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你现在死了,那或许你曾经对我的所有伤害就能一笔勾销。一直,我都希望你……”自私也好,怨恨也罢,就算前一秒,自己都无比的希望她不要再醒来,就这样永远沉睡,“你死了,安路远不会说,将不再有人说出我们的关系……”忽的,安然鼻子一酸,他立马感到了自己双眸中上涌的泪意,紧紧握拳闭了闭眼睛。
他对秦霜的恨,对秦霜的……亲情的奢望?!无人能懂他心中的挣扎,没人能扯开他纠结到疼痛的心,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再眼睁睁看着被扯出胸腔!
冥冥之中像是得到某种感应,秦霜缓缓睁开双眼,在看到窗前的人时,她无神的双瞳蓦地瞪大,完全不可置信的模样,接着,她眼中泻出浓浓的恨。
因为这个人,她下了一个赌局,结果却是要配上自己的生命——上帝和她开了一个玩笑,子弹没如设计好的那样进入它该去的轨道,而是射在离心脏
处主动脉最近的位置。
她没想到死亡来得这么快!那个女人的话到头来成了真——
“秦霜,你杀我没关系,留安一命吧,毕竟他是他丈夫啊!”
“现在知道他是我丈夫了,和他上床的时候怎么就忘了。”她冷哼着,扣下扳手。
子弹射进她恨的女人身体里,她却大笑起来,“明明是你背叛他在先,你……你做这种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就算是,你这一辈子也看不到了。”
“哈哈哈,”女人却还是很怪异的笑着,“我已经看到了,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女人笑出了泪花,“然然,……别怪妈妈……我爱你。”
安然回望着病床上的女人,他想起曾经一个女人在临死前说爱他,他呆呆睁着眼睛,两行泪水渗出眼角,流下脸颊,一滴,两滴……滴滴打在透亮的地板上。秦霜憎恨的目光渐渐变得不解,无力垂在床单上的手挣扎着想抬起。安然撇撇嘴角转过身,手插在口袋里,逆着惨白的灯光,走出阴霾密布的医院!
不知道,究竟该恨谁!
这个世界,其实他不过是多余的一个……而已……
对于那个人,也一样。
“帮我去查查,国外有哪家医院有出色的执刀医生,一个个咨询。”
这,就算对你十月怀胎生下我的恩德的回报吧……妈妈!!安然倚着树干慢慢蹲下身子,双手抱住自己,将头埋在双腿间,他整个人没再黑暗中,仅是双肩不住抽动。
我心依冷
正文 我心依冷 从门口暗影处走进光圈里的男人,英挺轩昂,衣着不凡。孽訫钺读读他的目光在那名叫阿岚的男子身上兜了一圈,随而移至安然身上,倏地,他瞳仁微微一缩。
安然也是万般没想到上帝会有这么巧妙的安排,第一天竟能遇上岑子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子桓哥,你总算来了。”阿岚脸上一喜,快步朝门口的方向走来;他旁若无人的攀上岑子桓的胳膊,一手朝安然他们几个虚虚一笔画,撅嘴,“就是他们几个打了我朋友。”
安然心中暗抽:靠,不要乱用‘们’字,好吗?打架那会自己早撤了,否则——怕没人能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他从不乱揍人,一定是你朋友先挑事。愀”
“屁,杨展才说了几句,他就动手。”
“他说什么?”
“他说……”叫阿岚的男子蓦地收了音,这大庭广众之下,他难道要说一个男人用话语挑*逗另一个男人。就算这里有同类,这种话肯定会伤到朋友的面子!他心思在脑子里滚了一滚,无计,遂采用美男计,他握住男人的大掌,低声,“子桓哥,无论如何你得给我出口气!嵴”
“阿岚,你是在为难我吗?这两位可都是在子桓哥的旧识呀!”
