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肚皮,耀眼的鳞光转眼间就变成一大片白晃晃的鱼肚。
海雅的身子在河水中弹起,像是挨了一记重击,失去了知觉,迅速被激流裹向下游。
路天飞似的攀住长藤,冲向下游,发现自己的独木舟已经被翻滚的河水冲刷上了河床。他使足力气将倒扣在水面的独木舟翻了过来,抓起一根粗树枝充当船桨。
他在奔腾的急流中一把抓住了海雅。海雅的身体上还挂着几只半死不活的食人鲳,到了这个时候,尖牙利齿仍然咬住猎物不撒开嘴。
路天把海雅捞上小船,拖回河岸。抽出猎刀,撬开鱼儿那一张张血淋淋的利嘴,心里难受极了,哭都哭不出来。
河底冒出来两条巨大的电鳗,搅动着河水,大口大口地吞噬翻了肚皮的鱼。电鳗是食人鱼的天敌,时常埋伏在鱼儿溯流洄游的必经之地,突然窜至鱼群下方,释放电压,将群鱼电晕,再慢慢享用美味。
海雅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卷曲的睫毛覆盖住眼睑,一动都不动。原本光滑平整的咖啡色皮肤,遍布伤口,被利齿啃破的粉嫩皮肉,流淌出绛红黏稠的血。
路天抱住海雅的头,大声地呼唤。
小黑猿大约是在水中遭受到电鳗的重击,已经没有生气,探不到鼻息。
路天吃力地抱起海雅,想要将伤员挪到一个安全而干净的地方。海雅的份量很沉;俩人看起来身材相仿,可是小白猿身上还是有不少嫩肉,小黑猿身体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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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都是细密结实的肌肉。
他把海雅拖上了树,放到藤网中。又用小竹筒取来溪水,嫩树叶蘸着清水给海雅擦洗伤口。
海雅的一只脚掌被食人鲳啃掉了皮肉,脚背上袒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憋了这一道,再也憋不住,路天终于哭了出来,哭得像个傻子。
如果海雅因为他而死掉,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用两手使力压迫海雅的胸膛,帮助心脏复苏。再抬起对方的下巴,捉住嘴唇,对付溺水之人的惯常办法,嘴对嘴地人工呼吸。
海雅的嘴唇仍然鲜艳,湿润,沾满了河泥的沉郁味道,却冰凉得触摸不到体温。路天不停地给小黑猿吹气,拍打脸颊,捶压胸口,直到看见那两扇睫毛开始轻轻地颤动,眼角透出微弱的光。
路天不敢让海雅离开自己的视线太久。他只在附近的几棵树上采摘野果,每一次去溪边取水也是急匆匆往返。
他用几片巨大的蕉叶罩住藤网,做出一顶树屋,尽量将小黑猿的身体隐匿在浓绿之中,生怕被丛林中的食肉兽窥见。
海雅的身体虚弱到呼吸都很轻微,以至于路天经常需要伏在小黑猿的胸口,用耳廓仔细地触摸,确认埋藏在咖啡色皮肤下的那一颗心脏仍然在顽强地跳动。伤口在湿热气候里很容易感染和腐烂。他不得不连续几个小时手持掌叶给海雅扇风纳凉,顺便驱赶企图降落在伤口上的蚊虫。
路天犹豫过是否应该回到马瓦赫部落的宿营地,让野人妈妈来帮他照顾小黑猿。
他旋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小部分是怕梅直接一掌将自己这只罪魁祸首给拍死;大部分原因还是信不过那些红毛巨人,担心万一有哪一只不怀好意的雄性马瓦赫趁人之危,在海雅伤重的时候妄图抢夺王的位子。
没有消炎的药物,海雅于是开始发烧。
路天每天都用舌头给海雅舔/舐伤口的皮肉。唾液是他所想到的唯一一样能够杀菌消毒的东西。
舌尖留下了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久日郁结不散。
海雅发烧时脸色脆白,嘴唇因为高热和脱水而泛出干裂的白皮,就像是枯水季节的黑河两岸,两道干涸贫瘠、了无生气的河床。
