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是他?是我不可以代替么?”韩越之猛然由背后抱住万俟争的腰身,焦急的哭道:“……我喜欢你,万俟大哥!你不要赶我走!我不想和你分开!”
“……”万俟争先是怔了怔,随即苦笑了一下,以为自己会错了意,扶开韩越之的双手,转身对他道:“万俟大哥知道了!可你有一天要成家立业,不能一辈子和大哥混在一起,我也不愿害你在江湖上过一辈子风风雨雨的日子……”
“我喜欢你,爱的是你,我要和什么人成家立业?”韩越之紧紧抓着万俟争的手腕,急声道:“万俟大哥,你尽了力,医好了左庭,咱们就离开好不好?我以后都会小心了!不会再去看他,不会伤他了……”
“……越之?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万俟争皱了皱眉头,把他推了开。
“我知道!”韩越之再跟上一步,扯着万俟争的手腕哀求着:“万俟大哥!你可以喜欢左庭,他是个男人,那你也可以喜欢我的是不是?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你……我以后都听你话,不会再……”
“越之!”万俟争断喝了一声,郑重的摇摇头:“我心里便只他一个,任谁也代替不了!若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会错了意,我跟你赔不是!你快下山去吧!”
“不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我会错了意,是我自己一开始就喜欢上你的……万俟大哥,你喜欢左庭好了,我本也……本也不是什么好出身,我不要你喜欢我,你只别赶我走……好不好?”
“……”不能误了这个孩子,即然自己对他不会有这种感情,就该痛痛快快的斩断,拖得久了,终是伤人——万俟争毕竟与韩越之相处这么久的时间,怎么可能看着他哭得悲痛欲绝而不想安慰……可是,如今看来,真的为他好的话,便是决择的时间了……越之,你不该哭,你该像曾经在沙漠中跳舞时一般,永远快乐的笑着……痛只是一时的,有一天,你忘了我的时候,便该是你幸福的时候。这么想着,万俟争转过身,只说了句:“那三枚信号,你若只是骗我去见你燃着了,咱们以后便永生不见,你好自珍重!”便提气纵起,声过之后,人已行了十丈之外,向山上去了。
“不要!万俟大哥!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了……不要……走……”韩越之哭着从房里跟出来,却哪里还追得上万俟争,他跌跌撞撞的向山上跑着,摔倒了再爬起来,爬起来再摔倒……可依着他的体力,便是追到了天黑,也没攀得上十几丈山路……
晕倒在林子中,第二天早上才醒来,韩越之知道自己攀山无望,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小房子中,自己在山里做了些小弹弓,打些鸟儿兔子充饥,心里想着,等过了十四天,救好了左庭,万俟大哥不气了,便会回来看我吧?
常常拿着那三支小烟花,有多少次,走到外面,想燃了只,让万俟争来见自己,可想起他走时候那句话,便又收回到怀里。
山风冷了,坐在窗前,流着眼泪向山上望着,好想惊喜的能见到万俟争的身影……都是失望。面上挂着泪水,沉沉的睡去……
很多次万俟争都在远处的树梢上,把这些收进眼底。可是知道他没事就好了。想开了,他就离开了……自己若真的出现,才是害了他……
到了第二十天上,韩越之仍是没见万俟争来过。那天晚上他向着山上大喊,哭了久,一直念着万俟大哥,后来清晨的时候,把换洗衣衫和银票还有那三枚小烟花打了抱裹,一步一回头的下了山去。
长长的出了口气,万俟争再度回到山上,与端木无极参谈左庭的伤势……
章九完待续~~
解情……章十【劫爱】番外
韩越之下了山,便向山下的居民卖了骆驼进了沙漠。
他本就没出过远门,上一次过沙漠也是由万俟争陪着,还有商队的照应,除了热一些,心里跟根就没觉出什么沙漠的可怕来,便想着就像听人家说过的翻山涉水,一心想着要回到桐都,拼了小命也要想办法进宫偷药……这样,偷了药,被救了过错,要是救了那个左庭……万俟大哥就不会生气了吧?还会对自己好也说不定……
买了足足十个大水袋装满了水,带上了干粮,韩越之便骑着骆驼进了沙漠。第一天晚上便遇到了难处,自己没有备帐篷也就算了,身上的毛皮衣服盖着和骆驼依在一起睡……可没买火折子,漆黑的一片,吓得韩越之连头都埋进衣服里,蜷着身子睡过一晚。
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没处洗脸,也只好拿了水袋里的水简单洗漱,再向前走……到了晚上又是如此挨着过了一夜……一连过了三天,水快喝光了,干粮也快吃尽了,一路上没遇到过一个小商队或一个人,大漠仍见不到边际,韩越之才怕了,其实从第二天开始,他自己都分不清哪边才是向着楚国桐都方向去的……
