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结结实实地捆绑着，分分秒秒都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你看，你才第二，你永远不能超过那个第一。
梅雪就是知道他这个脾气，这才偷偷给人打电话借钱。
她缩了缩手，把手机藏到背后：“没谁，是我家里人。”
“你家的人不是叫你跟我分手吗，怎么会同意借钱给我还债？”
梅雪咳嗽两声：“是给白怀瑾打的电话。”她犹豫着，抬起头看着程既明，“我问了很多人，只有他肯借钱。可能不多，而且也需要写借条，不过……”
“没事。”
程既明打断梅雪的话，眼眶有些发红，“写吧，借条应该写的。”
他也问了很多人。在出道以来结识的那些朋友里问了个遍，要么借口手头紧，要么说帮他联系高利贷，可就是没人愿意借钱。一来是怕他从此一蹶不振换不起这么大的数目，二来也是不愿有太多的接触。
到结果，却是被自己抢过角色的白怀瑾拉了一把。
*****
白怀瑾挂了电话，整了整脑袋上的毛线帽，捂好口罩，跟在唐棠棠的身后低头走到登机口。
他昨天拍完了在《迷路》里的所有戏份，本来还想留下来多住几天，顺带陪陪霍璋。但是邱赟一通电话搅了两人的好事不说，还一副黄世仁的口吻，要他杀青之后赶紧飞回a市，这里还有几个采访等着他上。
因为头等舱的的票已经全部订完了，唐棠棠只好连夜订了两张商务舱的机票，天不亮两个人就从老家出发赶到机场。
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白怀瑾的装扮虽然有些醒目，但是这种公共场合打扮醒目的人太多，基本上也不会去吸引太多的目光。等上了飞机之后，再这么打扮就有些不太适合了。
好在一路上认出他的人不少，但是大多都很有礼貌地打个招呼，并没有过多的去打扰他。直到飞机快要到达目的地，才有本子陆陆续续经由空姐的手递到面前，希望能留个签名当做纪念。
商务舱里的乘客大多都是商务人士，西装革履，连带着递过来的本子也都是精装。白怀瑾不太好意思随便应付，就认认真真地在本子上留了签名，末了画上几个可爱的笑脸。
有个年轻的空姐跟在后头也递了本子，拿到签名后回到位置上坐好等待飞机着陆，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他的位置。
被白怀瑾会看了一眼的时候，还腾地红了脸。
白怀瑾笑了笑，扭头看向窗外。a市，到了。
刚一下飞机，白怀瑾就被邱赟派来的人引导上车，直接去了杂志社接受采访。
大概是因为最近又有几个选秀节目爆红的关系，白怀瑾进杂志社的时候，遇见了几个在选秀节目上露脸的新人，大部分都很有礼貌地向他问好，也有人看着他的眼神似乎不太友好。
这个圈子里，有着最赤/裸裸的嫉妒。面对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白怀瑾现在已经习惯了不少。就像网友说的，你又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人人都爱你。
跟着杂志社的工作人员到了他们专门负责招待采访对象的茶室，负责采访的记者似乎临时有事还没过来，白怀瑾表示不介意，自己找了地方先坐了下来。
闲来无聊，他点开微博准备刷刷消息，一眼就扫到了首页上关注的粉丝后援会的微博。
好像是之前在机场遇到的小粉丝，偷偷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晒给了后援会的管理。虽然看起来不是特别高清，但还是能清楚地看到白怀瑾的样子。
底下的粉丝留言里大部分都在心疼。
《迷路》虽然在开机之前，就放出了定妆照。但是和大部分电影一样，拍摄的过程还是选择了严密的控制，并没有让过多的照片再度流传出去。再加上拍摄行程很紧张，白怀瑾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在微博上发过自己的近照，就连他的助理也只偶尔发几张背影照片。
