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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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第二部-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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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陡然醒悟,那个眼神叫作不舍,那个表情名作逃避,害怕我的拒绝和淡然,所以籍着夜探来逃避我,也好让彼此有时间来适应一下。看着那样的他,我的心居然感到不忍,才会不知所以地开了口。 

            很听话的停步转身,萧逸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我。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被萧逸的如此深情的注视,更是感到尴尬。 
            “我……怕……”撇开头,后面的话省了下来。我怕?我在怕什么?我会怕吗?值得我害怕吗?经历了多年磨难的我,还会怕吗?连死也不怕的人…… 
            一句不假思索的话,把自己推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我似乎在无意中,泄露了什么不该在人前道的东西…… 
            “哦,原来你怕啊!”萧逸凉凉的开口,戏谑的成分一听便懂。 
            我的脸红了红,抬起头,正想反驳,却看见萧逸开朗的笑脸,真诚的从心发出的,使坚硬的面部轮廓也跟着柔和了不少,“我会回来的。因为我知道你会怕……” 

            温柔地凝视,带出深藏于眼眸中的爱意。不再多言,萧逸利落地转身离去了,只是远去的背脊似乎挺得更直了…… 
            只套着单衣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闭上眼后总会出现萧逸俊逸温柔的笑脸,心也跟着无法控制地蹦跳。 
            就在我愣愣地看着头顶横梁发呆的时候,一阵抽痛突然从下腹蔓延开来。 
            疼!捂着肚子,我整个人抱成一团,只觉得五脏似乎都移了位,肠子打结,很疼很疼!! 
            子……时……过了……吗……?迷迷糊糊地想,视线越加朦胧…… 
            忽然,一道温热抚上了我的唇,“吞下它!”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道,说着,就被塞了一颗药丸,无奈之下,只好听命行事。 
            “效力要缓一下才能发挥,忍耐一会儿。”秦风的一只手潜入我的单衣内,在肚子上轻缓的揉搓着,热热的内息顺着他的手掌传到体内,缓缓向四肢扩散。 

            秦风用内力帮我?!这个认知使我诧异地瞪着秦风瞧。这又是什么诡计?! 
            “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喘息着道。 
            秦风闻言,只是抬起头笑了笑,“莫然你多心了,我只是在履行我的承诺而已。我虽然狡猾却决不卑鄙,我既然答应给你解药让你活命,就不会食言。” 
            揪心的痛缓了下来,四肢也渐渐停止了抽搐,或许从我的脸色上看出了我的好转,秦风收回了手。 
            “这回真是多谢你的大力帮忙,成功之后,我断不会让你难过的。”秦风一脸的好心情,对着萧逸离去的方向微笑着,自信无比。 
            难过?自出娘胎以来,有哪一天是不难过的,被人厌恶的日子,被人追打的日子,被人嗤笑的日子……直到遇上了萧逸…… 
            想起萧逸,很自然的,眼前仿佛又看见了他离开时的笑颜,是那么柔和,那么自信,那么令人安心。 
            我的心揪痛起来,“秦风,你会杀了他吗?”我压抑地开口。 
            秦风转回了视线,盯着我看了一会,凉凉地道:“莫然,你知道什么叫做砍草除根吗?” 
            秦风的话,无疑判了萧逸的死刑,看来,他是不会放过他的了。 
            闭了闭眼,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默默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我一直不懂,即使萧逸消失了又能怎样,不要忘了,你们萧秦两府可是因为联盟,才能在现今这纷乱的江湖中活下去。你就不担心萧逸消失了,真正的敌人在你们最脆弱的时候趁火打劫么?而且,你凭什么认为小小的陷阱就能把萧逸真正的困住,不要忘了,他有多强!”萧逸很强,我要对他有信心!我不断对自己默念道。 

            秦风眯着眼,上下扫视着我,审视道:“我就觉得你不简单……你说得不错!不过,你认为除去萧逸只是我个人的愿望吗?只有我一个人,有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把萧府清空而又不传出一点消息?别忘了,而且这些天来我就跟在你们身旁没有离开过一步……” 

            听了他的话,我整个人怔了怔,秦风的话里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这次萧逸的对手,不止秦风一个,而且,均不简单。 
            恰在此时,远处的天边突然划过一道耀眼的亮光,还没来得及看向窗外,就已传来一阵巨响,夜空中闪现出一朵朵美丽的烟花。焰火在这压抑而黯然的空中不断炸开来,妖媚而有透着危险。 

            秦风勾起唇角一抹笑,斜了我一眼,无言地走了。 
            听着外头越来越喧闹的人声,看着原本漆黑宁静的夜陡然瞬息幻变,不祥的预感也渐渐浮上心头。 
            萧逸,你还好吗? 
            期盼一夜,萧逸还是没有回来,我有种希望被人无情打碎的感觉,失望什么呢?让他去的人不就是自己吗?如果,当时我能开口留他,我相信,他一定会留下来的。 

