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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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兵-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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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他们是怎么玩的?

  我们的空军没他们先进是事实,可是我们和他们的差距真的有那么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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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维那斯群岛位于烟波浩淼的南大西洋海面上,有大大小小 200多个岛屿组成。

  马尔维那斯群岛是阿根廷人对这片岛屿的称呼,英国把它们叫做福克兰群岛。

  长久以来,英国和阿根廷一直没有停止对这片岛屿的争夺。

  该岛距阿根廷仅600公里,而距英国竟然有13000公里。

  马尔维那斯群岛有“南大西洋门户”之称,它是英国全部海外领土的港口和钥匙。

  它扼守大西洋和太平洋航道要冲,与南极大陆遥遥相对。

  一旦巴拿马运河关闭,它将是保证两洋航线的重要基地,所以这片岛屿的战略地位极其重要。

  由于海底发现了石油,使福克兰群岛更加具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

  1982年4月,阿根廷出兵“收复”了马岛,英国朝野哗然。

  由于马岛的地理位置,由于那里的石油,由于昔日的日不落帝国急需要振兴,所以英国举国上下空前一致,上下两院全体通过决议,创造了英国议会政治历史上的奇迹。

  一位英国议员说:“我们宁可失去5个北爱尔兰,也不愿失去1个福克兰!”

  “福克兰已成了我的生命、我的血液。”“铁娘子” 撒切尔夫人情绪激动,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对全世界宣布。

  她把全部赌注都压到马岛上了。

  英国迅速组成了一个除了两个超级大国以外最大的一支特遣舰队

  英国组成的特遣舰队包括2艘航空母舰“无敌”号和“竞技神”号、2艘核动力潜艇和40多艘其他舰只,还有58艘商船和油船。

  4月5日,“无敌”号便驶离朴茨茅斯港,在中大西洋与另一艘航母“竞技神”号以及从直布罗陀海军基地驶出的其他军舰会合。开始了向南大西洋的远征。

  商船的改装工作也进展神速,万吨级的“ 堪培拉”号客轮,仅用3天时间就改装成运输船,还增加了3个直升机平台。该船运载一个伞兵营出航。

  万吨级的大型客轮“伊丽莎白女王二世”号,从美国返航途中就被租用,客轮后舱上的两个游泳池被焊上钢板,成为直升机平台,船首还增装了一个直升机坪,成为运兵船。

  万吨级的“大西洋运送者”号集装箱船,经过10天的改装,就运载20架“鹞”式飞机和其他军用物资起航。

  这支颇为壮观的舰队分三批万里迢迢驶向马岛。但劳师远征能有几分把握 ?当时谁也说不好。

  “做梦也没有想到撒切尔夫人会为了一个荒芜的岛屿派遣如此庞大的特遣舰队,万里迢迢到南大西洋来。”这是当时阿根廷总统加尔铁里总统发出的感慨。

  从他的话中可以看出他的底气,与撒切尔夫人的“福克兰已成了我的生命、我的血液。”相比,阿根廷的总统已经输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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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庞大的特遣舰队采用边演习边前进的作法,在到达马岛以前,已经完成了熟悉战区及各兵种的战术配合等方面的工作。

  他们竟然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在马岛附近集结完毕, 1982年5月1日英军开始对马岛守军进行攻击,6月14日,阿根廷军队宣布投降。

  英军统帅桑迪。伍德沃德成为了英国的民族英雄。

  但是他回国后不久就正式退休了,不为别的,只为了他到了退休的年限了。

  这让我们吃惊,在我们国内可能吗?

  当时我们的高级将领们都多大年纪了?

  这场战争还让我们知道了什么叫国际政治。

  你看,只要一打仗,所有的西方国家全部站在一条战线上,他们要么提供情报,要么停止对阿根廷的武器供应,要么就对阿根廷实行禁运。

  这就是西方国家的联盟,他们一直是同盟。

  虽然他们平时也争,也吵,可是关键时刻他们竟然会如此的心齐。

  不为别的,不为正义,不为和平,只为了他们的国家利益。

  马岛之战第一次让我们见识了什么是信息战,什么是真正的现代化战争。

  当时撒切尔夫人委任伍德沃德为指挥官时曾经问过他有什么要求。

  伍德沃德只提出了一条,他要除了进攻阿根廷本土以外的全部指挥权。这就是非常有名的委托式指挥。

  要知道美国在越战期间,每一次轰炸行动,每一个轰炸目标都是要经过五角大楼批准的。

  伍德沃德首创的委托式指挥轰动了世界,但是这却在我国二千年前就出现了。

  那时我们不叫什么委托式指挥,《孙子兵法》里把它称之为“将在外君令可以不受”。

  让我知道这一切的是我们新任的参谋长,一个学院派的充满智慧的人。

  他刚从空军指挥学院毕业,他是一个难得的军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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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参谋长三十六岁,过去他一直在军区空军机关工作。

