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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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你好-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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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述问谢泽国:“你们一个圈里的你也不知道?”都是文化圈的。
  “档次不一样!差远了。”他到哪儿去知道!
  胡述点头:你还真不怕贬低自己,就是说的话容易引起歧异。
  “三位,你们呢?”
  邢东程兴奋:“我知道他儿子的事儿,你们要不要听?”
  胡述婉拒:“下次吧,有时间再听。”
  好像还是李暮可靠点,眼巴巴地看李暮。
  李暮摇头:“我知道不比计裘多。”
  于是六个人,哦不,一直听壁角的前后座有老师、有同学、有隔壁班同学,大家一起侧耳等待。——因为上面说的话偶们听不懂:(
  林放苦着脸,“陶老师和段老先生的关系,就向咱们和陶老师的关系一样。”想起来就悲苦,他可不想成为陶教授的狂热粉丝。
  “啊?”
  好几声不信的的语气词在耳边响起,动静之大连台上忘我投入全情演出的总理大妈都听见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哪句又刺激到中国人了。
  大妈疑惑地继续演讲,下面的听众们也在等着林放解惑。
  “听说陶海洋是段老先生的关门弟子,俩人情同父子。”
  “情同父子?”邢东程差点笑出来,考虑到场合,还得绷紧脸皮,“单方面的?”人段老先生从进场就没正眼看过陶教授一眼,林放的妈可看了不止一眼刚刚趁人不注意还回了一下头呢!
  林放力证自身的可信度:”我要是也用呐种眼神看我妈,我妈也得吓跑。”陶老师的视线太热烈了。
  李暮几不可察的笑了一下:“学术狂热有时候比宗教狂热更甚。”
  “不对啊,”胡述很不解:“陶教授是马哲学者,段院长是儒学家,差得是不是远了一点啊。”
  不是一点,是很多点!这是一对多么神奇的师徒。
  “爱信不信!”林放不高兴了,“别忘了,陶老师标榜的是‘天地君亲师’!”
  的确,陶老师给他们讲过,当然人大教授讲的时候把天解释为自然、地是人民、君代表国家,亲和师不解释。同学们一直以为老师是在教他们爱祖国爱人民爱父母爱护花花草草,重点是要敬爱师长不能和老师作对不能每次上课都把老师气到升天!——原来不是教育,陶教授其实已经躬行多年了。
  “这样啊。”胡述算是勉强接受林放的解释。
  林放在座位底下挥挥拳头,示威:“那你还想怎么样?”如此小道的消息,若不是这位老先生跟他老妈一起陪同外宾来,他至于花那么大力气去打听嘛!
  胡述没想怎么样,他在往座位里缩。因为他左边的同座谢泽国同学正低头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盯着林放同学的拳头※_※!
  林放也看见谢泽国对自己纤纤玉手那一往情深的视线了,一格一格地收起拳头,动作既僵硬又轻柔。——在这里打起来肯定能退学,退出官场也可能,不但丢人还可能丢国家的人:(
  “谢泽国!”章正则声音威严。
  谢同学抬头看看他,顺便看看和自己交过手的邢东程,“嗯”了一声作罢。
  邢东程莫名其妙。
  几位私下交流的太投入了,计裘用蚊子的声音提醒,“有人、有人……”
  林放奇怪:“有什么人?”全场都是人。
  “有人过来了。”计裘一口气说完,目视前方开始装化石。
  有人过来?演讲结束了?几位同学很诧异。
  不过的确有人过来了,是原本站在四周的非典型性工作人员。
  一个一声黑西装人高马大的哥们儿弯着腰从这排进来,致使半排的同学都坐直收腿给他让路。
  工作人员走到胡述林放前面,声音很小很严肃,教育大家:“各位,会场之内,严禁喧哗。”
  几个人都愣一下,计裘的脸都红了。
  李暮温和地回答,“知道了,谢谢!”打开听讲笔记,开写。
  林放在不满:“其他人也在交头接耳,我们怎么不能小声讨论?”说是喧哗太夸张了吧,他们这儿最多也就是比人家讨论的热烈一点,我们是在讨论外宾演讲的内容嘛!
