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樱趁机挣脱出来,几步走到茶几旁边边拿起茶壶倒水边道:“你喝点水醒醒酒吧,不然明天一早起床该头疼了。。。”话未说完又被云中天从背后一把抱住,对方遥遥晃晃的脚下不稳,冲的他一个踉跄,手中的水洒了一些出来。
“还是樱儿最知道心疼天哥了。。。”云中天双目微红,说话间气息便开始有些急促,武樱见状心中有些慌乱,转头正想说什么,却被云中天在唇上轻啄了一下,对方还欲继续进攻,却见他一惊之下手中的杯子摔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不由清醒了几分。
“樱儿。。。”云中天勉强稳住心神,依依不舍的放开手,借着幽暗的光注视着武樱的背影。半晌后,武樱才道:“你先去睡吧,我晚些再睡。”
云中天闻言虽然心中黯然,但此时酒已醒了大半,他自是不敢再唐突了武樱,忙点头应是,然后几步行到床边,乖乖倒头便睡。武樱见状想出言阻止,却见对方已然稳稳当当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云中天许是醉酒的缘故,竟然没多久便睡着了。武樱立在原地良久,见对方呼吸渐渐平稳,心知再将对方赶走已是不能,于是俯身将地下摔碎的茶杯碎片捡了起来,然后出了门。
在院中坐了一会儿,只觉夜风袭人,可他想到云中天方才的举动,又实在不想面对对方,因此连回去取件衣衫也是不愿。他起身在院中踱了良久,终于是抵不过寒意,然后起身穿过院子向对面的另一间屋子行去。
丑时已过玄麒才回到盈顺阁,他照例在回房之前先经过了武樱的房间。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素来睡眠极安静的武樱房里,此时却传出了梦呓之声。或许是出于好奇,或许是出于别的原因,总之玄麒在武樱的房门外停了下来。
“樱儿。。。好樱儿。。。你可想死天哥了。。。”
断断续续的低语传到玄麒的耳朵里,他面上闪过一层微怒,伸手便要去推门,可又觉得不妥,生生忍住了踹门而入的冲动。
“。。。唔。。。樱儿。。。”
云中天的喘息夹杂着他口中武樱的名字传来,玄麒只觉胸中憋闷,似要炸开一般,疾步走开行至自己的房门口。可方才的一幕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似要生生将他的心撕裂了一般,他气急不已,却又无处发泄,索性坐到回廊下的石阶上任由自己气闷不已。
过了近一个时辰,玄麒心中并未觉得好过多少,倒是望着对面紧闭的房门反而更加气闷。他索性起身一脚踹开自己的房门,然后疾步进去又回腿一脚将门踹上,仿佛如此便也将门外的是是非非都关住了一般。
他气急败坏的连衣服都没脱,径直走到床边躺倒,却发觉床上坐着一个人,不由大惊失色,忙起身后退了数步,手中握住一枚玄衣扇,喝道“是谁?”
“是我。”武樱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将玄麒心中的怒火与紧张悉数浇灭了。
“你。。。”玄麒借着月光打量了坐在床上那人的身影,却是武樱无疑。他一脸迷茫,道:“方才。。。与。。。不是你?”
