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淡韵头疼的摆了摆手:“竟然这样,你就继续留在茗韵轩侍候少夫人吧。”
“谢……公子……成全……”说完就跑出了兰亭居。
又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只鸽子又飞进了窗口,寒淡韵悠闲的掏出纸条,满意的微笑了一下,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子杨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军营中。
“哗啦——”宇文离从水中猛地钻了出来,长发随意的贴在蜜色的肌肤上,溅下一串串晶莹的水珠,看着水中的月色,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兰亭居外的碧潭。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淡韵现在晚上睡的可好?可会为自己担心?
宇文离连日赶路,临安的一切都在随着行军渐行渐远。
这半个月来,自己把一些养尊处优、倚老卖老的一批官员借各种理由彻底的清扫了一遍,并提拔上来了一批自己信得过、在军中颇有威望,且有一定带兵经验的小将。
如今,这里的一切都顺着自己的思路走了下去,据得来的情报,边境的战事此时不是十分紧急,形势也是向着天朝一边倒,看来这次难度不是很大啊。
“王爷?”那边的黑影悄声的叫了一下。
“何事?”宇文离迅速上岸,华贵的紫色长衫被随意的披在肩上,修长的身材在单薄的衣衫下一览无余,散乱中露出一片诱人的肌肤,竟是把那位传话的小兵看直了眼。
“哦!王爷,我刚才在军营外发现了这个东西。不好大肆宣扬,先拿来给王爷过目。”说着伸出了手,手上捧着一团白色的东西。
“哦?”宇文离走进,“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毛伟。”那小兵恭敬的说道。
“好,记你头功,你下去吧。”宇文离伸手接过了那个东西,这才发现,那是一只鸽子大小的稀有小雪雕,这种小型雕常被用为军事之间的相互通信,速度很快,耐力很强,而且不容易被发现。
仔细看了一下,果然在小雪雕的脖子上发现了一个小挂饰。
宇文离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难道说,军中有内奸?这个猜测让宇文离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
打开那个小挂饰,从中掏出一颗小蜡丸,宇文离捏碎蜡丸,取出了纸条。
“王爷。”
一个称呼就使他放下了所有戒备,甚至松开了捉着小雪雕的手,那雪雕也是听话的紧,乖乖的站在了宇文离的肩膀上。
宇文离狂喜不已,这是淡韵的字!是他的字!
“此去雁云关,或路经海林关,或路经聊城,本应赶路途而穿海林关过,但吾聊城有一故友姓蜀名豫,为‘茶圣’蜀尧之子,其人兵法策略尤为精湛,却不喜仕途,若请得他,此战如虎添翼。此雪雕名‘噬’,赠与王爷。”
后面连个落款都没有!宇文离那个郁闷啊!难道除了这些要事,两人就当真无话可说了吗?
这还真是……
宇文离走回营帐,不过竟然是淡韵极力推荐的人,必是有其过人之处的:“来人啊!明日起,改变路线,过聊城入雁云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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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三顾频烦天下计
聊城是路经雁云关的重要关口,其地形起伏较大,山路颇多,山间小径窄且陡,易守难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是古来兵家必争之地。
可是自从天下太平之后,这个地方因为交通不便,就逐渐被世人所遗忘,渐渐成为了隐蔽的小城镇,四周山清水秀、农人们自给自足,虽没有外界繁华,生活倒也安居乐业。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的确是个隐世的好地方啊!
宇文离在心中轻叹,他带了几个人踏入了聊城,军队被远远的停在了聊城五十里之外。
“敢问小哥,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蜀豫的青年人?”宇文离看到一个干完农活刚要回家的农人,上前攀谈了起来。
“你可是说蜀豫,蜀先生?”那位农人看见几人衣着光鲜,嘴巴不自觉的打起了弯,“他就住在那个种满樱花的农家小院里,很好找啊!他真是个大好人啊,您可千万不要难为他啊!”
