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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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血梦-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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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的答复“等一下”,结果,唐鹤等了有点久的“一下”。Md!又鬼鬼祟祟的在干嘛呢?!
  
  “怎么了?”门开了,对方微笑道。
  
  唐鹤蹙眉扶额:“感到很冷,食髓可能……想要解药。”言罢拉紧了身上穿的三四件衣服,抬眼扫一屋内,看到书桌上,砚台里墨是研开的,边上架着的毛笔湿润,但是,桌上却又没有纸——刚才让他“等一下”,是为了把正在写的东西藏起来。唐鹤已经有好几次碰见这样的状况。
  
  “怎会这样?现在毒发越来越快了??”对方凑近过来,似乎焦急,要握他的手。
  
  唐鹤当然不让,手立刻全缩进衣袖里:“唉,不知道啊。我在屋里等你,拜托了!”言罢立刻转身回屋。每两个月去找一次李蓉蓉很麻烦,萧速应该有存药。当然,萧速每次都不会让他知道药丸是从哪里变出来的,所以他很体贴的直接回屋等。
  过了一会儿,萧速来了。唐鹤正穿着一堆衣服坐在棉被里(八月……b)。
  “你脸很红。”
  唐鹤摸摸脸(热的)皱眉:“没办法,有时候就这样。”
  对方在床边坐下,递来一颗药丸:“要不过几日再走,(先修养一下?)……”
  “没事,吃过药就好了。”唐鹤打断,接过药丸,但没马上吃,“明日要赶路,你也早点歇息。”
  “天没黑就睡了?今天养胃的药还没吃吧?”(八份,天黑可能要晚上7点)
  “哎呀,那我想先睡会儿再吃嘛!累了。”却说,一个多月前,经历了若干次难以忍受的胃疼,被迫再次求医,于是喝起各种难喝无比的中药。唐鹤讨厌吃药。首先,苦;其次,整天药药药,就好像自己已经离死不远!总之,症状缓解了他就想停,但有人不认同:郎中之言,须得坚持到底。
  那郎中说的是“……除外,今后要常吃些养胃药,调胃健脾……”。
  这难道意味着,自己得天天吃养胃药直到死??!
  虽然这次不是很被“强迫”,但对方充分抓住了他对琐碎事物懒得坚持己见的脾气:“药没吃吧?来,把药吃了吧?药准备好了!快吃药吧……”于是,唐鹤还是一碗不差地吞了送到口边的药。但由于已对萧速“收买人心”的伎俩已了如指掌,因此,除了觉得“烦不甚烦”,再无他感。
  
  “吃药”也是他二人为数不多的,正事以外的“闲聊”话题。除了“吃药”,还有个话题就是“吃饭”。
  
  “晚饭吃了吗?在敬王府吃过回来的?”对方还是没有离开,又开口问道。
  
  那段时间因为心情实在太糟,唐鹤对吃饭一直敷衍——胃出问题的导火索。对此,唐鹤其实也很后悔。但是,如果这意味着,今后,只要没在萧速面前吃饭,就必须及时向对方汇报“吃了吗?吃了什么?”,然后接受点评,唐鹤更是悔到想死!!
  
  “路边买的。”
  “吃了(什么啊?)……”
  “卷饼!!煎药的事麻烦你了!”赶紧缩到被子里,恨不得捂住耳朵。
  “唉,又吃那种东西?没营养又……”大概是看到他真想睡了,对方终于还是收了“魔咒”,轻声离开。
  
  一听到锁门声,唐鹤立刻跳下床!md!手里那颗宝贵药丸,都快被他捏化了!从背囊里摸出了个白色瓷瓶,把药丸小心放入。他现在不到两个月就去问萧速讨药,但其实,每次都是熬到对寒毒忍无可忍了才吃,每次吃,都还小半颗、半颗、大半颗地尝试着可否减量。晃了晃瓷瓶,估摸着大概已经收集了近三颗压毒贴药丸,能防备六个月的不时之需。叹口气,唐鹤把瓶子又小心翼翼地藏回了包裹中。
  
