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许云和祁爱白依旧僵硬在门口。
不知道多久之后,“砰”的一声,肖灵手上那把椅子终于断裂。
然而地上那家伙的脑壳显然十分之硬,椅子都碎了他脑子还没碎,只是晕了过去,鼻青脸肿外加一脸的血,模样非常凄惨。
肖灵扭头去找其它凶器。
这个举动已经表明了他现在的神志有多么不清醒——他甚至没发现有一把剑从始至终都挂在自己的腰上。
片刻后肖灵举起了放在墙角的那个一人多高的古董花瓶。
人命关天!
许云当机立断,“爱白!快把人救出去!”,说罢一马当先地冲到肖灵身前,试图夺下花瓶。
拯救一条人命的过程意料之外的简单。
肖灵望着许云将那花瓶放回原位,望着祁爱白提着那采花贼的双脚将对方拖出门外,没有半点反应。
他只是盯着许云,目光十分茫然地瞅了半晌,问道,“你是谁?”
许云汗颜。
不等他回答,肖灵突然晃了晃身体,而后伸手扶住墙面,另一只手按住自己的额头,呢喃道,“好热……”
“你怎么了?”许云忙又靠近了一些,这才就着月光看清了肖灵脸上以及脖颈和胸口的异样潮红,紧接着从刚才那凶悍恐怖的印象中摆脱出来,意识到了对方的衣冠不整。
“好热……真的很热……”自从将刚才那一股狠劲止住之后,肖灵对自己身体的异样显得越发无法适从,只觉得体内有许多东西需要宣泄出来,继续宣泄,比刚才更激烈的宣泄,却不知道究竟要如何宣泄。
于是身体渐渐地控制不住,双腿不可抑制的开始颤抖,以至于无法站立。
许云将向地面倒去的肖灵接到怀里,发觉事情有些棘手。
肖灵紧皱着眉头,大口呼吸着,但是无论如何激烈的喘息也无法将体内的热度带走一分。
他的眼眸湿润,视野中却已经看不清什么,只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稍显温暖的地方,于是越发觉得热了。
他开始情不自禁地摩挲起双腿,同时双手在身上毫无目的地胡乱摸索。
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要如何做,如何才能不继续在这股异常的热度里煎熬,如何才能宣泄这一切,如何才能舒服。但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无所适从。
他想要扯掉身上的衣物,只为了能够更凉爽一点。
“阿灵!”许云忙制住肖灵的双手,同时道,“爱白,找找那个人身上有没有解药,快点!”
祁爱白依旧站在门口,依旧提着那采花贼的两只脚,愣愣地看着房内。
房内的情景完全超出了这个少年的理解范围,直接导致他脑子发木,思维一片空白,就连许云的话都没听到。
“爱白!”许云加重了音量。
祁爱白猛地一哆嗦,总算清醒过来。
“你快找找那个人身上有没有……”许云打算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却被一声尖叫盖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祁爱白通红着脸,抽出一只手猛地关上了房门,另一只手依旧抓着采花贼的脚,拖着人就一路冲到了楼下。
许云:“……”
肖灵已经挣脱了双手,扯开了自己的上衣,却怎么也解不开腰带。
许云叹了声,“还是让我来吧,阿灵。”
肖灵一愣,糊成一团的脑子还没有来得及开始这句话的含义,就感到腰带已经被扯开,紧接着一只温热又略带细茧的手伸入自己的亵裤,握住了前方的什么。
“啊……”在这一瞬间肖灵只觉得浑身都是颤抖的,愉快得想要呼喊出声,却又本能地觉得羞耻,最终化为一声闷哼。
许云的手渐渐动了起来,由慢至快。
于是某种异样的感觉充斥了肖灵的身心,比刚才更激烈,比任何时候都更激烈!即满足又贪婪,即快乐又羞耻,一遍遍冲刷着他的心神,让他本就把持不住的理智彻底决堤,只想要宣泄,宣泄,狠狠地宣泄!
许云笑着问道,“第一次吗?阿灵。”
肖灵分辨不出这句话的意味,只是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愉悦中。身体的热度不再那么难以忍受,却让他越发的不满足,越发的空虚,越发的想要。
许云看到他的表情,于是没有取出自己的手,而是又一次动了起来。
肖灵刚刚稍微清醒了一些的神志很快便陷入了更深的泥沼中。
欢愉,宣泄,失落,想要,于是继续欢愉,循环往复……肖灵记不清自己这一晚上究竟泄过几次,这是他从来都没有经受过的情况。
最后许云将他抱到了床上,帮他盖好被褥,以为他已经熟睡,便一声不吭地走掉了。
其实肖灵并没有熟睡。
他在听到关门声后掀起被子牢牢盖住自己的头,红着脸咬着牙,恨自己为什么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他应该在神志刚刚恢复的那一刻就拒绝的,却陷入了那种愉快之中不可自拔,于是继续索取着。
第二日,肖灵比平常起得晚了些。
那个采花贼被绑成一个大粽子,正丢在青月楼一楼大堂内供人围观。
肖灵下楼时,正听到那个贼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着许云哭诉。
“许大侠!其实小人也是不得已啊!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小儿!小人如果不在了还有谁能照顾他们啊!而且小人……小人也是不想坑害那些公子的……小人、小人、其实小人得了绝症啊!如果不每晚找个男人结合就会死的绝症啊!真的是不得已啊!”