每一个夜晚,路天都会把海雅的头摆在自己的肩窝,热烘烘的脑门贴着自己的脖颈,紧紧抱在一起睡觉。
那时候他在想,只要小黑猿能够再一次活蹦乱跳,他就找个有公用电话的地方,给爸妈打个报告:我想跟海雅在一起,大不了就移民亚马逊,不回去了……
白天的时候,密林深处偶然爆出几声尖锐的脆响,划破了天空中淡然漂浮的几朵白云。那响动像是枪声。
从第五天开始,海雅的一张奶咖啡小白脸慢慢染回了血色,脑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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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逐渐减退,嘴唇的热度却在缓缓升高,形状很好看的两片唇瓣,又恢复了嫣红湿漉,冒着热气。
小路少爷舒了一口气。这小坏蛋看起来身体的确很结实,轻易死不掉的。自己又白操心了,还平白地大哭了一场,自记事以来好像就没这样哭过,真是傻兮兮的……
他拿一根手指戳了戳海雅的掌心。海雅一把就攥住了他的手指。
路天凑近海雅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你快点儿养好伤,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哼哼……”
海雅的眼神迷迷茫茫,嘴里咕哝呓语,也不知是看见小白猿在身边,高兴得过了头,还是高烧未愈,满嘴胡话。
路天没忍住,埋下头,含住了海雅的嘴唇。
小流氓身子骨虚弱的时候,嘴唇是软的,软得就像热带兰的两片花瓣,红彤彤,还沾染着露水。花瓣被路天的嘴唇罩住,糯糯地张开,花心里一枚濡湿的舌,不安地蠕动,羞涩地徘徊不前。
路天顿了一顿,抽回身子,挑眉低声问:“你是不是不会接吻呐?”
“唔……”小流氓茫然地眨眼,黑曜石化作两颗愣愣的小黑豆。
哼,哼哼,你这厮平常舔人的时候不是挺干脆利索的么?!路天从心底窃笑了一阵,随即又迸发出欣喜:海雅一定还没有吻过别人……
“嘿嘿,海雅?海雅……我来教给你怎么接吻……嗯……”
路天小心翼翼地撑住身体,不让自己碰触到海雅胸膛上的伤患。他就像一头饥肠辘辘的狼,循着猎物的香气,缓缓靠近,衔住海雅的下唇,准备大快朵颐。
海雅的两只黑眼珠对在一起,瞪着仅仅相隔了几寸的这一张笑容阴险的大脸,甚至都忘记了呼吸。
路天很熟练地吸吮海雅的唇瓣。那上面带着小黑猿特有的味道,露水的清香,泥土的醇厚,雨林中蒸腾的热浪。他循着这股子诱人的味道,一寸一寸地探入,舌尖挑开那两排惊慌失措的牙齿,顶上了海雅的舌。
身下的这具胸膛,呼吸逐渐急促,隐约发出一阵低低的轰鸣。
路天毫不客气地在海雅的口中四处点火放烟,突袭和侵略每一寸尚未被开发的荒芜之地。心里的骄傲和欢喜一阵阵地膨胀,恨不得把海雅口中的每一颗牙齿都细细地品尝,然后据为己有。还是觉得不过瘾,他托起小黑猿的后脖颈,手指用力捏住下巴,舌头长驱直入,拨弄对方喉咙最深处细腻柔软的一坨小肉。
海雅的舌头被路天追逐得没处躲藏,委屈地咕哝,突然发觉接吻的游戏这样危险。舌尖每一次相碰,身体都像是再一次被电鳗击中,触电昏厥一般,肌肉不安分地跳动,浑身的血液都在突突地涨潮,快要溢出河床,涨破血管,倾泻奔涌。
海雅的手脚开始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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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抓住路天,想要翻身而上。
路天用大腿扒上小黑猿的腰胯,恶狠狠地威胁:“老实点儿,不许乱动!我要在上边的!”
海雅的嘴唇鼓捣了半天,终于在路天霸道的调/戏之下抽出了舌头,这时候毫不迟疑地展开舌翼,照着面前的一张大脸,结结实实地一舔!
舔完了还美滋滋地咂吧咂吧,乐了:唔,白嫩嫩,真好吃呢!
