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妇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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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妇难为-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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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够了说烦了,苏宏韬起身往外走,若是给人看到苏宏韬刚才那唠唠叨叨得模样,怕是连眼珠子都惊得突出来了吧。

    就连苏宏韬自己都觉得惊讶,平日他见婉馨,总是忍不住要对婉馨冷嘲热讽一番。婉馨越是波澜不惊,他就越要刺激她,今日这样,苏宏韬觉得大概是自己瞧见她病得半生不死的模样,觉得就算斗嘴赢了也不光彩,所以才没口出不逊。

    到了外间,没发现玲珑在,苏宏韬便喊了一声:“玲珑!”

    玲珑慢吞吞地从屋檐下蹭过来,站在门口懒懒地问:“三爷有何吩咐?”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爷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

    玲珑磨了磨牙,又往前蹭了蹭,“三爷,您是要喝茶吗?”

    “爷不喝茶,爷就想跟你说说话。”

    玲珑一听立即如临大敌,手指紧紧地揪着裙边,“奴婢愚钝,恐怕听不明白您说的话。”

    “你个死丫头,还敢跟爷顶嘴!”苏宏韬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就手的,便顺手拿起几子上的山水团扇对着玲珑就甩过去,玲珑赶紧往门边一缩,团扇便擦着玲珑的身子飞过去,落到了地上。

    那可是婉馨用的团扇啊,上面的水墨画还是不久前才画上去,玲珑记得婉馨在团扇上作画那天,天气非常闷热,婉馨画出了一身汗,玲珑在旁边不停地用蒲扇给她扇风。

    苏宏韬的手劲大,团扇砸到地上不但沾上了尘土,连边框都变形了,玲珑跑过去捡起团扇,心疼得直咂嘴,“好好的扇子就这么毁了。”

    “一把破扇子能值几个钱?你让爷高兴了,爷把扇子铺里的扇子全都买下来给你。”苏宏韬往软榻上一靠,翘起二郎腿,“还不赶紧给爷进来?”

    玲珑手里拿着团扇,双眼冒火气呼呼地走进去,把团扇往苏宏韬面前一伸,“赔扇子!”

    “爷说了,让爷高兴了,你要多少扇子爷都给。”

    “奴婢不要扇子,三爷要赔就赔给我家主子,这是主子费了好多功夫才画好的,三爷你是不是从来不把别人的付出放在心上?”

    “洛婉馨的?”苏宏韬从玲珑手里把团扇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呵地笑起来,“画的什么玩意儿?就这样的水墨画谁不会画了?爷画的比着好看多了。”

    吹牛!玲珑在心里骂了一声,嘴上却说:“既如此,三爷你何不画一副一模一样的给我家主子呢?”

    “一模一样的?这有何难,爷等会儿就把这团扇拿去做样板,保证过几天拿一个一模一样的给她。”

    “三爷,你是男人,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要算话呀!”玲珑怕苏宏韬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赶紧给他下套子。

    苏宏韬果然顺着玲珑挖的坑往下跳,“放心,爷说话算话,爷绝对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一言九?。”

    “有三爷这句话,奴婢就放心了。”玲珑眼珠子转了转,“奴婢去给三爷您泡壶茶吧,您说了这么多话,口也渴了。”

    “回来!”苏宏韬喝住转身欲离开的玲珑,“爷刚才说了,爷不喝茶,爷就想跟你说说话。”

    玲珑心想,看来昨天她说的还不够明白,这姑爷似乎还想劝说她当他的姨太太,怎么办才好,要让小姐知道了,小姐心里得多难受啊!不行,她得去看看小姐醒来了没有。

    “三爷,您不喝茶,就想和奴婢聊聊家常?”玲珑问。

    苏宏韬听到她说聊聊家常,眉毛挑了挑,笑着点点头。

    玲珑指了指内室,“奴婢先去看主子醒来了没有,若是醒了,那奴婢可就没空了,若是没醒,那奴婢就和三爷到门外去聊,免得吵醒了主子。”

    苏宏韬挥挥手,“去吧!”

