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他心里会翻来覆去的想,可是不会问自己要口头的承诺,心下计较到明天他去上班的时候,自己就给师傅摊牌。
陈今正焦头烂额的埋头画图,冷不防听见何必喊他,抬起头望过去,却见何必这货眼睛往旁边死命的瞟,陈今扭头一看,站在他旁边的是——宁显壹……
宁显壹正笑着看着自己,目光那叫一个复杂,陈今正疑惑宁显壹一个做古董的,跑他们建筑公司来干嘛,转念一想,立刻就明白了,这人十成是为林隐来的,没待宁显壹开口说话,站起来对着宁显壹点头一笑,带头往门外去了,瞥见何必这个八卦之王跃跃欲试跟上来的架势,对着何必摇了摇头。
陈今将宁显壹带下楼,在大厅里坐下,等着宁显壹开口。
精明厉害如宁显壹都欲言又止,内心被早上他爸咆哮着打过来的电话霹的外焦里嫩,现在还没缓过神来,他爸这是让他来说什么,他将满心肝的糟心全收起来,看着陈今说道:“陈今,那什么,我直说了,你和阿隐…是怎么回事?”
“你听到了什么,那就是什么。”
“陈今啊,我直说了,但首先声明我不歧视同性恋,可是我家老头子和刘叔不同意,阿隐的性子我们都清楚,这件事里肯定是他缠着你,这个世界对同性恋还有很多误解,在一起生活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容易,你……”
宁显壹肯定是家里老人拖过来的说客,他态度即不强硬也不傲慢,而且有些不知道怎么往下说的架势,陈今礼貌的截断他,说道:“宁老板,我明白你的意思,可这件事我说了不算,你们还是费心思去劝林隐吧,他要是改口了,我绝不留他。”
陈今的态度比宁显壹想象的还要冷静,他有些歉意的看了看陈今,双手插在口袋里,从椅子上往下溜了一节,乱没形象的摊在上面,眼睛看着天花板笑着说道:“陈今,你知道吗,我早上接到消息的时候,很不道德的觉得这样也不错,阿隐原意亲近你,你绝对想不到从小到大除了生意相关的事宜,他从来不愿意和人说一句废话,也没有一个朋友,好像他的全世界,除了刘叔、我爸和我,就只剩那些瓷器了,他这样子,我几乎以为他要孤独终老了。现在不是很好么,男人又怎么样,好歹也是个伴啊,我爸他就是老古董,你小心些,他肯定得过来威逼利诱你…呵呵,我叛变了……”
陈今看着宁显壹平着看向天花板的脸,越发觉得熟悉,可是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不过宁显壹对林隐那是真好,他对宁显壹笑着说道:“欢迎你加入敌军阵营。”
陈今下班回家,一推开门,林隐坐在床上仰着头,手里高举着一个东西,只见他放开手再迅速接住,就听见咯咯咯的笑声,陈今定睛一看,魂都吓没了半条,那一小团,居然是个奶娃……
林隐正抛孩子抛的无比欢乐,见陈今回来了,立刻将孩子翻过来脸朝外抱着,低下头笑着吩咐道:“喊爸爸。”
小孩子奶声奶气的童稚气息十足的声音软软响起:“拔~~拔……”
☆、第 77 章
陈今脸部抽筋的看着规矩坐在床上的一大一小,林隐双手虚拢住孩子,笑着看着自己,而他怀里那个貌似两三岁模样的娃娃歪着身子靠在林隐怀里,圆溜溜的眼睛安静的看着自己,两人一个模式,陈今有点混乱,林隐这是从哪摸来的孩子。
不过这孩子长的实在讨人喜欢,白白嫩嫩,圆嘟嘟的脸上一双眼睛贼亮,嘴唇长的跟朵花瓣儿似的娇嫩,不哭不闹,短短胖胖的小手抓着林隐的衬衫一角,乖巧无比的模样,可爱的要死。
陈今喜欢小孩子,瞬间被这小正太秒杀,走过去蹲下做出要抱的样子,谁知这孩子抓着林隐的衣角不撒手,好歹给了陈今一点面子,伸出一只小胳膊腾空让陈今抱。
陈今无法,只好蹲在林隐面前抱住他,任他另一只手抓着林隐的衣服,笑着问他叫什么,这孩子抬头看了看林隐,见林隐点头了,这才回头盯着陈今慢悠悠的答道:“小宝哥~~~”
他这样唯林隐是从,陈今指着林隐笑着问他:“那他是谁呀?”
