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心中芥蒂,也是无能为力。
路天现在很懂得识别海雅的肢体语言。小黑猿遇到事不关己的情况,就喜欢耸肩,做茫然无辜状;当然,对于关乎小白猿伙伴性命安危的事情,海雅从来不会耸肩,他会暴跳如雷。
那沦为阶下囚的可怜姑娘浑身惊惧颤栗,眼前的庞然大物,黑影一寸一寸遮住了她脑顶的月光。姑娘喉咙中发出的非人尖叫,立时让小路少爷内在的悲天悯人心性油然而生,实在不忍继续围观惨剧。
王狄巴俯□躯,扇形的鼻子鼻翼扇动,低头闻了闻女子两腿之间的气味,似乎是再一次确认,他的俘虏确实是一只美味的雌性。
就在狄巴的一只大手覆上女子的豹皮围裙,围观的人群中突然爆发了异动,吱哇喧闹声掠入耳孔。
王狄巴的王后,一只上了些许年纪的母马瓦赫,站起身来,情绪激动,一对铜铃铛在眼眶中跳突,讲话的声音十分尖利。
狄巴的高涨心情被搅和,怒哼哼地回身咒骂了几句。
他的老婆毫不示弱,扬起舢板大手,一掌就挥断脑顶上的几枚树杈。
断裂的树杈斜着飞过,朝向路天坐的位置,呼啸而来。
小白猿正要抱头滚走,身旁的海雅从盘腿而坐的姿势中直接一跃而起,两只脚像安装了弹簧,飞身用手臂挡开袭来的异物。
海雅轻巧地落地,路天的前滚翻正好滚进了黑猿伙伴的怀里。海雅伸臂抱住了他,用嘴唇很温存地蹭了蹭他的头发。
王狄巴和他老婆对骂了起来,吵架吵得很凶,四周的树木都快要被他俩对吼的噪声震得瘫痪。
路天算是看出来了,王想要将女俘虏纳为小妾,原配在关键时刻发威了。那只母马瓦赫一副凌厉彪悍的架势,果然是很能够镇得住的气场,凶狠的面容与声调,丝毫不逊色于王狄巴,这时候指着负心汉的鼻子破口大骂。
王和王后吵架,一群酱油党坐定围观,嘴里嗑着坚果,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
马瓦赫部落里有规矩,谁抓的猎物谁有权利处置,这女俘虏是狄巴抓到的,因此他可以选择杀死她,也可以选择“吃”掉她,甚至可以纳她为爱妾。
马瓦赫部落里还有一些传统,配偶之间
12、泥鼓祭祀场【图】 。。。
吵架,其他人不插手干涉,也没有类似居委会的机构进行民事调解。成年雄性马瓦赫为争夺配偶而发动的决斗战役,其他野人也不会参战或是拉偏架。
狄巴的另外几个妻子也围拢在王后身旁,看来二奶三奶这时候与大奶的利益达到了一致,都不希望有年轻美貌的新雌性被纳入王的后宫。
只有梅的表情轻松冷漠,不屑地耸动着上翻的鼻孔,一只手掌伸过来,呼撸一把海雅的脑顶,将小黑猿的一头亮丽长发拨来拢去,打发无聊的时间。
暴躁的王狄巴这时候是四掌难敌一群泼妇,大约也是觉得自己在部众面前失了脸面,气焰低矮了下去,语调中充满求和的姿态。
不出一会儿工夫,路天十分惊讶地看到,王狄巴搂过了他原配老婆的肩膀,俩人一起钻小树林去了!
路天吐吐舌头,这算是一种什么阵仗?!果然两口子没有隔夜仇,或者说马瓦赫野人们的脑容量的确不大,脑子里装不下什么复杂的情绪,记性也很不好。
对于王狄巴来说,跟哪个雌□/配不是交/配?不能动那个女俘虏,那就动自己老婆吧!而对于狄巴的王后来说,今晚先留住老公的人,明晚要怎么样,明晚再说呗!