骑在骆驼身上,向着一个方向走,白日里太阳都烤得人皮肤发疼,韩越之偏偏是那种晒不黑的皮肤,一层一层被烤得褪了白皮,露出微红的嫩皮肤,休息一晚上,剌痛麻痒着,到了第二天还复了白净,然后又被毒日烤晒……这样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发现大漠上出现了一行骆迹,于是他就架着骆驼跟着足迹走……走到最后忽然变成两行……三行……四行……
恍然大悟一直是自己骑着骆驼在一个地方绕圈的时候,那头骆驼又不知犯了什么病,竟然口吐白沫倒在沙漠上死了。韩越之被摔了下来,眼见着水也是所剩无几,食物也没有了,坐骑又死了,天色渐黑,自己连把火折都没有……
似乎意识到了死亡……恐惧中却夹杂了莫明的悲哀与决绝——
要死了,就这么死了……那也好,就可以不用总是念着万俟大哥了;他也不必嫌着我麻烦……要是下一辈子,真希望我是那个左庭……就算不能跟他在一起,也可以得到他的心……如果他能爱我一点点……一点点……那样就好了……哪怕不能在一起……万俟大哥,你要是知道我想帮你找救左庭的药,才死在这里……那你会不会有一点想念我?会有会多一点喜欢我?……万俟大哥……
脸上有点凉凉的东西流着,感觉那像是水——是我在哭么?韩越之伸手在脸上扶了一把,睁开眼来。头顶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那人蒙了面纱,但韩越之却一眼便认出,是自己在商队时毁了婚的姑娘木孖卡。
便是不喜欢他,可一想到有她在,便可能又遇到了商队,那么自己便有救了——想到这里,韩越之精神一振,撑着疲惫的身子坐了起来,四下一打量,才发现竟然只有木孖卡和她乘来的一匹骆驼(还有一匹死在不远处……)。
“商队呢?和你一起的商队呢?”韩越之不由的脱口而出。
木孖卡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他才想起她听不懂他说的话。
木孖卡应该也是才遇到自己,现在她正架着小帐子,用骆袋里的几根粗木架了篝火,将食物分给韩越之吃。
有了伴,韩越之便安心了许多。虽然言语不通,木孖卡便在地上画些个小人,比着告诉韩越之,一个是他,一个是她,还有一些人……
两个人比比划划讲了半夜,韩越之大抵上明白,木孖卡的爸爸让她嫁给外族的人,她不肯,逃了出来。大漠附近都是她族里的人,她只能往之前遇到韩越之他们的那个方向走。
知道她也要去桐都那边,韩越之不由得欢喜欢,也学着她用手指在沙上画着两个简单的小人,然后指向木孖卡画的那个方向。
后来她还在代表着她和韩越之的小人中间横着连了一条线,想把两个人连在一起的样子,用一双露在面纱之上美丽的大眼睛,微含羞涩的看着地面上的画,却始终不对视韩越之。
有些歉然的笑笑,想安慰她,韩越之伸手拍拍他的肩头。木孖卡美丽的大眼睛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韩越之也说不清楚怎么开解她,心想着她便是以为自己当日救她,当做自己是英雄,便一心想要嫁给自己,就比划着告诉她,很会打架的那个不是自己。
木孖卡笑着点点头,依然用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韩越之,指指他的脸,又指了指天上的半轮月亮,然后甜笑着,伸起大拇指……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韩越之心里却想到:姑娘家爱上了这张脸,可自己心上的人……却全然不放在心上……再好看又如何了?想必日子久了,她便能忘记我了,再爱上别人罢……只是一张皮相,可以喜欢得多久呢?
我喜欢万俟大哥却不是的……他人好、心好,爱上了一个人,便一心一意……就算他不爱我,我终是觉得他好……我为了他开心,可以什么都做,拼了命去做——就算最后他不会爱我,我却就是喜欢他……
在小帐中睡了入沙漠以来的第一个好觉,早上便和木孖卡收拾了帐篷再向前行。木孖卡出生于大漠,对方向掌握得十分清楚,又行了两天,到了那天晚上,木孖卡就高兴的在地上画着,示意韩越之,明天就能出了沙漠了。
一夜无语,到了第二天天还没亮,韩越之便很兴奋的醒了来。木孖卡被他收拾细软的轻微声响也吵了起来,两个人便高高兴兴的一起收起帐篷准备赶路。
东西都收得差不多了,正要往骆背上架,忽然间天色便像变脸一般的,猛然间变得昏黄,阴郁郁的压得人心慌。
骆驼不安的站了起来,木孖卡的脸上也出现了惊恐的神情,她眼明手快的拉住骆驼,向韩越之招手,示意他快过来。
风声像千万人的呜咽哭泣一样,韩越之这才发现,也看不清是远是近,天地间已然混茫茫的一片黄沙漫天。他心里也慌得紧,忙松开中手的东西向木孖卡的方向走,却惊觉自膝盖以下的地方竟然被流沙实实的埋了住,觉重得抬不起步来。