  前两年,他考上了空军指挥学院,读了三年书,毕业后来到我们团。

  他原本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再加上读了几年的书,所以他的思路和他的眼界在他同级的军官中算是比较出众的。

  与他相比,我们的团长和政委们都是老同志了,那时我们军中干部年龄还远没有达到年轻化的程度。

  他来了以后,我们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其中有我们喜欢的,也有让我们头痛的。

  我们喜欢的是他经常组织我们这些参谋讨论国外的一些有名的战例,比如越战,比如马岛。他带给我们一个全新的视角,一个全新的理念。

  他也让我们头痛,有时简直是头痛到了极点。

  比如他要求我们的值班记录必须不能写潦草字,必须要规范用语,必须要……

  比这更要人命的是他对我们的日常管理,他要求我们团司令部的所有人员必须做到一日生活条令化。

  真是要人命啊,这一要求。

  我们是谁啊?我们都是有着十几年军龄的航空兵啊。

  我们竟然要天天出早操,我们竟然要进行队例训练,我们竟然要排队去吃饭,我们竟然还要坐在小马扎上看电视。

  说句良心话,航空兵是比较松散的兵种,尤其是我们这些参谋们。

  别说这些事情多少年来我们都没做过了,就算我们还是个兵的时候,也从没有这么认真过。

  参谋长啊,你让我们深刻理解了什么叫知识越多越反动。

  不对,人家不是反动,人家是讲究。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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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什么叫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

  咱们除了听命之外,别无他选。

  练字,还不是练一般的字,是练那种一笔一画的宋体字。

  早上正点起床,整理内务,然后出去跑步。

  我并不怕跑步,只要不让我跑百米,我一般没有什么问题。

  队例训练就队例训练吧,排队吃饭就排队吃饭吧,我们全忍了,可让我们坐在小马扎上看电视好像有些过了吧?

  我们集体抗议,先是不停地报告要去上厕所,有人笑称我们是去“伦敦”,也就是比喻我们“轮着蹲厕所”,然后是不停地报告我们有这事那事的需要离队。

  所以,几天以后,那个要我们晚上必须集体排队坐马扎看电视的规矩总算是流产了。

  出操,虽说累点,对我们的身体和精神面貌还是很有好处的。

  那一阵子,我们还真的很精神。

  可就在一切都渐入正轨的时候,杜小军突然出事了。

  他的腿不知为何开始痛了起来,所以他就经常请假不去跑步。

  一次两次,参谋长开始没有说什么。

  可是四次五次以后,参谋长不高兴了。

  “杜小军,”他很严肃地说,“不要再找借口了,你就是懒,没有别的原因。别人都能坚持,就你不行?明天开始,你必须参加跑步。”

  这是命令,杜小军执行了。

  他总是跑在最后,而且一瘸一拐。

  我知道他不是装的,因为他晚上有时都会被痛醒。

  原本他就睡不好觉,这一折腾,他更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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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久,杜小军的妻子带着他的孩子来队探亲。

  那是一个漂亮的婴儿,长得就和一个洋娃娃似的。

  我第一次抱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感觉很有意思的。

  她是个女孩,她还不到一岁。

  她的小胖手,她的小胖脚,她的大眼睛特别招人喜欢,尤其是当她的小手摸在你脸上的时候,竟然会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感动。

  “结婚吧,贾参谋。”杜小军的太太对我说,“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孩子。”

  是的,我突然发现我喜欢孩子,这是我过去所没有意识到的。

  我和张大月已经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也就是说她已经是我的结婚对象了。

  虽然我对她还是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我们的未来已经基本确定了。

  我们商量好“五一”节一起回北京,让双方的父母见见面,听听他们的意见。

  杜小军的妻子来后没几天就发现了她丈夫的异常,因为杜小军的两条腿已经明显的不一样粗了。

  在她的催促下,杜小军去了一次医院。

  “没事,就是有一点关节炎。”从医院回来后,杜小军笑着对她说。

  她终于放心了,他们在一起渡过了愉快的一个月。

  由于她的到来,我临时搬进了另一个参谋的宿舍,因为他的同屋回家探亲去了。

  那天,杜小军的妻子抱着他们的孩子来向我告别,她要回广州了,她的假期休完了。

  我准备送他们去车站,可是杜小军冲我一个劲地使眼色。

  什么意思啊,这家伙?

  我不解地望着他,是不让我送她们吗?

  为什么?

  算了,杜小军也许有他的想法,我还是别掺和了。

  “对不起啊,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们了。”我对她说。

  杜小军先让他妻子上了车,然后走到我的面前,轻声对我说:“麻烦你帮个忙,帮我把我的东西带到省城来,我已经准备好了,在我的床底下有一个包。你坐别的车来,我在空军医院门口等你。”

  “什么意思啊,这家伙?”我百思不得其解地从他的床下找出一个包,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全是日常必要用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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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我到时杜小军已经在医院的门口等着了,“她们走了?”

