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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樱大惊之下,只觉被人从马上拽了下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才看清正趴在自己上方与自己脸贴着脸的人是自己的师父。
对方的马蹄声已经近在咫尺了,武樱却不明所以,张口便想说话。玄麒情急之下想伸手捂住对方的嘴,却发觉自己的手正环抱着对方,被对方压在身下,再抽出手已是来不及。无奈之下他也不及多想,俯身便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对方想说的话。
武樱嘴巴还未及合上,只觉两片温暖的唇贴了上来,一时张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却听见马蹄声突然停了下来,想是有人急急勒停了马的缘故。
“什么东西?”一个极为张扬的男子声音道。
“少爷,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关切的道。
“算了,无事。。。继续走吧,再晚都看不到猎物了。”那人说完便又策马继续前行,不久一行人的马蹄声便渐行渐远了。
“师哥。。。”玄麟自树上跳下,一声呼哨,先前的两匹马便自丛林中悠悠的跑了出来。
玄麒与武樱二人自丛林之中一前一后的走出来,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但玄麟却并未多想,只当是玄麒责备武樱自作主张跑来这里,所以两人面色才都如此奇怪。
“你们二人一匹马,必然行的慢,我先回宫了。”玄麟言罢也不等对方回应,便自顾自翻身上马奔驰而去,留下尚自沉浸在尴尬中的两人。
“上马吧。”良久,玄麒才冒出一句话。
武樱嗯了一声便率先跨上了马,玄麒随后上马,坐在武樱背后,两人一马缓缓向城内行去。
“你便这般迫不及待想接任麒卫之职么?”玄麒语带不满的道。
“弟子知错了。”武樱甚少看到玄麒不悦的样子,虽然对方也是极为严肃之人,可对着自己却甚少有责备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下周坑品爆发,日更~~
麒麟小剧场:
玄麟:我和陛下早就串通好了~~
大叔:女子的心思果然狡猾的紧,好累呀~~感觉不会再爱了~~
小正太:师父,我不是女子~~(脸红)
大叔:MUA~~亲亲~~(若无其事淡定脸~~)
云中天:作者君,这便是你说的彩蛋么?粗来,我要找你谈人生~~
☆、气恼
“若方才差那么一丝一毫,你便没有命活到明日了。”玄麒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后怕。
“是,弟子往后定当谨慎行事,决不再鲁莽。”武樱认错的态度向来是极好的。玄麒闻言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况且此刻两人共成一马,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他早已是心有旁鹜了。
“你受伤了。”玄麒不经意间蹭到对方的手臂,发觉有些湿乎乎的,抬手一看才发现手上沾了血。
“许是方才不小心被树枝戳到了。”武樱满不在乎的道。
“给我看看。”玄麒不由分说便拉过对方的手臂,撩起衣袖一看,之见对方小臂上有一道数寸长的伤口,虽然并不太深,可着实流了不少血。
他从自己柔软的里衣上,扯下一块布条,然后熟练的将对方伤口裹紧,防止伤口继续渗血。伤口处理妥当之后,他却仍旧眉头紧锁,虽然武樱背对着他望不见表情,可依然能感觉到背后之人紧绷的身体和并不顺畅的呼吸。
“师父。。。”武樱试探性的唤道,声音夹杂着令对方难以专注听他讲话的柔和 。
“嗯。”良久玄麒才在他背后应了一声。
“你还在怪我么?”武樱又道。
“此事原也怨不得你。”玄麒终于不再心猿意马,收回心神正色道:“你习武的时日较短,我只专于教你轻功与暗器,倒是忽略了你气力与近身搏斗的修习,恐怕这便是你较为容易受伤的缘由吧。”
“那徒儿往后便加紧些练功,总也不好这般叫师父失望。”武樱心中一沉,生怕玄麒由此说出一番他此刻最不愿听到的言语。
不料玄麒竟似故意戳他痛处一般,道:“麒麟卫遇到的境遇,常常都是凶险至极,这麒卫之职,恐怕还是天儿较为适合。”
武樱闻言并未言语,只是心中却有什么地方,似伴着身下的马蹄一脚一脚被跺碎了一般。
回宫之后,玄麒便与玄麟一道去凝和殿复命,而云中天早已从玄麟口中得知了武樱险些遇险的消息,是以在对方回盈顺阁后便火急火燎的奔了过去。
“樱儿,你没事吧,可是给天哥担心死了。”云中天绕着坐在矮榻上的武樱左右来回看了个遍,依然有些不放心,尤其是望见对方手臂上的血迹后更为焦急了起来。
“你受伤了?”他拉过武樱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撩开衣袖,又道:“上过药了没有?”