“什么?”武樱不明所以问道。
“呃。。。无事。。。”玄麒不由有些自嘲,方才自己只顾气恼,竟大意到没有留意武樱房中根本就只有云中天一人的气息,并没有第二人的气息,想必那是云中天的梦呓,自己竟然为了这个气闷了半宿。
“师哥。。。不知为何睡在了我的房里。。。我无处可去。。。”武樱若将对方醉酒之事说与玄麒,少不了云中天又要被责罚一番,如此若惹得云中天气恼他,自然是不值得,于是他便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那你便睡在这里吧。”玄麒不自知的嘴角竟扬起了一抹笑意。他既是心情大好,便去点了灯,将玄衣除下挂到衣架上,然后打了水来不紧不慢的洗漱了一番。
待他收拾停当,武樱已经又沉沉睡去了,他借着灯光打量着对方熟睡的摸样,只觉心中的不快早已悉数烟消云散了。
在他不经意转头之际发觉被单上似有点点污迹,凑近了看才惊觉竟是血点。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受伤之时不小心滴落的,可仔细一想自己近来并未受伤,这血显然不是自己的。
他将烛台挪到近处的案上,抬手轻轻翻了翻被单,发觉了更多的血迹,他心下一惊,一把扯开被单,这一举动惊醒了将将入睡的武樱。
“。。。师父。。。”武樱睡眼惺忪,言语间夹杂着被吵醒时所带的一点不满。不料此时却被玄麒一把抓住手臂,他大惊失色,不明所以。
“你受伤了?”玄麒抓着武樱的手拉近了一看,见对方手上有一道伤口,却并不似自己预料的那般深。武樱闻言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果见自己的手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只是手掌及衣袖沾着的血迹与这道伤口的细小程度极为不符。
“怎的流了这许多血?”玄麒眉头微皱,但见对方手上的伤口确实已经凝结了,才稍稍松了口气。
“想是先前被茶杯割伤了,并不太痛,我竟没有发觉。”武樱恍然道。他来玄麒房中之时并未点灯,是以对自己手上的伤丝毫没有察觉。
“茶杯?”正在翻找伤药的玄麒闻言停了手上的动作回头望着武樱,一脸的若有所思。武樱察觉自己的失言,又想到云中天的唐突,不由心中有些委屈,面上也顿时红了一片。
玄麒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取了伤药过来细细的给对方涂上,虽然伤口已经凝结了,可对方衣袖上的血迹依旧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把衣服换了吧。”玄麒给对方包扎了手上的伤,然后取了件自己的寝衣递给武樱。武樱顺从的接过,然后便除了自己的寝衣,玄麒若无其事的背过身去,面上云淡风轻,耳朵却透出异常的红。
待收拾妥当,玄麒转身望见被单上的血迹,又不禁锁起了眉头,他多年来刀光剑影里过活,受伤流血是家常便饭,可此刻望着武樱的血,却觉得心中忍不住的慌乱和不安。
武樱只当对方是介意自己的血弄脏了被单,不由有些赧然,忙道:“师父睡里面吧,我睡这里。”说着自己往外挪了挪身子,盖住了被单上的血迹。
玄麒见状回过神来,道:“还是你睡里面吧,同从前一样。”说着熄了烛火,躺到武樱的身畔。武樱闻言,不由记起对方所说的从前竟已过去了三年多。
“师父。。。”
“嗯。”
“你还记得三年前,你同我说。。。”
“记得。”
武樱嘴角一弯,翻了个身,搂住玄麒的胳膊,依如从前一般。玄麒心头一滞,好似突然间跳漏了一拍,却又好似是多跳了几拍。
就在他正自努力调整呼吸之际,武樱却已悠然睡去,倒让玄麒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任由对方这般抱着自己的胳膊,一动也不敢动,也不知是怕吵醒对方,还是怕对方松了手。
这夜,有人好梦不断,有人难以入眠,个中滋味唯有他们各自心知。
凝和殿中,李离面向窗外,一脸的胸有成竹。背后是同样一脸意气风发的玄麟和面无表情的玄麒。
“这鲁恒也是托方敬言的福,朕便再留他些时日。”李离沉声道。
“这也未免太便宜他了。”玄麟道。
李离转身望着玄麟,一脸笑意道:“哦,你若有法子不打草惊蛇又能整治他一番,朕自是不会反对的。”
“师哥最擅长这些了。”玄麟一脸理所应当的望向玄麒。只见对方面无表情,不欲理会她,只看得玄麟有些沉不住气转脸望向李离求救。
李离哈哈一笑,道:“如此便由你做主吧,麒大人全力配合。此事便当成是褒奖你二人连日来的奔波之苦。”
玄麟忙乐呵呵的谢恩,玄麒只得一脸无可奈何的领命。
次日一早玄麒与玄麟一早便出了门,玄麟临走前还拉着云中天嘀嘀咕咕半天,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云中天闻言一脸兴奋,自然少不了跑去找武樱说道一番。
不过云中天自是不会想到,他这一举动,却险些害了武樱的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木有存稿的日子即将结束啦~~~
兴奋的不欢~:是滴是滴~~作者君这周要申榜,如果上榜的话,周更就必须跟上啦!!!
