齐卡洛俨然一副守将的摸样,端坐在阿绿身旁,脚边是那盏随风摇曳的纸灯笼,忽明忽暗。
  
  




☆、第六章

  第六章
  
  冬至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而至,昌青城外原本碧绿的蒗苍河,已然发暗,河水随着干冷的北风逐渐冰冻。霜降席卷大地,山林中茂密的枝叶纷纷掉落,空留斑驳的秃枝独孤地支撑着苍茫的山坳。北风在山脚下旋转,带起掉落的枯叶,打在山石间,刮过秃枝的风时不时呜呜作响,好似山头哀嚎的孤狼。幸得半腰间的山茶仍青绿惹人,为这萧索凄寂的山崖平添了几分温婉。
  
  小舟上的衣着单薄的兵丁们无心欣赏河岸风光,他们三三两两地拥挤在一起,偶尔交头接耳。他们谈论着从十一月起发生在固阳与昌青之间的各种战争。夏军失了到固阳之后,又在前月夺回了固阳。他们谈到凉军主将曹禹。曹禹处事强硬,擅长兵法,尤善水战。被曹禹收复的昌青,由于一条蒗苍河夏军始终无法再攻破。十月时,赫连大将军发动十万的军兵与曹禹大军在蒗苍河北一战,那日赶上一场瓢泼大雨,山峦滑坡,双方都损失了众多兵马。接着他们开始揣测凉国岌岌可危的朝政,传言凉国都城内已是一片明枪暗箭刀光剑影。三王爷李靖与凉王的政战如上了弦的箭,一触即发。
  
  甲板上的齐卡洛沉默不语。他掏出怀中的蓼蓝发带,借着远处透来的微弱灯光认真凝视。齐卡洛粗糙的指腹轻轻地触摸着发带下方一只由群青绣线绣成的蝴蝶,回忆脑海里阿绿每次飘然若仙的样子。他有一个念头,早点结束这场漫长的争战。打完仗,他就要去找阿绿,劝说她与自己一起回家见他的娘。
  
  “头儿,你在看什么?”亚克冷不丁凑到他面前问。
  
  “没啥!”齐卡洛慌忙将发带揣进怀里。
  
  “藏什么藏,”亚克偷偷笑道,“咱们都看到了!头儿,你每天都瞅着那条发带发呆。那发带一定是哪个姑娘的,对不?”
  
  齐卡洛满脸通红。“什么姑娘不姑娘的,老子没有想婆娘,老子天天都在想打仗!”
  
  “头儿!男人想婆娘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俺每天晚上都想俺媳妇。”甲板旁,五短身材身宽体硕的胖子查查呵呵笑道。
  
  兵丁们一同哄笑。
  
  “去!去!别瞎起哄!”齐卡洛挥起大手扫了兵丁们每个脑门一爆栗。
  
  兵丁们吃了爆栗立即正襟危坐,牢牢地盯着前方山群,面相肃穆。也不知哪个又向躲在甲板上的齐卡洛偷瞧了一眼,大伙儿又暗暗地窃笑起来。
  
  从山里盘旋而来的寒风,将桅杆上的旗帜打得瑟瑟作响。北风吹在身上一阵阵地寒冷刺痛,兵丁们一个个弓起身子,缩紧脑袋,偎靠在船舱内。
  
  “奶奶的,有没有皮毯?”齐卡洛粗野地叫喊,猛搓着臂膀,“老子可不想还没杀着凉狗,就在这儿被冻死!”
  
  “头儿,你再忍忍,天就要亮了!”蓝亦杞仰头望了下天,又重新缩回身子,“头儿,你要是无聊,就数会儿星星好了。”
  
  “这鬼天,哪里有星星?”齐卡洛忿忿咒骂,他洛推了把身旁的蓝亦杞,“茂才,你说这星星都跑哪里去了?”
  
  蓝亦杞没稳住向旁边斜倒下去。他整了整衣襟,拍着身上的灰尘,细声叫到:“小生……小生哪儿知道……头儿,你小点劲儿!”
  
  曲臂枕在脑后,齐卡洛在甲板上平躺下,一对虎眼疑惑地瞪着满目漆黑,“奇怪!都上哪儿去了呢?”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迢迢牵牛星》)”
  
  “茂才,那是啥意思?”齐卡洛支起胳膊侧头问。
  
  “说天上的牛郎星织女星,隔着银河,老死都守不到一块儿,”蓝亦杞呵呵笑道,“头儿,我猜,那些星星是落到这地上来了。”
  
  “老子才不信!”齐卡洛复又躺倒在甲板上,喃喃道,“你说这星星到底上哪儿去了呢?”
  
  远方的红日已经露出半张脸,纵跃着跳出地平,从厚薄不均的云层后透过重围,将晨曦的光流淌入山谷的峡缝、平原、屠杀后的战场、湍急的江水。
  
  地平线上跃起的殷红,再一次打碎那清晨的无限宁静。
  
  齐卡洛带领的千人黑色骑队西进伏牛山,辗转至河流上游,静悄悄地渡过蒗苍河,终于秘密来到了凉军西侧。抵达蒗苍河南岸后,齐卡洛放出信号,不久便见远处夏军升起的烽火狼烟。
  
  “来了!”齐卡洛兴奋道,“兄弟们,都准备好!”
  
  “嗬!”千名精骑列队蓄势待发。
  
  依夏军主帅赫连重的战略,今日中军将领阿布鲁率领两万大军,在蒗苍河上擂鼓齐天高居战旗,直逼凉军大营。两军在河上厮杀一番后,阿布鲁假意战败,诱惑敌方过河。待凉军行至北岸,埋伏在凉营外的夏军齐卡洛的骑兵就将趁其主营空虚,直取昌青。
  
  凉军果真如预计般,大军行至北岸,企图将夏军一举歼灭,而夏军则人人死战,个个拼命。
  
  只闻河岸处,战鼓擂动,旌旗如海。
  
  “走,都跟着老子!”齐卡洛挥动长枪大喝,“杀他凉狗人仰马翻!”
  