武樱原本一言不发的坐着,低头望见了自己被仔细包扎过的伤口,又记起玄麒因此而不欲让他接任麒卫,不由怒从心起,抬手便想将那裹伤口的布条撕下来。
云中天大惊,忙出手阻止对方道:“樱儿,你这是做什么?仔细又扯动了伤口。”对方却不欲停手,一把扯下了布条,却将本已开始愈合的伤口又扯动了,干涸的伤口又慢慢渗出了一些新鲜的血液。
“都是我这般不中用,才教师父看轻了,如今怕是再也不能有望接任麒卫之职了。”武樱也不管臂上的伤口,只一脸懊恼的紧锁着眉头,望得云中天心中一揪。
“你何苦这般作践自己,师父也是为你着想,心疼你。”云中天一脸真诚的安慰道。
“哼。心疼我便将我这些年的努力一笔抹杀掉么?”武樱向来是个柔和温润之人,鲜少有这般声嘶力竭的时候,云中天见状也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若你当真那般在意麒卫之职,我便去与师父说,我不愿接任,无论如何总有办法尝你心愿才是,你又何苦这般置气呢。”云中天说着便执起对方的手臂,从怀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的裹在对方的伤口处。
武樱见状心中一暖,不禁便有些于心不忍。但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总不能轻易退缩。当下他便除去一脸的怒气,任由对方为他包扎。
“我在这世间早已无亲近之人,便只有天哥始终对我一心一意。”武樱脉脉的望着对方道。
“你知我的心意便好,往后无论何事,总有天哥为你做主,切勿再作践自己。”云中天俊朗的眉目之间说不出的深情款款。
“你当真愿放弃接任麒卫么?”武樱趁热打铁道。
“为了你,麒卫之职也算不得什么。”云中天面上一红,拉住对方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紧紧握住。
“你这般厚待我,便要我为你做什么,我也是同样愿意的。”武樱道。
云中天闻言一惊,抬头望着对方,只觉对方双目深不见底,待仔细看去却又满含温柔,不禁心中一荡,道:“你可记得那日我醉酒。。。”
武樱心下一滞,随即便不动声色道:“自然是记得。”
“你知道,天哥心中除了你,什么也不稀罕的。”云中天说着面上泛起潮红,呼吸也变得有些炙热。
“。。。那我便把自己给你。”武樱面色沉静的道,仿似再说一件寻常之事,可云中天却是早已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樱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云中天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握着对方的手不禁有些微微颤抖。
“自然。”武樱微微一笑,心中反而有些释然。
“樱儿。。。”云中天痴痴的望着对方,口中喃喃念着对方的名字,仿似堕入梦境中一般。长久以来这个只在梦中才准许他一亲芳泽的妙人儿,此刻竟是完完整整的坐在自己身边。
云中天只觉有些晕眩,双目间渐渐涌起情/欲,武樱见状心中一滞,不由生出了些怯意,想要收回自己方才的允诺。顷刻间便见对方倾身向前,眼见双唇便要贴上自己,他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了玄麒的身影,还有在丛林里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天哥。”武樱稍一偏头靠在云中天的肩上,道:“待过了年后的三月初三,便是我的生辰,待到那日。。。你我二人再。。。”说着面上微微一红,望得云中天片刻没有回过神来。