围观人士全体无语:没见过这么坑爹的。
只有许云幽幽叹了口气,“原来如此,你也是个可怜人啊。”
众人:“……”
“不过你不用担心。”许云又道,“只要你愿意告诉我你的母亲和儿子在哪里,我会代你照顾好他们的。”
“小人、小人……”那采花贼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编出个所以然来,于是继续哭诉道,“总之小人真是可怜啊!小人也只是因为不想死啊!”
肖灵抽了抽嘴角,走到大厅内,“还啰嗦什么,杀了得了。”
那采花贼一见肖灵就是一阵哆嗦,看到肖灵伸手去拿椅子顿时无比惊恐,又见肖灵拿了那椅子就直接坐了下去,突然间竟是有了点失落。
“阿灵。”许云道,“虽然你是受害者之一,有权处置他,但是再造杀孽,总归是不妥当。”
“哦?那你是打算如何处置?”
“当然是交到官府。”
肖灵面露不屑地冷笑道,“呵,何必麻烦官府,我觉得还是直接杀了妥当。”
许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杀人。”
“当真不能杀?”
“当真。”
“既然如此,那就放了吧。”
“……”
许云沉默了很久才道,“阿灵,你何必在这种事情上和我置气。”
“谁在和你置气?我就是讨厌官府。你硬是要把他丢进官府,那你就丢,别问我就行,反正我也无所谓。”肖灵说着,稍稍停顿了一会,而后故作平常地道,“说来,昨天晚上麻烦你那么久,我还没来得急道句谢呢。”
“不用那么客气。”许云微笑着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肖灵原本神情还勉强算得上自然,听到这句话猛地就是一僵。
许云很茫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只是……举手之劳……”肖灵从牙缝里将这句话重复着挤了一遍,“而已?”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许云还是很茫然。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许大掌门!”肖灵突然发出一阵笑,“就是坦然!”
而后他站起了身,用衣袖狠狠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扭头就走。
转身的那一瞬间肖灵还在反省:他真是想太多了。许大掌门怎么样的人?他说举手之劳,就是举手之劳,自己居然还在那纠结来纠结去的硬是想不开,真是可笑。
然而肖灵忽然又想到那天夜里,许云看着他的眼异常认真地说道:你对我而言,是特别的。
哦,那句屁话,他就知道,谁信谁傻。
上楼的时候,肖灵和刚好准备下楼的祁爱白碰了个正着。
祁爱白一看到他就被吓了一跳,似乎想要夺路而逃,但努力忍住了,只是睁大眼睛瞪过去,冷哼道,“你怎么还敢再出现?”
肖灵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不敢出现?”
“你、你、你难道忘了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祁爱白一张脸涨得通红,好半晌才憋出四个字,“不知廉耻!”
肖灵脸色一变,顿时显得十分可怕。
☆、祁氏兄妹
看到肖灵露出凶相,祁爱白反而镇定下来,脸也不红了气也不喘了,冷冷哼道,“但凡你还有一点廉耻,又这么会故意用那种手段去勾引我师兄!”
“我故意勾引你师兄……我!”肖灵真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种鬼话,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把自己给憋死,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难道不是吗?”祁爱白一句话出口,便越来越无所顾忌,连珠炮一样嘲讽道,“还是说你已经不记得你昨天是个什么模样了?哦,对,你完全可以你昨天那番丑态全部推给迷药嘛,哈哈,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盘!亏你还是个男人!”
肖灵脸上一阵红一阵黑,一时只顾着气了,竟是忘了要反驳。
反倒是后面的许云发现了这边的状况,连忙赶过来解释,“爱白你误会了,阿灵昨天只不过是……”
“你给我闭嘴!”肖灵听到这轻描淡写的话,心中越发觉得恼怒。
许云被打断得十分意外,困惑地看了过去。
见两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自己身上,肖灵怒极反笑,当即道,“是啊,我就是不知廉耻,我就是故意勾引你师兄,那又怎么着了?老子乐意!你要是嫉妒,大可以也勾引你师兄去啊!”
