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居台湾的九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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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居台湾的九大师-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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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民党政府原本帮梁实秋安排了“国立编译馆”人文科学委员会主任委员职务,不过因为“国立编译馆”馆长是由杭立武兼任,与其在“###”的工作“两头烧”,因此一度由梁实秋代理馆长。
  但是与妻子商议之后,梁实秋无意于继续当官应酬,因此在1950年杭立武辞职后,也主动请辞,从此不入公门。并于1955年应台湾师大校长刘真邀请,出任文学院院长兼英语系主任,直到退休,前后在台湾师大工作了十七年之久。
  文学创作
  梁实秋的散文以《雅舍小品》为代表,总计出版四辑,收录各种说古道今的长短文,悠闲自由、清新脱俗,建立了他写作散文的声望。但这部在四川写成的散文名著,虽然获得商务印书馆的青睐,但因为战争、金融混乱,始终没有付印。因此台湾正中书局不断造访梁实秋,要求代为印行《雅舍小品》时,梁实秋百般为难,并告知正中书局需为版权负责后,才让这部名著顺利问世,成为畅销一时的热门书。
  但是梁实秋初抵台湾的前十年,出版的都是翻译小说,中文创作少之又少。仅在1951年,谣传作家冰心在祖国大陆因故死亡,这让梁实秋相当伤心,特地写了一篇《忆冰心》。直到1958年,梁实秋才写了一本薄薄六十页的《谈徐志摩》,传记兼散文的写作风格,令文坛耳目一新。对于文坛给予的掌声,梁实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第二年,他在《实秋自选集》自序中说:“我研习的学科是英国文学,我的职业是教书,在著作上可以说是等于零。”
  《谈徐志摩》这本“小书”的出版,却是梁实秋以散文重返文坛的重大预告。同年9月,梁实秋辞去台湾师范大学英语系系主任的兼职,专任文学院院长。第二年,他发现自己罹患糖尿病,又辞文学院院长职务,专心投入他从1930年就着手的《莎士比亚全集》的翻译工作。之后,包括《谈闻一多》、《清华八年》等散文集陆续问世,更奠定了梁实秋“文坛祭酒”的地位。
  在完成莎翁全集翻译前,《雅舍小品》是梁实秋最重要的散文作品。 二十五年后梁实秋又以“雅舍”之名,收小品三十二篇,继续交正中书局出版《雅舍小品续集》。差不多同一时间还出版了一本怀念故旧的书《看云集》。只是梁实秋自1966年卸下教职后,散文作品虽增,但都不及《雅舍小品》赢得的回响。1999年,在梁实秋过世十二年后,《雅舍小品》获选为“台湾文学经典”。

梁实秋 将西风带进台湾的浪漫干将(3)
编写英汉字典,则是梁实秋此时的另一项工作。包括世界书局、远东书局的英汉字典大约也都在上世纪的50到60年代问世,都非常畅销,成为台湾学生学习英文的重要工具。梁实秋一生曾主编过二十余本字典。但他也说,为五斗米折腰是他之所以编字典的原因,并非有什么兴趣。由此可见,梁实秋在台湾的生活仅仅小康,算不上手头宽裕。他也曾说,“有一些事,有能力的人不肯做,无能力的人做不好,编字典大概属于此类。”
