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什麽对策啦,就是个办法。不想不劳而获,又不想丢了本职工作的法子呗。
主要是不想落下什麽不好的话柄。
“哈,你倒是高风亮节啊,不错,不为名利所惑。我喜欢!”简希安挑著眉,抱胸靠在桌前,欣赏著颜尘认真码放文件的样子。
“你喜欢的条件还真简单呢。”颜尘收拾好文件,起身放在办公桌上,很职业的问简希安,“简总,您需要我做什麽事情吗?”
眼前这个男人除了奸笑,便是贼笑,又是偷笑,然後不顾颜尘的一脸不情愿,拉著他跳上了沙发。
“陪我玩游戏,上周又发售一款新游戏哈~来来来……”
颜尘呢,瞧了一眼立在地上的PS3,轻蔑一笑,脱下了西装,轻松的腕起了袖子,“陪你玩可以,双人游戏,输赢怎麽论?”
“哎?你到是很有底气哈,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说这话,一百个俯卧撑。”简希安倒是兴奋的较起劲来。
“玩连赢的,100,150,200,250,以此类推。”
“OK!”
两个男人击掌为约,双双坐下拿起手柄,摩拳擦掌。
“315,316,317……”
颜尘坐在办公桌前,腾抄著简希安下个月需要上缴的营销分析报告的各项销售数据。嘴里还吐著数字。
“不行就歇歇吧,简总。”颜尘假著嗓子,学著女秘书的声音对趴在地上费力喘气的简希安说著。
“你,你少恶,恶心人了!颜尘!”简希安上气不接下气的咒怨,支起胳膊,想要撑起贴在地板上的身子,几次尝试使出全身力气还是都做了无用功。
“300多个就不行啦?缺乏锻炼啊!”终於找到了合理的机会扬眉吐气了,颜尘将骨子里藏著的所有挖苦讥笑的话都掏了出来。
原来放开了所有顾忌,肆无忌惮的嘲笑人这麽爽的!
简希安啊简希安,怪只能怪你看走了眼,和一个隐姓埋名的游戏高高手对决。
“看在你是我上司的份上,算你1000个,加油!”
“呸!明天再来!姓颜的!”简希安哪里受得了这种挫折,记恨在心。
随这个手下败将去骂吧,看看时间,要下班了。不顾简希安没力气的大呼小叫,颜尘套上风衣,抱著提包就火速赶往爱顿学院了。
要去接儿子啦。只要一想到很快就要见到锦程了,颜尘的心就快活的不得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会露出最真的笑。
爱顿学院的星期一和外面的世界一样,繁忙而嘈杂。
颜尘特意早到了10分锺,站在小学部教学楼外,急切的朝里面望著。
随著下课铃声的响起,学生们蜂拥而出。
颜尘垫起脚尖,想看得更真切些,目光快速的在孩子们身上游移,寻找自己的宝贝儿子。
还没出来吗?走出来的学生数量在减少,颜尘的失落在增加。
心中的欢喜已经开始掺入不安了。
“颜尘?”一个男人在身後叫了他的名字。
没有听到,还在张望寻觅。
“颜尘?”那个男人喊著他的名字,并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颜尘这才心不在焉回过头。
一个高大的身影为自己遮住了夕阳,传来熟悉的气息,肃穆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执著。
颜尘的心猛的跳动了几下。抬头看看,与那双深邃的眼睛的对视,浅浅的温热自手指开始急速流向全身,让神经都有些亢奋了。
颜尘慌忙的错过眼神。该死,这就是紧张吗?无缘无故就开始紧张了?明明再一次遇见的时候对他只是气愤。
“来接颜锦程的?”男人简短的问,歪了下身子,寻到那双忽然避开的眼睛,“怎麽了?”
提到儿子,颜尘的心思又被牵回到原位,继续向教学楼里望著,随口低喃,“我家锦程呢?”
“我正为这个事情等你呢。”简希童将手搭在颜尘的肩上,於是对方彻底的转身正视他。
由紧张变为担忧,颜尘赶忙追问,“锦程他又怎麽啦?”