小宝哥咯咯笑了两声,朝林隐扑腾了两下,软软的声音喊了声爸爸。陈今抱着小宝哥不撒手,笑着问林隐:“这是你儿子?”
林隐心情极好,他仗着高度优势,将陈今的头发揉成一团,笑着说道:“不是你儿子么。”
“嘿,我倒是想有个这么可爱的儿子,老实说,哪里抱来的孩子?”
林隐唤了声宝哥,小宝哥立刻回过头看他,林隐对着他一扬下巴吩咐道:“亲你爸爸一口。”
于是陈今立刻得到了一个口水巴拉的吻和一声甜甜的爸爸,这孩子简直乖成精了,陈今回味着小孩娇嫩的触感,心都融成了一滩水,要是他也有个这样的孩子,哪怕调皮一些,也该多好。
何必叫陈今陈大妈不是没有理由的,小宝哥被陈大妈独特的风格吸引,终于放开了林隐的衣角,扑进了陈今的怀抱和他闹成一团,咯咯咯的笑个不停。林隐得了空,自己进了厨房开始摸索加折腾的弄晚饭,这注定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专门等饭端上桌的大爷,为了真爱洗手作羹汤,并努力锻炼至大厨级别的励志故事。
林隐天赋异禀,不对,是他记忆力超群加手感准确,第二顿饭的质量,在色香味上都有了质的飞跃。陈今抱着小宝哥给他喂饭,并威逼林隐不要油腔滑调,这才知道了小宝哥竟然是宁显壹两岁多的儿子。
陈今喂饭的手顿了一顿,华丽丽的愣在当场,他还以为宁显壹是个黄金单身汉呢,谁知道儿子都长得这样花见花开了,不过宁显壹真不像有了孩子的男人。此举立刻遭到了小宝哥强烈的抗议,嘴巴跟喷枪似的“不不不”个不停,他对林隐的手艺那是高度认可,小嘴巴吧唧吧唧没停过。
吃完饭的小宝哥毅然决然的背叛了林隐,和陈今黏糊的紧,小尾巴似的跟在陈今身后溜达来溜达去。陈今特别喜欢他,问林隐能不能把孩子留下来过夜。
林隐看着陈今只是笑,那表情跟宰割案板上的猪肉似的,将陈今看的汗毛根根竖起,心里悲哀的想到林隐越来越不善良了。
林大爷笑了一分钟,开了金口,说是陈今亲他一口他就答应。
陈今咧着大嘴巴笑他教坏小孩子,林隐指着床说了句:“宝哥,去睡觉。”
于是陈今瞠目结舌的看见小宝哥走到床边连蹦带跳的爬上床,一拉被子将自己盖住,闭上眼睛不动了。这工种熟练的,陈今看了看笑的志得意满的林隐,有些崩溃的踢了他一脚,质问的结果如他所料,他带着小宝哥的时候,有事的时候就吩咐小宝哥去睡觉。
陈今越发觉得小宝哥生得乖巧,将装睡的小孩弄起来,在小的可怜的屋子里和他捉迷藏,闹了半宿才睡下了。
至那以后,陈今三天两头的要求林隐把小宝哥带过来玩,宁显壹对这件事持无比欢迎的态度,他实在是太忙,陪他宝贝儿子的时间极少。
林隐向他师傅摊了牌,将喜欢陈今和想将店铺搬过来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个干净,刘南定叹了许多气,半晌没有回应,对于店铺的事,倒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林隐回了一趟老家,遭到宁清和的围追堵截和苦口婆心的劝诫,林隐突然发现宁叔憔悴了许多,不过他态度坚定,宁清和拿他没办法,而且林隐说了一句他师傅都没有意见,希望宁叔不要阻止他,宁清和明白他这是说他管的太宽,颤抖着嘴唇腰都伸不直似的走了,不知为什么,林隐觉得宁叔看起来有些伤心欲绝。
林隐将部分不太贵重的瓷器搬过来,没有锣鼓没有鞭炮,最里的“原石居”悄然无声的变成了“一寸光阴”,就这样毫无宣传的开了业,店面低调的如同他的人一样。
陈今成了“一寸光阴”的二当家,周末的时候过去帮忙看店,他也不是内行人,但靠着兴趣的积累,忽悠外行人也足够了,而林隐则在旧货市场捡漏。