焦虑的不欢~:快祝我本周上榜吧~~上榜以后放彩蛋哦!!
麒麟小剧场:
愤怒的大叔:林不欢~~你个魂淡~~他的初吻肿么能就这么给天儿~~~
无辜的不欢:又不是初/夜,有什么可激动的~
云中天:初/夜。。。作者君粗来,咱俩谈谈~~~
小正太:师父~~救我~~
傲娇的大叔~:林不欢~~开门,查水表or谈人生你自己选吧!!
狡黠的不欢:好了啦,下一章小正太给你亲总可以了吧~~~
☆、玄冰丝
自先前云中天醉酒之事过后,武樱面对对方之时心中便总也有些芥蒂,不过云中天向来不是一个敏感的人,虽然初时也有些许尴尬,但慢慢的便也若无其事了。
无论如何,终究不能因此事与云中天交恶,因此武樱面上倒并没有显出过多的疏远,这让云中天愈发殷勤起来。
“这次我托荣公公带了膳房新做的点心来,你尝尝看若是喜欢,下次我再托他带。”云中天也实在想不到别的招哄武樱开心,每每都是老一套。
“荣公公毕竟是陛下的贴身侍卫,总也不能老麻烦人家。”武樱并不想在别的事情上欠对方太多人情,他处心积虑,在意的也不过是麒卫之职罢了。
“无妨,若你喜欢,我便多去求他几次,这又有何妨。往后我若成了麒卫,不也是陛下的贴身暗卫么,少不了要打交道的。”云中天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武樱不愿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道:“方才你说有事说与我,现今怎的又不着急了?”
“嗨,瞅瞅我这记性,一见到你什么要紧事也都尽数忘了。”云中天一拍脑袋,忙换了一脸的严肃道:“师叔说,眼瞅着我的年纪也不小了,该是准备接任麒卫之职了。此番眼下有一个大好的机会在师父面前露脸,师叔让我切要好好把握。”
武樱闻言心中惊讶不已,面上却不由多了两分笑意,连眉眼间也添了几分柔和,道:“天哥,定然是很高兴吧。”
云中天闻言咧嘴一笑,俊朗的面孔在阳光的映照下越发的英气勃发。
城南郊外的一条并不宽敞的道路旁,停着两匹马,而周围却不见马的主人。半晌只听一声哨响,两匹马便择路窜进了路旁的丛林中不见了踪影。而那哨声正是来自路旁不远处一颗高大的树上。
时至深秋树叶虽已枯黄却并没有落尽,再加上树上之人躲得及其隐秘,若不仔细看去,当真是难以发现树上还藏着人,而且是藏了两人。
“师哥,你有把握么?”玄麟伏在玄麒身侧,一脸的兴奋。
“你觉得呢?”玄麒面无表情的道。
“呵呵,师哥自是从来没失手过,只是我头一次见识这玄冰丝,未免有些好奇。”玄麟吐了吐舌头,有些赧然的道。
“玄冰丝勒入肌肤,立时便会将伤口冻结,伤口几不可查。三个时辰之后,冰丝融化,伤口立时便会血流如注,若是伤到要害,无人能活命。”玄麒语气冰冷的道。
“此番鲁恒这唯一的宝贝儿子,怕是性命难保了。”玄麟语带惋惜,面上却是毫无情绪,仿佛在说一件极为平常之事。
“若非陛下下旨,我才不会陪你玩这种把戏。”玄麒闷声道。
“嘿嘿,早料到你会如此说,我和陛下早就串通好了。”玄麟道。
“女子的心思果然狡猾的紧。”玄麒言罢瞥了一眼身侧的玄麟,却见对方一脸的理所应当。
“你可确信,对方会走在头里。”玄麒问道。
玄麟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道:“放心。此人平日里跋扈的紧,凡事争强好胜,若论骑马打猎,无人敢行在他前头,否则便会遭到斥骂。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想要如此整治他。反正迟早都是要被杀头的,我不过送他一程,顺便见识一下玄冰丝。”