这可吓呆了韩越之。前些天他没有营帐,自己依着骆驼睡一夜,醒来的时候被风沙吹了一夜,也不过就身上压了点沙土,身边被沙没了一指高而已;而现在竟然一怔神的时候,半条腿都被埋了进去……
木孖卡扯着逛跳着的骆驼,连呼喝带训吼的把它扯到韩越之面前,然后把骆驼缰系在韩越之手上,便是他怕得慌了松了手让骆驼逃掉。然后她拦着韩越之的腰,吃力的把他向骆驼上扶,韩越之便借着她的力,拼命的扯住骆缰向上攀。
那骆驼惊得乱跳,生怕流沙埋了它,韩越之刚挂上他的背,还没坐稳,它便一个高蹿了起来,向远处奔去。
“木孖卡!木孖卡!……”韩越之挣扎着扯缰绳向后带,那骆驼却无论如何不肯回去。
韩越之急得回头望着,却惊见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木孖卡的腰身已埋进了黄沙,她竭力向上抬韩越之的时候,自己受力,人便陷了进去……
更让韩越之惊讶的是,木孖卡竟然神色平静的望着自己,大风沙吹飞了她的面纱,她本应美丽的脸上,交错着褐色的两条极其明显的血疤……竟然这样的距离,都看得清……这一瞥只是一瞬,却也成了永远,那沙漠就像一个会吸人的魔洞,只在这一瞥间,便把木孖卡又拉下了一些,只能看到她美丽的头颅……
那骆驼又奔向前奔……残酷的,韩越之没有回过头或闭上眼,他紧紧的盯着木孖卡消失的方向,分不清是流沙吞没了她,还是骆驼奔得太快了,远得看不清……也分不清是沙尘打疼了眼睛流的泪,还是自己真的哭了……
那两道褐色的疤……是她不肯嫁人,自己划伤的吧?他是族长的女儿,谁能那样对她呢?木孖卡……对不起,是不是每个人遇到了所爱的人,都会这般死心塌地呢?
……我也要让另一个人记得我,就如……
——你让我永远记得你一样……
解情……章十完~~待续……
解情……章十一【劫爱】番外
韩越之出了大漠,便卖了骆驼换了马匹向楚国去了。
他离开楚国的时候是和万俟争一起,没向艳月楼的老鹑要回卖身楔,现在接近桐城心里还是惴测难安,生怕被认识人见到捉了回去,便在附近的镇子买了身破衣衫,把脸涂脏,才装着胆子向桐城而去。
接近了桐城城门,远远的看着守门的士兵与以往不同,一路上也隐隐听得楚国易主,被宴国攻了下,心里才算安了几分,想着宴兵也不认得自己,便大着胆子进城。
一路顺利进了桐城,到了城里才茫然起来。
心里打着底儿进皇宫偷药才到了这里。可如今来了,自己一界草民想要进皇宫,就像开神仙的玩笑一样;再说楚国已破,那三颗宝药的下落也不知归入……可即然历经生死大劫来到这里,心里念起万俟争因为自己的过失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咬了咬牙,办法总是人想的,先安下身来再说。
找了间偏离城中热闹地方的小店住进去,便到街上逛逛。虽然心里怕着别人看到自己捉回艳月楼去,可那里终是自己生活了十年有余的地方,眼下无事可做,身上又带了足足的银钱,便向花街逛了去,想着看看楚国易主,艳月楼如今变得怎么样了……再说街上热闹的地方,却是打探小道消息的好去处,说不准能听听民间的闲话,听到楚国被占之后,那三颗药的下落也不一定……这么想着,找了间小茶楼进了去,要了个倚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桐都仿似没什么变化,依旧繁华如昔。坐了一阵子,没什么人来小店,想着这么坐下去也不是办法,反正自己涂得脏兮兮,走来一路也没什么相识的人注意自己,便壮足了底气结了帐,去了边上一家热闹的酒店。
到了店门前,韩越之便要进去,小二奔了出来,先是满脸堆笑,招呼到了近前才看到韩越之寒酸的打扮和小画混脸。
小二皱了皱眉头,一幅爱理不理的表情:“客倌,您可有约好的朋友在店里候着?现在这时候忙,怕是没空位了。”
韩越之是花楼里长大的,自是明白他看自己寒酸怕付不起银子,由怀里摸出了张百两的银票,手中扬了扬,白了小二一眼:“给爷找个上座!”
小二一见银票,两眼一亮,脸上开花,扯着练出来亮堂堂的嗓子:“二楼雅坐备上。”转头躬着身子哈着腰,手向里一摆,喜声道:“客爷里面请。”
想自己在艳月楼里,街上的人都认得他韩越之是小倌宝伶 ,拿了银子去卖东西还要受轻薄调笑,而今脏了一幅脸、一身麻布衣衫,便只是拿了银票便让别人点头哈腰,韩越之不由得心里好阵扬眉吐气之感,背着只手,昂首迈步走了进去,全然忘了自己怕人认出来那一碴。
入了座,点了些美食给自己开荤,边看着楼下的人唱曲儿,边留意周围的坐客有哪个讲了城里达官贵人的笑料,也好探个风头。
唱曲的老少下去,便来了个说书先生,讲了段前韩逸事,讲过了,便有客人请那先生入座……韩越之一看便留了意,民间说书的先生便是有学问的落地书生多了些,于朝里的大事小情,古今趣事都颇有知解,当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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