  梁实秋与字典编辑工作最初的接触是在1949年,与几位朋友为《世界四用字典》编补篇,后来才为远东图书公司编仅收五千字、初中程度适用的小型辞典。不过当时美国桑戴克和巴恩哈特河编的英文字典按读者年龄层分成启蒙版、初中版、高中版、普通版等四级,给了梁实秋很大的借鉴。为了适应读者的需要,他一次又一次扩编,最后造就收字八万左右的增订本《远东英汉大辞典》,成为他主编的行销最广的英汉辞典。
  至于梁实秋引进的KK音标,至今仍是台湾学生学习英语的主要注音方式。当年不少英语教师主张用英国的音标发音,但梁实秋认为,台湾接触的几乎都是美国英文,顺理成章应该使用美国发音。为应付实际需要,《远东英汉大辞典》后来再扩编十五万字的增订本时,注音才兼顾英美两种发音。
  《莎士比亚全集》问世
  在散文与编辑字典之外,完成莎翁全集的翻译才是梁实秋毕生的心愿。
  中国迟迟没有翻译莎翁全集,始终是文学界的遗憾。因此在新月时期,最初由胡适倡议,当时的计划是由梁实秋、徐志摩、闻一多、陈源和叶公超五人合译,每人每年译两本,这样不到五年就可以完工。只是计划刚拟好,徐志摩因空难英年早逝,再加上闻一多、陈源出国和叶公超无意于这项工作,最后只剩下梁实秋一人孤军奋战。
  这项艰巨的工作才刚起头,不料1931年发生九一八事变,1937年发生七七事变,足足十多年,全中国人随时都在逃难。抗战胜利后,梁实秋回北京老家,父亲在去世前一个月曾勉励他,“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莎剧翻译完成”,“无论如何要译完它”。后来胡适也多次对梁实秋说,莎剧翻译工作完成时,他要为梁实秋主办一个盛大庆祝会。只是没想到,胡适也来不及看到这件“中国新文学史大事”的完工。
  1967年8月,梁实秋用尽了在退休后的时间与精力,耗费了三十六年,译完莎翁全集,并由台湾的远东图书公司出版。梁实秋终于成为中国翻译莎士比亚作品全集的第一人。如此巨大的工程由一人独力执行,如无深厚的英文与中文底子绝不可能完成。为此,台湾当局特意举办了一个三百多人的大宴会为梁实秋庆功,当时的“副总统”严家淦亲自到场致贺。被视为梁实秋门下三大弟子之一的著名诗人余光中指出:“五四以来,西洋作家的译述,何止数千百家,但译述一位大作家而能竟其全集者,梁实秋先生还是第一人。”
  余光中并在《梁翁传莎翁》文中强调:“莎士比亚只写了二十年,梁实秋先生却译了三十六年。不过我们不要忘了,莎翁是连续地写,在太平盛世的伦敦连续地写;而梁翁是时作时辍地译,在多难的中国时作时辍地译,从二次大战之前译到二次大战之后,从严寒的北国译到溽暑的南海,且把昔之秋郎译成了今之梁翁。”
  现代中国投入西洋名著的译作者不少,翻译理念却大不相同。写文章的基本要素是“信、达、雅”,翻译不比直接以中文创作,难免无法同时兼顾,尤其以“信”与“雅”常无法兼得。大师级的文学家兼翻译家林语堂有“屈信以全雅”的倾向,部分译作韵律十足,朗朗上口,有时却与原意大有出入。
  梁实秋以“就信”为原则,有时宁可“舍雅”而“就信”,因为他认为“无论哪一国文字,都不是为了翻译而存在的”。在《翻译莎氏全集后记》中他自述:“我想,忠于原文宜为翻译的基本条件,在不失原文本意的范围之内,力求译文之流利可诵,那才是任何翻译者所应遵奉的信条。但是谈何容易!这两方面的要求常常是冲突的,要顾到原文之丰富的内涵与繁复的语法,往往就无法适当地写出流利的译文,又往往不能不牺牲原文中若干实在不忍牺牲的东西。”。 最好的txt下载网

梁实秋 将西风带进台湾的浪漫干将(4)
梁实秋以“信”为原则的翻译方式,并不表示他不重视“雅”。早年他和鲁迅等左派译者发生论战,就是因为他认为,鲁迅流畅的文笔,一遇上西洋文字就变成别扭的中文。梁实秋公开反对“硬译”,并主张文学应该植根于人性。与倡导文学阶级论的鲁迅笔战后,梁实秋和左派文人形同水火。