宇文离谢过了那位农人,向那个种满樱花的农家小院里走去。
远看,那座农家小院,除了那种的到处都是的樱花,其余的一切都和普通的农家小院没什么区别,走进看,那里却是别有洞天,那普通中透着大气的屋子先不说,单是那一树树的樱花,也是被按照五行规律排成了一个阵法。
轻轻叩响那扇柴门,应声而出的却不是大家料想的男子,而是一个温润柔情的女子。
那女子生的极美,柳叶眉平和柔情、梢有些丹凤的眼睛微微上挑,散发着柔和的气息,小巧的鼻子下有一张水润的薄唇,一身淡绿的长衫更是显得她弱柳扶风……
没想到如此地方,竟然也能遇见如此清丽女子。
“妙手落娇?白落娇?”身旁有一个人看清女子的相貌后惊呼了起来。
“妙手落娇”是两年前江湖上突然崛起的“盗侠”,既是盗,又是侠,劫富济贫的事情没少干,深得穷人们的爱戴,但同时仇家也不少,但是因为她的轻功一流且精通易容之术,许多人只能失望而归。
只是半年前,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妙手落娇”突然销声匿迹,从此再没有人见过她。
没想到竟是和蜀豫跑到这么个地方隐居了起来。
“‘妙手落娇’?久闻大名,只是没想到会是如此如水女子,不愧“落娇”二字!在下宇文离。”宇文离礼貌的用江湖人见面的方式抱了抱拳。
“王爷说笑,奴家早已不是了!”白落娇微微一笑,镜花水月,她把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脑后,语气轻缓温柔,“如若今日王爷是为见夫君前来,还请回吧。奴家夫君不愿入朝。还请各位贵人见谅。”
“还请夫人通禀一声,我们王爷有要事相商。”
“不必了,各位请回吧,奴家夫君知道何事。”白落娇继续微笑,谦逊有礼。
“你……”旁边有一士兵要出言提醒,却被宇文离挡住。
白落娇轻转回身,几步便消失在了花丛之中,只传来若有似无的声音:“若真有诚意,先破了这阵也不迟。”
“不急,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想想怎么把这阵破了才是上策。本王要让他跟本王跟的心服口服!”看着那满树飘荡的樱花,宇文离开口道。
宇文离身旁的毛伟掏出了几两碎银子,在旁边的农家借住了下来。
“你们谁熟悉阵法的使用?”宇文离他们坐在院子里,研究着那一院的樱花树。
所有人摇了摇头,只有毛伟说:“小人只是认得阵法,却不会解。”
在和农家人攀谈的时候知道,原先这个院子里是什么都没有种的,只因蜀豫的发妻白落娇极其喜欢樱花,故,蜀豫竟在一夜之间种了满园的樱花树。
看来蜀豫是个极其恋家,也极其重感情的人,同时,他非常爱白落娇,她是他的软肋,是他的死穴。
“我们还是到山顶俯瞰一下整个阵法吧。”宇文离叹了一口气,若是淡韵在这里,肯定用不着这么麻烦就能很快破了阵法。
宇文离摇了摇头,就是他自己要来,自己也不可能让他来,出了任何一点危险都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更何况把他置身于一个极其危险的环境中。
“王爷,这个阵好像是‘百花阵’!”毛伟俯瞰着小院。
“百花阵?”宇文离心中有什么一划而过,自己听过这个阵法,在哪听过呢?
百花阵、百花、花、桃花、桃源谷……
宇文离突然笑开了,这还真是天助我也。
这笑容把周围的人弄的一愣:“走吧,明天一早破阵!”
第二天天蒙蒙亮,一行人就站在百花阵旁,宇文离带上毛伟,把其余的人留在阵外,凭着那次的记忆一步一步的走着,极其小心,毛伟也是跟着他亦步亦趋。
宇文离进阵才发觉,这个阵虽也叫百花阵,但却比那桃源谷的百花阵复杂很多,一时间宇文离也是手忙脚乱。
寒淡韵在桃源谷的话也就随之浮现在耳边:“百花阵,以百花为阵,按遁甲分为生、休、杜、景、开五门,变化万端,彼此相穷,循环无穷。其中隐含二十八星宿,乙木在西,丙火在北,戊土居中,葵水居南……”
宇文离想着寒淡韵的话,同时加上自己的理解,越走越顺。
可毛伟就是顾头不顾尾了,其间如若不是宇文离在毛伟触碰阵眼时猛的拉了一把,估计两人这短短的几步路要走上一天。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如愿以偿的站到了农宅门口。
“在下宇文离特来见过蜀公子。”宇文离及其谦逊的站在门口朗声道,却也是不敢贸然进入屋内。
“王爷果真聪明。”闪身出来的还是昨日那个女子白落娇,脸上依然挂着如遇春风的微笑,“今日夫君一早便外出,还请王爷明日请早。”
宇文离哭笑不得,白落娇那温柔的笑颜让他想发脾气都发不出来,淡韵啊,你给我推荐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毛伟哪见过自己心目中高高在上的王爷受到这等礼遇,一时间就脱口而出:“我们王爷好心效仿古人前来请蜀公子出山,你们却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我们,也不怕我们平了这个小院。”
白落娇闻言后,没有吭声,脸上的笑容万年不变,是极有教养的女子,做事进退有度。
此时,她也只是不再说话,微微做了个请的姿势。
宇文离无奈,只得退出了小院。
所有人都以为宇文离要回旁边的农家小院时,却被宇文离叫住了,宇文离的嘴角微微上扬:“今晚,我们就在这,等着蜀公子回来。”
毛伟大吃一惊:“王爷,您的身体要紧啊!”