“你、你……”祁爱白瞬间又涨红了脸,在那抬着手指哆嗦。
“我让你去勾引你师兄,你指着我干什么?”肖灵嘲道,“莫非你觉得就凭你这样的,想勾引他也勾引不到不成?哦,这倒真是个现实的问题,不过我可以帮你支一招。”
他说着伸手向后一指,“喏,看到被绑住的那个家伙没?你去找他要一份迷香,自己吸了,然后再去求你师兄……我想你师兄一定会万、分、乐、意,毫、不、介、怀的。”最后那几个字,可谓是咬牙切齿。
“我、我……”祁爱白被说得面红耳赤,咬着牙颤了好半晌,突然脑子一热,一声大喊,“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然后就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
肖灵稍稍往旁一晃就躲了过去,而后伸出脚,又是稍稍那么一带。
青月楼的大厅很高,二楼到一楼的台阶整整三十层。
祁爱白翻着跟头一路从楼梯顶滚到了楼梯底,直撞得脑袋开花。
肖灵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
祁爱白灰头土脸地起了身,红着眼眶还想往上冲,全然不顾实力上的差距。
突然青月楼外传来一个清越的女声,“真是巧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祁爱白闻言就是一顿,扭头看去,“咔嚓”一声,整个人都僵硬了。
只见一名雍容华贵的少女,携着身后一应俱全的护卫侍从,施施然走入青月楼。
这少女的面容与祁爱白有着八分相似,只是轮廓更加柔和,眉眼间更显精致。再用粉黛略加修饰,便多了一种让人难以离开视线的惊艳之感,仿佛这世间一切的美好都集中在了她脸上,沉鱼落雁,美貌无双。
祁爱白的模样本来也算得是一个俊俏少年,但和这少女比,虽然仅仅只有那么两分的不同,却差了不知道多少。
这名少女,竟然就是祁氏商行的现任当家。
那个年轻得过了分的奇女子。
几息过后,青月楼楼主楚湘儿率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道,“见过祁姑娘,祁姑娘今天怎么有空光临此处?”
“楚楼主不必多礼。”少女道,“我只是正好刚在江陵城郊拜访完恭亲王,想要顺道去玄剑宗看看我那不成器的哥哥,途径此处,想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便过来看看……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凑巧。”
最后一句话说得平平常常,却让在场诸人通通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祁爱白打了个哆嗦,恢复过来,立马像翻书一样翻出一张笑脸,“爱莲啊,我这次、这次只是陪师兄过来帮忙而已,不是故意进楼的,我发誓真的不是!”
“哦?”祁爱莲同楚湘儿打完招呼,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将祁爱白打量了一番,“我还当是哥哥终于开了窍,知道了姑娘们的好,还打算将几位朋友重新介绍给哥哥认识,也好同她们家里结个善缘。原来只是空欢喜一场吗?”
祁爱白想到以前在家中时那些逼婚者们饿狼扑食的模样,连忙缩了缩脖子。
“还是先不谈这个了。”祁爱莲看到他这模样,笑了笑,随后抬头向楼上望了一眼,语中带煞,“哥哥你现在这么狼狈,又是因为什么?”
身后那一大排侍卫也跟着凶神恶煞起来。
“我……”祁爱白也跟着往楼上望了一眼,看到肖灵那毫不示弱、隐含不屑的神情,一咬牙道,“我不小心自己摔下来了。”
肖灵:“……”
这句话一出口,不仅肖灵意外,祁爱莲意外,连祁爱白自己都觉得意外。
不过他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身为一个男人,他怎么能靠妹子出头?
“是吗?”祁爱莲继续看着肖灵,“我刚才在门外看到的可不是那样。”
“那是我在和他闹着玩。”祁爱白坚持,“然后一不小心就掉下来了。”
祁爱莲收回视线,看着自家哥哥,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沉默了半晌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祁爱白干笑两声,问道,“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是顺便逛逛。”自己这个双胞妹妹他可是知道得很,每天除了为商行忙得团团转还是为商行忙得团团转,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自然是听说最近有个采花贼……诶!”她忽然眼前一亮,走到大厅中央那个粽子前面道,“看来就是这位了!果真被你们抓住了,真是太好了!”
那采花贼是个彻彻底底的断袖,突然被美貌的姑娘靠近十分不适应,却又不敢得罪,赔笑道,“姑娘找小人有事吗?”
“你的事情我听说过。”祁爱莲两眼放光,“你特别擅长制作一种……呃,有特殊效用的迷香,对不对?”
此话一出,屋内几个男人顿时都显出几分尴尬。
肖灵的脸色刚刚缓和了几分,一听这话眉头又是一挑,当即毫不客气地转身回了房。
站在一旁的许云向祁爱莲微笑一下算是见礼,跟着追了进去。
“什么情况?”祁爱莲问祁爱白。
祁爱白脸上正染着一层可疑地红晕,“你没事问这个做什么!”
“怎么会是没事!”祁爱莲叉着腰,理直气壮,“能让我过问的,除了你,自然就是商机了!”
“商机?”祁爱白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不不,你刚才问的可不是个好东西。”
“说你不成器你还不服气!”祁爱莲横眉倒竖,“什么叫商机?有需求就有市场,有市场就有商机!我刚才问的那东西你以为会没有市场吗?”
这个问题太高深了,祁爱白有点懵。
祁爱莲又咳了声,笑道,“当然,对你来说确实不是好东西,所以你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