  基于相同的理念,梁实秋以为,中国人用中国字写新诗给中国人看,不能完全抛弃中国旧诗的传统。他支持胡适一点一滴改良的主张,认为旧诗已经到了必须改革的时刻,但要写令人能懂的诗。他说:“我们有理由要求新诗写得更像样,不是官方的文艺政策所能奏效,亦不是文学批评家的意见所能左右,完全要靠诗人们自己的努力创作。旧诗做不下去,要做新诗,但新诗仍然要使用旧诗的若干技巧。”
  程季淑意外过世
  完成了《莎士比亚全集》的翻译工作,了却心中大愿后,梁实秋欣慰地说,沙翁全集能够问世,有一半的功劳应当属细心照顾他的夫人程季淑。他也因此于1970年带着程季淑前往美国进行为期四个月的“蜜月之旅”,顺道到西雅图,探望取得美国华盛顿大学高等教育博士后定居美国的小女儿梁文蔷一家人。除了举家到东岸旅游外,梁实秋也重回哈佛大学,故地重游。因为平常帮梁家操持家务的小姐要结婚,夫妻俩才兼程赶回台湾。
  说到程季淑,实在对梁实秋影响深远、意义重大,难怪他曾以“形影不离”来形容两人相伴五十年的时光。
  程季淑比梁还大两岁,是中国第一代未缠足、受西式教育的女性。两人相识为媒妁之言。1921年,程季淑同学黄淑贞的母亲,拿着程的八字到梁家说媒。梁实秋有些担心媒人三寸不烂之舌的可信度。不过那是五四运动后两年,充满新思想的梁实秋还是决定与程季淑先做朋友。于是,他打电话约程见面。
  一个周末,身穿灰蓝色棉袄、及膝黑裙,梳着发髻的程季淑由黄淑贞陪着,出现在她工作的北平宣南珠巢街女子职业学校,那是第一次约会。第二次见面,因梁认为“人类的历史,就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花园开始的”,选在中央公园。后来,程季淑转到母校女高师附小教书,梁邀她出游。没想到在民风保守的年代,这种行径让学校相当不顺眼,一年后,程季淑就没能继续拿到学校的聘书。
  1926年7月,梁实秋因为与程季淑有约,放弃尚余的两年公费,自美返国,任教于南京东南大学。两人商定于1927年2月11日结婚。新婚不过二十天,因为国民革命军北伐,这对年轻夫妻离开北平,避居上海。
  抗战开始后,梁实秋以国民参政会参政员身份,随参政会赴重庆。但幼年失怙的程季淑,由于弟弟与弟媳相继去世,母女相依为命,考虑到母亲年迈,经不起长途跋涉,因此迟迟未随夫婿南下,而带着三名儿女在北平侍奉公婆和母亲三老。之后她一路随梁实秋颠沛流离,毫无怨言,甚至劝梁实秋不要入国民党政府当官。此外,对梁实秋起居的细心照料,也都是程季淑一手操办。
  虽然程季淑向来身体硬朗,但自美回台后,除了思女心切,两老的身体都突然出了状况:一方面,梁实秋的糖尿病开始发作,并且听力也开始衰退;程季淑则因高血压昏倒,身体孱弱。加上尼克松密访中国,并发布《上海公报》,台湾情势突然急转直下。因此,在女儿的要求下,梁实秋夫妇卖掉了房子,于1972年移居美国西雅图。
  在西雅图的日子,程季淑虽与女儿团聚,却很寂寞,因为梁文蔷结束十年专职主妇生活,回到大学教书,白天只有老夫妇在家。程季淑言语不通,不敢与美国邻居说话,也害怕独自进店铺,看不懂电视;又因为身体不好,当了一辈子家庭主妇的她,不大能做家事,织毛衣和窝在家中拼图成了她打发时间的主要方式。
  相较之下,梁实秋每天早晨四点多起床,散步一个钟头,无论刮风下雨,一伞在手,照走不误;上午陪老伴买菜,中午下厨小试身手。只是日子虽过得闲逸,但安土重迁,对远游海外不感兴趣的梁实秋,始终对去国远游一事耿耿于怀,不但抱怨当地“乏善可陈”、让他只能“静待晚年”。所以只申请了长期居留证,而不愿加入美国籍。梁实秋说,入籍必须宣誓忠于美国,“这一点,我做不到,因为我爱我的中国”。梁文蔷也只好刻了一方“四海为家”的印章送给父亲。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梁实秋 将西风带进台湾的浪漫干将(5)