野人妈妈梅并没有为长期独守空床而感到不满,照旧抱着两只心爱的孩子睡觉。而梅的两枚大椰果也无法满足海雅的兴致了,小黑猿现在只有躺在小白猿怀里才能睡得安稳。
路天很惬意地枕在海雅的头发上,海雅很舒坦地枕在他颈窝里。
海雅的身体非常温暖,幽幽的一朵小火苗,从体内的最深处向着四肢筋脉和皮肤蔓延。热力淌出他的胸膛,掌心,手指,缓缓传递给路天。
路天在黑暗中悄悄睁眼,望向咫尺之间,一颗安静的头颅,忽然忍不住探出手指,触了触海雅脸上那两扇黑油亮的睫毛。手指沿着面颊滑落,搂过海雅的肩膀,紧紧抱在一起。
自己也不知为什么,抱住海雅的一瞬间,空落落的一颗心,忽然觉得安稳;莫名的未知的前路,暗自觉得不会孤单。
作者有话要说:唉唉,两只可爱滴孩纸~~俺愈发稀罕小海雅咧~~~
大家看一下文案呀,喜欢文文的封面咩?我很喜欢,很符合这文的童话幼/齿风格哈哈!
泥鼓祭祀场的巨树,很猛啊有木有!这种树又叫萝卜树,树干里储存的是水,在旱季割开树皮可以充当水源。
13
13、漂亮的女俘 。。。
13。漂亮的女俘
路天心里还是有点儿惦记那个被王狄巴俘虏的女子,想知道那姑娘怎么样了。
举行过泥鼓舞蹈仪式的小空场,白天里静悄悄的,空无一只野人,林间鸟兽都不会降临的隔绝地带。小白猿拉着小黑猿,荡着高枝,空降到泥鼓树。
那个被俘虏的倒霉姑娘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树下,手脚仍然被捆。她的脑袋旁边放了几只野果,唇边和脸蛋上沾染的绛红色果汁可以看出,这姑娘一时半会儿也还饿不死。
姑娘蓦然看到路天与海雅,惊慌地迅速退后,身子在地上固呦得像一条毛毛虫。
“喂,你别害怕!我们只是过来看看你!”
姑娘面露几度惊悚。路天斜眼仰望天空:好吧,人家显然听不懂他的母语。
那姑娘大睁着一双恐惧而忧伤的眼。她有一对浅棕色的瞳仁,双眸水波荡漾,着实让路天心软;口中唠唠叨叨,说的都是他听不懂、海雅也听不懂的鸟话。
路天露出温柔的“擒拿”一手,喂那姑娘吃了几口野果。他偷眼瞄了几个回合,姑娘一双浓密眼睫,皮肤洋溢着健康的热辣。最主要的是,胸前那一对挺拔而圆润的乳/房,波光轻轻颤动;胸脯因为被藤条十字交叉捆缚,藤索勒进皮肉,更显得双/乳饱涨诱人。
小路少爷忍不住狠狠吞咽了几口唾液,眼前的无边春/色,简直他妈的就是无/码S/M捆绑诱惑!看真人果然比躲进房间拉上窗帘偷看盗版片子给力得多。
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路天出于一个爷们儿对于美女的爱才惜香之心,由衷地赞美了一句:“油啊骚骚滴表涕佛哇!”(you are so so beautiful)
这话随风传进了姑娘的耳朵,对方随即惊呼:“油侃死拜克英格利史???”(you can speak English?)
话说,路天从来没见过把英语讲得这么狗血泼面的姑娘,竟然比自己讲得还要烂。这姑娘高考肯定也得挂科,四六级、托福、“G阿姨”什么的就更甭想了。
两个不属于同一半球的人,终于用国际通行语言实现了低空撞轨对接。姑娘惊恐又急切地恳求小白猿救她一命。
路天问:“你是怎么被狄巴那家伙抓到的?”
姑娘哭泣着说:“我与我部落里的人一起进树林子打猎,那个浑身红毛的大家伙从天而降,那情景简直太可怕了!我吓晕过去了,醒来以后就发现自己被捆在这里!”
“唔,你的部落在哪里啊?你们的人呢?”
“我们的部落,在黑河与雅普拉河上游的那一片密林子里……”
路天转了转眼珠,姑娘所说的黑河想必就是自己认识的那条河,可是这雅
13、漂亮的女俘 。。。
普拉河在哪儿啊?!赶忙扭头问:“海雅,那个啥,你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地方么?”