简希童用手托了托镜框,作为老师的肃立与威严整装上身,“这个事情,算是我擅自决定的,并未和你商量。”
“什麽事情?”颜尘疑虑的皱了下眉,探问後续。
“颜锦程同学每天都是自己搭乘同学家里的车,到了离家最近的地方下车自己走回去。 作为训导主任,学生的安全是我的责任,我想他还是做车比较好。我为他安排了车子,知道你今天会来接他,特意留他,想和你说下车子的事情。”
一番话下来,颜尘发亮的眸子混入了黯然,思虑了一会儿,“车子的事……”
如果是过去,简希童这样擅自主张,他一定会生气的。但现在不会了,越是了解男人,越是觉得自己对他的刻薄与迁怒是多麽的幼稚。
“嗯?”男人在等待下文,两个人离得很近,从这个角度看颜尘,睫毛显得很长,很漂亮,挺翘的鼻子因为在风中快步前行而变得微红,惹人爱恋。
自从上一次在电话中听到小猫咪鼓起勇气倾诉的道歉,他就想见他。
虽然身边有了洛凡,但想要看到他,碰触他的想法一直没有彻底消失。
“多少钱?车子的费用是多少?”颜尘不好意思的低头,拿了提包的手来回的捻著。
“我开车送他可以吗?”简希童爽快提出建议,就像过去他对他的捉弄一样,他双手随意的插入裤子口袋,俯身靠了过去。
闻到一阵怀念的香甜味儿。
“啊?”颜尘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得抬头,正巧与男人对上。
透过镜片,近距离的看到男人的双眼恢复了曾经的神采。他放心的笑啦……
“笑什麽?”男人的唇就停在离颜尘鼻尖极近的地方,随著话语呼出的气息扑面而来,“可以让我开车送他上下学吗?”
又是一阵让人酥麻的热在体内流著,颜尘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只有忽略环境的影响才能快速说出问话,“多少钱?”
问完立即睁眼,清晰的看到男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变的冷了几分。
“年度结算!”简希童不悦的站直了身子,冷冽的甩出句话,钉在颜尘心上,发紧的疼了一下。
简希童将已经熟睡的颜锦程从沙发上抱起,迷蒙酣睡的小脸稳当的靠在男人肩头,和他爸爸一样,滴答的流著口水。
原来孩子的身体抱在怀里这麽柔软,脆弱却饱含温度。
颜尘看到男人的动作,也从沙发上起身,要接过怀里的孩子。简希童温柔浅笑的摇了摇头,颜锦程被声音和动作弄醒了,眨巴了两下眼睛,转个头继续窝在那一处暖融之中。男人一只手放在孩子的背上,安抚著,走到卧室,将孩子轻手轻脚的放在床上,盖好被褥,确定一切无恙後,才肯放心的走出来,静静关上卧室门。
看看表,才不过晚上九点半。
颜尘站在沙发一边,用飘了一层薄薄茫然的纷乱眼神看著简希童。
男人与颜尘对视,一下子便捕捉到了纷乱背後的,他极想隐藏的疑虑和期许。
对於简希童而言,他是个容易一眼看穿的男人。
绕到沙发前,坐下。简希童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感到沙发垫微微下陷,他转头看向他。
颜尘用余光瞥看了下男人,确定对方已经注意到自己了,才扭过身子,犹豫了一下,“谢谢,你……”
“嗯?”简希童对颜尘的吞吞吐吐和欲言又止再习惯不过了,接下来一定是句蹩脚的托辞,以掩饰那些琢磨许久,酝酿许久的意图。
他想让他留宿?还是想让他离开?