  千人骑队竖起潜藏的夏军旌旗,策动战马紧随齐卡洛之后,浩浩荡荡疾骋在山野间。微光从飘扬的旌旗间射下,苍茫天地间尽是双双疯狂杀戮的眼睛。士兵们狂乱地舞动手中粘腻死者毛发的刀剑,大声狂吼发泄出面对死亡的恐惧。疯牛在场内急奔,掀起阵阵掩目的硝烟黄土。不停有骑士翻身落马,年轻的身躯顷刻被卷入纷乱的铁蹄下痛苦翻滚。
  
  齐卡洛高举长枪,在乱军中大声喝令。“杀!能砍几个砍几个!”
  
  夏营弟兄们同喝:“能砍几个砍几个!”雄壮喝声中夹杂着刀与枪振颤的共鸣,好似翻腾的江河波澜壮阔。
  
  “杀——”齐卡洛带领千人精骑迅速捣入昌青,欲在凉军在河内厮杀时,攻破城池。刹那间,喊杀声震天,气壮山河。
  
  长矛与盾牌的撞击,声声振颤人心。齐卡洛的人马一路与留营在昌青地界的凉兵砍杀,汗水浸湿他们的衣襟,战甲蒙上一层灰蒙,鲜血顺着割开的伤口汲汲涌出。
  
  齐卡洛咬牙策马奔驰在这血染的沙场上。
  
  “头儿!”亚克挥动缰绳来到齐卡洛身侧,他年轻的脸上溅撒着滴滴敌军的鲜血,显出厮杀的狰狞,“咱们一同比比,看谁杀死的凉狗多!”他用力晃了晃手中的弓箭大喊道。
  
  “鸟!”齐卡洛振臂舞动长枪,向着前方冲来的凉军道,“看咱们谁先砍他个百人!”
  
  “成!”亚克立刻策动缰绳手持弓箭飞身而去。
  
  “臭小子!”齐卡洛扬鞭,奥奇疾驰跨过横尸遍野的山野,越至亚克身前。他挥枪直刺,先取下两名疾奔而来的凉军性命。齐卡洛拔出长枪,从凉兵心口飞溅出的鲜血撒在他灰黑的战甲上。他用力振动枪杆,挥去枪头血液,再次策马狂奔,笔直冲向昌青城下的凉军守队。
  
  “头儿!这两个怎么都是你的!留个给我呀!”亚克挥矛挡去飞射而来的箭矢,策动缰绳紧追上齐卡洛。
  
  齐卡洛与亚克一前一后驰骋在战场上,迎面又来凉军的一列阵队。凉兵们手持长矛面带护甲,嘶叫着冲向齐卡洛与亚克。齐卡洛朝亚克大笑:“臭小子,前面那些都是你的!”
  
  “头儿,你可对真对得起兄弟!”亚克撇着嘴愤愤叫嚷。他嘴上抱怨,但并未因眼前迫近的敌兵低了气势,反而越发勇猛。亚克抽出箭囊中的厉箭,张开弓弦,只闻嘣的一声,锐利的羽箭快速又精准无比地戳入敌兵胸膛。亚克回头向齐卡洛大喊:“头儿,这回咱们得兄弟齐心,共斩凉敌。”
  
  “好!”齐卡洛亦不示弱,直取三支硬箭,搭上弓弦。他臂力惊人,开弓迅猛。手一松弓弦,弓弦不住鸣震,三支硬箭更如迅猛苍鹰直刺入纷涌而来的三名凉军腹上。凉军未等上前,已翻身落马。
  
  “头儿,赞!”亚克道!
  
  “学着点!”齐卡洛不曾回首,两人带着身后百名勇士,冲入凉军阵营。
  
  蒗苍河上的凉军右翼开始变动阵型,显是有人发现了夏军决战北岸的意图,整个凉国大军速而南撤直下蒗苍河。忽闻一声尖锐的叫啸从北岸传来,一缕黑烟直上云霄。
  
  齐卡洛知道那是夏军的暗号,凉军已然南下。此举直搅得齐卡洛等人与凉兵再次正面直击。
  
  天边的红阳已经全然摆脱云层傲然漠视这片血染的土地,冲天愤怒的叫喊掩不过血肉离残的悲泣,身后的蒗苍河水一泻千里奔流不息,源源不断哀叹着无名壮士永诀亲人的悲壮豪情。
  
  齐卡洛策马急驰在飞尘漫天的沙场,战马好似离弦的箭。齐卡洛深知计谋已被识破,城又未被攻下,以死相拼毫无胜算,要尽快想出后撤的办法。他召来亚克、查查、蓝亦杞等人,迅速布了撤退的路线。大部队随百夫长亚克、查查从西山撤离。齐卡洛与蓝亦杞则再带领百名精骑悍将,为撤走的骑兵断后,拦截凉军。
  
  齐卡洛马速奇快,奥奇好似知他心思,极力飞腾起健壮的四足奔驰在荒野之上。借着今日鲜红的日头,齐卡洛在高坡之上隐约可见从蒗苍河南下上岸的凉国大军。他们如同出洞的黑蚁从泛红的河面处蜂拥而至连绵不绝。齐卡洛皱紧如戟般的浓眉,手中的红缨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他一边用力甩着马鞭,一边问身后紧跟而来的蓝亦杞:“茂才,你怕死吗?”
  
  “怕!怕得要死!”蓝亦杞满面血渍亦无暇顾及,大声道,“小生还不曾讨过媳妇替蓝家留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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