  工作人员噎了一下,据实以告:“吴副部长希望各位安静听讲。”这几位有没有安静还要看后续,但是他们周边的辐射区里的二三十位是立刻安静了。
  “好的。”李暮最听话,撕下一页纸,一折二交到工作人员手里,“请把这个交给段院长。谢谢。”
  同学们敬佩的看着他:你把人家当快递啊!
  对方掐着这张纸表情变了好几变,终于将把纸条捏成废纸团的冲动压下去,猫着腰离开了。
  林放快贴到李暮耳朵上了,问:“你写的什么?”
  李暮斯文地以手掩口:“考验一下段先生和陶老师的师生情谊有多深。”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呢,林放的脑子已经转了两圈了,“终于有热闹可以看了!”

  儒学

  12、
  快递小哥猫着腰回前排复命,顺便把李暮同学的小纸条交给段老先生。
  一分钟后,在总理大妈激昂慷慨的演讲声中,段院长退场了。
  ◎_◎……
  计裘咽唾沫的声音比说话的声都大,“糟了”!整个会场谁都能中途溜出去抽根烟啊上个厕所啊或者甘脆直接放羊都行,但是唯二不能走的就是林大妈和段老先生!段老先生此举如果上纲上线,那就是对总理大妈的侮辱,要产生国际影响的。
  其他人大概还没有意识到段先生此举可能带来对两国关系的重大影响,因为目前为止大家还没有上升到国际的高度,但是大家有觉悟,官越大觉悟越高,胡述同志死盯李暮一眼,问,“大哥,你给帝师写什么了?”不是会情书吧?!我宁可你是情书呀!
  李暮以党性保证:“绝对不会连累同志们。”
  邢东程仗义执言:“我们不怕连累。”
  计裘着急:“不是连累的问题好不好。”累不累李暮都已经上书了,他写的东西能让老帝师不管不顾的退场,而且好像还是和吴副部长取得共识后退的场,这就不是连累可以打住的了,全灭都有可能。
  邢东程想开口反驳,低头入定的章正则团长轻飘飘一句,“闭嘴!”,邢同学不情不愿的闭上嘴。
  胡述就差踩死林放绕过李暮再去拉计裘了,“球儿,他写什么了?!”那一小疙瘩纸片内容重若泰山,同志们求知的希望都在同桌的计裘身上了!
  计裘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平时对胡市长书记的敬畏了,“干嘛问我?!”林放都没看见为神马胡述就认定他能看见。
  胡述威逼:“快说。”
  这年头老实人还有活路吗?作者你不问,知道作者写作意图的人你也不问,单问我这个无意间扫到内容的人,可我就是看到了我也不知道李大文豪作品的深意啊。——所以说知道或者不知道都可以,就是一知半解的不可以!
  计裘咬牙请示李暮,“能说吗?”
  李暮正在密切关注场下形势,——场上总理大妈的全场关注度大概接近负数!——不在意:“请便。”
  胡述催促,“球儿,快点吧!陶老师也退场了。”快递小哥这次是直接叫人了。
  “我看见了!”雪上加霜啊。
  章正则落井下石:“还有徐处长。”——御史大人就是低个头也能看见==!
  计裘已经不急了,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养,现在的情况就是李暮要把水搅的越浑越好浑水摸鱼。还有林放那一副欢快地像要坐地飞升的死样子,老实人也要愤怒了,问胡述:“你想听简装版的还是听详情?”
  胡述很迷茫,那块纸片写的下超过五十个字吗?再详情能详情到哪儿去!难不成李暮真的写了首十四行情诗。
  邢东程心急,等不了了,“简装是什么?”
  计裘说:“‘吾闻君子不党,君子亦党呼?’”
