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大草“哇”的大哭了一声,当真冲了出去。
“哎,大草!”狗剩叫了一声,“娘,您又瞎说!”
“哼,你老娘都是瞎说,跟你爹一样都叫人在头上踩就好是不是?”李大花喘着气喊道。
“娘——算了,您好好歇着,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狗剩赶紧追了出去……
“跑什么呢,狗剩?”
刚出院子门就险些没一头撞在人身上。
“爹,姥姥!”狗剩惊喜的叫了起来,“你们回来了!”
“路上你马叔带了我们一程,怎么了,狗剩?”刘打铁扶着丈母娘问道。
“娘叫大草出去跟大丫打架去了,我准备去看看!”狗剩答道。
“你快去吧,我就知道大花还是老样子!”李大花老娘了然的说道。
“嗯,姥姥,您先进去歇会儿,我一会儿回来。”
……
等狗剩在屯子边的一颗大柳树下找到大草的时候,两个小丫头正扭打在一起,大草果真用一口小细牙咬着大丫的胳膊,幸好还隔着几层衣服,没咬出大伤口,不然又是件麻烦事儿。
已经啃了一半的苞谷杆儿被扔在旁边,上面滚满了泥沙。
狗剩一手一个分开两个小丫头,“好了,大草,爹和姥姥回来了,我们回家去!”
大丫“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挣开狗剩的手就往家里跑去。
“喂……”
……
作者有话要说:死了,死了,今晚十点才回来,实在没空写,只有这么多了,一样的,明天补偿亲们,至少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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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喂……”狗剩叫了一声。
“我娘说了,下次你抢我东西,我还咬你!”大草还带着哭音喊道。
大丫当然是跑得更快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狗剩把沾满了泥沙的苞谷杆儿捡起来,拉着大草朝家里走去……
这厢,李大花老娘端了盆热水在柴房里给还起不了身的李大花擦拭身下沾的秽物。
“……当初你老娘就说以后有你苦日子,你偏说没得兄弟省事,现在尝到苦头了吧……”李大花老娘手上忙活着,嘴里不停地念念叨叨。
“有兄弟又怎样,还指望那几个来伺候人!”李大花一点儿也不客气的说道。
却是指她自己的三个亲兄弟了,她老子娘都还在,也没分家,几个妗子都各有各的小算盘,一家子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还是这鬼德行,一张嘴巴没个把门,刘打铁是个老实的,又没个兄弟帮衬,将来有个什么,还不要请你几个兄弟撑腰,你嫂子们就是有个不好,你能说!”李大花老娘一甩巾子,压低声音说道。
“哼,我心里晓得,娘也把手抓紧些,别叫那几个哄了去……”
“好了,我不说这个了……”李大花老娘转而抱起小外孙,“来来,给姥姥看看,这个喜不喜欢?”
老太太摸了一根红绸带编织的手镯套在鸡蛋瘦小的胳膊上。
“他晓得什么,娘拿了这个过来,那几个又该说道了!”李大花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是几段好绸子。
“一点儿边角料,你老娘还是能做主的!”李大花老娘轻轻晃悠着怀里的外孙,“这小子忒乖,这半响也不见哼一声!”
“是呢,只盼着大些后也一样……”
两人在柴房里絮叨了好大一会儿,李大花老娘才端着半盆脏水出来。
“姥姥!”
“姥姥!”
柱头和大草立即围了上去。
李大花老娘乐呵呵的应了一声……
老太太来了□天,狗剩算是清闲了下来,煮饭收拾屋子带几个小家伙都被接了过去。
狗剩腾出点时间,立即在屯子里打了不少柳枝回来,坐在菜园子前细细的编——小的才巴掌大,大的也不过能装下两三颗白菘,最重要的是形状,不再是单一的椭圆或者方形——狗剩特意用韧性好些的框架打好框架,再用细的慢慢编,尤其是最上面的一小条,要用最细的柳枝密密麻麻的编出一个槽,里面放点儿山坡上的黄黏土,种上几根路边随处可见会在秋季开的或黄或紫的小野花,不过几天这些顽强的植物就在小篮子或小框上扎了根。
“柱头,柱头,快出来,我们去玩……”
外头杨凌义大声喊道。
柱头应了一声,抓着一根木片就跑了出去。
“等一下!”狗剩拍了拍身上的柳叶追了过去,“鸭蛋,这个拿回去给小少爷玩玩,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隔几天稍微撒些水,到秋天会开些小花儿,这野花花粉少,看小少爷能不能受得了,我听人说,要不能闻花粉,可以慢慢治的!”
鸭蛋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嗯,我知道了,唔,这几颗糖是昨天小少爷吃剩的,你拿去分给柱头他们几个吃吧。”
狗剩毫不推辞的收下了。
“蛋蛋,快点儿啊,我不等你了!”杨凌义站在不远处高声喊道。
“就来!”鸭蛋大步走了过去,笑眯眯的牵住杨凌义,小胖子立即双手抱着鸭蛋的胳膊缩着腿边荡边往前走……
到了晚上,大荣背着李青远到了家里。
“……他看到杨凌义拿了个有草的小篮子,吵了小半天不得安生……”大荣无奈的解释道。
“我就要!就要!”李青远抓着大荣的衣领叫了起来,声音明显有些嘶哑。
“好了,别喊了,等一下晚上又喉咙痛的睡不好觉……”大荣轻轻拍着小家伙的背哄道。
狗剩惊讶的看了一眼嘟着嘴的李青远——这是个什么娃娃呀,为了个玩意儿连嗓子都闹哑了,亏得大荣带的住!