    玲珑如释重负,赶紧跑进内室来到婉馨床前,轻轻地叫了两声小姐,没听到婉馨应声,玲珑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她就怕苏宏韬说的话让婉馨听到了。

    虽然她心里没有私念,可她还是不想让婉馨知道这件事,她怕婉馨想多了。

    从内室出来,没发现苏宏韬在屋里,玲珑以为他走了,正暗自高兴,苏宏韬的声音却从门外传来,“磨磨唧唧,不像你玲珑的风格,玲珑,你今日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爷进去抱你出来呀?”

    玲珑一听惊得差点跳起来,苏宏韬要真是进来把她抱出去,让人瞧见了,那她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还是赶紧出去为好。巨庄私血。

    刚才苏宏韬叫她进来时,她磨磨蹭蹭的,现在出去却走得飞快。

    苏宏韬站在梅树下,笑眯眯地看着慌里慌张地跑出来的玲珑,“玲珑,爷在这边呢。”

    玲珑走过去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三爷,你要说什么便说吧,奴婢洗耳恭听。”

    “站那么远,爷说的话你能听得清吗?”苏宏韬向她招招手,“再走近点儿。”

    玲珑没办法,只好又往前再走一步,站定后她还左盼右顾,似乎靠近苏宏韬这么一步的距离,她就增多了一份危险。

    她的表情和动作很明显就出卖了她心底的想法,不过她显然误解了苏宏韬,因为苏宏韬今天叫她问话完全跟昨天要她考虑当姨太太的话题完全无关。

    “玲珑,洛婉馨那封信是哪儿来的?”

    “啊?”玲珑没料到苏宏韬会问到信的事,一时反应不过来了。

    “啊什么啊?要听不清爷说的话,那就再走近点。”

    “呵呵,奴婢听得见,爷刚才是问信的事吧?信是奴婢拿进去的。”

    “爷问的是谁给她写的信。”

    “哦!是姨奶奶家送来的。”

    “你认识她?”

    “认识啊,前些日子姨奶奶还来看过主子呢!三爷,你问这个干什么?”|。

    “爷随便问问。”苏宏韬若有所思地发了一会儿呆,玲珑等得不耐烦,便催他,“三爷,你还有话要问吗?没话问奴婢去干活了。”

    她就怕苏宏韬提起昨天的事。被她这么一催,苏宏韬才回过神来,又问道:“洛婉馨常跟她姨母来往?”

    “主子在闺中时,姨奶奶时常接主子到她家中小住,主子的亲娘早逝,主子年幼时,都是这位姨奶奶照应她的。”

    苏宏韬听玲珑这么说,心里便想,原来她姨母对她有恩,难怪她为了姨母家的事,肯放低身份讨好他。只是她并不晓得这件事非同小可,要摆平非得费一番功夫才行。

    苏宏韬一心想着事,竟然忘了还站在面前等他吩咐的玲珑,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玲珑想起苏宏韬答应赔婉馨团扇的事,赶紧跑进屋里,在茶几上发现那把团扇,她二话不说拿起团扇就出去,在梅园门口拦住苏宏韬,把团扇往苏宏韬怀里一塞,“三爷,你忘了拿样板了。”

    苏宏韬这回没跟她啰嗦,只是瞟了她一眼,接过团扇继续往外走。玲珑站在梅园门口,盯着大步流星离开的苏宏韬,永觉得苏宏韬今天的举动怪怪的,可是怪在哪儿,玲珑也说不上来。

    。。。

 ;。。。 ; ;    婉馨不是个轻易掉眼泪的人,都说生病的人最脆弱,她病得浑身无力,感觉自己就像一课无助的小草。所以听到玲珑母女的对话时才会那么伤感。

    以往要是碰上这样的事,她最多是心口堵一会儿,她的性子硬,不轻易低头服软,所以才会跟苏宏韬越来越生疏。

    听到苏宏韬的声音,她气恼起来,决定装做没睡醒。苏宏韬话音刚落,婉馨便听到顾妈妈欢喜的声音,“三爷来了?常大夫也来了?”