            强作精神,万分无奈地踏出房门,我总不能整天窝在房间里发呆吧,一个人的空间最是容易令人胡思乱想。 
            很不同!在萧逸离去的第一清晨,刚走进客栈用膳的我,就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很不寻常的气氛,山雨欲来前的压抑。三三两两的陌生人围坐在客栈大厅的几角,看似无意,却把正安坐在大厅正中用饭的人的退路无形封死了。 

            “然,这边。”芦仪对着立在一旁,要靠近却又欲转身离去的我喊道。 
            这么一喊,众人的眼光刹时向我汇聚过来。逃不掉了!无可奈何,惟有停下欲离去的步子,向秦风一桌走去。 
            “昨晚睡得好吗?”秦风看似关心地问道,可眼中全是那不言而喻的嗤笑。 
            “劳驾,无须秦大侠费心,莫然自会照料好自己。”我淡淡地道,从落座开始,眼睛就没有抬起来过,执筷专心对付眼前的食物。 
            秦风笑了笑,目光在我脸上扫了扫,没有再问。他大概是以为没有萧逸的夜晚,我会孤寝难眠吧!可惜我这张破碎的面容即使再多一两个黑眼圈,也是不起眼的很,踪迹难寻。 

            “说起来,昨天晚上两更时分,天上突然放起了焰火。真的很美,然,你有没有看?”芦仪是粗神经还是故意要淡化我和秦风之间那股尴尬的气氛,自顾自地说起来。 

            焰火?只怕不止观赏那么简单吧?!“据闻昨天的焰火不止在湖州看得到,似乎在杭州一带都有出现。是谁那么大的手笔,不惜在各地放烟火呢?”我无关紧要地道,却抬起头盯着秦风的眼。我知道,那正是他们一伙联络的暗号,只是那代表情况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秦风耸了耸肩,撇开我的注视,看向坐在他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杜月,宠溺地笑道:“月儿,昨夜的烟火喜欢吗?我命人特意放的。” 
            一时之间,客栈内沈静下来了,首先挑起话题的芦仪更是愣在这里,视线在秦风和杜月间来回巡视,不知所措。想不到秦风竟会这样作答的我,也不由得怔了怔。杜月首当其冲,所受的惊讶更是不可想象。 

            “风……你……我……”杜月想不到话题居然会转到自己身上,更想不到昨夜灿烂的焰火竟然是为了自己而言。看着所爱之人温柔的笑颜,杜月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多日来的不安、忧虑全都化作了一腔柔情。 

            看着眼前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旁若无人的两个人,芦仪的心揪疼起来。这预示着什么,说明我输了吗?我终是比不上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感到眼里有液体涌动,连忙站了起来,“我感到有点不舒服,我去休息一下!”说完,逃似的奔回房间。 

            秦风做这么一场戏到底是为了什么?萧府的势力不复存在了吧,月也应该没有利用价值了。 
            “不必这么激动,这焰火确实是为你而放的。”秦风温柔地揉揉杜月头上柔软的发,附到其耳边道:“怎么说你也曾是我的未婚妻,道别的时候怎么也要送一份大礼给你吧。” 

            秦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我和杜月的耳边,那一瞬间,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杜月原来微微泛红的脸霎时变得苍白。 
            “这不是真的……风!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杜月颤抖着手死命地拽着秦风胸前的衣领,像溺水的人抓着一条救命的稻草一般。 
            “很遗憾,是真的,杜月。”秦风一改往常如清风的笑颜,手轻易地把杜月抖个不停的双手拉了下来,眼神冷酷,不复一点往日的温存。 
            “为什么?是为了那个芦仪吗?我不介意的,只要在你身边,就算多他一个我也不会介意的……表哥不会答应你的,他会生气的!”杜月哭着向扑去,昔日冰冷高傲的美人,在感情前也不禁露出了摇尾乞怜的丑态。 

            不忍看杜月不堪如此,我站起来,正要过去安抚他,却不料秦风在此时给他下了个更大的打击。 
            一把推开展露疯狂之姿的昔日恋人,秦风冷冷地道:“萧逸他自己也自身难保,我又岂会怕一个将死之人。放心吧,毕竟大家相识一场,我自会替你安排妥当,找人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 

            他竟然要把月送人?!我冲上前,把连受打击的杜月拥入怀中,紧紧的,好使他不至于那么绝望。 
            不管杜月再如何乞求,秦风径自打了个响指,原本安坐四周的人突然纷纷站起来,向我和杜月靠近。 
            “秦风,你到底要做什么?萧府的势力已经不能对你构成威胁了,你又何苦赶尽杀绝,何况他一直对你不错。”我不懂,为何竟有人能冷酷如此,丧尽人性,把一颗爱他以至失却所有的心狠狠地踩在地下。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砍草要除根,我决不做放虎归山的傻事。”秦风淡淡地道。 
            一直窝在我怀中仿佛已经停止呼吸的人突然跃了起来,如离弦的箭,带着手中暗露的青芒,向秦风刺去! 
            “你说过的,我们生死相许!” 
            那是孤注一择的一击,杜月放弃了防守,把所有的内力的灌注到手中紧握的匕首,拼死一击,不求自保,但愿能同归于尽。 
            可能是因为杜月本来的武功本来就很高,也可能是因为杜月长得很美,使秦风忘了他是一个会武功的男子,更可能是因为杜月平常表现得太温驯,让他疏忽了防备,杜月这迅猛的一击,竟使秦风一时间忘了招架,在匕首剑锋快来到左胸时,才仓皇向右闪身。不过也已晚了,匕首划开他的左臂,带着杜月迅疾的身影,重重地撞上他的身体,匕首无声没入直至剑柄。 