  ********
  
  九月初,寒雪帮在长江边一处叫绿沙洲的军镇小聚首。之所以叫军镇,很明显,有大量军队在此驻扎。绿沙洲有一处泊船大港,内驻有春邱为数不多的水军。
  
  临江一处酒楼里,众人一边吃酒,一边闲聊。十来人坐了好大一桌:唐鹤、萧速、张杜、史明盛、赵达、司空翦、宋奉等等。
  
  一上来,大家先听了司空、宋奉二人诉苦查“没脸人”。唐鹤等人回忆了五月南巡时候的事儿,实在也没觉察有什么可疑之处。
  
  然后,大家又聊到了最近所有人都忍不住要说两句的“南元平乱南粤”(详见《矢志不渝》)。
  “南元可真不得小看了啊?打仗的手段真漂亮。”
  “贾赟?新出的将才吧?之前可不曾听说过。”【贾赟:此次南元的抚南大将军】
  “他是庐州郡太守之子,庐州郡兵马督统……”
  “关键是打了对手一个毫无准备!之前……”
  ……
  唐鹤今天第一次听到此战的细节。战前故意交好,然后打敌人措手不及——先发制人的常用手段。但这也意味着,南元出兵是早有预谋,而且态度坚决。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坚决?
  南粤新王在叛乱成功后,第一时间就向南元送了交好信以及各种表诚意的礼品。
  直觉告诉他,之所以新王依旧会被如此坚决的除去,是因为新王的秘密被发现了——叛乱前,此人收过春邱五百万两白银以及军器十大车,是春邱新结的秘密盟友。
  
  【南粤国设定:越南老挝合起来那一块儿。】
  
  白银与军器的接收函、两国的缔盟书,在八月回京时,由萧速一并上呈了皇上。白银与军器,是寒雪帮远绕外国,历尽千辛万苦偷偷送的,今年二月时候就出发了,后来在五月初送到了对方手里,五月低,萧速收到了接收函与缔盟书。
  如果南元早就知道此事,那一山白银、十车军器是绝没可能安全送到的。
  所以,最可能是在回程书信时候,消息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忽然泄露了。
  有内鬼?!而且若真有,就必定正坐在眼前这一桌人里——参与、知晓此事的人全在其中!
  
  但是!支着头盯着酒杯,唐鹤手指烦躁地敲着桌面:以上仅为推测,没有证据。
  不过,他心中的“内鬼”到是一下就有了——坐他右手边,话不多,一直往他酒杯里倒茶的那位。
  
  萧速,在放跑张萌后,彻底被唐鹤划到了不可信任之人的范围内。另外,萧速现在还经常防备着他偷偷摸摸写一些东西。再联想到,几个月前,他抢萧速怀里的一封信,对方紧张兮兮地不肯给他看(血与色:四)!!这些,难道真是给南元的信?
  关于食髓,虽然萧速说李蓉蓉会无条件提供药丸,谁知道真没条件还是假没条件?
  
  “唐军师怎么看?”
  ??忽然被点名,唐鹤收回思绪。饭桌上话题已从“平乱南粤”变成了“出兵南元”:何时要打,两边的胜算各有多少。有人正就这此问起他的意见。 
  至今为止,唐鹤只是对开战偶尔想想,手头没有足够情报,他也没正式、仔细研究过这个问题——他还不是征南元的军师。虽然无法负责任的回答,但随便吹吹侃侃,还是很喜欢,很不成问题的。
  
  “何须问‘胜算几何’?”靠入椅中,唐鹤来了劲儿,“只须问‘几个月拿下’便可。”
  
  所有人(除萧速),多多少少表情扭曲。“军师,连你都开始吹大牛,这仗可真没法打了——骄兵必败!”“对方平乱新胜,国威震,士气盛……”“在江边军建,其足见对我国的提防与重视!”
  