    接着便是一个婉馨没听说的苍老声音道:“三少爷去请,老夫敢不来吗?老夫要是不来,怕是三少爷明日就要带人去拆老夫的裕安堂了。”

    婉馨心想,换是别人或许苏宏韬会拆了人家的医馆,但是绝对不会为了她这么做,他若是对她有半点的疼惜,便不会让她璁兰韵轩搬到这地方来了。

    脚步声很快到门口。婉馨身上虚弱,脸上也看不见血色,把眼睛一闭看起来便像昏睡不醒,加上屋里光线昏暗,并没人发现她已经醒来。

    常大夫照例翻开她的眼皮来检查,又把了脉,苏宏韬及顾妈妈在一旁安静地等着,玲珑见苏宏韬来就气呼呼地闪到偏房找茶花来顶替她。

    “怎么样?”常大夫的手指一离开婉馨的脉门,苏宏韬便问。

    “不碍事不碍事,就是脉象虚弱,调养几天便好了。”常大夫安慰地拍了拍苏宏韬的肩头。

    “不碍事为何还不醒来?”

    “三少爷莫急,这位姨太太受惊过度,心神需要一定的时间恢复,说不准她等会儿就能醒来。”

    “她不会再发烧说胡话了吧?”

    “这个……”常大夫沉吟一下。“老夫不敢保证,不过老夫可以留一些药粉做备用,若是发烧便喂她服下,可保无事。”

    “这可是你说的。你这药粉若是没用,爷明日可真带人去拆裕安堂的招牌了。”

    常大夫常在宫里行走,早已经学会了圆滑的那一套处事方式,他没有正面回答苏宏韬,而是笑呵呵地说:“三少爷放心。包管有用。”

    两人边说边往外屋走去,婉馨这才晓得自己曾经发高烧说胡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话,有没有把姨母家的事说出去,她虽然闭着眼睛装昏睡,可却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外屋的说话声。

    常大夫留下了两包退烧用的药粉,苏宏韬便叫碚砚送常大夫回裕安堂,顾妈妈以为苏宏韬马上会离开,没想到他却在外屋的软榻上躺下,还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离开的。

    想起刚才玲珑跟她说的话,顾妈妈心里忐忑起来。可她又不能开口赶苏宏韬,只好让茶花给苏宏韬泡一壶茶来。

    茶花是个三等丫鬟,一直以来就只在后院干粗活,哪儿有多少机会接触苏宏韬这样的第一主子,顾妈妈叫她去给苏宏韬泡茶,她是紧张得手都抖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惹怒苏宏韬。

    “三爷,请用茶……”由于紧张,茶花的声音哆哆嗦嗦的,本来苏宏韬没在意,听了她说话反倒抬起头,“玲珑呢?”

    “玲珑她、她在外面。”

    “把她叫过来。”

    “啊?哦。”茶花松了一口气,苏宏韬不要她伺候,她求之不得,她可是一进苏家就听说了,这位苏三少爷责罚起下人,那是相当的狠。

    玲珑听说苏宏韬找她,第一时间便想起苏宏韬跟她说的那些话,从偏房那儿走来时,她就在心里暗暗地说,若是苏宏韬一定要纳她做七姨太,她就以死相逼,要苏宏韬改变主意。

    人一旦有寻死的心,便什么都不怕了,玲珑进屋径直走到苏宏韬面前,“三爷找奴婢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

    “三爷,你是主子,奴婢是下人,奴婢这儿有干不完的活,不像主子你那么清闲,有大把用不完的时间。”

    苏宏韬笑了笑,“你是在跟我抱怨当下人的苦处吗?我给你机会了,是你不要的,怎么样,要不要重新考虑过?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不用。”玲珑拒绝得很干脆,“奴婢命贱,就是天生的下人命,高攀不起。”

