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光阴不可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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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光阴不可轻-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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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直爽大方又重义气。威武雄壮的何哥最大的苦恼,莫过于他那和身材性格十分相对的大名。 
  何哥本名叫何必,这是个好名字,十分具有文学气息,是忧郁青年和文艺青年喜欢的一款,可我们套马的汉子不喜欢,觉得自己这样一个内外兼修的完美东北硬汉,活生生的被这名字叫娘了几分。 
  他坚决杜绝熟人叫他大名,可世界上更多的还是陌生人,这小姑娘一样酷爱网购的臭美男人立刻就自食其果了。每次送快递的小哥在门口张扬的喊:“何必,何必的快递~~请签收…”他的就拉着一张便秘一个月的臭脸出去再进来,屡试不爽。 
  有天他终于找打了灵感,跳起来嚎叫着说找到跟他气质天造地设的绝世好名字:“大伙,停下你们手中的活计,看这里,听我说!我以后就改名叫…何…妨……,威武吧哈哈霸气吧哈哈……” 
  然后一个人傻了吧唧在那边嘎嘎乐。
  陈今头也没抬,声音从电脑屏幕前冒了出去:“以后大家就叫你………女……方—哥~~~” 
  何哥给哽的厉害,骂骂咧咧的说陈今拆他后台不给他面子,兄弟不是这么做的,从此倒是不再提改名的事儿了。 
  这几年来,何必给了自己多少帮助,只有陈今清楚,包括工作、住宿等,都是何必拍着胸脯做担保才得来的。 
  要不是这真诚直爽的热心汉子,自己一个身份证都不敢拿出来用的人,在这个买票都得实名制的社会,真的只有去死了。陈今很尊重这个道义的东北汉子,真心把他当大哥看,和他和熟稔,公司里随着大家喊哥,背地里大呼小叫的叫何必。 
  “胡说什么,以为我是你么,昨天没睡好。”他打了个哈欠,右手托着下巴说道。 
  “嘿!你小子形如古僧心如止水的居然会失眠?我才不信。”何哥一脸鄙视的看着陈今。随后,他猥琐的挑起眉毛,眼睛都亮了好几分,陈今立刻猜到他在想什么,果然下一秒……
  “小今,你情窦终于开啦???啧啧啧,太不容易了,说你喜欢啥样儿姑娘,哥给你张罗去…” 
  有时何必就是这样,一脸贱相的让人恨不得一把拍死,陈今众人经常讽刺他,他毫不在意简直越挫越勇。但是他靠谱起来还是很靠得住的。 
  “我拜托你,不要一天到晚像个青春期少女一样各种脑补,而且你要是那么闲,我求你先把自己的问题解决~~~”,陈今鄙视他。 
  “我去,哥这是拿你当亲兄弟,才愿意抛下自己的幸福问题管你,要别人我才懒得瞅他一眼咧…狗咬吕洞宾吧你就……” 
  何必还在坚持不懈的贫着嘴喷口水,陈今瞅到搁在桌子上的左手上的手链,极其不给面子的神游了…… 
  他昨晚做了大半夜的梦,梦里最开始那男人盯着他手上的链子,然后像开了一扇门,各种画面铺天盖地的卷过来。一会是年少轻狂的自己唾沫纷飞,一会儿跳到母亲挡在自己身前满脸是泪辩解,一会又跳到谢言民面目狰狞的扑过来掐自己,一会又是举着瓷片抵住手腕的自己…… 
  陈今在梦里听见自己说: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在空气里抓挠,企图抓到一个实体将自己从梦里拽出来。 
  那些记忆的碎片五指山一样将他压住,重重叠叠的画面杂乱无章的跳跃,像一场不停快进的电影,剧里演绎悲剧的主角是年少的自己,站在一旁看戏的是如今的自己,看着自己从意气风发到惊慌失措、从心存侥幸到不可置信、从不甘到憎恨、再到最后的绝望,那是年少的自己,还没踏入社会,满心的理想和抱负还没来得及浇灌成长,就被连根拔起…… 
  那些曾经沸腾到让自己连生的希望都舍弃的剧烈情感,经过多年的刻意封藏与冷却,始终带着余温,每次被挖起,都烫得伤自己…… 
