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酒间,两人相视而笑,再度呈现那种彼此深爱才有的默契。
左参将见阮汗青从帐篷里出来,罩著一片乌云的脸黑得触目惊心,愤愤又带点沮丧的模样,好似一个被欺负了的孩子。深受器重的将军请不动天子,或许还被骂了一顿,说来的确够没面子的。
“阮将军……”他上前正要问怎麽办顺便奚落下对方,哪知男人朝他手一摆,似乎已从刚才不悦的情绪里挣脱出来,恢复了从容与自信:“马上召集五千人,让我们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到第二天清晨,魏帝才懒洋洋地从温柔乡里出来。
男人高大的身影刚出现在晨曦里,便立刻有人上前:“禀告陛下,昨晚越军夜袭我营,被阮将军击退,本来想把情况告知陛下,然而有人把小的阻挡在外,说陛下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魏靖恒点了点头:“确有此事。”昨晚他不愿受人打扰,因此没在帐边设置侍卫,还吩咐十六甲卫,除了阮汗青,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放进来。他太了解呼和了,这家夥假意在夜间发动总攻,实则带领一支精锐部队直扑魏国天子的金帐,他绝不会料到当他们围住那顶无人的帐篷时,周围伏兵四起,偷鸡摸狗不成,自己反成甕中之鳖。而他魏靖恒正在宠爱的妃子那里吟诗做赋、对酒当歌,可谓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让那个计策多多的呼和中计无疑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魏靖恒心情大好,只见他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阮将军呢?”
那人答:“越军撤退,阮将军追去了……”
抬眼望去,天子的脸上哪还有半点和颜悦色:“谁让他去追的?!这个蠢货!居然擅做决定!”他怎麽一点都不懂自己的心思!
“把盔甲给朕拿来!快点!”
听皇帝焦急的口气,他立刻意识到不妙,但是他并不认同皇帝的直觉,就像刚才,他觉得他实在是小题大作了一点,下令追击逃兵,阮汗青完全有这个权力,要知道,两人共同指挥这支军队,阮将军并非傀儡,所以他很奇怪天子的反应,阮将军只是还没来得及赶回来,决不会有所不测。其实他的推断是对,但也是错的,至於原因,请听下回分解。
这边,对於张宇来说,虽然天亮了,但黑暗并没有过去。
也许它不会过去了,会永永远远地压在他心上,直到他死。
“你知道曾经我有多麽爱惜你?”那把磨蹭著耳膜的声音就像是恶魔的低语,“你要什麽我都给你,我知道你脾气不好,因此我处处让著你,唯独比武,那是因为,我想激发你的决心和动力,我想你抱著这样的不甘要不了多久一定会超越我的。而你呢,你是怎麽对我的?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在性命攸关的时刻你居然投靠了魏靖恒!”
说罢,男人狠狠拽住他的发丝,就像要把他的头皮扯掉那般用力,张宇忍著痛,伸手想将他推开,无奈刚才受的那一掌夺去了他所有的力气,“呃……放开我……”鲜血不断地从嘴角涌出来,他知道自己受了很重的内伤,但这并非他害怕的,对方凑向自己的扭曲面容揪著自己的痉挛指节才真正令他恐惧,让他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周围全都是仇恨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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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调教生子)120 虐~
张宇偏开了脸,迫使自己别去看那双来自地狱的眼睛,就算他很想再找找,看看里面是否还存有往昔的温情……不知过了多久,抓住他的手一点点地松开了,他忍不住回过头来,发现男人正盯著自己,格外的面无表情。他的眼神十分平静,仿佛刚才的狂暴并未存在过似的,面对这样的目光张宇却分外的心神不宁,他知道这一切不能用单纯的喜怒无常来解释,而是那带著摧毁性的仇恨所促成的。
果然下一刻,魏君年便扯开嘴角,露出一抹让人心如刀割的笑意。那张脸仿佛从中断裂,他从来没有见过这麽可怕的表情,特别是突然放在他腰间的那只手,让他的呼吸不复平稳,添上了丝丝战栗。
只见魏君年俯下身,一头微白的长发随著他的动作滑了下来,落在他胸口上,摩擦著他的耳鬓,明明是暧昧而温柔的,他却因此而窒息。张宇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因为他感到对方身上那股戾气,像暗涌一般不断翻腾膨胀,期间夹杂著凶险的情欲,告别多年的情欲即将在鲜血中开启,而且随时都可能化作惊天大浪,给於他粉身碎骨的一击。
“不……魏君年……不要……”他就像陷入了梦魇里,在噩梦里挣扎著发出虚弱的声音,当那只手撩开他的下袍伸进他的裤里抚摸他的大腿时,他突然双目圆睁,一改先前的被动和沈寂,冲对方大声嘶吼,就像要震破喉咙:“魏君年,你这个疯子!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吗?!亏你是先帝的儿子,居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惹人耻笑的事!”