  “江边军建,不过是为了把袁豫势力的兵权转移到张源手里。若不建,袁豫独揽江南重兵,所有人一条心,到还真有点难打。再有,这安国将军张源,原江湖人士,未曾入过行伍,人或许有做大事的能力,但直接封其为大将军,并委以军建重任,依旧太过草率。军营里拿战功、资历说话,除非他真是百年一遇的将才,不然治军经验不足,又无法压服军心。你们到觉得他能建出个怎样的军队来?”如果自己说的话能传到张源耳朵里,张源甘愿请辞回家吗?心念一转。唐鹤又用颇不屑的口气补充:“另外,就算南粤新王被灭,这也注定不会是一chang‘公平’的较量。”(春邱还有秘密盟友?)




☆、(二)

  十月初一,秋高气爽,江风温柔吹拂骑客衣角。此刻,夜色初降,唐鹤、司空翦、张杜,三人正从五里外的赤水港赶回绿沙洲住处。行至江边,唐鹤放慢了马步。对岸正是南元一处水港,远远望去,宁静,火光点点——战争开始时,必须闪电拿下的一处渡口!
  
  几日前,唐鹤收到大将军周尚月一封亲笔信,信中详述了春邱出征南元的决心与计划,并在结尾处,请他去做南征大军军师。出征之事乃国家最高机密,对方肯在信中悉数告知,足见对他的信任与器重!
  收到信的那夜,心潮澎湃的几乎一夜没睡,久违的斗志昂扬!!猛然间醒悟过来:他真正该呆的地方,一直只有军营,从来不是什么寒雪帮!他真正擅长的是带兵打仗,从来不是查案、抓捕、斗血盟会!
  
  他真的应该离开了。
  
  这封信,他还没和任何人说起,也还没回,不过心中的主意已经定下。
  望着眼前这片灯火,深叹口气。忽然又想起几日前听闻的噩耗:周将军的女儿才成为太子妃就病故,不过寒雪帮里有消息说其实是被毒死(详见《回首》)。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她和自己是同病相怜:战争开始后,李蓉蓉绝不可能傻到再提供解药!所以……一个寒战,他缩起肩拉紧了身上厚棉袍。需要药方之事他也还没和任何人讲起。他不认为和萧速相商有意义,另外,他也完全不打算再次相求!
  
  “唐鹤?”司空翦凑马上前,“怎么了?冷?”一边脱下外袍,直接披到对方肩头。
  “没事……谢谢。”可恶!回去必须吃掉一颗宝贵的药丸了!
  “军师该吃药了。”张杜一语中的。此人在萧速送走张萌后,越来越被唐鹤器重:话不多,做事冷静有头脑。他知道唐鹤“食髓”的所有状况——唐鹤亲口告诉的。“……战争开始后,军师又打算怎办?” 
  
  心中的顾虑竟完全被看穿?!唐鹤忍不住回望此人。
  
  “在下只是,一直很担心……”张杜挪开目光。
  
  司空翦瞅着张杜,真觉得说不出的变扭!纵马切断了唐鹤的回望,他催促道:“冷的话咱赶紧回去!太晚了速哥该急了!”
  
  ***********
  
  当日夜,油灯下,一副黑白画卷壮丽地呈现在唐鹤面前——南元军塞布局图!领教了寒雪帮无数次没用后,这次总算尝到了他们的厉害:仅一个月时间,就把南元在长江边新建的兵营、防御工事、水港摸了个遍!图中甚至连各要塞的兵力、守将,军队的粮草囤积点都有详尽标注!
  绘图师吴谦笑着捻捻胡子:“今夜我再修缮一下,就可上呈皇帝!诸位立头功了!”
  寒雪帮左右法使自然又和他一番客气。吴谦打算收起作品。唐鹤连忙按住:“吴师傅,让我再看会儿可好?”
  “这……”
  “没事,等下我把图送过来。”
  萧大人都已开口,绘图师自然不能再不乐意,只得望向唐鹤:“看快点儿,我还要修图呢!”
  