但好景不长,曾向往两人一同喊着“一、二、三”便同时死去的梁实秋与程季淑, 终于到了诀别的时刻。1974年4月30日,两人如往常一样在街上牵手散步,不想超级市场边的铁梯突然倒下,压伤了程季淑。
  虽然送去医院时程季淑仍喊着要梁实秋“不要着急”,但在手术中仍疑因麻醉过量不醒。当晚,医院即宣告程季淑因心脏衰竭过世,享年七十四。老伴突然撒手而去,情感细腻的梁实秋痛不欲生。他把程季淑葬在西雅图北面的槐园墓地后,急急动笔写下记述四十七年恩爱岁月的《槐园梦忆》,期待能稍解心中思念,并在当年11月搭机返台。
  浪漫性格如火
  梁实秋在散文创作上的代表作《雅舍小品》,成书于抗战时期。当时梁实秋随国民参政会驻在重庆,与身处沦陷区北平的家人通信时,本想用单名“梁秋”,怕被敌人识破,因联想到“春秋多佳日”,于是取了“佳”字和取名常用的“子”字,成为“子佳”。
  日后《星期评论》主编刘士英向梁实秋邀稿,梁就用“子佳”的笔名发表,名曰《雅舍小品》, 大概到了第十篇才改回真名。其后,梁实秋认为“用真名,可使自己下笔谨慎”,几乎不再用笔名。直到1974年12月3日在《联合报》发表《吃在北平》一文时,才再次用了“子佳”这个老笔名。
  只是两次使用“子佳”的时间却有微妙的巧合:当时梁实秋的身边都正巧传出有红粉知己的小道消息,前次是龚业雅,后来则是韩菁清。
  当年梁实秋只身赴重庆,妻儿一别六年余,他是否另有女友,一直是文坛上的公案。不过前《联合副刊》编辑、作家丘彦明于1996年撰文指出,梁实秋生前曾证实“四川的女朋友确是业雅”,“《雅舍小品》也是因业雅的名字来的。《雅舍小品》第一篇曾先给业雅看,她鼓励我写。《雅舍小品》三分之二的文章,都是业雅先读过再发表的。后来出书,序也是业雅写的。我与业雅的事,许多朋友不谅解,我也不解释,但是一直保留业雅的序作为纪念”。
  所谓“业雅”指的即为龚业雅,她是梁实秋三妹梁亚紫在北京女师大的同学,湖南人。梁认识龚业雅是在程季淑之前。根据梁实秋的说法,龚业雅在北平念书时曾和三妹到梁家玩,“全家人都很喜欢她”。他还形容“业雅是我见过最男孩子性格的女性,爽快,长得明丽。非常能干的,先后在四川、北平做商务编译馆的人事主任,管两百多人,连家属六七百人,很有能力。当年所有编译馆的事,从重庆回到南京,都是她一人处理的。她不是文才,是干才” 。
  重庆大轰炸后,梁实秋与龚业雅一家合资买了间平房。因为没有门牌,朋友不好找,邮差也不方便,就以龚业雅的“雅”为名,在山下路口钉了块木牌写上“雅舍”。因此先有“雅舍”,才有后来的《雅舍小品》。抗战后,梁实秋与龚业雅先后回北平。
  因国共内战,梁实秋未及道别而匆匆离开北平,到了广东才写信给龚业雅。龚业雅则回信埋怨他不该离开。梁实秋初抵台湾后,两人仍鱼雁往返,直到两岸断绝邮电才失去联系。“文化大革命”后,梁实秋托在美友人打听,得到的却是龚业雅的死讯,过世时方六十九岁。梁实秋曾说:“这一生影响我最大的女人,一个是龚业雅,一个就是我太太程季淑。”
  据梁在晚年对这些情史的解释是,程季淑原谅了他与龚业雅的事情。在美国发生意外去世前,程即常常因为高血压突然晕倒。某天,她对梁实秋说:“我知道我不行了,我死后你要马上结婚,这么多年,最懂你的就是我。”
  1974年,梁实秋选在5月4日于异乡安葬携手相伴四十七年的老伴。梁给老友张佛千的信中说,他在槐园里同时买了四块地,预备留给自己、女儿梁文蔷和女婿邱士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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