“这是我自己烙的几个肉饼,配点儿酱菜还不错,你拿去给大伯和大妈们尝尝!”大荣把荷叶包隔着篱笆递了过来。
狗剩也不多说,选了个有两个巴掌大的筐子出来。
李青远立即欣喜的捧在了手里。
“小远要记得撒点儿水哟,不然花儿长不出来!”狗剩笑着叮嘱了小家伙一句。
“唔唔,我晓得,菜园子也要浇水的!”李青远得意的说道。
“远远真棒!”大荣称赞了一句,“我们回去了,狗剩去忙你自己的吧……”
吃晚饭的时候,柱头舔干净了手指,把包烙饼的荷叶都拿过去舔了一遍。
李老太太也咂了咂嘴,夸大荣手艺好的没话说……
等李大花老娘走的时候,狗剩已经编了好几十个种了野花的筐子。
老太太看了嘴里“啧啧”的赞着,心里却犯嘀咕——到底是小孩子家家,就知道好玩,花了这许多功夫,也不知道那么丁点儿大的筐子能装什么,还搞些碍事的野草在口子上……
刘打铁拿了几个今年新编的柳条背筐出来,老太太倒是欢喜的带了回去——今年秋收正等着用呢!
李大花不过在柴房躺了四五天,就挣扎着爬了起来,把鸡蛋用破褂子裹严实了放在篮子里带在身边——屯子里少有妇人能坐满整月月子的——好在地里还没有多少活儿,李大花便坐在屋檐下慢慢的编筐子……
如此,两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杨地主家地比较肥沃,最先进入了秋收,刘打铁早早就跟鸭蛋老爹确认过了,这两天就过去帮忙。
李大花每天在自家地里急急忙忙的转悠,一行一行的看过去,有可以收的便先收回来,扔在屋顶上暴晒。
狗剩抱着鸡蛋,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小娃娃三个多月大了,还是极少“哼唧”,口水看着也比小草以前多多了,经常不注意就沾湿大半的上衣。
狗剩问了李大花,李大花只说小孩子都这样,直夸鸡蛋安静乖巧……狗剩只得把心里的疑虑暂且压下。
玉米和高粱先收回来,赶着天气好晒得干透,再靠手把玉米粒儿和高粱一粒一粒的脱下来。
李大花为了节约时间,跟刘打铁先把玉米连着外面的枯叶一起掰回来,狗剩带着柱头和大草在院子里拨掉枯叶后,铺开晾晒。
杨老太太早就借着日头毒霸小孙孙拘在了身边,只叫家里几个长工的小子陪着在院子里耍……
家里地少,给杨地主帮完工后,不过四五天时间就都收了回来。
李大花被晒得黑黝黝的脸上止不住的欢喜,催着刘打铁出去做活儿。
“……把几个鸡蛋带去卖了,不拘几个铜板儿,找辆马车搭过去,多干一天是一天……”
刘打铁的意思是把粮食都晒干收好了再走,而况地里也需要收拾。
“这些有我呢,鸡蛋是个乖的,我把小草送到我娘那里过几天,不碍的!”李大花把高粱翻了一遍,坐在堂屋里歇了口气,又进了厨房,准备和面烙些干饼。
因着,听狗剩说了城里馒头贵还个头小,李大花才有此一举,现在天热,馒头不经放,只能带些干炕出来的饼子,虽然难咽些,配着酱菜倒也还不错,还及耐消化。
“……在家听娘的话,给娘帮忙啊,爹回来给你们买肉吃……”刘打铁搂着闹着也要跟去的柱头哄道。
上次刘打铁带回来的一块肉,李大花只拿了一小半烧了一次蒸肉,剩下的都是隔几天才切一丁点儿放在菜里一起炖,尝个肉味儿,如此吃了快一个月才全部吃完。
“还要糖……”柱头抱着刘打铁的脖子抽抽嗒嗒的说道。
“好,爹记得了,大哥跟去赚了钱都给你们买糖吃!”刘打铁笑眯眯的答应了。
狗剩收拾好了东西,第二天天不亮就跟着刘打铁出门了。
那些种了野花儿的筐子或篮子,这几天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开花了,狗剩细心的把遮住口的枝枝藤藤都折去,只让野花顺着外面向下长——因着要经常沾水,筐子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朽坏,虽说看着是非常别致漂亮——不过要的就是这样!
为了狗剩这些玩意儿,刘打铁不得不拿扁担挑了两个大箩筐。
家里几只母鸡头两个月下的蛋个头儿小小的,这里鸡蛋却是讲个数卖的,好的时候大概一文钱两个,大多数时候都是一文钱三个——个头小了,自然没人愿意要,李大花没办法,天热鸡蛋又不能放,只得忍痛都烧给自家人吃了,为着这个,李大花只没把嘴巴都念翻过来!