路天脑子里正在晕乎乎地回味俩人之间蜜里调油的初吻,被小坏蛋这么粗野野地一舔,猝不及防,从下巴到鼻尖再到脑门,被舔了个正着,气得伸手抹了一把满脸腻乎乎的口水,怒骂:“讨厌,恶心!不是这么接吻的,你个笨蛋!”
“唔……吃路路,喜欢……”小流氓笑得像一只小白痴。
路天阴阴地冷笑:哼,让你丫再傻乐,等哪天小爷‘上’你一把,让你也尝一尝“疼”是个什么滋味……
他忍不住再一次低头,含住眼前这一条左摇右摆的诱人的舌头,重重地吸吮,这一次很快得到了回应。四片唇瓣互相急切地追逐,卷裹,直吮到两个人的身体都热到滚烫,贴合在一起,急促地喘气。
海雅的脸蛋溢出红莓果酱的颜色,一片湿漉漉的鲜润,眼神和嘴角分明袒露出某种未经开垦的天真,初尝情事的渴望。这情景让路天的身体激动得发抖。
他忍了又忍,狂咽口水,把开了锅、涨了潮的血液逼回到身子的最深处。
虽然很想把海雅翻过来,骑上去,把吃的亏都找回来,可是小流氓身上的伤才开始愈合,好歹止住了脓血。
路天以前从来没有萌发过这样龌龊的想法。
想要霸占一个人。
想要占有海雅。
想要让海雅永远都属于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小陌陌爬回来了,啊呜,嘴嘴每一只小萌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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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烧之后,海雅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绽裂破皮的伤口慢慢地愈合,留下一条一条疤痕。随着肩头臂膀上肌肉的每一次颤动,那些伤疤在小黑猿的皮肤上微微扭动,像爬行的虫子,又像是老榕树干上纠结缠绕的荆疖树棘。
路天端起海雅的一只脚,仔细察看一番。脚掌上的皮肤弥合在一起,重新将足骨温实地包裹,只残留下一块可怖的疤。新生的皮肉是粉白色,在足弓上绽开,丝丝脉脉清晰可见,竟然像一朵安静的睡莲。
他撇下小黑猿的蹄子,一路往上翻看,海雅两腿之间的一坨肉肉,也挂了一道疤痕。一只很不要脸的食人鱼咬上了小黑猿的要害,死到临头还玩儿命不撒嘴,路天当时不得不拿刀刃撬开流氓鱼的嘴巴。给海雅清洗伤口的时候,这家伙疼得嗷嗷直叫,马瓦赫的王应该有的风度全都抛到了脑后。
路天冲海雅挤挤眼,伸手拨弄了一把那根挂了彩的黄瓜,不坏好意地笑:“哼哼,没给咬坏了吧?”
已经不是第一回碰到对方的家伙,可是这一次触摸在手,软软乎乎的一块肉,那感觉已经不一样,仿佛彼此之间是老熟人了。
海雅的一条腿还横在路天的膝上,大喇喇地靠着树干,懒洋洋地对着天空展示缀满伤痕的身体,一副原始光脚流氓特有的满不在乎的小神情。
路天瞪着对方的无赖模样,忽然就觉得喉咙十分饥渴,心里耐不住,狠狠地咒骂。
就怕流氓会武功。
更怕流氓很诱人。
海雅就是一只又会武功,又很性感,很诱人的流氓。
过了几天,海雅已经可以在路天的搀扶之下,缓缓地在林间小路上散步。
又过了几天,海雅已然可以步履轻松地攀藤,上树。
再过了若干天,海雅终于可以像以前那样,在密林的顶端荡起长藤,呼啸着来来往往,一头浓密黑发在绿叶间潇洒地飘飞。只是偶尔在空中转身,或是从树梢间落地,路天看得出来,小黑猿的腰肢还是有些僵硬,那只开了白莲花的脚丫子也少了往日的灵活迅捷。
小路少爷就等着这一天呢。
等着海雅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又别恢复得太利索太猛了,不然他制不住这家伙。
海雅怀里抱着一捧红艳艳的桃梅,从林子里转出来,抬头就看到小白猿在冲他招手。
路天站在树上,一脸的雀跃,冲小黑猿大呼小叫。一头柔软的黑发几个月没剪,纷乱地披散到后颈,更衬得一张脸蛋白里透红,嘴唇粉扑扑的。
海雅欢欢喜喜地跑起来,向小白猿奔去。他已经好久没有给小白猿采集野果,最近总是路天负责采集和给他喂食,这让一贯都很勤快又专门喜欢照顾小伙伴的海雅感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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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不习惯。
单纯的小黑猿哪会知道小白猿是另有图谋。
被人伺候惯了的小路少爷,难得伺候别人一回,能白白地辛苦这一遭么?!