宇文离也不答话,就那么不卑不亢的立于小院的篱笆旁,静静的等待着,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其实此时宇文离心里是郁闷的,要不是这人是淡韵推荐的人才,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像毛伟所说的那样平了这个小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逐渐入夜,四周家境较好的已熄灭那了豆粒大小的火烛,这一群人却没有一个打瞌睡的,可见军纪严明。
“王爷,我怀疑蜀公子就没有出过这个小院!”毛伟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宇文离轻轻一笑,十分笃定:“当然没有出过小院。”
“那为何我们要在这等着一个不会出现的人?”另一个士兵插嘴道。
“我们不是在等他出现,而是在等他同意我们请他出来!”宇文离邪魅的一笑,说出了一句及其绕口的话,把那人听的一愣。
不管了,竟然王爷都说让等了,那就等着吧。
天渐渐由满天繁星进入浓黑的夜色,又渐渐泛起了星点的灰白。
这时,白落娇有飘飘然的落到了他们面前,佩服的看了看毫无睡意的众人:“王爷,进屋喝杯热茶,消消寒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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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
☆、第四十章 若花怨蝶奴怨谁
宇文离礼貌的点了点头,只带着毛伟一人来到了小宅内:“夫人,不知何时能见到蜀公子。”
白落娇温润如水:“王爷莫急,该见到时,自会见到。”送上茶水,就安静的退回了里屋。
这一等又是两个时辰。
宇文离打量着简朴的屋子,看了看已上中天的太阳,叹了口气,若不是军情十分有利,自己又怎么会白白的在这个地方耽误这么长时间。
“不知王爷为何事叹气?”一声清雅的声音把宇文离从自己的世界拉回到了现实。
宇文离猛地抬头,看到了一张清秀的脸,男子大约二十三四岁,鬓若刀裁,眉目分明,眼神探究但不唐突,头发不似他们被发冠束着,反而是随意的用一根丝绸轻轻绑住,随意、风流,看那身材,虽穿着儒生的衣服,但应该是练过武的,可这样一个人,用风度翩翩四字形容再合适不过。
这样,还真不像是来个人就要难为一番的架势,真是人不可貌相。
宇文离顿觉自己失礼,赶忙站起身:“请蜀公子出山。”
“好!”蜀豫没有丝毫犹豫的脱口而出。
“啊?”宇文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本以为还要问什么为何要出山啦,能怎样啦之类的问题,他已想好了对应的一套说辞,结果一个干脆的“好”字,全部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
“但我有两个条件!”蜀豫继续说。
“蜀公子请讲。”宇文离回过神来。
“一、我要带上落儿,她一个人我不放心。二、我可以随时想走就走。”蜀豫毫不含糊。
“这……”
第一个条件倒是好说,可是第二个……战场上,军师动不动就不见了踪影,这仗还怎么打。
蜀豫好像看出了他们的顾虑:“放心,我不会在关键时刻扔下整个军队的,我会在确保军队无碍之时再考虑自己。”
这样以来,宇文离就放心了许多,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大军走去。
回到军营,大军立马全速前进,在聊城耽搁的日子可不能就这么白白耽搁了。
宇文离、蜀豫两个人倒是在日常的接触中混熟了,可能是因为蜀豫是寒淡韵的故交吧,宇文离自然而然的对他十分信任,话题也渐渐由历代的战争兵法谈到了两个人自身。
“小寒也真是的,我答应过他的事什么时候反悔过?我都说我会一个月后赶往前线了,他竟然让王爷改道来聊城。”蜀豫抱怨着。
“可能淡韵是想让你借机熟悉一下军情吧。”宇文离说,在提起寒淡韵时,有种莫名的自豪,但他有觉得哪有疏漏,“不对!你说淡韵早就告诉你了?!”
“是啊!”蜀豫莫名其妙,“否则我怎么会答应的那么干脆。”
“那你竟然把本王挡在门外!”宇文离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没想到蜀豫一脸无所谓:“哦,你说那个呀,落儿好长时间没出过聊城了,好不容易遇见你们几个,还不好好的玩一下。这段时间也是把她憋坏了!”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石化了,双目全都盯着那个看上去温良无害的白落娇。
欲哭无泪啊!
这才叫真正的“人不可貌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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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
兰亭居。
兰亭居的浓春是极美的,百花盛开、香飘十里……
可此时坐在花丛中的叶茵却没有那个心情!
整整两个多月了,自己竟然连自己的夫君都没有见过,自己竟然还是处子之身,她并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得寒淡韵不高兴了,竟然如此的惩罚自己。
还有那个叫素月的小丫头,那架势,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喜欢寒淡韵似的,天天来找自己麻烦,以前还有一个叫子杨的人管着,这段时间,子杨也不知道被寒淡韵安排到哪了,一点踪影都没有!
于是,自己的日子又回到了以前那样……
但是,有时关起门来问自己后悔吗?
自己竟然不后悔。
若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还是会没有任何犹豫的要嫁给他。
因为那一副丹青……终是……爱上了呢……
叶茵惨然一笑,把视线放在了满地的繁花之上,蜂飞蝶舞,好不热闹。顺着花开,看见了兰亭居那个临窗而立的白衣公子,那个惊若仙人的,是自己的夫君呢……
“小茵?”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