所以，这张在机场的偷拍照，显然是《迷路》之后，时隔很久才让粉丝们看到的一张能看见脸的照片。
这么仔细一看，就能看出白怀瑾的状态并不是特别好，起码看起来像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又看到有人晒出拿着家人刚给的，坐商务舱的男神亲笔签名的本子，评论里的粉丝们更加疯狂地刷了起来。
唐棠棠见那么多人心疼男神一脸疲惫，忍不住撇了撇嘴：“这要是让人知道你没睡好的原因是啥，估计一帮人的下巴都要掉了。”
白怀瑾咳嗽两声，横了她一眼。后者耸耸肩，哼着小曲儿坐旁边翻看行程本。
*****
负责采访的记者很快就跑了过来，一脸抱歉地说了对不起，这才火急火燎地开始工作。
采访白怀瑾的这家杂志，主要做的都是电影方面的推广和宣传，每个月都会邀请艺人拍摄杂志封面和内页。除了宣传最近上映的电影外，也会对一些新人进行宣传。霍璋是这家杂志的常客，即便近期没有什么电影作品，也经常会在这家杂志上刊登照片。在很长一段时间，这家杂志社的销量大部分就是来自于强大的天王粉。
因为霍璋的关系，邱赟跟这家杂志的主编也是十分熟悉，知道杂志上市之后会有多大的销量，所以在对方提出想要采访边怀静的时候，邱赟才会毫不犹豫地接下这个通告。
采访结束，年轻的女记者笑眯眯地凑到白怀瑾身边：“我最喜欢你之前演的琴音了。琴音死的时候，我哭的眼睛都肿了。本来还以为上班的时候要被同事吓坏，结果到了办公室，大部分人眼睛都肿着，问了才知道前一晚都在看《窃心》。”
“谢谢。”白怀瑾笑着让对方拍了张合影。
这才仅仅只是作为一个专栏采访。采访结束之后，白怀瑾就可以离开杂志社先回住的地方。结果出了茶室没多远，拐角走来一个人，大概有些匆忙，直接和白怀瑾撞上，泼了他一身的热茶水。
女记者本来就走在前头跟唐棠棠在说话，听到背后的动静，回头一看，顿时叫了起来。
“你是怎么走路的？”
女记者扑过去，一把拉住那个泼了水转身就要跑的人：“这是哪个部门的？把人弄湿了怎么不道歉！”
白怀瑾沉默着低头拍了拍胸口的衣服。还好天气还没转暖，身上穿着的依然是风衣，不然这一杯热水泼下来，胸口得烫红一大块。
听到动静围过来的工作人员越来越多，有人一眼认出女记者手里抓着的人，回头对着后头的人大喊：“这个不是华翔的人吗？是你们谁的助理？”
“是我的！”
听到华翔的公司名，白怀瑾终于抬起头朝着声音那边看过去。有个看着很清秀的年轻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挤进人群，朝着他一个劲地道歉。
白怀瑾看了他一眼：“没事……”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又突然多了一个青年，拉着年轻人很不客气地冲着白怀瑾说了句：“就是一杯水，闹这么大阵仗干什么？耍大牌，欺负新人？”
围观的工作人员顿时哗然。
女记者气得不行：“什么耍大牌？你们的人走路不长眼睛撞了人不说，还往人身上泼热水。要不是故意的，他跑什么，属兔子的啊，溜得贼快！”
她手里还抓着人，这时候因为旁边的同事搭了把手，直接就把人推到了那两个年轻人面前。
“你们的人，说句对不起有这么难吗？”
女记者是白怀瑾的粉丝，看到自己男神吃亏，心里头当然不高兴，连带着觉得眼前这俩华翔送到选秀节目里的新人都那么不顺眼。
尴尬的气氛顿时不可避免地蔓延开来。
华翔自从出了申明的事后，公司高层就对名下艺人全部进行了一番彻查，几乎人人自危，连带着那些刚签约还没出道的新人都受了牵连。好不容易看风头差不多过去了，华翔这才把看好的两个新人打包送进选秀节目。
两个新人都还是在校大学生，一边读书一边参加公司的集训，现在被送进选秀节目，所有人都知道是想让他们靠着节目红一发，累积一定的人气方便之后正式出道。