魏君年不怒反笑:“既然你认为我疯了,那今天我不妨疯个彻底!”说罢狠狠一口咬在他脖根上,胯间已有明显的隆起,张宇惊恐不已,手脚并用地驱赶著已经陷入疯狂的男人,不让他贴著自己,只要对方和他有一丁点肢体上的接触他都会觉得恶心。耳边是魏君年变态的笑声以及妻子的尖叫,他知道她很震惊她在哭泣,然而他无能为力,被一耳光扇得偏过头时,他看见魏君年的帮凶──那个将众人困在原地的侍卫提著刀走向他的妻子:“不要碰她!不准碰她!!魏君年,我跟你拼了!”
魏君年仍是微微笑著,仿佛特别喜欢他慌乱而无助的神情,无比享受著他的痛苦和愤怒似的,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顿精神大餐,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每个失眠的夜里,男人的脸都将出现他的脑海里,两人似乎尽在咫尺,然後自己用各种方法、竭尽所能地折磨他、摧残他,让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惨境绝对不亚於他现在这个样子。“别这样,你不是说他们都是无辜的吗?我在替你寻找他们必须得死的理由啊。我想,如果让他们看到魏国大名鼎鼎的丞相被男人如此玩弄,为了避免传出去是不是把他们赶尽杀绝比较好?哦,对了,你的孩子要出生了吧,我最喜欢小孩子了,能让我抱抱吗,我现在就想抱抱他,你……不会反对吧?”
“不!不不……”张宇骇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的嘴唇哆嗦著,像看一个魔鬼一样看著他,魏君年站起来,一脚踩在他胸膛上,制止了他垂死般的最後的挣扎,他微笑著,那笑容十分和善,如同普渡众生的佛陀,只见他伸手接过才从孕妇肚子里剖出来的婴儿,就如拈花佛陀接过凡人献给他的鲜嫩花朵。他轻轻地抱著它,浑身染满了胎儿身上的羊水和血却浑然不觉,丞相夫人死不瞑目,腹部是一个大大的血窟窿,好几个家丁被吓得昏厥,张宇更是失去了知觉般,愣愣地看著他惨死的妻子和渐渐冷却的儿子……
他什麽都感觉不到了,不管是男人撕开他的衣物还是分开他的双腿,不管是被重重一下进入还是紧接著如暴风骤雨般的肆虐,他什麽也感觉不到,看不见听不见嗅不见,痛苦到达极限便化作一缕青烟飞远,伤心到达极限便化作一种声音消匿,然而最终他躲避得深深的意识仍是被惊醒──那是张府上下整整八十口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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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调教生子)121
出了军营,没走多远,就有斥候赶来报信,说是阮汗青那边形势危急。
魏靖恒一行人自然是快马加鞭,待赶到那人被围困的地点时,场上已是尸骨遍野,战况十分激烈。
只见阮汗青的军队被越兵牢牢包围住,里三层外三层,只有极少数的人突破了重围,即便生还,也是伤痕累累,援军很快将他们安排妥当,然而有一人不肯坚决要面见圣,这个人便是阮汗青的贴身侍卫小贵子。
援军来到他十分激动,见到魏帝更是欣喜非常:“陛下,将军被围困多时,就要支持不住了!”