  …… ……!邢东程自我反省:“看来我真的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妈的,这每个字老子都听得懂,组成句老子就是个文盲,纯的!
  谢泽国幽暗的注疏再次响起:“《论语·述而第七》第三十章,陈司败说的。”
  胡述扶额,党内真是人材济济!跟这群货同学了两个礼拜,谢泽国有文化他知道,没想到章正则计裘林放一个比一个有深度有意境有内涵,李暮那架势甚至是能通篇背述圣人理论的!——你背那玩意儿干嘛?那又不是党内普及读物!◎◎!还好,还有邢东程这个文盲可以抚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邢文盲在追问:“详情是什么?”
  计裘罕有第露出一丝嘲讽的表情,“详情就是PS!李暮追加询问,‘党中之党?!陶党?徐党?党上之党?!林党?南党?国上之党?!欧美?苏俄?”
  噗,吐血声^^,老龚班长陷入半昏迷!——计裘的声音是低,竖起耳朵听估计也就他们几个紧邻的人能听到一二,老龚班长的听力显然和邢东程有的一拼。可惜,班长同志虽然听力和邢东程可以拼一拼,但是心理素质绝对差邢团长好几条街!——当然也有可能是邢团长压根儿没听懂^^。
  大家静默。
  别人默了,林放欢蹦乱跳了,“球球,你好棒啊,我好羡慕你,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啊。”原以为这种特异功能也就在史书和小人书里能看到,没想今天遇见活的了!
  计裘恶向胆边生,“我也羡慕你,别人作品署的是你的名!”李暮同志没有版权意识。
  林放闻言一惊,看李暮,“李兄?”
  “贤弟!”默认。
  林放呜咽一声,一歪脖,又死过去了。
  胡述把倒向自己的脑袋推还李暮,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并敏锐的感到了四周沉重的氛围兀然一松,拱手向李暮致意了,“君子不器。高明。”
  李暮谦逊:“废物利用。环保。”
  林放歪在李暮肩头做小鸟依人状,哼哼:“你们俩差不多就行啦,我还没全死呢。”
  计裘还是善良,有些不忍,提醒他:“快了。”你快全死了,因为快递小哥又过来了。
  林放越过李暮的肩,眨巴眨巴小眼神,看着计裘。
  计裘无风自凉,毛都竖起来了。
  林放似叹息似咏叹:“球球,待在这种地方真是难为你了,我理解你为什么会选兽医局了。”
  计裘怔住,想问点什么说点什么,可是没时间了,勤劳的快递小哥又到跟前了,——段院长、吴副部长那么大的领导跟了来那么多的人,你们怎么就可着这一个人使唤啊,你们想累死人家小哥儿啊。
  小哥儿有礼有节,“林副市长,段院长请您到休息室去一趟。”补充:“部长知道。”
  林放很温顺地点头,扭头跟左右交代遗言似的道,“同志们,看热闹的人永远都是热闹的一部分。”洒脱起身,跟着小哥儿一起猫腰退场了。
  胡述看着林放远去,目光跟送烈士没两样,瞟一眼李暮,像是自言自语:“他竟然肯受人摆布。”
  李暮看看中间隔着的空位:“身在热闹中的人还能那么清醒,岂是随便能摆布的?他不是受我摆布,而是很清楚我去问不如他去问,直接问他妈不如问别人。——咱们在这儿就快半个月了,早知道他们的意图咱们也好早做打算。”
  胡述知道他不想多说,也不追问:“是啊,早敲定了以防夜长梦多,谁手里没点事儿呢,咱们也好把精力放在做事情上。”
  计裘忍不住问:“李暮,所以你和他是事先说好的?”你们俩这叫一个豺狼虎豹狼狈为奸!