            不过秦风就是秦风,即使已受了伤,可仍沈稳依然。撇开一瞬间的闪神,秦风迅猛地抬手和杜月对了一掌。 
            杜月被秦风凶猛的掌力打翻在地上,我匆匆赶前,把他觅入怀中,以防那些在四周蠢蠢欲动的陌生人上前对他不利。而秦风那边已有人带着药上前,给其止血包扎。 

            在我怀中的杜月,气息很不稳,显然已受了内伤,我盼望地看着秦风,虽然不太可能,可仍心存侥幸地希望他能大发善心,找人给月治一治。 
            秦风坐在凳子上,重重地缓了口气,才幸灾乐祸地耻笑道:“怎么了,像个弃妇般想和我同归于尽?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一个和别人睡了不知多少次,却在我身边像个处子般不让我碰的荡妇,我过去肯理你也只是因为看在萧逸的份上而已,你少给脸不要脸的。” 

            秦风的话如利剑般划开了我和杜月的心房。想不到,我们藏了那么久,还是被他知道了!杜月闻言,更是不可抑制地狂喷鲜血,那触目惊心的殷红,使我的心怦怦乱跳。 

            看着昏死过去的杜月,我只能默默焦急。 
            月,你可不能有事啊! 
            第二十一章 
            偏僻的院落,精致的房间,一切依然美好,却惟独缺少与之相配的人气。看着躺在床上仍旧紧闭双眼的美人儿,我发出了第不知多少次的叹息。 
            杜月自那天以后,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说是身体受了重伤,机体暂时在休眠,我想,是心理受了创伤才对,宁愿在梦中徘徊,也不愿醒来面对突变的人生。 

            “吱~”伴着突兀的声音,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了,一个人沉着脸走了进来。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来者何人,缓缓自床头站起,让出离杜月最接近的位置,脚镣因为互相撞击而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他一直没有醒,大夫说他的身体还很虚弱。这药是熬好凉过了的,喂他喝下去。”那人眼光深沈地凝视着杜月,对我说的事不置可否,可我也无法再说些什么,地位身份低下的我,只能尽力做好眼前能做的事情。看了看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杜月一眼,我转身走出了这个冷清的房间。 

            凉风拂拂吹来,撩起我散乱的发,在空中飞舞着。真是奇怪,明明已是立夏的天口,天气却仍然冰凉,无法透到人的心里,毫无丝毫暖意可寻。 
            真是好笑,我和杜月在这里相遇、相识、相知、出逃,在江湖中辗转半载,最后却仍回到这个最初的地方,我俩拼命逃离的牢笼──楚府。 
            盘腿坐在草地上,看着在青天中肆意飞翔歌唱的鸟儿,我不禁连连苦笑。楚剑似乎对我带杜月出逃的事很不满,竟对我动用脚镣和限制行动的范围。 
            很不懂为什么他要把我带回来,只是一个没有多大价值的丑人,却仍不放我自由,连同自今未醒的娃娃关在同一个院落里,可能是因为在这里只有我是月的朋友,让我细心服侍月吧……差点忘了,月曾说我已不是他的朋友,只是,友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单方面的问题,忆起自己在这里曾发的誓,我就决不能抛下月。 

            ──从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认定他杜月,为我这十九年的第一个朋友。即使我的生活可能将从此不再安稳平凡。 
            “然然……”一阵突来的温暖字后背贴了上来,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 
            “有事吗?”我淡淡道。不必回头,我也能知晓后面的人是谁,在楚府中会与我接近的人就只有夏冷情。 
            “没有事就不能来看你吗?我好想你……”最后的尾音消失在我颈间发中,夏冷情把头靠在我的颈窝处,不住摩挲,热气吹在我的耳边,暧昧不已。 
            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了一丝介意。我双肩耸了耸,甩手挣开夏冷情纠缠不休的手,退开了几步。夏冷情似有若无的暧昧,我无力招架,不懂他为何要对身为棋子的我如斯动作,真令人困惑。 

            “然然,为什么要逃开呢?”夏冷情不依不挠地再次伸过手来,对于套着脚镣而行动不便的我来说,挣扎看上去就有点欲拒还迎的暧昧了,发现这一点,我也就懒得再与其纠缠,垂下手,任夏冷情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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