海雅神色漠然地望着他,照惯例,耸了耸肩膀。
路天深刻怀疑小黑猿这么喜欢耸他的肩膀,无非就是在姑娘面前臭显摆这厮那两枚性感小肩膀上,纤长漂亮的咖啡色条状肌肉。
路天结结巴巴地对姑娘说:“这个,这个可就麻烦喽,我们俩可都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呀!”
姑娘神色慌乱而崩溃:“求求你们救救我吧!我的族人和我的父亲都会感激你的!太阳神会保佑你们的!”路天是她在这里碰到的唯一一个能够沟通的人,当然死摽着不放。
小路少爷朝天翻了个白眼:算了吧,本少爷就是个被神遗忘在角落里的倒霉蛋,小爷自己还没找见回家的路怎么走呢!
路天的一根眉毛跳动了两下,朝黑猿伙伴挤挤眼:我说哥们儿,这姑娘怪可怜的,要不然咱俩帮人家一把?
海雅似乎是看明白了路天少爷的小心思,面孔有些沉郁。
路天:靠,你丫玩儿什么深沉啊?!私底下跟爷在一块儿的时候,撒欢打滚跟个哈巴狗似的,这回见着个漂亮美眉你就装酷!
海雅撇了撇嘴,摆手招呼路天,扭头离开小空场,也不理那个姑娘在身后声嘶力竭地喊叫。
路天没辙,只能跟着海雅撤了,以他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姑娘解救了再送回家去。身后那姑娘的哭喊声让谁听见都不忍,小路少爷郁闷地觉得,海雅怎的竟然比自己还要冷血,咱碰见个姑娘至少还懂得怜香惜玉呢!
入夜。
热带雨林中的六月,气候已然逐渐进入干燥季节。雨水量和空气湿度骤然降低,赤道热空气扑入鼻息,刺激得鼻腔黏膜火辣辣地蒸腾,不过总也好过之前连日的湿热闷雨,全身潮得都快要长出几丛蘑菇。
路天的衣服终于干了,不过也已经破烂得几乎成了一挂一挂布条。之前那一个多月,这一身迷彩服穿在身上,竟然就一直是湿漉漉的,饱含水汽。
海雅的长发缠住路天的脖颈,弄得他很痒。他烦躁得伸手将一堆头发撴到了一边,在梅的巨大身躯里翻了个身,继续呼呼睡。
还是很痒,妈的,有人在揉他的脸!
路天蓦得睁开眼睛,海雅的脸庞凑得离他只有两寸,黑亮亮的两粒瞳仁,在他眼前诡秘地一闪一闪,促狭的星星眼一般。
路天小声咒骂:“靠,这黑灯瞎火的,你丫吓死我啊!”
海雅用眼神示意他噤声,摆手让他跟上。
两只小坏蛋轻手轻脚地从野人妈妈肉乎乎的怀抱中攀下,四掌并用,蹭啊蹭啊蹭,蹭出了马瓦赫们的宿营空地。一尊一尊庞然大物在各株树下酣然熟睡,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绕
13、漂亮的女俘 。。。
开那些巨人的身体。
热带赤道上空,美丽的夜色天幕繁星点点。从这个彪悍的纬度,可以欣赏到整个天球上的八十八个星座,星目之间彼此深浅交织,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海雅在雨林最顶端的“双行道”上飞驰,手掌掠过一根又一根藤条,脚步踩踏树枝的动静轻巧而静谧。路天气喘吁吁地跟随其后,动作笨拙了许多,只能心里自我安慰,爷没长夜视眼,爷怕黑嘛……
孤零零蜷缩在泥鼓树下抽泣的姑娘,望见海雅与路天从天而降的瞬间,惊喜得简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路天赶忙用猎刀为那姑娘割断了捆绑身体的藤条,姑娘眼含热泪地说:“我部落的神灵会降幅予你们!感激从天而降的神的儿子!”
海雅带领小白猿和陌生姑娘攀上大树,用手势示意:咱们得从雨林的高层离开这片方圆几十公里的马瓦赫部落势力范围!
路天抖了抖手脚,活动活动肩胛的筋骨,准备展现一把自己的飞行技巧,在姑娘面前咱不能跌份哪!