  熟悉的窒息感袭来的时候,他终于能够支配起自己的手,将手覆在脸上,盖住满脸的泪水… 
  陈今盯着腕上那条链子,很普通的一股红绳,商店里一块钱一根的那种,中间一块长条形的瓷片,浅青绿色,表面润泽,色如浅色湖水,上表面有轻微的玉质感,但眼神不好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不是玉,瓷片四周呈青灰色,两端各被钻出一个洞,红绳穿进去,尾处打个结,完了。除了线是买来的,那两洞都是自己钻出来的。这有什么值得那无言男皱眉的。 
  一想起这个,他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昨天之所以睡不好,就是因为多管了那男人的闲事。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多少年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当回活雷锋,还能把自个给坑害一次,越想越郁闷。 
  何必看着对面老成的青年,一向温和的脸上天气预报似的晴转多云、接着越转越阴,不厚道的觉得这样的陈今同志十分的生动…… 
  作者有话要说:哦尼玛,狂修销魂的波浪线orz……坚持看完的妹纸们辛苦了真是orz……


☆、第 5 章

  第五章
  陈今是个成年人,他深刻知道这是□裸的迁怒,每天看他手上链子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最开始遇见何哥的时候,他还针对这个脑补了一系列青春狗血剧,而自己是他脑补剧场里女朋友结婚了新郎不是自己,独自为爱憔悴、远走他乡的苦逼失恋青年,还对自己采取了各种措施套取猜想的真实性,自己怎么没做梦。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过那人关注的应该是他手上的瓷片,看他的表情,八。。九不离十是行家里手,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想干什么…… 
  “喂,我说,陈小今同志,到饭点了,你这么冥思苦想,莫不是要辟谷吧……” 
  何哥浑厚的嗓门将陈今震出胡思乱想,他想,自己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见不得风吹草动,都快得了被害妄想症。这么多年了,别人可能早就早就忘了自己这号人,活的风生水起忙着推杯换盏,就自己还陷在泥潭里,穷折腾。 
  德行…深刻鄙视自己之后,吃饭去了。 
  等他晚上下班回家,却再次见到那男人,地点就在他家楼下的楼道里。 
  楼道里采光不好,为了节约能源,一般都是声控灯,到了晚上,更是昏暗的看不清。他住在三楼,也不愿意跟许多人等那个老爷机一样慢得掉渣的电梯,所以每天都是爬楼了事。现在人大都坐电梯惯了,二楼都不愿意爬,陈今爬了几年的楼梯,遇到的人不超过20个。 
  他像往常一样,在楼下的野菜场里胡乱买了点菜,提着往楼梯里去了。刚拐进门,看见楼梯口第一个台阶上一团黑影,偶尔也有保安躲在这里玩手机,但他们不会坐在第一阶,而且你一抬眼,就能看见一团蓝色的荧光。是谁这么奇怪。 
  陈今站着没动,跺了一下地面,声控灯亮了。于是他看见那男人坐在第一个台阶,微微靠着扶手,衣服还是昨天那身,正望着自己。 
  他强压下瞬间翻滚起来的所有情绪,尽量让自己镇静一些。他避开那男人,小心翼翼的往楼上走,竖起耳朵听身后的动静。果然,那男人不出意料的跟上来了。 
  陈今心中愤慨难当,他又心酸又无奈,自己已经这样退让这样躲闪了,自己也死过了,没成功而已,怎么还是不肯放过自己,谢家到底是有多恨自己。 
  活不了,那就不活罢!!!自己躲了5年,早已经够了,难道还要躲一辈子不成。 
  他恶向胆边生,转过身来面目狰狞的对着男人说:“磨蹭什么,走快点。” 
  直接带着那人回了家。陈今关上门,等着对面的男人说话。可他在门口站了半天,那男人除了与自己对视,啥动作也没有。 
  陈今觉得自己这样提着菜和一个男人对视,情形十分诡异,气势上也矮一头。一直站着也不是办法,他只好将菜放在身后的鞋架上,指着屋子中间的两把折叠椅说:“过去说?” 