  吴谦走后,林燕、司空翦、张杜也相继离开。
  在墙边椅子里坐下,萧速凝望着眼前看图之人,半点没催促意思。
  于是,唐鹤忘记了屋里还有个人,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今天,他去赤水港看了新修的战船,了解了不同战船的长短处。对着这幅布局图,他已经可以开始初步排兵布阵。手指每滑过一处军塞,他都会自言自语地点评、分析,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当他直起身子,露出大大笑容,并微微点头时,应该是发现了一处敌人的弱点?……
  结果,等他把图全看一遍,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时辰。
  其实,当他真正成为南征军师,像这样的图、情报,会山一样堆到他面前由他看个尽兴,而且那时,还会有能人和他一起讨论分析。万分后悔自己的心急,导致他不得不对一直等他的人表示一下:“抱歉,看太久了。”但这句话,唐鹤其实是只想说给绘图师听。
  “不打紧。”对方朝他一笑,起身过来收图。
  那么,唐鹤点一点头,直接转身离开。
  
  睡到半夜,唐鹤听闻窗外隐约传来“救命啊!了不得啦!快来人啊!”的哭嚎?惊疑,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床查看:绘图师屋前正聚集了七八个人,手提剑,都只穿着睡衣。
  走近一看,屋子的窗台焦黑一片,冒着青烟。一边,吴谦抱头哭泣念叨着:“我只是修图一半去小解了一下啊!!我只是……”
  “他说是有人放火,但他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张杜跟着唐鹤进屋。
  
  窗台前的书桌上,所有东西全被烧毁,包括那张精美的布局图,以及寒雪帮收集的,让吴谦绘图用的所有资料——所有人,千辛万苦一个月的心血!
  湿漉漉的黑色里,两只蜡台正翻到其中。但是!唐鹤用手试了下,铜质、沉重,根本不可能风吹即倒,还一倒倒两!
  正此刻,院中飘落一人,是萧速。
  “看了一圈,没人。不能是外人放火。”萧速沉着脸道。
  “那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人?!!”司空翦不由吃惊。
  “会不会是,自己不小心碰翻(烛台)?”张杜询问。
  吴谦疯狂否定,一口咬定被陷害。
  “可又有谁会做这种事?!”
  “萧爷才一个人去追……那人还是逃太快了吧?”
  ……
  此时,所有寒雪帮都已在院中现身(绿沙洲里他们租的一处落脚大院),七嘴八舌讨论着是怎么回事。所有人中,不但穿了外袍,还从头到脚穿的整整齐齐,甚至连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的,只有萧速。
  “被烧光的东西,再怎么讨论也回不来了,我看大家还是各自回屋休息吧?”唐鹤给大家鼓劲儿,“再花一个月,图不又回来了?”
  脏话响起一片。但这也确实是真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众人终于散去。
  “有话和你说。”唐鹤趁机叫住萧速。
  “什么?”回过身。
  “这么晚没睡?”似笑非笑地紧盯着那双眼。
  “睡不着……”
  “在干什么?”
  眼神闪烁了一下:“……练字。”
  练字??“可否让我一观?”唐鹤微笑。
  “不行!……都写的太差。下次!我写满意了再给你看……”笑笑。
  点点头,唐鹤放了他那马,又道:“有话和你说。” 
  “请讲。”
  “去你屋讲。”
  沉默片刻,萧速终于咬牙道:“那你…等一下。”
  
  耐心等对方先进屋把“练”了一半的“字”藏好,唐鹤这才来到萧速屋内:“你练字的纸在哪?”
  “我下次再写给你看……”真是万般无奈。
  “我说白纸。”
  萧速从柜里取出一大叠白宣纸。
  冷冷撇一眼眼前正锁眉,紧抿双唇的可笑男人,唐鹤随手抽出三大张宣纸并排平铺于桌面,研一研墨,提起笔。
  
  仅一盏茶功夫,从左到右,南元军塞布局图,一点一点,再一次出现在了萧速面前——虽然远不及绘图师画的精美。放下笔,从左到右,对方手指每滑过一处军塞,脱口报出兵力、守将以及当时图中的批注……
  萧速震惊地、呆呆地看着,这惊人记忆力,绝对不输那偷偷背他压毒贴的陈潋姐姐!如果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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