“你不给宁医生打个电话?”说完,颜尘的眼神有开始飘忽不定。
他只要紧张就会这样吧。大眼睛转来转去,离近了观察,有种让人看不厌的灵动。
提到洛凡,简希童不禁在心中做著比较。
两个人的身材蛮像的,笑起来的甜美样子也差不多,但却有著截然不同的性情和经历。
洛凡的美貌与他的端正。
洛凡的高傲与他的平凡。
洛凡的强势与他的胆怯。
洛凡的执著与他的自尊。
……
“我为什麽要给他打电话?”简希童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张因顾虑而抿著的双唇上,对了,还有一点他一直无法释怀,他的唇是最为柔软的,无时无刻都带著让人情欲膨胀的渴求与纠缠。
颜尘一愣,脸上迅速爬上了难为情的羞涩,含糊其辞的反问,“你们不是住在一起了吗?”
“嗯,你不介意男同性恋?”简希童倒是沈著冷静,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对想求证的答案有著极为缜密的问求路线。
“应该不会,GAY又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情。”颜尘忙一本正经的阐述自己的立场,眼珠子一转,似是想起什麽来了,“你们,你们不会真的?”
随著话语,颜尘的表情产生了奇妙的变化,疑虑、不解、惊异……和,自紧簇的双眉中传递出的沮丧……
看著这样的小猫咪,简希童心中漾起了无法自抑的愉悦,久违的纵情发出危险的重燃迹象。
但,终究有些事情是要说明的,就算他对自己这种过分的顾盼也感到有些迷惑了……今天送颜尘父子回家,特别要求了要上来坐坐,其实是为了这些话……
“是,我和洛凡是你说的那种关系。”简希童强压下迸发的情愫,让冷静袭来,两个人坐的沙发也霎时间变得冷冰冰的,“洛凡是我大学的学弟,我想你也该大概知道,车祸後我出了问题……”
简希童特意放慢了语速,想看看颜尘那张喜形於色的脸又会露出什麽表情……
颜尘陷入了静默的倾听,本来红润的脸颊渲了白。
“洛凡知道後一直陪著我,你也知道,人和人长时间相处总会产生感情,一切都很自然。但两年前,洛凡结婚了。”
“为什麽?为什麽要结婚?”颜尘忽然打断男人娓娓道来的过去,关切而焦虑的抢了话。
他身子僵直的前倾著,垂在沙发上的手不自然的抓了沙发坐垫。
“因为他忍受不了我对情感的不表态。”说这话时,简希童竟然鲜少的自嘲嗤笑,“很多年,他只是我的情人,我什麽承诺都没有给过他。或许是极度失望吧……自寻其他也是正常的事情。”
颜尘的神情转为淡淡的忧伤。
真是可爱,对别人的事到比对自己的事还要用心。简希童怜惜的扫开他额前的碎发。小猫咪则情不自禁的闭起了眼睛,一动不动。
对了,就是他这种对认定的人或事毫无戒心,全心全意对待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彻底的接近。
放下手,简希童继续著未完的话题,“这次他回来了,说放不下我。那天你也看到了,我和他吵架。他太固执了,特别是对自己执著的事情。”
颜尘转而靠在沙发背上,蜷著身子安静的听。
“我想我还是应该对这段感情负责,不是吗?”
“不知道……”颜尘轻声作答,而後将头埋入沙发上,不让男人看到表情。
“你和我之间,我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吧。”
“不是。”
“你那天电话里说了不再恨我,我想我们之间就真的可以做朋友了吧,颜尘。”
静了几分,冷了几分,等到了颜尘低声作答,那具精瘦的身子除了轮廓再不见任何细节。
“你为什麽会要和我做那个情人?”