但是这样的身份，在参加选秀节目的人员中并不少见。现在的大部分新人都会通过这种方式让粉丝先记住名字和脸，然后再通过作品来真正出道。虽然胱电总局目前对真人秀节目一直处在严格控制数量的阶段，但丝毫不妨碍各个娱乐经纪公司通过这种方式推广自家艺人。
所以，不关在节目里积累了多少人气，新人始终都是新人，没有出道的新人用这样的态度和前辈说话，就算白怀瑾脾气好不会去在意什么，杂志社的其他工作人员可不会乐意发生这种事的。
“只是道歉都不乐意，你们的助理是有多大牌？”女记者呵呵一笑。
刚才说话口气很冲的年轻人脸上一僵，看向白怀瑾的眼神顿时又难看了几分。
白怀瑾一直没有说话。他穿的多，这些热水倒是没烫到人，不过被人泼了水，结果还得不到一声道歉，始终让心里头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他谢过旁边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胸口的水，抬头看了那个助理一眼。
“连进？”
☆、第71章 打探战况
杂志社的工作人员每天进进出出会和很多艺人打照面，也许能叫出每一个艺人的名字，但是不一定能认得每个艺人身边的助理。听到白怀瑾喊了一个名字，旁边的人还有些迷糊。
唐棠棠反应最快，惊讶了下，上下打量被围在中间的助理，发觉真的是那个申明身边的狗腿，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哼哼道：“这不是进哥吗，什么时候给别人当助理了？”
果然，听到白怀瑾和唐棠棠的声音，那个助理缩了缩脖子，把脑袋低得更下了。
连进是申明身边的那个助理，在申明出事之前一直跟着他做事，白怀瑾遇见过他几次，所以看到身形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眼熟。等认出对方真的就是连进，白怀瑾下意识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年轻人，隐约猜到对方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原因。
他摸了摸鼻子，也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了，摆摆手示意没什么事，便让工作人员散了不用围观。见女记者还有几分不甘愿，白怀瑾还笑着安抚了几句。一抬头，对上两道目光，一个充满好奇和羡慕，另一个则藏着很深的敌意。白怀瑾没有顾虑什么，微笑着向那两个年轻的后辈点了点头。
不管对方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思，白怀瑾都不会在意。这个圈子本来就不容许犯一丝一毫的错，申明会有今天的遭遇，说到底是自己犯了错，不管是站出来告了他的徐宝璐，还是从旁协助过的自己，都不是罪魁祸首。
*****
从杂志社出来，唐棠棠已经很快打听到了关于那两个年轻人的信息。
和当初一惊一乍的女孩比起来，唐棠棠的成长可以说十分迅速。
她过去很羡慕小周可以帮着霍天王处理好身边的每一件事，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基本都是小周一手在做。
反观自己，不知道是自己太没用了，还是白白太独立了，能一个人解决的是白白是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帮忙的。
时间一长，唐棠棠真心觉得自己这个助理当得窝囊。好在后来终于慢慢向小周和邱哥拜师学艺，学会了怎么当一个金牌助理，现在已经可以在第一时间就为白白处理好身边的事情。
包括了解相关讯息。
“那两个年轻人，先来的那个叫许嘉，说话口气很冲的叫申翰，是这次华翔打算主推的一个歌手组合。目前在选秀节目里是以兄弟情做卖点在推，等选秀结束，应该就要出专辑了。”