  “是的,走了有一个小时了。”他笑着对我说。

  “什么意思?这个包?你要住院吗?”我问。

  “是的,要开刀。”他回答的很平静。

  “开刀?哪不对了?”

  “腿。”

  “不是关节炎吗?”

  “不是,是骨癌。”

  “啊?!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让你老婆走了?”我大惊失色。

  “她难得来一次,别让这事扫了她的兴。再说了,这有大夫有护士,有她没她全一样。你还站那干什么?不想知道我住在哪吗?”他招呼我跟他走。

  “什么截肢?!”我对医生大叫道,“为什么?没有别的办法吗?”

  “想保命的话,只能截肢。”医生说得是如此的轻描淡写,好像那是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

  天啊,高位截肢。

  二十八岁,他才二十八岁。

  他是那样的爱他的妻子,所以他没有告诉她真相,他让她开开心心地回广州了。

  他一个人承受了一切痛苦,他真是个男人。

  手术好像很简单,一周后我再去看他时,他已经只有一条腿了。

  “看到那边那棵桃树了吗?”他坐在床上,手指着窗外的一颗桃树笑着对我说,“就埋在它下边了。”

  我望了眼那棵正在开着花的桃树,再看了看他。

  “因祸得福啊,贾小兵。你知道吗?我现在终于不失眠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8、
杜小军走了,他转业了,以伤残军人的身份转业了。

  他让我们参谋长受了很大的刺激,虽然他的病不是由于跑步跑出来的,虽然得了那病要想保命只有截肢这一条路。

  但是他还是很内疚,他亲自去落实杜小军的工作,并亲自送杜小军回家。

  此后,只要是谁一嚷嚷哪痛,他都会很紧张。

  “快去,现在就派车送他去医院,认真仔细地检查一下。”

  那天我早上不知什么原因头痛的厉害,所以我就请了假,没有去出早操。

  可当我的同屋告诉参谋长我因头痛而请假不出操时,他还是紧张地来到我的面前。

  “你怎么了?头痛?快去检查一下,车在外面等着呢。”他急急地说。

  “不用了吧,参谋长。可能是因为流感。”我解释着。

  “真的吗?”他凑近我的,“你可千万别有什么事啊,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快起来!”

  结果我被轰了起来,我被轰进了医院,检查的结果就是感冒。

  回部队的路上,我们司机跟我开玩笑。

  “贾参谋,以后你们最好别说哪痛,要是得了病啊就说哪不舒服比较好。”

  “为什么?”

  “你们一说哪痛,参谋长就会想到哪要被截了。”

  “啊?!他落下这毛病了?”

  “可不。所以你说头痛,你想啊他该多紧张?怎么也不能把头给截了吧。”

  “你小子少废话,什么联想啊?!好好开你的车。”我骂道,本来已经不太痛的脑袋又开始痛了起来。

  妈的,这人还真会条件反射啊?! txt小说上传分享

9、
杜小军走后,我的同屋变成了一个刚从军事院校毕业的年轻人董越。

  他是*后经过正经高考入校的大学生,毕业于空军指挥学院参谋系。他很年轻,也就二十二岁。

  “贾参谋,你可真了不起。”他对我说,“你只比我大六岁,可已经有十三年军龄了,乖乖,比我整整多了十年啊,真让人羡慕。别的我们都可以去争取,可是这一点我们是永远也无法超越你们这些前辈们的。”

  “你真会说话。”我苦笑着对他说,“你以为这一现实是我们自己争取来的吗?你们多幸福啊!”

  不知为何,面对他们我开始有一种想离开部队的冲动了。

  他们很正规,他们很科班,他们是新一代的军人,是受过正规教育的新一代参谋。

  他们对我们表示敬仰可能是出于客气,出于好奇,而我们对他们是自叹不如啊。

  是啊,我是一个有着十三年军龄的老兵了,我是不是真的该走了。

  我觉得我该和张大月商量一下这件事。她也许不会赞同,因为她挺那个的。

  当时有个名词叫马列主义老太太,是形容那些极左思想严重的老妇人的。

  在我眼里,张大月也是那一类的人,只不过她还算不上是老太太。

  为此我还特意想好了怎么回应她的教训,为了想那些话可是费了我半天的劲。

  因为和她说话挺累的,她有时挺笨的。

  我是这样猜想的,当我说出我要要求转业时,她一定会说咱们应该安心工作,咱们不该追求享受,咱们是党员是军人,咱们要一切行动听指挥之类的话。

  如果是那样,我就要用如下的话来回应她,比如这是大势所趋,比如这是为了解决国家的负担,比如这也是一件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好事。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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