简希童的脸上挂了冷硬,嘴角微微抽了几下,但他很快抑制了瞬间表露的一切细节,“因为寂寞吧,再次见面,我想冰释前嫌。人是很奇怪的生物,看到有著同样气息的同类,总会忍不住靠上去,从对方那里得到些慰籍吧……”
20 你的愿望,我都会为你实现
机械时锺滴滴嗒嗒的走著,第一次来的时候,简希童就觉得很奇怪,为什麽在这个简约而温馨的家中会放著那种老式的计时工具。既不是古董也不是仿古风,就是件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圆形挂表,斑驳破旧。与他所记录的时间有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端起颜尘刚刚为自己倒的热水,深红色的玻璃杯,质地厚实,握在手里沈甸甸的。从杯中传递出的热有些烫手,他喝了下去,水带著热度一路向下,温润著口腔、喉咙、食道和胃。
在他说了那些话之後,还以为颜尘会大发脾气,拳打脚踢後,直接将他扫地出门。
但颜尘没有,在沙发上愕然的沈寂了几分锺後,强打精神为他倒了杯水。
颜尘太喜形於色了,高兴就是高兴,失落就是失落。而且比简希童当初预料的更容易陷入某种情感的漩涡,无法自拔。
他是来确认颜尘到底是如何想他的。无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继续游戏,一种是假戏真做。
如果是前者,他会继续奉陪,但如果是後者,他就必须嘎然而至。
他不想再度陷入当初与苏天涵的那种无限循环的恶性怪圈。他为了赎罪而待在苏天涵的身边,苏天涵却爱上了他,当知道他无法回应的时候,苏天涵发了疯般的报复,报复自己,报复他。
所以他对颜尘说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你要走吗?希童。”颜尘捧著杯子,坐在沙发的一角,吹著杯中的热气。
简希童并未回答问题,而是照著自己的想法继续,“我以为你会骂上几句,或是发发脾气。”
“我在你眼中就是那种急了就骂人打人的家夥吗?”颜尘歪著脑袋想了会儿,伸出小手指笔划著,“我是有点生气啦,只是那麽一点点罢了。”
那双眼睛,却没有动作看起来这麽俏皮,而是浅淡的自怜与幽怨。
简希童看了,忽然有种更深的自责,握了那只伸出来做动作以掩饰情绪的手。
“是不是我又选错了与你相处的方式?”男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澄清这个深埋在心中多年的问题,那个他一直不敢问出的问题。
这一瞬间,他在颜尘疑惑并沈思的身影中隐约看到了许多人……
一直对自己抱有巨大期望的父亲,此小溺爱自己的母亲,将自己看成榜样和偶像的弟弟,默默给予自己爱与呵护的宁洛凡,还有对自己由爱转恨的苏天涵。
“其实还好吧,我不知道你过去到底发生什麽了,只是从这段时间,我们两个的相处看来,你只是手段有点强势,但出发点都是好的吧……”说著,颜尘转而用恬淡的眼神注视著杯中的水,“我这个人,没什麽朋友,不怕你笑话,就连真正的恋爱都没怎麽谈过。还没有来及风风火火的找个女孩子谈场恋爱,我就和天涵结婚了,等孩子出生了,就更没时间去顾忌那些事情了。”
简希童听了竟涌出一种幸福与幸运之感,也随了这些话陷入另一种更加难以明了的纠结之中。
怪不得在某些事情上,他显得如此稚嫩和慌张。
他想更深入,更深入的了解他,於是选择了倾听。
“在那几次和你……”颜尘每每提及那些肌肤之亲,总是不免显出羞涩的惶恐,顺了顺气息,“我也不明白为什麽,应该是他们经常说的情欲发泄吧。如果……如果你刚才说的选错了方式,是指这个事情,那,那我觉得还好吧……你当初不就是说了,是两个人一起消遣消遣吗?而且我提出结束这种关系的时候,你也没有勉强我,你不是说了最後三次……”
原来面前这个瘦弱的男人用那具不算宽厚的肩膀默默扛下了所有的情感担子,他或许会不理解,但总能找到某个让自己可以信服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去承受合理甚至是不合理的现实。而且总能在别人认为应该盛怒的时候,平和以对。
颜尘抱了靠枕,十指交缠,与平常的男人比起来,那是一双纤细的手。衣服在身上服贴的翻折出几丝褶皱,身形精瘦,锁骨突出著,在呼吸中浅浅起伏。
客厅里只开了射灯,简希童的视线停在被光晕渲染得靡靡色彩的人影之上,他的心随即被全情吸入了那张迷幻之网。
简希童的喉结上下滑动,流出低沈且格外磁性的声音,“你真的想结束?”
该死!怎麽会问出这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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