“是天哥太心急了,你我来日方长,况且你还有伤在身。”云中天终于稳下心神,一脸关怀的道。武樱闻言点了点头,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云中天切切的嘱咐了武樱好好休息,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盈顺阁。
夜深尚浅,但云中天心中快活的有些忘乎所以,是以并未发觉在盈顺阁偏厅的房顶上坐着一个人,那人便是玄麒。面色不辨悲喜的玄麒,目送着云中天的背影离开,直至再也望不见对方也依旧没有收回目光。
转眼冬天已至,因接近年关,中都倒也平静,并无甚事端。凝和殿依如以往诸事照旧,盈顺阁也在宁静中度过了新年。云中天和武樱都长了一岁,不过短短的时日并不能看出什么外貌上的改变。
虽说过了新年便是春,但中都依旧是深冬的温度,凝和殿内还燃着炭盆。李离倒是穿的严实,他素来怕冷,而玄麒与玄麟两人则依旧一身单薄的玄衣,好似压根不怕冷一般。
“你向来不爱离开中都,怎的此番倒如此迫不及待。”李离一边搓着手,一般打量着面无表情的玄麒,半晌见对方面上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遂意味深长的道:“莫不是麒大人,要带着你那俏徒弟远走高飞?”
“北江距中都路途遥远,此番算上来回路途,少说也要一两个月的功夫。中都这边有玄麟,陛下若无大事吩咐,她应是能应付的来。”玄麒一脸的公事公办,丝毫不理会李离的奚落。
“如今刚过完年,中都确也没什么大事,师哥就放心的去吧,料理了北江之事,中都这便才好动手。”玄麟道。
“话都被你二人说尽了,朕只需点个头便结了,你二人却偏偏煞有介事的跑来问朕的意见。”李离话语间似是略带不满,面上却堆满了笑意。
“如此说来陛下是应允了此事喽?”玄麟一脸俏皮的问道。
“哈哈,你们还给朕留了不允的余地么?”李离道。玄麟闻言赧然一笑,吐了吐舌头。
玄麒却是一本正经拱手道:“臣此去定当不负陛下所托。”李离闻言嘴角一抽,瞥了一眼玄麟,见对方也是一脸无奈的模样,遂故作夸张的叹了口气。
既是打定了主意,接下里便是择日动身启程。
玄麒倒还好,素日里往来奔波惯了,此番不过是路途稍远,倒也无甚可担忧的。武樱亦是极为温顺的应了此事便再无他言,一早便收拾好了随身行李,只等着择日便动身。
倒是云中天,听说二人要去北江,既是不舍又是兴奋。不舍自是源于武樱,此番一去少则个把月,多则两月余,他自与对方相识,还从未分开过这么久。
至于兴奋则源于北江,云中天刚刚记事起就随玄麒习武,许多幼时之事都已不记得了。不过北江这个故乡他是不会忘的,纷飞的大雪,滴水成冰的寒冬,这一切几乎是构成他童年的全部。
正月十五一过,二人便结束了有人欢喜有人愁的等待,一同踏上了去往北江的旅途。而此次北江之旅等待他们的究竟是劫数还是福缘,尚是未知。
作者有话要说: 翩翩起舞的不欢~:即日起,日更不是梦~~
满眼红心的不欢~:感情戏迅速走起~~~不过,作者君可不是不顾剧情的那种人噢~~
麒麟小剧场:
傲娇的大叔:走吧~~
小正太:师父,我们去北江做什么?
大叔:谈恋爱?
李离:什么?
云中天:什么?
乱入的不欢:什么?