刘打铁找了家铺子把鸡蛋买了,当然比集市上要少得好几个铜子儿。
镇上有专门的集市,不过一则是要花时间,另外还需缴两个铜板儿的费用,说来也不定能多卖几文钱。
现在正是运粮的高峰期,刘打铁很容易就找到了一队要去嘉兴城的马车,狗剩指点刘打铁塞了几文钱给管事,又给车队帮忙搬货,还带着一个孩子,管事听狗剩说了好些讨巧的话才点了头。
刘打铁小心的把两个箩筐捆在堆满粮食的车上,跟狗剩一起挤在另一辆稍微空些的货车上,长呼了一口气。
狗剩探着头,老担心自己花了心思做出来的筐会掉出来。
“咚——哎哟!”
刘打铁大力的拉住狗剩才避免人儿栽倒车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四月十三日,然后上次更新是四月十日,两天木有更新,四月十日承诺十一日会更新四千,再加上十二日的正常更新两千多,今天的两千多,合起来是欠账九千,那么为了补偿亲,总计算一万字,现在更新三千多,还有六千多,等一下十二点前还有一章,不知道会有多少,还一点儿是一点儿,然后,等以后补回来,在保证日更的基础上!
以后江月的这篇文都按这个算法更新,请亲们积极支持!
好了,现在还欠账6000+!
第十五章
刘打铁大力的拉住狗剩才避免人儿栽倒车下。
这车队不算大车队,货车只两面有木板,粮食袋子装的高高的,狗剩和刘打铁就坐在粮食上面,只有屁股下面系着粮食袋子的绳子抓抓。
“坐稳,你那些个筐子我装得好好的,掉不出来!”刘打铁按着狗剩说道,再没放开手。
狗剩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有余悸的软到在了刘打铁身上……
青浦镇的车为了在晚上关城门前进城,不仅要极早出发,路上也都是能赶尽量赶。
狗剩和刘打铁昨天晚上再镇子上缩了大半夜,夜里就去给车队帮忙,一早跟着车队出发的。
……
“谁呀,这大晚上的?”拾娘披着外衣把门打开一条缝问道。
“大娘,您好!”狗剩笑着说道。
“你谁呀?”拾娘不耐烦的问道。
狗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大娘,我们三月份在您这借住过一段时间,当初说好下次来还来租您家杂物间住的!”
拾娘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又借着微弱的天光使劲儿打量了刘打铁和狗剩几眼,“进来说吧!”
“哟,山官,你好!”狗剩欢快的跟站在院子里的男孩儿打招呼。
山官一转身,一言不发的进了房间。
狗剩的额角跳了跳。
“咳咳,咳咳……”
不一会儿,一阵咳嗽声从屋里传来。
“他爹,您别动,不是什么大事儿……”拾娘听到响动,喊了一句,丢下狗剩爷俩,快步进了屋。
“我还能动呢!拾娘,咳咳,你进去!”绍大兴捂着胸口走出来说道。
大概是还不到天凉的时候,绍大兴虽然还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咳嗽却轻了不少,好歹不再衣服随时要咳断气的样子。
“爷俩一个德行,好好躺床上休息下不好,多大点子事儿……”拾娘嘀咕了几句,到底还是进了屋。
狗剩讪讪的冲绍大兴笑了笑——没想到卧床了几年的人还讲究这些——见外客,女人是要回避的!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绍大兴给刘打铁和狗剩开了杂物间的门,山官先蹿进去三下两下就收拾了一块地儿出来,照旧是每晚先交钱再睡觉……
刘打铁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了,怎么也该先去跟陈哥打个招呼的!
狗剩起来在屋檐下拿凉水漱口、扑脸的时候,山官推开堂屋门走了出来,径直去了厨房。
“喂,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山官顿了一下,站在厨房门口瞪着一双白眼明显多于黑眼珠的倒三角眼(其实只是眼角微微有些上挑),一个字也不说。
狗剩用力动了动发痒的牙骨,“你给我帮帮忙,噢,不,合作吧,要是赚了钱,我们三七分。”
山官脸上还是丁点儿变化也没有——即使家里的日子还是如此的穷困,然后,即使是面对明显是自己需要的,也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狗剩心里一跳,脑海里立即闪出一个念头——小小年纪就这样的人将来肯定不得了。
“那个,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
狗剩额头上蹦出了几根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该有的青筋,“那些花篮,你看到过的,我想想办法卖出去。”
“□分,以后你来城里都要叫我一起!”
绍大兴这两年病的离不开床,反倒有了时间教教自己唯一一个没夭折在襁褓里的儿子,接着,山官在家里的地位迅速上升,很快拾娘有事就开始跟自己大儿子商量了。
“三七,这个没得商量,准备东西、做篮子……你可是什么都没做!”狗剩挥舞着胳膊说道。
“吵什么吵,我爹娘还没起呢。”山官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狗剩有些惊慌的朝正屋看了一眼。
“我给你帮忙,少于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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