海雅刚跑到树下,正要够住藤蔓,脚下忽然一阵阴风,一只收紧的套索勒住了他的脚踝。套索迅速绷紧,扯动,直接将小黑猿大头朝下,倒吊起来!
海雅在受到攻击时一贯地迅猛,荡起腰肢,身子折弯在一起,一把够住脚踝上方的绳索,想要扯断绳子。还没等他发力,又一张藤网罩面而来,结结实实地缠住了他的手臂,把他裹成一只茧,挣扎得就像虎纹狼蛛网中的美餐。
海雅倒悬着的一双眼,看到小白猿带着一脸坏坏的笑容,踩着树枝向他走来。
路天是觉得,既然自己打不过海雅,那总得玩儿个花招。
小流氓你今天也别怪小爷猥琐,爷再猥琐也没有你上一次直接动用蛮力来得更加无耻和可恶!
他乐呵呵地一把扑倒被捆成个粽子的海雅,两只指头拎起咖啡色的下巴,故意用调/戏的神情在海雅的下巴上打了个呗儿,得意地哼唧:“嘿嘿,嘿嘿,想跑?上一次你欠我的,今天统统都还给我!”
海雅完全不明所以,惊慌地挣扎:“唔,怎么了……路路,做什么……”
“你说我要做什么,哼,你以为就你会干那不要脸的事儿么?我也会!趴好了不许动,不许反抗!”
韧劲儿十足的藤网,在两只身躯的翻滚纠缠之下,一蹦一蹦地跃动,在空气中弹拨出欢快的节奏。
海雅皱起黑眉,嘴角倔强地拧紧,肩胛骨上包裹的一层健肉蓦然绷紧,“砰”、“砰”两声闷闷的响动。
路天低头一看,他奶奶的,小流氓把藤网给挣吧开了!
“你,你,你,说好了你不许动的!你竟然反抗,你,你……”
路天眼中飞速闪过一丝沮丧,精心设计的圈套竟然经不住小黑猿的一把蛮力。他的两肘仍然卡住海雅的脖颈,脚底下却已经做出随时准备掉头逃跑的姿势。今儿个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没有攻下堡垒,千万不能被反攻了。
被他压在身下的海雅,面露疑惑地转过头来:“路路,干嘛……”小黑猿急急地想要翻转过来抱住小白猿,不喜欢被人压在胯/下的滋味。
“哼,路路要吃了你!你不许动,给小爷我趴好喽!不然,不然……我以后再不跟你玩儿了!”
路天恶狠狠地威胁,咧开嘴,龇出两颗小犬齿。明明长了一张白皙俊俏的娃娃脸,偏要摆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海雅愣了一秒钟,竟然真的就乖乖趴在藤网中,没有动弹。
路天挑了挑眉:“呵呦?真乖呦,小海雅,把屁股撅起来!”说着一掌拍了拍小男人的屁股蛋。
海雅低低地咕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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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抬了抬腰肢,膝盖微微使力,撅起了屁股。
这回轮到路天愣了,两只眼球迅速地滚烫,在眼眶中生猛地跳动,眸子里都窜出了火苗。
浓咖啡色的两枚屁股瓣,在藤网中随风轻轻摇动,坦坦然然,既没有扭捏,也不含羞怯,捎带着某种纯天然有机的野味儿风骚。
路天又一次败了,这回那一个脸红耳热、扭捏羞答的人,竟然还是自己!
他咽了一把口水,声音哑哑地凑上对方的耳朵,飞速地说:“嗯,我会轻一些,不弄疼你的……”心里忽然就涨满了柔情,方才还摩拳擦掌打算好好地“收拾”小流氓一顿,不搞到海雅嗷嗷喊疼求饶他誓不罢休,这才一会儿工夫,心境已大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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