他本以为皇帝同自己一样担忧,会立刻派人手加入战局之中。可是他错了,魏靖恒面无表情,目视前方,身体岿然不动,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没有发现他这个人,小太监一下愣住了,他没想到皇帝竟是这种反应,陷入四面楚歌的难道不是他心爱的阮汗青?而有个人也有同样的疑问,之前皇帝连等他去拿铠甲的时间都没有,就这麽穿著一身锦袍往外冲,赶到之後又反而不慌不忙,甚至一副坐壁上观的模样,太不符合常理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其实魏靖恒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之间犹豫。
本来他那麽担心那麽担心,生怕男人有三长两短,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去,然而近在眼前,一股复杂的情绪从心里冉冉升起。脑子不断晃过他和阮汗青相处的那些片段,他说恨自己时那种眼神,他分娩时的痛苦表情,还有他的好几次行踪不明,以及前几天他闯进帐篷时的反应……到底是该不顾一切地爱下去,还是就在今天宣告放弃?如果他真的和魏君年有所牵连,那无疑是很危险的,再如果,他永远都不接受自己难道他魏靖恒就这麽窝囊地老去?毕竟,宁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是皇家的家训,他可以顺著他一时不可能顺著他一世,要是不讲究回报人活著又有什麽意思?干脆结束这段孽缘!果断一点!痛总会过去,他还有许许多多善解人意的妃子,他还需要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是该丢了,这儿女情长!
思极此,天子的神情变得更加冷硬。而在不远处,阮汗青全身沐血,奋战於枪林剑雨里,每个转身,每个戳刺,都必须带走一条人命,否则自己就得添上伤口,这道伤口很可能是致命的。可以想象那种场景,敌人是我军的数倍,往往一个人要对付几个人,而阮汗青要不是身手出众,长兵在手,又骑在马上,从而鹤立鸡群,面对这麽多敌人,恐怕早就醉卧沙场。可纵然如此,他也不可能一直坚持下去,闪过刀锋的同时要避免坐骑受伤,可以说没有人能够做到。在胯下的马再度发出痛苦的嘶鸣时,阮汗青从马上跃下,拍了拍它的臀部,意思是你赶快逃生去吧,他知道自己迟早会被逼下马,这马是难得的好马,跟随自己南征北战,这次很可能死路一条又何必连累了它?然而那马不肯走,在他身旁打著转,敌人畏惧其铁蹄的厉害一时不敢靠近,“快走,听话!”吼完重重一掌打在马臀上,青恒似乎洞悉了主人的用意发出长长一声悲鸣,越过敌人的肩头扬长而去。附近的魏兵见将军放弃了坐骑,全都热泪盈眶,他们知道,同生死共存亡的一刻到了,因而更加拼命。阮汗青遣走爱马正有此意,之所以没那麽快落败,全靠这支军队有著坚不可摧的凝聚力,这凝聚力从何而来,是来自平常他与大家相处的点点滴滴,要知道,他从来没有亏待过这些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经常宰杀牛羊慰劳士兵,不但如此,他还取消了营妓,让军队多了一股正气。养军千日,用军一时,看来他曾经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
此时,更多的敌人逼向了阮汗青,只要阮汗青一死,魏军便成散沙一盘,不足为惧。然而阮汗青并非轻易就能够拿下的,他打败过帖木儿的事众所周知,很多人都没有上前的勇气,直到呼和悬赏五万两黄金,只要砍下阮汗青的头颅,他相信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如他所料,全军上下为此而沸腾,然而与此同时,被围的魏军也越战越勇,组织起来进行最後的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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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调教生子)122