陈今很喜欢“一寸光阴”这个美的不像交易店铺的名字,某天突然问林隐为什么店名这么与众不同,林隐笑着说这是他师傅取的,觉得很贴切,“一寸光阴”取自朱熹《偶成》里面的诗句: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陶瓷本是古人的用品,百年光阴一簇而过,小小的陶瓷上面可不是凝聚了一寸光阴么,他为了警醒自己惜取时间,所以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陈今对这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师傅充满了好奇,从林隐的只言片语里不难听出这传奇的师傅,必然是个知识渊博的学者。
日子悄然无声的滑过,而且总是比你认为的快上许多。陈今这不称职的二当家也当得有模有样了,店面低调如常,顾客以龟速增长,好歹也慢慢的走上了正轨。
☆、第 78 章
周末白天的时候陈今看店,林隐偶尔去市场里转转,没客人的时候,两人便面对面坐着,有模有样的上课,一个朝代一个朝代的数过来,晚上关了门,两人再搭着公交车回去,兜里也不是没有钱,两人都不属于爱现爱攀比的人,日子过的跟之前并无区别。
偶尔林隐抽抽疯,说是恋人都要约会的,便死拉活拽的拉着陈今非要去看电影,陈今拗不过这个意志坚定并且善用武力的货,两人便挤在一堆堆的情侣里面打酱油,电影看的多了就都是一个样,于是两人极没公德心的在专业讲小话队长陈今的带领下凑在一起讲废话。
林隐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实在是勾人,好几次都有留着齐刘海的青春萌妹一脸娇羞的坐到他旁边,鼓足勇气找各种借口搭讪,矜持些的就问什么厕所在哪里,有没有纸巾之类的没有技术含量也没有营养的话题,豪放点的直接一屁股坐在旁边开门见山的问有没对象,电话号码。
每当这时,无聊到爆的陈今立刻支起耳朵擦亮双眼等着看戏,然后在林隐抿嘴盯着自己坏笑的惊吓下心虚的尿遁,这人一不怕丢脸二不怕舆论,想干嘛就干嘛,要是他一抽疯,拉过自己亲一嘴巴,也不是不可能,所以离他远一点才安全。每次等他尿遁归来,妹子早就无影踪了,也不知他怎么打发了别人。陈今在一旁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教育林隐浪费资源。
没过几个周末,陈今作为七分之二个掌柜,都敏锐的发现了谢老对他们的处处针对,平日见面冷嘲热讽,有了生意碰上他路过,对着客人拐弯抹角的传递店面太小货源不一定真的潜在消息,由此吓走了不少顾客。好在二人并不准备靠这发大财,对这个肚量狭小的老头持基本无视态度,少数有时候谢老含沙射影的贬低林隐,当事人无所谓,陈今反而听不过去,张嘴就是一通回击。
平日里这些针对不少,可放宽心也就过去了,可事情赶上一个巧,于是他们便成了谢老口里偷东西的窃贼。
旧货市场能淘到的物件着实有限,毕竟天天混迹于此的行家里手可谓纷纭,于是林隐偶尔出远门去碰碰运气,到那些极不发达的偏远山村去转一转。上次出门运气好,捡了个茶叶末釉的荸荠瓶回来,无巧不成书的正碰上“佑福居”丢了东西,恰好正是这个器形,于是他俩成了头号嫌疑犯,林隐作为对谢老大不敬多次的对象,直接被谢老指认为窃贼。
下午谢老沉着脸进门惯例转悠,一抬眼看见右边柜子上的荸荠瓶,立刻破口大骂他们是贼,伸手就拉上了锁的柜子,将整排立柜拉的摇摇晃晃。
陈今和林隐还不明所以,周末的下午正是市场里人最多的时候,不到几分钟,门口变聚满了看热闹的游客和小摊主,还有不少的店铺掌柜挤进来,赵叔就是听到风声的众人之一。
赵叔进来了,一把拉住盛怒的谢老,嘴里说道:“谢老,诶谢老啊,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你先站好了,来……”
谢老被赵叔拉住,环视一周,“一寸光阴”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千层酥饼似的围了一圈又一圈,他觉得人越多越好,愤怒的大声控诉:“老赵啊,还有在场的各位,你们给老头子评评理,这两小子偷了我店里的古董,被我抓了个现行,还在狡辩抵赖,大家看,就是这个瓶。”