“……”
岑子桓眸子一转,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望着凌阳霄,再瞟了安然几眼:酒吧,一个优秀的男人单身坐那,除了妖娆的女人想搭讪,某一类男人也会心痒痒的上前去攀谈两句。
“当年,他们因一些私事,携手出国,这一走就是一千多个日夜啊!”
“私事?难道是出……”
这会儿,一旁默默听着对话的凌阳霄瞌睡早遁走,些许醉意也全无,被岑子桓这种了然的目光和他身边男孩打量的怒从中起,“岑子桓,转开你的狗眼,别把爷想得和你一样龌龊!”
“我想什么了?”岑子桓笑着反问。
“你!”
“阳霄。”安然拉住要动手的某人,“怎么说也是几年不见的朋友,哪有刚碰头就翻脸的道理?!”
岑子桓凝着他,眉一挑,“看来,还是安然和我感情最好。”
“我对自家猫猫狗狗很有情意的,它们死了后,我都会为他们立一块碑!”安然嘴角微动,接着说:“如果岑先生那天不幸遇难,我可以考虑给你立两块碑!”
岑子桓脸上的笑意一僵,沉着面容盯着他,片刻,他扑哧一下,“很久没人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了。”
安然暗暗直叹,这ren权势越大,越把自己当皇帝了!
“走,一起去喝一杯,庆祝咱们重逢。”
“免了。”凌阳霄直截了当的拒绝道,一手扯过椅背上的西装搭在肩上,一手插进裤袋,冷笑,“为庆祝兔子与狼重逢而举行的宴会,一定是鸿门宴!”
对凌阳霄这种粗人能讲出如此一句有寓意的话,安然颇感意外。他向岑子桓轻轻一颔首,“今晚大家都累了,岑总,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见面。”
岑子桓没有错过安然在说这话时,褐色的眸子里闪过的一丝恨意,这抹恨意起初很浅,仅掠过他的心湖荡起小小的波澜,少顷,细微的波澜渗进骨骼,深入他的心脏,扎营安寨!
见到现今神采如昔的安然,他就知道,那颗混进红酒的药已经不能再影响男孩了,岑子桓按捺住跑到嗓口的疑问,办了手续领人出了拘留所。阿岚见他一脸沉静,全身却散发着浓郁的森冷之气,自发坐远。岑大总裁一肚子疑问在发酵,因而眉头蹙的更紧!曾经,他估错了一件事——安路远一直想做的事情是要把安然驱逐得远远的,而自己想要把他禁锢在身边,他们想要的终归是不相同的。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得知安然中弹跳海的那一刻,他感到自己向来坚固的心墙摇摇坠坠,成崩塌之势。所以,他不信安路远会给安然解药!而制药的医药家早被安路远枪杀了,解药也只有他们两人有,那么,安然……
在超出他们几百里路外的一辆小车里,凌阳霄见身边的人一直发呆,有点坐不住了,“小子,你又发什么呆?”
“想,当初战胜药性的那段时间。”安然摸摸自己手腕上深深浅浅的割痕。
首页 上一段 》 凌阳霄怔住。
那段日子,他当然记得。取出子弹以后,安然一直无法苏醒,在美国辗转了几家大医院,终于查出了一些眉头,而安然身体里的定时药性也恰好过,醒来后,他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指导。而自己也发现安然虽然面色憔悴无神,但一个星期内都没沉睡,他以为治疗得到成效,高兴的要安排场地庆祝,却在某晚上发现安然竟死死咬着绷带,拿刀割破自己的手腕,胳膊上已经是皮开肉绽,鲜血斑斑……
凌阳霄心里一抽*搐,他目光柔和,声线低沉,“我找人给你做个手术!”
“不用。”
凌阳霄执起他的双手,他不敢将衣袖翻得太高,密集的伤痕让他不敢正视。情不自禁地,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俯身贴唇吻上去。
两人都呆住。
缄默。
“你恶不恶心啊,凌阳霄!”