  “我不想和你兜圈子,说吧,为什么跟着我,是谁让你来的。”陈今脱力的靠着椅背,平静的开口问道,他将两个问句说的跟陈述句一样平坦,语气里透出来的都是疲惫。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开了口,只发出一个音节:“我……” 
  他的声音嘶哑而破碎,好像一层锯齿状的金属在水泥墙上用力划过,带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揪心感。 
  陈今吃惊看着对面的人明显是想说点什么,却再没发出声来。 
  他等了半天,做好了直面惨淡人生的心理准备,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状况。他福至心灵的想到,自己昨天随口胡诌说这人嗓子出了问题,难不成自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 
  这样太妨碍交流了,半天也搞不清楚状况。他拿出手机递给那人,那人左手接过,右手依旧插在口袋里。还是个左撇子…… 
  那人打了一行字,陈今接过来看,上面写着:我想我应该不是你认为的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人接过手机却没打字,他抬起头看着陈今。他身上有种沉着的气场,尽管现在差不多衣衫褴褛,黑色的眼珠一错不错的盯着自己,表情自然不躲闪。 
  半晌,出于昨天酝酿出来的直觉和现在的观察,陈今决定相信他。 
  谢家派来找自己的人怎么会搞的跟乞丐似的,也不会心平气和的和自己坐在一起谈话。 
  若是猜错了,最坏的情况又能坏到哪里去…… 
  “那为什么跟着我?” 
  ——还伞—— 
  他放下手机,左手从右胳膊底下拿出陈今那把大街小巷到处是的格子花纹折叠伞,递给陈今。 
  陈今看着面前的伞啼笑皆非,这才注意到这人胳膊下还夹着一把伞。他接过来,挑着眼睛问:“还完了,你可以走了…” 
  那人坐着没动,半晌才拿起手机打字。 
  陈今看着手机屏写着——有人在追我
  陈今满眼都是“有人在追我”,这五个字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神经。他细细的观察对面的男人,他很平静,没有惊慌失措或是惶恐不安,他说有人在追他,说的和他丢了一块钱硬币一样轻松,可自己当年呢。 
  瞧这生活多搞笑,有人在追着自己,有人在追着这男人,被追的男人躲到被追的自己这里来了。这狗血情节如今怎么这样泛滥,陈今肯定自己必然无法拒绝这个人,自己辗转流离躲了六年,知道中间的辛酸血泪,还是做不到这人的从容淡定,自己的性格里就缺乏坚毅果敢,所以对于这种大将风范的人一直向往又敬佩。冲这份气度,自己就会留下他。 
  良久,陈今低着头应了声:“好。” 
  然后那男人再一次递过手机,陈今分明看到上面写着:“我是林隐。” 
  “我是陈今。”他听见自己说。 
  


☆、第 6 章

    既然答应留下林隐了,陈今也就不再做无所谓的纠结,至于后果,事情没有真正发生的时候,永远不要做无所谓的臆想来恐吓自己。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说到做到,是在母亲严厉的教育下鞭打出来为数不多的品格。 
  他看林隐这造型,就知道他好几天没洗澡了,不算昨天那场雨,现在的他估计形象更糟糕。林隐端正的坐在折叠椅上动也没动,他的坐姿也很直,估计也是一种结晶了的习惯。陈今想到,这哥们儿不会是当兵的吧。 
  陈今问:“你要洗澡吗?” 