他说完又激动的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指着荸荠瓶,怒视林隐和陈今。人群迅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少的年轻女孩在后面拿着手机喀喀喀的对着林隐照相,在判断事情上,她们总会将心中的天平偏向长的帅的男孩或是男人。
赵叔赶紧替闷不吭声的当事人俩辩白道:“谢老还有大伙啊,这两小伙子我认识,经常过去帮我掌眼来着,他俩为人我清楚,绝对不可能做出偷盗这种事来。再说了,茶叶末釉的荸荠瓶也不止一个,他们店里有那也很正常,谢老啊,你是明白事理的长辈,凡事还是的讲求证据啊,你拿出证据来,是他俩,不用你来,老赵我扭送他俩去局子。大伙说,是这个理不?”
赵叔说的合情合理,比起谢老眼高于顶,市场里的不少摊贩都挺喜欢这个和蔼大度的老头,纷纷跟着附和。我国群众最在行的,莫过于八卦和起哄,一旦有人带头,就是满头浆糊毫不知情的,也会顺应着气氛哄上两句。
势头瞬间倒向陈今林隐这边,谢老涨红了一张老脸,气的直哆嗦,他深呼吸几次后甩开赵叔,稍微转过身朝着门口,指着瓶说道:“我是旁边“佑福”的老板谢长晖,我的典当行今早开业清点的时候,发现丢了一个荸荠瓶,我上午有事没在,下午一来听到这个消息,刚刚报了警,我就出来转转,就看见瓶子出现在他们的店里,嘿,大伙知道吗,之前我来的时候,这里摆的,可不是荸荠瓶,巧合也不能巧成这样,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这也确实巧过头了,听他一通指责,俩嫌疑犯屁都没放一个,更别说狡辩了,于是人们又开始交头接耳,有猜测的、有打赌的、有迟疑着辩解的。
陈今和林隐棍子似的杵在柜子边上,没一点表示的听完谢老和冤枉和赵叔的辩解,好歹是在吵吵嚷嚷里听明白了来龙去脉。这瓶子是林隐捞来的,陈今推搡他一把,让他好歹有点表示,态度不要这样拽,赶紧解释完让大伙赶紧退散,这样。林隐这才对着谢老说了一句:“这不是你的瓶,你迁怒也没用,还不如趁早报失,找回来的机率才大一些。”
☆、第 79 章
林隐越冷静,谢老就越愤怒,他冲过去猛推了林隐一把,谁知这高个子偏过身让他扑了个空,差点扑到在林隐身上,林隐不喜欢这盛气凌人的老头子,侧身一让,让他扑向地板。
陈今还是比较尊老爱幼的,连忙一把拉住这老头,被谢老恩将仇报的狠狠甩开,转而回头瞪着林隐怒骂:“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给我说说怎么不是一个瓶,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一朵花来不……”
林隐倒是丝毫不见局促或是恼怒,他板着一张冷淡脸,语气都没浮动一下:“你丢的是你的,这个是我和小今的,你丢的那个我见都没见过,有什么好说的,你还有事吗……”
他这分明是往外赶人,谢老绷住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嘭”的一声拉断了,他朝着林隐吼道:“你这个小偷,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瓶还我,要么去蹲号子……”
哼,这老头没事过来发疯,他丢了古董是值得同情,可这样不由分说给他们扣屎盆子,完全不可理喻,还大发厥词让他俩吃不了兜着走,着实太过分。陈今那点骨子的尊老和刚生的同情被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