“这是绅士风度,没见识。”
“你就一现代痞子。”
“……”
“安然,不要再为以前的事难过,我这边事情办得差不多了,秦霜很快就会知道一切。”
“……”
“你不要太感谢我,不过,你要想谢谢我也行呀,把你……”
“放弃吧。”
“什么?”
“她……也行活不长了。”
“……”
“秦霜?”凌阳霄重复一遍,而后沉默了,半响,他道:“会不会是安路远设得一个局,秦霜这些年虽然身体大不如前,但还没到奔黄泉路的地步吧。”
“我到医院看了她。”安然心中烦躁萦绕,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也不稀罕当她的儿子,对付安路远,也不非得要让他被驱逐安家。”
“可,这是悬在他头上的一块巨石,我们割断绳索,让他砸得头破血流,心里不是更畅快吗?”
安然不置可否,转过脸望向窗外。到完时差,安然没耽误一天时间,很敬职敬责的投入工作。他正在确认名单,一双手从后捂住他眼睛。“猜猜,我是谁?”
安然额冒黑线,“你几岁,还玩这种弱智游戏。”他重重的毫不客气的拉开那双在他眼睑上的大掌。
凌阳霄哀嚎一声,埋怨,“怎么着,我也是病患,你都不让着我。”
“我吐,一边玩去,你。”安然推开他凑近的脸。
“啊!痛!”
“怎么了?……我看这里没什么问题啊?”
“内伤,内伤,懂不懂啊?”
“活该,谁叫你发酒疯滋事的。”
“你以为我为了谁?”
“为了谁,你们争夺同一个女人为了一夜情?”
凌阳霄顿时噤声,敛睫。安然正挽起他的衣袖,倒了些跌打酒蘸在棉签上,覆在他喊疼的地方按揉。他脑袋低垂,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后劲,优美弧线而上的耳廓有一层白的近乎透明的小绒毛。
他撇开视线,“懒得和你说,你不懂。”
他们正斗嘴的厉害,身边一人走过来,说道:“Allan,这是晋级此次‘乐你赛’的选手。”
安然擦药的动作不停,口中答道:“我有一份。”
“那……这是和您一组的评委名单。”
“我也有一份。”
那名工作人员顿了顿,道:“这是安总昨天特意吩咐的,名单进行了一些小小的变动。”
安然一听,心中咯噔一跳,抬头伸手接过文件。倏地,他眼珠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安君慕倚着门框而站,目光灼灼,饱含爱意。
至重逢的第一秒起,他们已经160小时四十五分钟没见过面,安然对上他的眼睛,很温暖很温暖的感觉在心中炸开!但为何
,即使抱住了你这烫到骨髓的温暖,我的身体依然……这般冷?!我的手心在不停的颤抖……
ps:谢谢阅读,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回继续等待这个故事,一切都是瑟瑟的错。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但我会为深爱这个故事的人,一直讲下去。真的感谢你们的等待,瑟瑟心中有愧。
浓烈的吻
正文 浓烈的吻 “看什么呢!”凌阳霄发现他的异常,便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瞧见来人,他脸色立刻成僵化状,双眸蓦地眯起一条缝。
他心中甚烦。
自从回国,只要看到这两兄弟有眼神交流,凌阳霄就会感到一股莫名的烦躁从心头升起,然后越缠越紧,要将自己捆缚成茧方会罢休!悌
安然这时也收回了视线,低头在他“内伤”的胳膊上捣鼓两下便收工,很自然的朝安君慕打了一个招呼,“安总,这么早就来视察工作?”
安君慕眸色微动,“不是,工作只是顺便而已。”他脸上淡然,但重瞳里依然含着不可思议的柔软和温情。
“传闻安远公司这两年蒸蒸日上,难不成当中有假?”凌阳霄道,语气咄咄逼人,“也许安远公司如今只剩一个庞大的空骸,连这么点小事都要劳驾安总本人了?!”悌
安君慕睐了他一眼,勾唇,“凌先生以前的本事都没有了吗?”