  李暮顿了一下,“没有。”
  计裘不信。
  李暮没有一口否定,而是想了一下才否定,胡述倒反而有点相信他说的了,疑惑,“你想说你们俩心有灵犀?”都是认识不到两礼拜的同学,李暮和林放认识的早一点也就早一天,那边还有一起认识却什么都不知道的邢东程呢,怎么没见邢东程和他们那么默契。——不过老邢对他们可真是义气,胡述羡慕嫉妒恨!
  十分够义气的邢东程同志这会儿的心思全不在弟兄身上,管林放是去取义还是去成仁,他这会儿很忙,忙着揪住章正则探讨学术问题。
  “君子不能拉党结派?君子要□国为民的纯臣?”邢东程一脸不可思议的重复章正则的教诲,“那个陈司败脑子进水了?”
  章正则抬头看他一眼。这是一个标准的在军界摸爬打滚的文盲加流氓,最显著的表现就对政治不屑一顾外加旁观者清。
  “陶党和徐党指的是陶海洋和徐泾?”既然是在背后说人闲话,邢同学自动自发自主地把对师长的敬称全都省略了。
  章正则略一颔首。
  “‘党中之党’什么意思?”
  章正则确定,“党校中的党派派系。”
  邢东程看李暮,李暮不否认。邢东程举一反三,“‘党上之党’就是我党中的……”
  李暮打断他,“老邢,‘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邢东程:@_@!
  谢泽国:“《论语·八佾第三》第二十一章,孔子说的。”
  邢东程都耳鸣了。很好,终于有一句是圣人说的了!总理大妈,中国人民对得起您!今天我们的主题其实是“论儒学在党内的地位和作用”!
  拉章正则的袖子,“他什么意思?”
  章正则直译,“他让你闭嘴!”有些事心里明白就行了。
  邢东程觉得还不能闭嘴,他必须澄清一下立场,“关于林党还是南党,其实我就是一个军人,跟两边都没关系。”军界和政界是两条线。
  章正则直接反问,“在你和林放同志同居同住同吃同学同进同出了半个月后?”
  名节受损的邢团长蔫了。
  计裘比较委婉:“老邢,你是这样以为,我们也可以这样认为,但是人家两边是不是也这样想啊。”
  “o(︶︿︶)o 唉——!”邢东程长叹!“所以,所谓的‘国上之党?!欧美?苏俄?’什么的就是上述的延伸咯?”
  章正则不回答了。
  其他人也不接茬。
  李暮首次表达自己的意思:“这句话其实是在为前两句服务,对我们来讲意义不大,大家可以忽略不计。”
  胡述用奇怪的目光看他一眼,“但是这句才是段院长退场的关键。”
  李暮不否认,“以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这句话跟我们的关系真的不大,我只是在创造一个机会,一个说话的机会。”
  邢东程总算听出点门道了,质问:“林放之前还挺高兴,他以为是你要去说?”
  李暮勾勾嘴角,“老邢,你觉得他很相信我?”
  “怎么可能。”邢东程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李暮的笑马上要挂在脸上了,邢东程又来了一句,“不过他好像很倚赖你。”
  李暮愣住。
  其他人都各想各的心事。
  沉默。真正的沉默。
  这一排终于有点听外国领导人演讲的自觉了。
  听了不到十分钟,邢东程突然一拍大腿——章正则的大腿,“我明白了。——呜唔。”章正则踩在他的小脚趾上了。
  “我真的明白了,他干嘛要加最后一句。真的,我考大学的时候要考军校,我妈死活不同意,那我说我去留学,我妈没办法了就让我上军校了,至少还是在国内,哎呦。”真疼。
  胡述冲台上翻了个白眼。——军队和地方的思维模式的确不在同一维度里啊,邢东程同志以最曲折的思维曲线,以最后一名的速度理解了李暮的想法,比一直致力于倾听偷听自以为有点幻听的老龚班长都要迟一步。——台上的总理大妈发现又有中国人在对她振奋人心的演讲表示不屑了:(
  计裘同志都有点羡慕邢东程还能那么轻松了。——李暮的从容这辈子是学不来了,胡述的皮里阳秋这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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