  林隐坐着没动,也没点头也没表示。陈今只好说:“你去洗个澡吧,洗完了咱们谈谈,可以吗。” 
  他这才站起来,陈今发现他比自己高小半个头,,衣服肯定找不到合适的,凑合着睡衣吧。陈今指着浴室兼厕所,“那里是洗澡的。” 
  林隐站在莲蓬头下的时候,有点恍惚,自己几天没有接触到热水了,两天?三天?还是四天?现在脑子里还有点懵,等冷静好了,再仔细的想一想整件事情。 
  “找不到你穿的衣服,找了套睡衣,你先将就一下,我放在门口了啊。”陈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林隐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个突发事件。 
  垂眼看着右手,他对自己伸出援手,自己只是过来碰碰运气,毕竟有地方住总是比在外面风吹日晒好。不知为什么,可能就是师傅说的缘分吧,他觉得他会帮自己,就像昨天一样。 
  他微微拉开浴室门,拿起拖过来的折叠椅上的睡衣穿好出来,没看见陈今,门口那边倒是传来一阵声响。 
  他又把椅子拖回去放在桌子一边,然后坐下。 
  陈今端着菜出来,看见林隐坐在桌子边上,像个中规中矩的小学生。 
  林隐这次洗干净了,微长的头发也往后梳拢,露出清晰的五官,屋里灯光很亮,陈今这才发觉他长的挺端正,至于如何形容,自己也不擅长,反正五官里面哪一官,长的都比自己好就是了,配得上他那个惊艳的站姿,应该算是个军队制服系帅哥吧。 
  他自乐到,素质也不错,挺自觉,知道在别人的地盘里存着好奇心也得憋着。 
  林隐也仔细打量着陈今,他脸不大,浅显的眉毛,眼睛不大,陪他那脸刚好,双眼皮,黑白很分明,不过黑眼珠很大,占去眼睛的一半多,全部露在外面,显得眼睛圆溜溜的很明亮,眼部最下面的线条流畅,距离下眼睑比一般人远,皮肤有些蜡黄。笑起来的时候下眼角微微上扬,合着上眼角拉出一道弧线,眼睛被拉长了一样,配着黑白分明的眼珠,看起来很舒服很和善。 
  陈今把炒出来的黄瓜鸡蛋和土豆丝搁在桌子上,回身去了厨房。林隐看着桌上的两盘菜,看起来就很寡淡,油星都瞧不见,更别说辣椒什么的。不过自己没做过饭,也没关注过菜的卖相,所以当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水平。 
  陈今端着碗出来,看见对面这人十分认真的盯着桌上的两盘菜,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把一个碗放在林隐面前,自己坐下来说:“先吃饭。” 
  林隐没动,他看着陈今,摇头。 
  嘿,还遇到个老实人,这真是太奇葩了。陈今莫名觉得好笑,“你要躲在我这里,就是借个封闭的地方藏着,不用吃饭?这样你还得是要出去弄吃的,随便找个人少的角落猫着就可以了,又何必躲到我这里来。” 
  林隐还是没动,他压根什么都没想,陈今让他吃饭,他想的是陌生人会一见面就让人在他家里吃饭吗。他非亲非故的愿意冒着不知名的危险帮自己,就够了。他从小跟着师傅,很少落过单,加上天性安静,很少与人做额外的交流,从未经历过这种馈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陈今顿了顿,接着劝:“看在你挺顺眼的份上,只算你一个人情,包吃送饭……” 
  林隐还是不动。陈今诡异的觉得自己像幼儿园企图给儿童讲道理的阿姨,对面这哥们儿真够倔的,自己好说歹说他都不动,搞的像自己苦心孤诣的求他吃饭似的。“那先把这顿吃了,我还故意煮的粥,吃完了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陈今说完把对面的筷子拿起来,林隐这才用左手接住,碗里的是白米粥,他走神的想,陌生人之间都是这样相处的么。 
  他吃的很慢,也很少夹菜,陈今刚开始觉得他吃饭有点奇怪,以为是不合口味,就没管他。 
  吃到一半陈今才反应过来哪里怪了,林隐只用了左手在喝粥,筷子是很难夹起稀饭的,他夹菜的时候用左手,喝粥的时候也用左手,右手一直放在桌子底下,自己从看见他到现在,从来没见过他把右手伸出来过,他右手里或者说是右手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诶,算了,吃完饭再问吧,自己一向管得住好奇心,反正也不止这一个问题


☆、第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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