“什么?”凌阳霄不明白他在乱扯什么?
安君慕正色看着他,神情冷冷的,“是不是空骸,相信凌先生动动鼠标应该就很清楚了。”他这看似平淡的话,无端的让凌阳霄心底一冷。
当年搅黄安远公司的一桩大买卖,这个男人还记着仇呢!那件事,安然到如今还完全不知情,一时间也没往那个层面去想。他还有工作,没时间陪他们打暗号,便拿起名单资料抖了两下,道:“我走了,凌阳霄,和人家聊完就赶快回去啊。”谀
其实,他这话除了让凌阳霄赶紧废话完走人少惹麻烦也没其他意思。但搁进听者的耳朵里,就有了不同的理解——他们真到了这么亲密的地步?!安君慕心跳乱了一个节拍,连同手指也跟着轻颤。
凌阳霄本来因见到安君慕而黑成“包黑炭”的脸顷刻就褪了一层皮,他对着安君慕挑衅的竖起一根指头,万分得意的揽住安然的肩膀,“不聊了,我回去等你一起吃饭。”
“知道。”安然边翻资料边道。
“乖乖工作哦。”
“嗯。”
“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搭话,现在坏人和小强有的一拼,打都打不死……”
安然白了他一眼,直接将他踢出门,耳根终于清静了。安然嘘口气,转身便看见和舞台设计师在谈论的安君慕,强烈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安君慕整个人萦绕着一层雪亮的白,又如朦朦胧胧的晨雾圈住了他,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真实感,和每次的梦境一样,手一伸过去想去抓……美好都会破碎,消失……
“哥哥。”他低声喃语。
听完工作,安君慕抬头,恰好看见安然扶着椅子,出神望着自己,又像在透过自己看别的什么,半眯的双眼里一片恍惚。
他走过去,轻唤,“然然。”
“哥。”
“怎么了?”
“哥哥。”
“……嗯,然然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还对这样的对白没半点陌生感?安然,你该死心绝情的!他心底深处溢满苦笑,面上毫不在意的扯扯嘴,“果然,还是叫你安总,心中舒坦些。”
安君慕霍的愣住。
“以前叫的顺口,如今不过是叫了你几次安总,再用以前的称号竟让我觉得别扭的不得了。”安然绽开一抹笑靥,抬手拍拍兄长的肩,走过他身边,“安总,我不知道你把安路远分到我这个组里来的用意是什么,但,实话告诉你,我可不会善待他的。”
如同无形中被人对准脑门重重击了一拳,安君慕头疼的一片空白,他什么都不去想,一把揪回走出几步远的男孩,利落的擒人手法一点都不生疏。安君慕扣住弟弟的双腕,往后推倒在玻璃圆桌上,脚边的橘色旋转椅被踢到在地。安君慕一脚隔开安然攻击力强的双膝,人卡在两腿中间。
曾相处多年,他果然是了解自己的招数。安然挣脱不能,用无声的眼神质问着压在上方的男子。
“滚。”
安然皱眉。
十来个工作人员还处在懵懂失魂的状态,被一吼,七魄归窍。
“全给我滚出去。”
员工们不知道自家老板哪个神经突然安错了线路,一时作鸟兽状纷纷逃散。
“松手。”安然眼中冒出火星。
“还记得吗,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说阴阳怪气的话。真的很刺耳!”
“抱歉,我记性不好,安总指的是哪一茬?”
安君慕不予理会他话中的讽意,盯着他的眼睛问:“我知道你还为当年的事怪我,但如果不是你刚好动了下,子弹根本不会打到你的胸口。”他那时只是想打落安然手中的枪,可命运偏偏和他开了一场不怀好意的玩笑。
安然回他一记冷笑,“依照安总的说法,只怪子弹无眼,我这倒霉鬼好死不死偏要自己撞上去?!”
“你!”安君慕剑眉挑高,居高临下的睨着安然,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默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