唐棠棠半侧过身去看白怀瑾，后者似乎因为刚下飞机就去接受采访的缘故，已经拉了眼罩靠着后座软垫睡过去了。她张了张嘴，到底不忍心吵醒他，转身坐正，抓着安全带的手紧了紧。
其实这段时间，白怀瑾的时间到底有多紧张，作为助理，唐棠棠再清楚不过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他简直恨不得能掰成三十六小时用。基本上每天拍完戏就已经到了凌晨一两点，卸完妆回家差不多又花掉了一个小时。躺在床上睡三个小时左右，他就会自觉起床先去晨练。晨练结束在家休息一会儿，自己做点吃的，然后等她从家里赶过来接他去片场。之后就再循环拍摄到凌晨。
有时候戏份不重，他也不会离开片场。赵高是个对待电影要求很严格的导演，加上高温天每拍摄完一条，都会亲自坐在监视器前面反反复复的看，直到确认没有问题，才会继续下一条的拍摄。所以尽管通告上没有戏，或者戏很少，也不排除这两人突然加场的决定。
唐棠棠心疼得不行，劝了半天没成，就想通过小周联系霍天王。这两人如今关系和别人不一样，说不定劝一劝还能听。结果和小周一碰面，得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俩就是一对工作狂。
话虽这么说，该心疼的时候，唐棠棠是真的不吝啬。她私下发动了粉丝的力量，于是有段时间白怀瑾刷微博，几乎都是自家粉丝在微博底下疯狂的留评拜托他照顾好身体。
不管怎样，看到白白终于放慢了工作节奏，唐棠棠心里的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因为白怀瑾睡着的关系，车子开得很慢。原本跟在后面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从左侧超了过去。唐棠棠面无表情地目送那些车子远去，回头看了眼白怀瑾，人还睡得很踏实，似乎压根没听到车子外头的喧闹。
她忍不住低头翻看行程本，很想将上头密密麻麻刚刚安排下的行程全部擦掉。
*****
因为《窃心》的成功，白怀瑾被越来越多的人熟知，不管是哪个剧组还是媒体，都开始向他伸出橄榄枝，希望能够邀请他加入或者做一期活动。
邱赟对白怀瑾的行程做了周密的安排，并没有来者不拒，在剧本上也亲自进行一道一道的把关。
唐棠棠原本看着排得密密麻麻的行程本，私底下还跟小周抱怨说邱赟是“邱扒皮”，但是从结束《迷路》的拍摄回来开始，一直到开春，邱赟并没有给白怀瑾接任何剧本。那些看起来很多的行程里，大部分都是带着他在圈子里混脸熟。
参加慈善活动，受品牌邀请看秀，代言广告……看起来很忙碌的行程，却并没有让白怀瑾感到多少疲惫。
而这个时候，春风已经吹开了a市的暖意。
选秀节目的终极之战给白怀瑾递出了嘉宾邀请函。
因为是对方制作人亲自将邀请函送到面前的，白怀瑾不好直接拒绝，扭头看了眼一旁的邱赟。得到对方的颔首之后，他这才接下邀请函。
看到白怀瑾这样的动作，邱赟心底其实有些异样。他手下艺人很多，但除了刚出道的新人，还没有哪个艺人能乖到白怀瑾这个程度的，要他去参加什么通告，基本上对方都不会拒绝。但是明明之前梅雪带的时候，听说直接就拒绝了陪酒的事。
这是……因为他是霍璋的经纪人，所以连带着对他充满了信任么？
邱赟还没仔细想，就听见白怀瑾拆开邀请函后把里头的内容念了出来：“《superstar》终极之战。经过这几个月的晋级和淘汰战后，进入四强的superstar们将会迎来最后的终极之战。在此战中，superstar们将会和节目组邀请的嘉宾一起完成一系列的演绎，然后通过媒体评委和网络选票，推选出本年度的最强superstar。”
邱赟和唐棠棠同时怔住。
“这个嘉宾需要做什么？”白怀瑾放下邀请函，看着面前的节目制片。
节目制片点了下头：“这次的终极之战，因为考虑到艺人发展的全面性，所以在邀请嘉宾的时候，并没有单纯邀请歌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