玄麒闻言又面无表情瞥了对方一眼,却迎上了对方调皮的一个眨眼,不由叹了口气,摇头不已。
那厢云中天早已在武樱的闻言软语下,将玄麟嘱咐他的事情尽数吐了个干净,而武樱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总不能眼看时机溜走。
“师叔说了,那暗器便埋在去猎场的途中,若我此去能事先察觉暗器所在,便证明我有资格接任麒卫,师父自然会对我刮目相看。”云中天一脸认真的道。
“天哥,若我代了你去,总归是不好。”武樱一脸歉疚,却是口是心非。
“樱儿,我比你年纪大,让着你是应该的,总该给你机会去历练一番。只是你切要当心,那暗器我也不知埋在何处,你且留心观察路途,想必埋暗器之处当有马蹄印。”云中天一脸关切的殷殷嘱咐道。
“嗯,我记住了。”武樱言罢又微微一笑,看的云中天不觉心中溢满了幸福之感,只觉便将全世界给了眼前这人,也是一万个值得。
玄麒与玄麟埋伏的那条路,向来少有人走,即便如此玄麒还是估摸好了对方经过的时间差不多了,才将玄冰丝布上。一旁的玄麟有些不寻常的安静,玄麒自是早已觉察到了这点。
“你作何这般反常?莫不是将时辰记岔了?”玄麒问道。
“师哥,天儿年纪也不小了,这几次我带他出去他倒也争气,没出过什么岔子,你是否该找机会试试他是否当得起麒卫之职?”玄麟有些心虚的道。
“你自己连徒儿都还没有,倒操心起麒卫之事了。”玄麒道。
“呵呵,此番便是个好时机,我在路旁踏了些马蹄印,若天儿能发觉,便算是过关了吧。”玄麟丝毫不理会玄麒的挖苦,自顾自说道。
玄麒闻言瞪了她一眼,为她的自作主张有些不满,道:“若天儿未曾发现,岂不是要伤着了。”
“那有何难。”玄麟说着张开手,掌心搁着一枚小石子,又道:“若他未曾发觉,我便用此击他,到时候他自会摔落下马,不会被玄冰丝伤到,摔这一下便算是给他粗心大意的教训吧。”
“若他未赶在对方之前到此呢?”
“那。。。我也要用这石子击他一击,算是教训他把握不准时辰吧。”
玄麒闻言不由摇了摇头,心道你都想好了,还要我说什么。
不过片刻的功夫,远处便有隐隐的马蹄声传了来。玄麟闻声冲着玄麒一挑眉,面带得意。
在两人的视线之外,马蹄声越来越近,但由于两人身处拐角,不待对方行近便难以看见对方,只能凭声音判断远近。
待骑马之人行近,骤然拐进两人的视线,两人却不由都是一惊,来人并不是云中天而是武樱。
武樱毕竟年幼,玄麟在路旁布置的马蹄印,纵使是云中天,在快速前进的马上都未必能及时发觉,更别说是武樱了。
眼见武樱快要撞上悬在空中的玄冰丝了,玄麟却由于一时诧异忘了扔出手中的石子。一旁的玄麒不由大惊失色,情急之下飞身而出,一把将武樱从马上捞下,滚进了对面的丛林里。
那玄冰丝因悬的极高,是以并不会勒到马,武樱被玄麒带入丛林中之际,那马便穿过玄冰丝飞奔而去。而正在此时,正主——鲁恒的独子与一众随从,也自同一个方向骑马飞奔而来。
方才这一瞬的光景,玄麒将武樱捞进丛林里之后,为了避免对方受伤,抱着对方连着翻了几个滚,此刻正将对方压在自己的身下。
武樱大惊之下,只觉被人从马上拽了下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才看清正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