可是姑娘仰脸看了看遥不可及的热带木棉树树冠,两眼露出眩晕和茫然。
海雅没有多余的废话,一把拽过了那姑娘,结实的前臂钳住对方的腰肢,揽在自己胯上,手指抓住藤条,一阵风一样,呼啸而起。
姑娘惊恐的叫声被卡进了喉咙,紧张得死死抱住海雅的脖颈,双目紧闭不敢睁眼,眼角甚至迸出了委屈的泪花。
路天少爷心情有些抑郁地跟随在海雅身后不远处。他发现自己单人独骑在林间穿梭,竟然都没有海雅扛着一个大活人的速度快,于是心情更加郁闷!
漂亮姑娘与马瓦赫黑猿前胸贴着前胸,俩人都没怎么穿衣服,海雅这小混蛋便宜可占大了!
小路少爷胸中难免涌起一股子嫉妒的小火苗,在胸口处滋啦啦地烧燎。
那感觉就像小时候与几个哥们儿一起蹲在校门口,冲着校花吹口哨。傲娇白莲花的校花美女回头瞪他们一眼,手指一勾,选中了一个小坏蛋做护花使者送她回家。路天偏巧就是那个被人挑剩下的,只能傻了吧唧地对着美女的背影口角流涎,对着哥们儿的后脑勺飙射冷箭!
一行三人在密林上空攀行了很久很久,直到远处天边的地平线腾起淡淡的玫瑰色雾气,亚马逊又一个清澈的黎明。
身体强健的海雅似乎不需要休息,他怀中的美女恹恹欲睡,整个身体攀附在他身上,好像已经睡着了。路天是累得呼哧带喘,很想休息却又不好意思主动提出来,在美女面前要维护咱们小路少爷的体面和尊严。
终于,海雅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丛里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路天,手指指向身下的一片树林:小白猿,这里有你最爱吃的坚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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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里歇脚好么,我给你剥果壳、做早饭!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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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打翻的醋缸 。。。
14。打翻的醋缸
天边的云朵白花花。
路边的野花黄澄澄。
枝头的野果甜滋滋。
姑娘的胸脯嫩生生。
三个人采摘了一些坚果和巴西莓,填饱各自的肚皮,然后继续赶路。
海雅大约还是认识路的,沿着黑河往上游流域行进。姑娘似乎是沿途见到了自己熟悉的风景,眼里露出一片欣喜的光芒。
离开亚马逊河的中心流域越来越远,这里的雨林眼见着愈加稀疏,人工砍伐和开发的痕迹逐渐加重。路天心里忍不住琢磨,这地方是不是已经有了人烟,自己可以寻觅个活人问问路,也许能够有办法逃离这片热带雨林?
当太阳悬挂在赤道上空最顶端时,照例是丛林居民午休小憩的时间段。三人在密林间低矮的大树树冠上寻了一块安稳之地,坐在树杈间休息。
肤色黝黑的姑娘,一双浑圆大腿悬着空,在枝杈间轻轻摇摆,姿态很是耐看。她看起来大方又自信,在男人面前骄傲地挺起胸膛。路天很是佩服这些丛林中的原始土著居民,不仅身体上从不点缀那些繁赘的衣物,心灵上似乎也丝毫不受现代文明社会规范的牵累与束缚。
他忍不住与姑娘搭讪:“你叫什么名字?”
漂亮姑娘回答:“我叫阿伊娜。阿伊娜在我们族人的语言中,是‘迎风挺立’的意思。”
路天迅速发散式地脑补,阿伊娜姑娘站在高高的树梢上,迎风傲然挺立,一对丰满的乳/房随风活蹦乱跳;树底下围拢着一圈儿属于各个不同纲目科属种的雄性,流着哈喇子仰视。靠,这幅风景真是太美妙了!
阿伊娜听说路天是从遥远的中国来的,十分惊讶:“中国?我不太熟悉,不过我猜想,那应该是在远离亚马逊丛林的地方,在这个星球的遥远的另一侧?”
路天欣然点头,对这土著姑娘的地理常识相当地钦佩。
他又向阿伊娜打听最近的海港是哪里,姑娘茫然地摇摇头:“我没有见过大海,我和我的族人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雨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