    “当爷的七姨太有吃有喝有人伺候,难道不比你跟着洛婉馨风光?多少人想跟爷,爷都不要,你别不识好歹。”

    “奴婢愚笨,分不清好歹,”玲珑扬起下巴,“奴婢只有一颗对主子忠诚的心和一条贱命,若是有谁逼迫奴婢做对不起主子的事,奴婢大不了不要这条贱命。”

    且说婉馨在内室听到苏宏韬和玲珑的对话,不由地在心里冷笑。她想,当初苏宏韬大概也是这样软硬兼施地把映荷骗到手的吧,映荷胆小怕事,极有可能是经不起恐吓才从了他,他如今又用这一招来对付玲珑,只可惜他看错人了,玲珑岂有映荷那么好忽悠的?

    刚想到这儿,忽然听到苏宏韬哈哈大笑起来,婉馨心想,这霸王哄骗不成,不知道又要耍什么把戏了。

    “三爷一定觉得奴婢的想法可笑吧?”玲珑一点也不慌张,“连奴婢自己都觉得可笑,三爷要笑就尽情笑吧!”

    “你越是这样,爷就越觉得你有趣,这样吧,爷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玲珑,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爷现在给你一个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啧啧啧,你那是什么眼神?”苏宏韬从软榻上一跃而起,“趁着爷还没后悔,你赶紧答应吧!”

    “三爷,有些话奴婢本不想说的,是你逼着奴婢说出来。”

    “哦?你说来爷听听。”

    “是你让奴婢说的,奴婢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说吧,我很好奇你想说什么。”

    “三爷口口声声说只要跟了你就能过风光日子,可奴婢眼睛看到的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苏宏韬挑了挑眉,“那你看到的事怎么回事。”

    “三爷,在奴婢心里你就是个靠不住的男人,你把人家娶回家却丢在一边不管不顾,她们除了不会挨饿,得到什么?”

    苏宏韬的笑容有些僵硬,“你说的是谁呢?洛婉馨吗?”

    “对!”玲珑心想,反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宏韬要杀要刮她都要把话说完,“不单是我家主子,还有三姨太和五姨太,我没看出她们有那儿风光了。”

    真是句句犀利,字字见血,苏宏韬没想到玲珑敢跟他说这样的一番话,他端起茶来连续啜了几口,心里面便已经想好了说辞。

    “玲珑,你难道不觉得爷的三姨太和五姨太比以前风光吗?苏三少的姨太太这几个字可比洛婉馨的丫鬟值钱吧?”

    苏宏韬从软榻上站起来,倒背着双手慢慢地围着玲珑踱步,“映荷跟着我,只要生下爷的长子,她很快就会母凭子贵,而孙氏,她原来就是个种田的,若不是跟了爷,说不定现在不晓得嫁给哪个种田汉子,那就得日日在太阳底下劳作了。虽然平时爷不常去这两人的屋里,可自从跟了爷后,她们的生活便比以前舒坦,这难道不算风光?至于洛婉馨嘛……”

    苏宏韬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玲珑,嘴角勾了勾脸上浮起了冷笑,“那是她自找的。”巨系爪亡。

    这话什么意思?说她自找的,自找什么?自找不风光还是自找不自在?婉馨在里头听得糊里糊涂,却又不能开口问清楚,急得她几乎爬上来问苏宏韬个究竟。

    苏宏韬并没在梅园呆多久,大概是玲珑不面的话语让他觉得心情全无,把手里的茶喝光以后,他离开了。

    玲珑暗自松了一口气,等苏宏韬一踏出门口,她立即跑进内室看婉馨到底有没有醒来。'妙*筆*閣~'miao笔ge。更新快

    见婉馨还是一副沉睡的模样,玲珑叹了一口气道:“小姐啊小姐,那人刚才说的话你都能听见吗?你觉得玲珑这么做对吗?他刚才说你是自找的,小姐,其实奴婢有时候也觉得你的不痛快是自找的。”

    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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