那场面可用极度惨烈来形容,血肉飞溅,惨叫不绝,死亡蔓延如野火,怨魂无数……
这由刀锋构成的禁锢,在众志城成下终於被闯出一条缺口,有人从里面冲了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阮汗青,经过刚才一番激斗,他残缺不堪的盔甲全被鲜血染红,头盔早就掉了,一头青丝不见本来的面目,粘著肮脏的灰尘和碎肉,他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鲜红的脚印,长矛的矛尖也不断往下滴著血……
他向前疾奔了几十米,来到一个小小的山坡上,後面没有追兵,追兵暂时被缠住了,这无疑是逃命的最佳时刻。然而他没有继续跑,而是停住了,像一面旗帜般,就这麽矗立在山坡上,魏帝一下屏住了呼吸,他感到心里有什麽东西在沈淀在荡漾,果然,男人缓缓转过头,定定地望著他这个方向,虽然距离遥远,他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眼里只依稀地映出男人的狼狈身影,但他却感觉到他的控诉他的绝望……
自己是不是太残酷了?魏靖恒有些心虚地想,毕竟他们两人曾如夫妻一样,即便谈不上相濡以沫,至少也有过并非彻底疏离的拥抱。要怪只怪他是魏国的天子,至高无上的帝王,永远不会被感情冲昏头脑。权谋和杀伐充斥著他的生命,没有什麽可以撼动他的神经,对他来说,人生就是残忍的代名词,弱肉强食是最纯洁的真理……他的心门从没有打开过,然而,却被阮汗青开了一扇窗……
就在这时,阮汗青敛住目光,突然转身跳下土坡,往回奔去,皇帝身边的人都惊呆了,明明已经脱离险境为什麽还要回去送死?简直不可思议!但更多的人被阮汗青的举动所折服,他没有抛下自己的兄弟,他给於了自己最铿锵的尊严!
魏帝大惊失色,他没想到他会那麽做,所有人中只有自己明白他的意思,所有人中也只有他知道自己所想──‘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出兵?既然如此,那我就死给你看好了!’魏靖恒本以为这正是自己忌讳如深的真相,然而当男人转身回奔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错得彻底!他终於明白那心虚从何而来,原来这至始至终都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游戏!
“陛下?!”忽然一声惊呼,引来无数侧目,只见魏帝夺过身旁侍卫的长剑,双脚腾空,身形直直向消失在那血色漩涡的男人追去!殊不知,这比刚才出现的那一幕更让人难以置信,完全没有预兆,他们的天子就这麽一人一剑单枪匹马地闯进了那个令人观之色变的杀戮场、包围圈里!
因为他们不懂皇帝此刻的心情,想想,他本来没什麽好怕的,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让那个人去死,然而他却看到了男人朝他仰起的高傲的头颅,对他自作聪明的嘲笑和奚落,他以为那是控诉和绝望,可那不是,因为那个人是阮汗青,并不祈求他的垂怜,也不畏惧他的威胁,更不会对他感到失望,因为他不爱他,对他失望,於他魏靖恒来说无疑是种奢侈,他用更无情的方式回报了他的无情!甚至以这高贵的献身居然临下地睥视著他泯灭人性的无耻!
所以在他不削地转身时,他感到自己就像受到了莫名的重击,心跳悬在半空、僵在别处,可谓血淋淋的嘎然而止,这不仅是心动,更像是天崩地裂!魏靖恒运足真气,在黑压压的人头上掠过,他焦急地四处搜寻著,他的内心悔恨地喃喃著:汗青,你在哪里?回来好麽?朕,错了……他感到那种激烈而疯狂的感情如同洪水爆发般淹没了自己……
但是没有找到那抹身影,那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还是他本来就不属於这个世界?一时心里无尽惶恐,痛苦混合著悲伤蠢蠢欲动……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径直往前奔去,似乎不如此,他就会被灭顶的悲恸所吞噬……这个时候,他才明白,阮汗青对他来说,是怎样一种存在,但是他没有珍惜,这样的存在竟被他没肝没肺地猜忌,这是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