作者君~:呃,去北江是为了将剧情展开~~呵呵
☆、沽州
此次的北江之行路途遥远,玄麒又不愿引人注意,是以便没有着玄衣,而是穿了一袭深蓝色的外袍。武樱素爱浅色,此番便着了一袭月白外袍,两人并骑而行,远远望去一深一浅倒是极为和谐。
玄麒未至而立,又因常年练功的缘故身材极为匀称,着了便装之后倒颇添了几分英气,旁边的武樱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望去更是俊美非常。如此两人虽不欲引人注目,一路上却没少惹人顾盼。
临近繁华的沽州城时,两人不得不在当地的驿站换乘马车,免得太过招摇,行动不便。
两人一路行至此,玄麒始终一脸的面无表情,武樱本不是个木讷之人,但无奈与对方态度冷淡,他也只能与对方相顾无言,在本就狭窄的马车内气氛未免有些尴尬。
马车行至沽州城时,那赶车人自作主张将马车停在了一处,似是在外面嘱咐了什么人几句,然后便径自离开了。武樱望了一眼玄麒,见对方无甚反应,不禁有些疑惑,便想起身掀了车帘下去看个究竟。
无奈他一时心急,没有估计到马车的高度有限,起身之际头“哐当”一声磕到了马车的车顶,不禁捂着头,痛的呻/吟出声。玄麒见状眉头一皱,一把拉了对方坐下,道:“那赶车人是信得过之人,你无需顾忌他。”
武樱尚自被头上的痛楚淹没,捂着脑袋,含糊的应了一声。玄麒扭脸一看对方疼得眉头都揪到了一处,心下略有些心疼,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道:“已经是十六岁的大人了,行事还这般鲁莽。”
武樱本就痛的脑袋嗡嗡作响,被对方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委屈,道:“弟子无用的紧,凡事也不能做到令师父满意。”
想起对方这一路上的冷淡,武樱更觉有些莫名的恼怒,又继续道:“总归弟子也没有资格继任麒卫,不如到了北江便留下吧,省的回中都又惹得师父不快。”
玄麒被对方一通抢白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对方为何好端端的便开始发脾气,又听对方说要留在北江不愿回去了,立时也有些生气,便随口道:“那你便不要回去好了。”
武樱不料对方竟如此回答,当下连日来所有的委屈和懊恼一股脑全涌了上来,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羞愤之下,他也不及多想,便欲起身夺门而出。
他一时又忽略了上方的车顶,眼看便要再次撞上之际,玄麒抬手拉住他的手臂向后一扯,这次总算是没有再次撞上车顶,可他整个人却失去平衡,彻底的跌到了玄麒的怀里。
“不要耍小孩子脾气。”玄麒一手依旧拉着对方的一条手臂,另一只手则若无其事的环着对方,倒似是有意将对方半抱在怀中一般。
而武樱此时正背对玄麒,整个人几乎是坐到了对方腿上,背则靠在对方怀里,姿势极为暧/昧。他反映过来之后,刚欲挣扎起身,却见车帘突然被掀了起来。
先前那赶车人刚探了个头进来,见到车内两人暧/昧非常的姿势不由一愣,又若无其事的将车帘盖上,隔着帘子道:“大人,再往北走怕是愈发天寒了,我为两位买了大氅,到时候好御寒。”
“有劳了。”玄麒若无其事的道,言语间丝毫没有尴尬之感。
倒是武樱,闹了个大红脸不说,方才发脾气之事也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此刻乖乖的坐到玄麒旁边,至马车开动也不发一言。
玄麒则兴致勃勃的伸手挑起车帘,再往外看的瞬间嘴角向上一勾,露出了少有的笑意。不过武樱自然是没机会见到这个笑了,他依旧一个人沉浸在方才的的尴尬中。
马车在沽州城南的一个客栈停了下来,车夫入内询问了片刻,出来后便提议今夜在此歇脚。玄麒并无异议,只是嘱咐车夫自己与武樱二人订一间房便可,武樱心中诧异,面上却强自装作若无其事。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